第16章 ：爹爹得扶我！
蘇芷言跪在院子，已經三更時分。看着房間內忙來忙去的丫鬟，蘇芷言心裏則在不停的盤算。
人心難測，這李玉錦到底是不是李如岚計策中的一環？她不确定，但是是又如何？無非，也就是個死吧！
只是，他呢？為何今日沒有出現？今日京都之中，才俊皆至，平日裏也是如同時時都在暗處守着自己。可是，今日，為何不見身影？心裏不禁，有些埋怨，又有些擔心……
“祖母，長姐是你的孫女，妹妹也是你的孫女啊！你看玉錦，此時氣息微弱，恐怕…恐怕……”看着久久不醒來的李玉錦，李如岚哭哭啼啼的說着，不肯罷休。
蘇芷言不死，她如何肯休？
“你這可是在咒錦兒？我正在這裏念經為錦兒祈福，你莫要打擾！”今日之事，無非又是針對蘇芷言的而一個計謀，老夫人怎會不知？
“四小姐醒了——”郎中如釋重負，終于不枉自己一晚上的忙碌，滿頭大汗也來得及擦拭了一下。
高月莘趕緊上前，緊緊握住李玉錦的手：“錦兒，你終于醒了！快告訴母親，是誰要害你？母親一定找到那個人，為你做主！”說着使了個眼色給李玉錦，暗示跪在房外的蘇芷言。
李玉錦剛剛醒來，有些驚愕。看着房間裏一幹人等以及母親期盼的眼神。猶豫一陣，吞吞吐吐的說道：“祖母，父親，母親，我…剛才并未有人要推我，是我和長姐一起觀賞錦鯉不小心自己掉進湖的！與長姐沒有關系！”
老夫人舒了一口氣，慈愛的說道：“伯季，如此就不要讓煙兒跪着了！錦兒，你們日後可要小心些。湖邊路滑，不可大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錦兒日後定是有福氣的人！”
信息傳來，蘇芷言梨渦淺笑，終于，柳暗花明。“大小姐快起來！老夫人傳話了，你不用再跪着了！”鹧鸪趕緊想要扶起蘇芷言，摸到蘇芷言冰涼的小手，心裏一酸。
本以為今日小姐展露才華，日後的日子能夠好過些，不曾想有些人的心思竟是如此花樣百出。步步都要人性命，日後她們如何在府中自處？
蘇芷言搖了搖頭，繼續跪着。鹧鸪不明所以，卻也無奈，只能陪着繼續跪。
李陌軒見狀，心裏一沉，果真是個聰明的女子。剛剛被人冤屈，怎能輕易的就起來？這恐怕是要讓李伯季親自扶她了。
李陌軒走上前來，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悠悠說道：“我勸煙妹妹還是見好就收，在這李府，說破天還是父親當家。父親剛才憂女心切，才讓你跪在此處為玉錦祈福！如今玉錦安然醒來，父親也會感念你這份姐妹情誼。你若是如此固執，逆了父親的心思，後果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說完李陌軒伸手意欲扶蘇芷言起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同觀世音大士普度衆生一般看着蘇芷言。似乎真的如同他說的一般，一切都是為了蘇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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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言內心對這個虛僞的人已經是厭惡透頂，一擡手推開李陌軒的手臂。淡淡說道：“熔煙不知兄長所言何意。我只知道父親讓我在此祈福，沒有父親的命令，是斷然不敢輕易起來！如兄長所說，李府一家之主是父親，沒有他親自過來教誨，熔煙怎敢輕易起來？此時兄長如此動作，莫非是把自己當做一家之主了？”
李陌軒聞言一怒，再也按耐不住。“你！？竟敢如此對我說話，你的眼中可還有兄長？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今日我便替父親好好的教訓你，讓你明白什麽是三綱五常！”說完擡手便欲扇向蘇芷言，下一秒鐘卻被踹到了一旁。
回過頭來，看到了面色鐵青的老夫人和李伯季，剛才李陌軒的憤怒之言，一字不差的傳到了二人的耳中。一腳将他踹飛的正是李伯季。
高月莘見狀也是色變。立馬跪倒在地，哀求道：“老爺，陌軒是無心的！他是無心的！剛才你也聽到了， 是那個——”
高月莘頓了一下，連忙咽下賤人二字，繼續說道：“是大小姐出言不遜，陌軒又是青春正盛，難免一時憤懑。對您卻是沒有半分不敬！還望老爺明察！”
“是一是憤懑，還是嚣張跋扈慣了？”老夫人因為生氣，目光嚴厲的盯着高月莘。一時之間高月莘已是不敢回話。
“在這李府，煙兒的父親還在呢。她的母親，靖國府的主母也是因為為國祈福，才在院中誦經念佛。別人的閑言碎語也就算了，軒兒，你是家中長子。難道還不清楚？如今如此出言不遜，不僅對待妹妹沒有半分兄妹之情，還出言诋毀靖國公府主母和你的父親。你剛才提到三綱五常，我倒是要問問你，你的所作所為，又是遵循得哪份綱常？”
老夫人句句厲言，李陌軒此時已經是冷汗淋漓。顫抖的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說着：“祖母息怒！是孫兒的錯，孫兒今晚多飲了兩杯，便開始胡言亂語！還望父親、祖母息怒！”說完跪在地上猛磕幾個響頭，以為用力太大，額頭已經磕破了。
蘇芷言見狀，嘴角上揚，李陌軒，你也有此時！
“罷了，陌軒，煙兒，你們都起來吧！今日府中也是多事之秋。”李伯季說着眼神掠過蘇芷言，隐約看到一絲恨意。
“陌軒，之事本就繁雜，你時常在外帶兵，血氣方剛了些。也是在常理之中，但是言談舉止卻要格外穩重。你可知道，職位越大，盯在你身上的眼睛就越多！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在府中，你是長兄，凡是要多照拂幾個妹妹！剛才你的行為的确是不妥，改日，親自向你妹妹謝罪吧！”
說完李伯季來到蘇芷言的身邊，即使再不甘，自己卻仍然要向她低下頭，心中的恨意更加明顯。可是奈何自己只是老夫人過繼的孩子，如若不是，這個女子能夠活到現在？
就在這時，綠蕪拖着一個小厮來到了衆人的面前。
李如岚看到綠蕪，心裏一驚。看來今晚大勢已去，都怪自己那個妹妹李玉錦，否則自己何至于此？
“回禀老夫人、老爺、二夫人，民女剛才在明月湖畔勘察情況。看能否找到謀害四小姐，陷害大小姐的人。卻發現了他，一襲黑衣，在那裏鬼鬼祟祟。因為老爺下令封鎖了明月湖畔，所以他不能夠溜走。經查問，發現那只是馬廄裏負責喂馬的小厮。如今民女稍微質問，他便已經和盤托出了。說是，是二小姐指使的！”
綠蕪，不卑不亢，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清楚楚。
“哪裏來的鄉野村婦，竟敢胡言亂語，污蔑于我！你可有何憑證？你這個小厮，難道不知胡言亂語是要被亂棍打死的！本小姐哪裏認得你？休要污蔑我！”李如岚慌了心神，強作鎮定，開始恐吓。
那小厮跪在地上，涕淚俱下：“二小姐，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啊！我與大小姐無冤無仇，怎麽會去害她？只是之前我在賭坊賭錢，欠了些賭債。所以你差人找到小的，讓我将大小姐推下去。說是不僅幫我還賭債，還保我日後衣食無憂。如今事情敗露，求二小姐救命！”
真是個軟骨頭，李如岚心裏咒罵道。她卻不知剛才綠蕪的碎骨針，早已經讓他生不如死。如今和盤托出，自知性命不保。但是，能夠痛快的死去，也算是得償所願，免受碎骨針之苦。
蘇芷言聞言，面露吃驚之色，看着李如岚，哀怨的說道：“妹妹，為何你要如此？之前長姐念你在庵裏受苦，不忍心。去勸父親準你回來。如今，為何又要害我？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哈哈哈——李蓉煙，我是恨毒了你，可是為何我只是将你推入湖裏？如今府中賓客衆多，你一落水，自然會有人救你。我為何要作如此愚蠢之事？即使我要殺了你，也自有別的法子！你如此污蔑我，就不怕天打雷劈？”蘇芷言言之鑿鑿，一時之間老夫人、李伯季也難分真假。
“爹、娘，祖母，剛才在水中，似乎一直有人拽着我的腳往下拉。如果不是長姐在場，恐怕我已經命喪黃泉！”李玉錦聽聞窗外的吵鬧，強撐着身體走到院中，将事實和盤托出。
綠蕪一小，不置可否，拍了拍手，家丁帶着一個人出現。
“這就是在水中拉扯四小姐的人，這一個推一個拉。如果今晚不是因四小姐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恐怕大小姐已經…只是，奴婢也是佩服二小姐的智商，即使四小姐落水，二小姐還是能夠運籌帷幄，将事情推到大小姐身上。也不至于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如岚面色慘白，如今事實已經水落石出，自己又還能夠說什麽？她看向李玉錦，為什麽？為什麽自己的一母同胞的妹妹，竟要幫着自己的敵人？
時也命也，何須多言？李如岚自知大勢已去，癱倒在地。
高月莘卻不甘于此，厲聲問那個在水裏拉李玉錦的小厮：“可是你也是二小姐親自安排來陷害大小姐的？”
“不，不是的…小的是府裏的雜役，前幾日一個有着公鴨嗓的奴婢傳話，讓我如此做，那丫鬟走路有些瘸，想來也是很好找的。且她并未提及要害誰，只是說今晚誰掉進了水裏，便…便送她上路……”那人戰戰兢兢，果然橫財不是好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