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早夭
經過之前的事，高月莘怎敢在責罰康兒，只得作罷。
時間流逝，高月莘的身體漸漸恢複，但心情卻沒有好轉。俨然成了個火藥桶，似乎随時都會爆炸。下人們也是叫苦不疊，但是又無可奈何。
高月莘神情冷漠的看着搖籃中的孩子，自從接生婆把孩子放到她手中，笑吟吟的道了喜：“恭喜二夫人又添了位千金。”
她便再也笑不出來。穩婆的那句道喜就好比是個諷刺，直刺她的心窩，一個不值錢的女娃，她還有什麽喜可言。
忽然孩子放聲大哭起來，小臉都跟着憋紅，服侍在旁的婢女見狀立馬在高月莘身旁屈膝請示：“奴婢這就去請奶娘。”自從高月莘生了孩子之後，就越發得喜怒無常，明月閣內的奴才婢女們個個不得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眼前，高月莘是最見不到這小小姐哭，一哭，高月莘特定要大發脾氣。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難道還嫌棄我的日子不夠苦嗎？”高月莘果然瞪圓了眼，滿臉的不耐煩：“你還不快去找，你想讓哭到什麽時候？”高月莘随手将一個撥浪鼓砸到那婢子的腳上，用力過大，碎開了。
“奴婢該死。”那婢女一慌，連忙跪下謝罪，然後狼狽的爬起來，小跑着出去，尋那奶娘去了。那步子走的是真快，再留下來，她不知道又得受多少冤屈了。
即使那女娃哭的聲勢浩大，眼角全是淚，高月莘也僅僅是瞥了她一眼，并沒有要抱起她的意思，更別說哄了。
不一會，奶娘便現了身。
“你好好帶她。”高月莘側目一眼奶娘，擡腳就出了門，這親身的女兒，她現在是越看越煩。
一個給不了她出頭之日的女娃，她能有什麽心思去看？
高月莘剛走沒多久，蘇芷言便出現了明月閣外，目無表情的站着，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胭脂上前一步，在她耳旁耳語了幾句。
蘇芷言淡淡一笑，擡腳進了明月閣。此時已是午休，孩子喝了奶也早歇下。
估摸是高月莘難得出門一趟，明月閣的婢女此時都不知道躲到哪裏涼快去了，就連小小姐身旁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奶娘也不見了蹤跡。
“你就在這裏候着我吧。”李蘇芷言腳步微微一滞，側目望了胭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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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放心。”胭脂是個醒目的姑娘，否則也不會被林浣溪帶着身邊這麽多年。此時的她打醒十二分精神，留意身旁一切的人與物，做好随時通報的準備。
襁褓中的嬰兒睡得無比的香甜，那皮膚嫩到彈指可破。蘇芷言的手輕輕的在她臉上拂過，最後虎口定在了那嬰兒的脖子上，她只需要輕輕一掐，可能她的臉色便再也不會這麽紅潤了。
蘇芷言的眼底略過一絲狠戾，那久久停留在嬰兒脖子上的手，最終還是松了開來，額頭不知不覺中出了一層薄汗。
她沒忘記過她的孩子死的多麽慘，也沒忘記過高月莘在她背後使了多少手段只為取她性命。可眼前這個仇人的孩子，她卻還是不忍下手。
“大小姐——”門外傳來胭脂輕聲叫喚，有些急。不多時便聽見了些細碎的腳步聲。
蘇芷言并沒有多想，快步離開，只不過剛拐出了門口，便瞧見了一個婢子從眼前不遠處迎面走來，眼裏顯然帶着疑慮。
“大小姐，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今天您來過明月閣的事情，一定不會洩露出去。”
“慢着——”蘇芷言忽然開口，制止了胭脂。
胭脂雙眸帶着驚訝，把聲音壓得極低：“可如果風聲走露，怕是會讓有心人大做文章的。”
蘇芷言僅僅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語。而那婢子也正好走到了兩人的面前，規規矩矩的給蘇芷言施了一禮：“小茜見過大小姐。”雙眼卻是煞有其事的把視線飄進屋裏的那個搖籃，那個小嬰兒栖息的地方。
“我本來是想來看看這新添的小姐的，只可惜二夫人不在，孩子現在睡得也香。”蘇芷言瞥見了那婢子的眼色，臉上掠過不悅。
那小茜突然聽見蘇芷言聲音，知道自己失态，連忙把頭低下。
“你們也真是的，怎麽可以讓這麽小的孩子一個人獨處，若是二夫人怪罪下來，我看你們怎麽當擔的起。”
“奴婢知錯了。”雖然口中道着歉，可高月莘不喜這個小小姐，在明月閣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何來的怪罪？
蘇芷言瞥了那婢子一眼，不再說話，大步邁出了明月閣。胭脂趕緊跟上，臉上卻沒有蘇芷言的淡然。
“大小姐不回臨風苑？”胭脂看着前面這條路，疑惑更深了。蘇芷言回頭瞥了她一眼，胭脂趕緊把頭低下。很顯然，今天她的話，太多了。
蘇芷言卻收斂了憤怒意，俯身在胭脂耳邊耳語了幾句，胭脂的眉頭瞬間舒緩開來。
直到夕陽西下，高月莘才回府。但是第一時間卻是給自己梳妝打扮，那襁褓中的嬰兒，始終得不到她一個正視，一個親娘的正視。
“今天我不在，有什麽事嗎？”高月莘冷冷的望了一眼小茜。
“今天小姐睡得特別香…….”
“我是問你，有什麽特別的事嗎？”高月莘突然吼了她一句。
小茜好像突然明白了高月莘的意思，連忙答道：“今天沒有人來找過二夫人，想必二夫人出去的事情，沒人知道。”
“只是。”小茜的臉色為難起來。
“你再吞吞吐吐的，我就讓人把你的舌頭割出來。”
“二夫人饒命。”小茜吓得跪倒在了地上：“今天大小姐不知怎麽的來過了。”
“她來幹什麽？”高月莘的雙眸轉沉，越發的陰森。
“說是，想來看看二夫人新添的小姐。”小茜的聲音帶着哆嗦，生怕自己的舌頭真的說沒就沒了。
高月莘嘴角扯起一絲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說完，她不懷好意的望了一眼那還在甜夢中的嬰兒，要知道，這是那小孩出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她了。
“你下去吧。”高月莘忽然開口，腳朝着那嬰兒一步一步的移動，有些艱辛。
“二夫人”小茜趕緊張嘴，顯然還有話沒說完。
“我讓你下去你沒聽見嗎？是不是活膩了？”高月莘卻突然沒了耐心，對着小茜的脾氣越來越差。小茜不敢逗留，趕緊溜之大吉。
“啊——”
小茜并沒有走多遠，便聽見了屋內傳來高月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小茜不敢都想，連忙回頭，一進屋便瞧見了高月莘一雙通紅的眼，喃喃自語的說着，孩子死了。
小茜被吓得張大了嘴巴，那孩子她剛剛還看過，明明睡得香甜，怎麽她一出去，二夫人便說她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
小茜吓得癱軟在地。
“還不去給我把老爺找過來，我倒要看看，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誰人敢奪我孩兒的性命？”
聞風而來的李伯季一臉的震怒，雖說這不是他想要的兒子，但也是他的骨肉，在他的靖國公府內出現這種事情，顯然是在挑戰他的耐性。
這時候明月閣內已經站了滿滿一屋子的人，高月莘淚眼婆娑。
蘇芷言冷冷一笑，她着實不敢相信，一個死去的嬰兒還能換取眼前這個女人這麽多的淚水。明月閣的所有奴才婢女都屏住了呼吸，面面相觑，顯然對高月莘此時的悲傷拗不過彎來。
“究竟是怎麽回事？”李伯季憐愛的扶起高月莘，冷冷的掃了屋子其他人。高月莘生産之後他并沒過多關心過她，現在孩子突然沒了，說到底他心裏是有些內疚的，畢竟那孩子其實連他都沒正眼瞧過。
“是她，是她來過之後，我的孩子就沒了。”高月莘突然怒指李蘇芷言，全然沒了方才的柔弱。
“二夫人，你這話說的可是冤枉我了。當時祖母也在的，我只不過來了一會，後來有事便離開了。”蘇芷言說着說着便委屈了起來。
“難不成我也來過，兒媳婦的意思是，你的孩子被害，也有我的份？”一旁的劉雪珍聞言，冷冷開口，一步步逼近高月莘：“還是你想說，是我害死了我的親孫女？”
“兒媳不敢。”高月莘恨恨的望向小茜，顯然把這賬都算上了小茜身上。
小茜也一臉的無辜，本來她是想告訴高月莘後來老夫人還和大小姐來過的，只是話到了嘴邊就已經被高月莘趕了出去。
“只是不知道二夫人放着年幼的孩子不管，這白日裏都去哪了呢？就連孩子出事了，都不知道了？”蘇芷言一句話仿佛提醒了衆人。
“我？”高月莘突然詞窮，轉念一想才急忙開口：“我不過是出去添置點東西，沒想到…..”
“家裏的傭人這麽多，有什麽東西非得兒媳親自動手的？忙到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上了？”劉雪珍的話更冷。
李伯季的憐憫之心也跟着全無，全在了高月莘為什麽不親自照顧好自己孩子的問題上。
高月莘心裏被壓得無限的痛，看着那搖籃裏早已沒有了生命氣息的孩子，是她孤擲一注，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兒，想借此扳倒蘇芷言，卻沒想到功虧一篑，還白白搭上了十個月懷胎的艱辛。
這都是那該死的小茜，一定是她被人買通了，才害得自己這麽的凄慘……#####今天更新晚了，非常抱歉，過幾天會加更，請大家一直支持我，另外，大家在百忙之中，請給我留一個評論，五星好評，就是對我最大的鼓舞，每天我都碼字眼睛都紅腫了，但是我想到一直支持我的你們，渾身上下就充滿力量，希望大家給我點評點評~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