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夜君魅帶着蘇芷言剛入臨風苑,便将蘇芷言往床上一放。近距離的接觸讓蘇芷言一時間不知所措。只是生氣的瞪着他,心裏噗通噗通挑個不停,就是臉上也火辣辣的。
夜君魅邪魅一笑,手指輕點,點在蘇芷言的眉心。笑着打趣道:“看你如此緊張,莫不是覺得以身相許的時候到了,所以覺得分外激動,臉頰才這麽紅潤?不過看起來紅撲撲的,倒是更加誘惑啊!”
蘇芷言氣急,趁着夜君魅松脫了,一掌劈過去,卻被他給躲了。借勢又被他摟在了懷裏,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今晚這便宜也占得夠多了吧?看在你差人給我傳信的份上,我也就不與你計較了,就當還了你個人情!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尊主請吧!”蘇芷言別過臉去,不再看她。明明自己不想與他走得太近,卻似乎又有一種擺脫不掉的聯系,真是讓人無可奈何又有所希冀。
“我說李大小姐,這救命之恩大于天。我可是如你的再生父母,你這樣就要一筆勾銷?我看你的命珍貴無比,救命之恩,你可是要以身相許。怎麽能夠随随便就說還了呢?莫不成,你自己都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啊?”
夜君魅上下打量蘇芷言,眼神裏流露出一種“你是賴皮”的意味。
蘇芷言無語的指了指周圍,又指了指自己:“你就沒發現,我一直以來都是麻煩不斷。這麽多人費盡心計的想要我的命。我就是一個大麻煩,還以身相許。背着我這個大麻煩,你就不嫌心累啊?”
蘇芷言一語中的,将自己的處境點名。盡管他是皇子,又是什麽尊主,可是這皇家之間的親情與朝堂之上的謀略可都是瞬息萬變,東海揚塵。定遠侯與李伯季又都是朝堂之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她不希望自己連累他。如果自己真的無法應付那些暗箭,自己也認了。
想到這些,蘇芷言心裏一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人生在世,真的要如此艱難嗎?
“你确實是個麻煩,我平日裏也是最讨厭麻煩。但是遇到了你,我已經知道,你會是我一生的麻煩!我希望你明白,這個世上,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何時何地,我都在!”夜君魅凝視着她,語句無限誠懇。
蘇芷言心裏一動,恍若隔世。
“紅塵來去一場夢,只恨來去太匆匆。我不想再依賴任何人,除了我自己。至于別的,我勸你還是打消了心裏的念頭。我與旁人是不同的,所以你還是找一個賢良的女子,而不是我這樣日日都處于風口浪尖的人。免得癡心錯付,落得傷心一場!”
夜君魅聞言輕笑,不置可否。看向蘇芷言的而眼神,卻沒有任何變化。這一顆心,自從遇見了她,就已是百孔千瘡。除了她,還有誰能夠傷了自己?
“你的心意是你的事情,我的心意則是我的事情。記着你不是任何人的,甚至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夜君魅的!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誰都碰不得,你不嫁給我,也是徒勞,因為也沒有人敢娶你。除非,我死了!”夜君魅斬釘截鐵的說道,說完轉身向房門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蘇芷言隐約覺得有一絲決絕,又有一絲悲涼。聽到死這個字,心裏竟然一痛。自從經歷喪子之痛,淩辱之傷,自以為早已經傷無可傷,卻沒想到還有此一痛。
“夜君魅——”蘇芷言忽然喊了一聲,卻發現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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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子日後跟着你,就在暗處。我也放心些!”綠蕪畢竟只是蘇芷言婢女的身份,行事起來,多有不便。
夜君魅一走,蘇芷言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整顆心,似乎也空了。剛才明明因為折騰一晚,有些困乏,如今卻是沒有半分睡意。腦海裏一直不斷回放夜君魅的聲音“除非,我死了——”
心裏惶惶的,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踏實。
鹧鸪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有些錯愕:“大小姐,你不是與二小姐、四小姐一起去了定遠侯府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我還正想找你,擔心不還沒有回來呢。”
蘇芷言打起精神,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以便清醒一點:“沒什麽,你神色匆匆,是不是府中發生了什麽事情?”鹧鸪跟随自己已久,經歷過之前的事也算是見過風浪的人,如今如匆匆從,恐怕是有什麽要事發生。
“回小姐,是胭脂。今日,老爺臨走之前下令将胭脂擡了姨娘。如今她已經是李府的六姨娘了,胭脂本是夫人的人,可是如今夫人在府中念經,與世無争。胭脂也跟着沒什麽依傍,二夫人看着老爺桃花朵朵,如今正氣不過。趁着老爺也去了定遠侯府賀壽的空檔,污蔑胭脂偷了東西,在西廂房正逼着胭脂走炭火道。
胭脂誓死不肯,幾個嬷嬷攙着她正掌嘴呢。此時已經是氣息奄奄,如若沒有人管,胭脂可就要命喪黃泉了。”鹧鸪一五一十的回道,言語之間有些着急。
“二夫人教訓胭脂,你為何如此着急?”蘇芷言意味深長的看着鹧鸪,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看來人不會永遠沒有心思。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胭脂本來就與二夫人是同級。如今剛剛得了老爺的寵愛,二夫人便如此作為。擺明了沒有把老爺放在眼裏,如果弄死了,老爺看在她在府裏這麽多年以及定遠侯的關系,也不會追究。
時間一長,自然會忘了。只有得了老爺歡心的胭脂活着,老爺才會憐香惜玉。李府的情勢對小姐才有利!而且,胭脂既然是夫人的人,因為夫人的關系,日後也能夠為大小姐所用!”
蘇芷言點了點頭,拉住鹧鸪的手說道:“難為你了,一個單純的女子,如今為了我,卻也變成了這樣!我是覺得又難過,又欣慰。你,也是不容易!走,去西廂房!”
剛到西廂房門口,邊聽到裏面怕掌聲、哭號聲、求饒聲混作一團,真是好不熱鬧。
“二夫人,奴婢沒有勾引老爺。是老爺他…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奴婢,絕無二心……”胭脂哭喊着,可是聽這聲音,怕是也是傷的不輕。
“西廂房好熱鬧啊!這都快趕得上定遠侯的盛宴了!爹爹還大老遠跑去什麽定遠侯府,如果是留在府中,看着二夫人安排這一出好戲,恐怕也會歡喜得很!”蘇芷言與胭脂一起款步姍姍的走了進去,一雙明眸盈盈含笑,如同天上的明月。
蘇芷言環顧四周,之間胭脂面前象征性的扔了幾件高月莘的首飾。幾個嬷嬷正在協同合作,扭耳朵,打嘴巴,扯頭發控制手臂等工作分配的井井有條。如同預先彩排好了一般,甚是默契。
高月莘看着完好無損的蘇芷言,有些驚愕,随即一陣惋惜,看來岚兒又失手了。
“這府裏的奴婢手腳不幹淨,我教訓兩下又如何?你別以為你有太後撐腰,便能夠在這李府為所欲為!今天這賤婢的事情,可是有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呢。我勸大小姐還是莫要插手,免得惹得一身騷!”高月莘橫眉冷對,言語之間盡是警告。
“是嗎?已經被爹爹擡為六姨娘的胭脂,去偷二夫人的幾件成色一般的首飾。這事二夫人你覺得誰會聽信呢?我知道二夫人看到爹爹移情別戀,心裏不痛快。可是,花無千日好,人老珠黃了就要認,大勢已去時就要退。
如今二夫人還是擔心定遠侯府的事情吧。李如岚與沈有為今日險些做出見不得人的勾當,沈有為已經被當場斬殺。李如岚還在定遠侯府,你這個做娘的,不去問問你曾經想要出去的女兒,也要挂心一下自己的母家吧?至于這胭脂,無論如何,你這氣也出了,人也打了。就算了,我帶走了!”
高月莘聞言面無血色,她雖知道李如岚失手,卻不曾想定遠侯府發生了這樣的事,沈長恒已死,沈有為也被斬殺,定遠侯府可要怎麽辦?一時之間,心煩意亂,只得任由蘇芷言将人帶走。
經過郎中的救治,以及鹧鸪的照料。胭脂傷勢總算是控制住了,如果蘇芷言再晚來一步,恐怕人就沒了。
胭脂想想今天的遭遇,淚水漣漣。她就知道,自己哪裏有這麽好的命去做夫人,果然就經歷了這樣的事。
“大小姐,今日之事,胭脂萬分感激!我也算是看着大小姐長大的人,也侍奉公主多年。只是有一事,大小姐要知曉。這府中念佛誦經的,不是公主。是假冒的,真正的公主早在多年前就已經仙去了。是我親眼看到下人們埋得!”
胭脂看到蘇芷言,便告訴了林浣溪的秘密。
蘇芷言聞言,眉頭緊鎖。那府裏的林浣溪,到底是誰?李嫆煙的娘,又真的死了嗎?看來這偌大的李府,真有不少見不得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