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要做的事情,離不開我
“放肆。”
李如岚一張花容失色的臉,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提醒着他昨晚不堪的事情,皇帝忽然怒氣滔天。
“臣女……”李如岚吓得立馬跪在他跟前,也顧不上遮擋自己的身體。
皇帝瞥了她一眼,兩人均一絲無挂,有種難以言明的尴尬。
“你先假裝暴斃而亡,待會自會有人來接你。”皇帝忽地起身穿衣,望了望一臉無辜的李如岚,語氣緩和了下來。
這事不簡單。身為帝王,他早已見慣了爾虞我詐,有種直覺告訴他,這裏面有蹊跷,但眼下,把昨晚那事藏得密不透風才是急事。
“皇上。”李如岚四肢無力的裹了裹自己的上身,看來昨天的确逍遙得要命,她到現在都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只是忽然想到了太子,語氣便有些慌亂了:“那太子那邊……”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太子的側妃,再過半個月就要行大禮的,現在皇上卻叫她躲起來,豈不是連側妃的名號也要落空了。
皇上聞言冷冷的回了她一眼,吓得她一個哆嗦連忙垂首,不敢言語,直到皇上走出了偏殿,她的頭還低着。
再接着便有些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跟前,說是要帶她去個地方。
李如岚眼瞳放大,盡是恐慌,來不及開口,來人劈了一下她的後腦勺,李如岚重重倒地不省人事,被人裝進袋子裏,翻身從窗口帶了出去,也不知道被帶往哪裏去……
“大小姐,這不是交給二小姐要抄的經書嗎?怎麽今日大小姐自己給抄了?”鹧鸪狐疑。
蘇芷言笑而不語,微微停了停筆,換上一張新的宣紙,嘴角淡笑:“岚兒,怕是抄不了了。”
流暢的筆畫從宣紙上拂過,留下優美的字跡,這些經書是她潛心給太後所抄的,一字一句,都是她真真切切的情意。
她收起了筆,看着眼前已經完稿的經書,心情大好,喃喃的說了一句,忙活了這麽些日子,現在總算是好戲要上場了。
說着,又望了望窗外,此時正鳥語花香,有一縷陽光淘氣的斜了進來,剛好落在她跟前的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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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個好天氣,不去走走,恐怕是得辜負了這夏日不成。”蘇芷言伸伸懶腰,站了起來,移步禦花園。
有人在人工魚池裏面散着餌料,身着一身黑袍,金邊修身,指尖輕輕一動,便逗得一池的魚兒争相而上,濺起水花。
果然內力雄厚,只是苦了這魚兒,盡被戲耍罷了。
蘇芷言止了止腳步,梨渦淺笑,走到他身後,手伸到他跟前,也抓起了一把餌料。
“放肆。”高大的身姿輕輕動了一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挂着一雙劍眉,此刻微微起伏,全是不悅。還有人敢直接從他手裏奪食,活膩了,并未打算看旁人一眼。
對他趨之若贏的女子,多了去了,他煩得很,今日不想對付。
“君魅。”蘇芷言莞爾一笑,規矩行禮,再擡起眼睑,去迎接他的目光。
顯然,他沒有料想到,會是她。臉上的神色瞬間緩了下來,不動形色的略過驚喜。
“嫆煙逾越了,還請降罪。”蘇芷言又屈了屈膝,表情忽然冷漠無比,她是真的全然瞧不見此刻他眼裏的溫柔。
活該,誰讓他說她放肆來着。
“你若喜歡,全給你。”他抓住了她的手,有股熱氣從指尖傳來,不知是誰,又撩動了誰的心扉?
這六月的天本就熱得慌,他的一雙大手更捂得她發熱,手心便有些濕漉漉的,蘇芷言忽的從他手中抽身而出,留給他一個背影:“嫆煙不敢放肆。”
該死的,他就一句放肆,用得着她三番四次提醒嗎?
他悄無聲息是用手劃過她的芊芊細腰,貼上她的背,燥熱的氣息再次從上而下刺激着蘇芷言的神經,她想躲,卻早已被一雙大手牢牢扶住,此時正交叉放在她的腰間正前方。
夜君魅的頭微微低下,剛好靠在她的耳邊,輕輕說了句:“也罷,不用這餌料,我都已然上了你的鈎。”
蘇芷言心意有些亂了,呼吸也有些急,但她卻冷冷的回了句:“尊主淨是說笑了。”而後一手發力往後捅了一捅,他眉頭一皺,她已然從他懷裏出來了。
他眉頭緊鎖,也就是她,才能如此輕易偷襲他得手。
可她卻不知的是,他的傷一直未痊愈。
“怎麽?”蘇芷言不以為然的望了望他,挑釁着,笑顏如花,她可是不會再上他的當。
夜君魅眉頭瞬間舒展:“你就不能半推半就的,從了我一次。”雖然是玩笑話,可她分明瞧得見他眼裏的渴望,還有她不願直視的濃濃情意。
“尊主,一般都是這麽開口讓女子以身相許的嗎?”蘇芷言還給他一個無所謂。
“若是你肯了,從今往後,便只有你一個。”夜君魅字字铿锵的說着,生怕她沒有聽清,眼裏的柔情都能把人給淹死,望向她,等着她的一個回複。
從今往後,便只有你一個……
這句話好熟悉,曾幾何時,她就是這般的愚不可及,那男子的嘴輕輕一張,只一句情話,她便信了!她信了,便傾盡全力去愛了,但命運給她的結局卻是不複萬劫之地……
“嫆煙……”夜君魅的話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他還在等着她的回應,而她卻若有所思,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他的心,冷了又冷。
上一世,她只知那人傷了她,卻不知,他卻是為了她……
罷了,罷了,只要她安好,便罷了。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有些事,他都可以一人獨立承擔,從來不需要她知情。
“我……我承擔不起你的從今往後,尊主這番情話還是留與別的女子說罷。”還是像往常那樣,她胡亂應付着,說着要将他推與其他女人的話。
她以為他又會靠過來,謹慎了些,可是他卻沒來,依舊站着與她有一臂之距的地方,為什麽,她竟然有些失落了?
她不悅,非常的不悅,不悅自己的那點壓抑不住的小心思,望向他,一雙帶着淡淡哀愁的雙眸,不知怎的,她的心就軟了:“你從不知道我的人生經歷了什麽……”
“那我就耐心的等着,直到有一天你願意告訴我,你的人生經歷了什麽,然後陪着你,走完剩餘的人生……”
蘇芷言想說些什麽,鎏金四項八卦龜殼的卦象在她面前閃了一閃,他本就是無命的人,她心裏嘆過一聲惋惜,責備自己又何必過多糾結?
随即淡淡的還給了他一抹笑意,并不言語。
他想要過來牽住她的手,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從皇宮到靖國公府還有段距離,他應該送她回去了。
“我的馬車就在宮外候着,我與你一同回去。”
“我自己回去便罷了。”蘇芷言躲了躲,婉拒了他的好意,眼睛卻直勾勾的看着他依舊晾在半空的手,全是尴尬。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收了收回去,可臉卻有些看着怪異。
哎,真是丢死人了。
“咳咳—”咳嗽聲突然而至,提醒了還在尴尬中的二人。
“你們兩個怎麽又湊到一起了?”
是鳳雲修來了。
“太子,天色已然不早了,請恕嫆煙不能多陪,先行告退。”蘇芷言眼睑都沒擡一下,便想走。
鳳雲修卻在她跟前擋了一檔:“本太子的馬車早就在外邊等着了,怎麽,不會連我這個太子的臉都不給吧?”
這話一說完,便立馬有好幾雙眼睛緊緊盯着蘇芷言。
蘇芷言腳步滞了一滞,看了夜君魅一眼,悠悠開口:“太子,帶路吧。”
能夠直接備好馬車等她?那剛才與夜君魅那一幕,鳳雲修是看了多久?
在夜君魅的目光注視下,她上了鳳雲修的馬車,全然不顧他眼裏的焦慮,直接從宮門口驅使離開。
“你可是讓我越來越敢興趣了。”鳳雲修靠了靠她,一陣熟悉的體香迎面而來,越是熟悉,就越是惡心。
她挪了挪:“太子真是有心了,親自送我回去,只是我那如岚妹妹要是知道了,可得打翻醋壇。”
“她怎麽能與你?”鳳雲修饒有興致的看着她,手開始不安分了。
蘇芷言生硬的将他的手掰開,狠狠的向後拗了過去:“太子若是再不安分些,就別怪我廢了你這手……”
還有這等武功?
鳳雲修冷笑,眼前這個女子真是太有趣了,他發誓一定要将她弄到手,好好的玩着。
好不容易馬車才停下了腳步,蘇芷言從馬車利索下次,看也不看鳳雲修一眼。
果然有性格,鳳雲修冷了冷眼,滿意離去。
“離他遠些。你要做的事情,離不開我。”蘇芷言剛進了自己的寝室,便瞧見他,顯然比自己先到。
她何德何能,竟讓他如此記挂?
“你知道,我要做的事?”蘇芷言狐疑,隐隐約約覺得眼前的他越來越熟悉,可她卻說不上為什麽。
“鳳雲修豈是那麽容易被推翻的?”他警告她,這事并非她一人之力可成。
蘇芷言驚愕,他到底是誰?
夜君魅人中指那一顆痣,在燭火中閃耀着,愈發明亮。
卦象說他是無命的人,可師父說,有着那顆痣的人是命定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