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貍貓換太子
只是這個時辰，想必林浣溪都睡下了吧？她微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入了清風苑，燭影搖曳，飄着淡淡的檀香，她，果真是沒歇息。
躬身請了安，再望向林浣溪，面色從容到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蘇芷言面露不安，神色凝重：“娘親，今夜讓你受驚了。還請娘親放心，這件事情，煙兒一定徹查清楚，讓娘親安心。”
有過那麽幾分鐘的沉靜，林浣溪背對着她，細細加了些檀香，讓這漆黑的夜更加有些說不清的味道。
“娘親……”
“煙兒，這般夜了，你一個女兒家家不去歇息，這東跑西跑做甚？”
她跑來跑去還不是為了給她查明真相，如今，她卻要問她，在做甚？
這話聽着，就是生分。
“煙兒怕娘親受了驚，特意來陪伴。”
“我沒事。倒是你，不該管的就別管，免得惹禍上身。”語氣冷冷的，容不得沒有半分商量。
蘇芷言張嘴還想說些什麽，林浣溪轉過身來，白皙的臉上總算有些暖意：“煙兒，娘親也是為你着想，現下你正受太後歡喜，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總不是太好，你只需待我在太後面前報個平安即可。”
雖然整日誦經念佛，但是也知道她現下正受太後歡喜？
再想起前些日子的種種跡象，一個連蘇芷言自己都驚訝的念頭冒了出來：“莫非她真的不是林浣溪？”如果不是，又能夠是誰呢？
臨風苑內，蘇芷言踱步，林浣溪的謎團繞着她的心頭。
這裏面有蹊跷，她的心又亂了些。門外有人來傳話，她聞言，眉頭又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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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牆紅瓦，玉盤珍羞，蘇芷言日子倒也過的舒坦。只是不過一月有餘，便收到了定遠侯送上來的請帖。蘇芷言瞥了一眼那紅的繞眼的帖子，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若是她沒有記錯，上一世，她就知道，定遠侯的生辰在太後的前面，每年來，怕沖了太後娘娘的生辰，每年都不敢鋪展宴席，悄無聲息的就這麽過了。
今年看來，反倒有些高調了。
既然這麽高調，不凡放下那些謎團，湊個熱鬧再說。蘇芷言特意去李伯季那裏請了令，想帶李玉錦也一同去。李伯季擡了擡眼簾，并未做多餘的思考，便允諾了。
也是，他為靖國公，女兒們去定遠侯的壽宴熱鬧熱鬧，他自然無需多考慮。何況，現在的她不同往日，可是太後跟前的紅人，爹爹是自然得賣她這個面子的。
轉身往西廂房走去，李玉錦上次不能去皇宮赴宴不經意留意的失望，拂過她的思緒，她淡淡的笑了笑，既然你曾經對我伸過援手，那麽我自然得投桃李報。
當她告知李玉錦這個消息的時候，李玉錦笑顏如花，握住蘇芷言的手，溫柔的臉色帶着絲絲安慰：“長姐，我也好長些日子沒出府外走動走動了，如此聽你說來，去聚聚倒也是好事。定遠侯也是表舅家，姨娘高月秋做的點心可好吃了。到了你可要多嘗嘗！”
可蘇芷言分明沒有瞧見她眼裏的興奮與歡喜，如此活着，不累嗎？女人的心思真難明，上一次她明明失望了卻說不喜去這般熱鬧的場合。這一次終于可以去了，她卻是有些淡淡的無所謂。
人心，總那麽有趣。
不日，便到了赴宴的日子。
自然這種場合，李如岚是少不了跟着要出席的。
蘇芷言先下了馬車，便瞧見李如岚迫不及待跟着下了來，而跟着其後的李玉錦由人攙扶着，慢慢踱步，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這定遠侯大壽，長姐可有想好了備什麽稀罕禮物，讓定遠侯也對長姐……格外欣賞？”她與她齊步，側面看過來，語氣裏都是諷刺。
那欣賞二字聽來，分明就把她和一個糟老頭子拴在一起，一陣惡心排山倒海而來。
蘇芷言回了她一個冷冷的眼神：“長幼有序，妹妹的位置可得站好了，小心一雙腿就這麽廢了。”
她一個侍妾所生，也想跟她齊步？簡直妄想。
李如岚一時語塞，瞪了她一眼，便有些火藥味。李玉錦趕緊上前：“這宴會看着就要開始了，姐姐們還是先進去再閑聊，不然爹爹可要責備我等失了禮數。”
蘇芷言淡笑：“還是玉錦妹妹說的是。”身姿輕輕搖曳，理所當然的擋在李如岚的跟前。
她就要讓她知道，她生來，就該走在她的前頭，端的是靖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盡管李如岚的母親現在掌管內府，那又如何？
她還是得規規矩矩的跟着她身後。
軟塌輕陷，蘇芷言端莊的坐了下來，美眸靈動，環顧了四周。這宴會的主人公正舉着酒杯，與達宮貴人共籌橡膠，面色紅潤，是壽星公該有的樣子。
而站在他身旁，幫着敬酒的，想必就是那沈長恒的庶弟沈有為。
蘇芷言一掃而過的眼神透過寒光，沈有為？便記住了那個人的樣子。
這時，便瞧見李如岚走到跟前施了一禮，全然不見剛才的嚣張：“長姐，妹妹敬你一杯。”
蘇芷言鳳眼輕輕一擡，浮上笑容，纖纖玉指捏起了酒杯，倒也幹脆，酒杯見底，回她一個微笑。
這定遠侯大壽，她不敬，偏來敬自己？有意思。
“長姐好酒量。難得既然好興致，妹妹就再敬長姐一杯。”李如岚笑意更甚，揮了揮手，便有人前來續杯。
這姐妹和諧的場面，李玉錦也受感染，舉杯一同前來邀飲：“難得尋個時機能與姐姐們暢飲，妹妹心中歡喜，就讓我們共同幹了這杯吧。”
三個酒杯碰撞到一起，便有液體濺起，酒香撲面而來。
“幹。”蘇芷言倒也有些煽情，舉杯又是一飲而盡，耳邊便傳來了李如岚不悅的聲音。
“你這該死的婢子沒長眼不成？”李如岚看着自己的衣裳被手中的酒濺了一身，氣不打一處來的，話雖說得不好聽，聲音卻小。
李玉錦見狀便不敢再貪杯，趕緊把酒杯拾起一同給了那婢子，拉了拉李如岚，示意她息事寧人，接着便給那婢子一個眼神，示意她趕緊退下。
“好吧，今日就看在你的面上，暫且繞過了她。”李如岚紅唇輕啓，精致的妝容因這麽一句仁慈的話，越發勾人心神，轉向蘇芷言再送上淺淺的一抹笑容，歸了席位。
是酒太烈？蘇芷言坐下沒多久，心跳便有些急促，一陣不适從胸口翻江倒海而來。她一個冷眸向後瞥了一瞥，真不是個善茬。她心裏冷笑，一手撐住桌案，顯然有些虛弱。綠蕪見狀，連忙遞上一杯水。
蘇芷言神情痛苦的擺了擺手，硬撐着離席，她怎麽會讓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失禮呢？
不會的，她不會的。她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優雅從人群中走過，轉身入了這後院，這才忍不住吐了出來，神色漸緩。
而這時，背後關切的聲音便如期而至：“長姐你可還好？”
李如岚眼裏發着光，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
“大小姐，要不我扶你先回府裏歇息。”侍奉在旁的綠蕪看着這夜色漸濃，不好的預感籠上心頭。
“長姐想必是醉了，你趕緊去找讓馬夫門口候着，我這就扶長姐出去。”說話之間李如岚的手早已替過綠蕪，将虛弱無力的蘇芷言攬入懷中。
蘇芷言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繞她的鼻頭，李如岚淡淡一笑：“長姐，這般妩媚的姿态，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綠蕪不動，還想說些什麽，李如岚冷冷瞥了她一眼：“你還不去？莫非是要本小姐親自去找嗎？”
綠蕪有些為難，伸着手，明顯想把蘇芷言接過來。此時的蘇芷言顯然看着眼神空洞，整個人有些迷糊，她的心糾成了一團，眉頭緊蹙，心思亂做一團。
一定是哪裏出錯了，昨夜她還明明把話給傳到到了，可如今蘇芷言怎會說醉了就醉了呢？難道是傳話的人出了問題？綠蕪腦子飛快的運轉，奈何李如岚終歸是二小姐，只得從了先。
“好你個婢子，竟敢漠視本小姐。”說着她便使了個眼神，她身後的兩個大力随從便走上前來。
“大小姐……”綠蕪正想出手，卻無奈兩個壯漢比她快了一步，明顯是個練家子的，以迅雷掩耳之勢便把她控制住，硬生生拖了下去。
“長姐，想當日你在衆人面前險些讓我浸了豬籠，過了今夜，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破鞋還怎麽張牙舞爪？”李如岚冷笑，便擡頭去尋。估摸着這個時辰，該是有人來接，接她這妩媚入骨的長姐去逍遙才對。
“那你可要看好了。”蘇芷言微微颔首，淺淺一笑，全然不見方才的醉态。
“你不是？”李如岚紅唇微張，她明明把她手中的酒接了過去，亦親眼瞧見她一飲而盡，如今她？
“醉了？”蘇芷言冷笑：“還是……啧啧啧，妹妹這龌蹉的心思長姐都難以啓齒。”蘇芷言絲巾掩唇，她就愛制造點小意外。
“看來長姐已經知道了。”李如岚心思一定，便知自己的計謀失策。可那又如何，只等對方來人，自然将她手到擒來。
“妹妹一看就是個明白人，可惜，還是嫩了些……”話還未說完，蘇芷言的手輕輕繞到李如岚的身後，只需輕輕的一道力，便把她打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