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魂魄歸來

即使被誤會也無所謂……

他們兩人，只能活一個。這是注定的……

我只希望，她能活得好……

從他的府邸走回到李府，她第一次發現，兩人的距離原來如此遠，似乎走不到盡頭似的的。

無力的躺到床上，臉上早已冰涼一片。她屈膝環抱自己，身子有些顫抖，依舊穿着鞋，臉色蒼白，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無助。

微風拂過，帶不走悲傷，反而帶着濕噠噠的黏意，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有人推門而入，可蘇芷言依舊沒有擡眸，她的雙眸始終是合上的，長長的睫毛交叉在一起，凄美而落寞。

“大小姐，你怎麽就這麽躺着，擔心着涼了。”進來的是鹧鸪，她心微微一緊，放輕了腳步。上前細致的替蘇芷言把鞋脫下，掩好了被子。

鹧鸪瞧得見蘇芷言臉上的淚痕，但是她什麽都沒有說。她知道，大小姐現在要的是安靜，而不是安慰。

只是不知道那長生殿主究竟和大小姐說了什麽，蘇芷言臉上的絕望，讓她心底發涼。

“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蘇芷言的聲音很弱，眼依舊沒有張開。

鹧鸪有過那麽幾秒的遲疑，随即說：“沒……沒什麽，小姐還是好好歇息再說吧。”鹧鸪還是結巴了。

屋外的喧嘩更加淩亂。

蘇芷言不是聽不到，其實從她一進李府便發現了每個人的臉色怪異，即使她躺在這張床上，依舊可以感受到外面亂做一團。

她不想管。可是，心很亂。既然如此，還不如找點事來做。

“快快，去把道士找來。”這是巧兒的聲音，慌亂而無措。

“巧兒小心。”蓮兒跟着在旁叫，依稀中還聽得到蓮兒讓巧兒切莫驚慌，小心動了胎氣之類的話語。

蘇芷言的眉頭微微一蹙，感覺到事态嚴重。

鹧鸪知道瞞不下去了，跪倒在蘇芷言的跟前，小聲彙報：“大小姐不在的這幾日，府裏也不知道怎麽了，有很多婢子都說見到了，見到了二夫人的鬼魂，就連巧兒都被吓得不輕。可憐她腹中還懷着胎兒。”

蘇芷言忽然睜開眼，掙紮坐了起來。臉上挂着風幹的淚痕，她眯了眯，眼底略過寒光，嘴角盡是嗤笑。

鬼魂回來了？

如此甚好。這下她倒可以親自問一下那二夫人在這李府還能有誰對她下毒手？

“走，我們去看看。”蘇芷言下了床，自己系好了靴子。鹧鸪立馬尾随其後。

走出臨風苑，就看到了花園裏的一片狼藉。

有好幾盤名貴的月桂花都被打倒在了一旁，支離破碎。巧兒跌坐在地上，旁邊有婢女想來扶她，動作卻不敢太大。

巧兒身懷六甲，就這麽跌坐在地上，看得讓人心驚肉跳的。

“你們怎麽都不仔細點？還不快扶巧兒起來。”蘇芷言蹙眉，低聲呵斥了老夫人特意叫過來服侍巧兒的兩個婢女。

此時她們臉上也是驚魂未定的恐慌，哆嗦着說：“是二夫人回來了，她來找巧兒，說是巧兒勾引的老爺。”

“胡說。”蘇芷言瞪了其中一個開口的婢女，嗔怒道：“日後要是讓我再聽到你們亂嚼舌頭弄得府裏人心惶惶，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可是，可是，這是真的，府裏的好多人都看到了。”另一個婢子壯膽開口，一副寧願被扒舌也不願被鬼魂索命的樣子，最後一跺腳，從嘴裏吐出了一句：“二夫人還一直喊着冤，說她死的很慘。”在場的人，無一不聽得的起了層汗毛。

蘇芷言眉頭不由得深深一緊，成了一個重重的川字。

“大小姐，是二夫人回來了。快快，把巧兒送走。”巧兒慌張的拉着蘇芷言的手，言語也說得急促無比，眼裏全是懇切，就好比是受了莫大的驚吓似的。

蘇芷言擡手去扶起她，“長姐，你可回來了。”身後傳來李玉錦的聲音。蘇芷言回頭，看到了李玉錦梨花帶淚的臉，似乎她也被吓得不輕。一張精致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血色，還比往日蒼白了些。

“莫不成妹妹也看到二夫人回來了？”蘇芷言狐疑的問。

“是娘親，是娘親回來了。”李玉錦一說完，早已泣不成聲，那羸弱的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真是我見猶憐。

蘇芷言擡頭輕輕撫上她的肩膀，将聲音刻意溫柔，道：“妹妹放心，長姐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就算是二夫人回來了，也是我們李家的人，自然不會加害我們李家。”

“你們說，是吧？”蘇芷言說着，用眼神掃視了在場的衆婢女和奴仆。他們只是順從的低下了頭，既沒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今日你們都下去好好歇息吧，府裏的內務若不是什麽急事，就先放下，我給你們大家放一天假。”

眼皮底下略過一些小聲的雀躍，蘇芷言一一細細看過他們的表情，卻沒有看到什麽蛛絲馬跡。李玉錦依舊若有若無的拿着手絹拭眼淚，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真實，仿佛每個人都看到了高月莘真的回來過一般。

就除了她，蘇芷言。

若是這高月莘真的回來了，豈能不來看看她？笑話！

這事鬧的轟動，就連老夫人那裏都坐立不安了，差身邊的老嬷嬷把蘇芷言找去。

蘇芷言屈膝跪倒在劉雪珍的跟前，剛發完燒不久的她臉上一片慘白，此一跪顯得她尤為的虛弱，道：“祖母，都是煙兒的無能，讓府裏人心惶惶。這件事情，煙兒一定會盡快查清楚的，給祖母一個交代。”

劉雪珍看到弱不禁風的蘇芷言，心中憐愛，以為蘇芷言定是為這事傷了不少心神，收起了原本那絲淺淺的責備，語氣也變得暖和起來：“煙兒，你現在掌管着府裏的內務。一定要仔細把府裏給照看好了，免得被他人看了我們靖國公府的笑話。”

蘇芷言的心裏稍安，看來這李府除了自己知道是背後有個搗鬼，自演自唱了這出戲外，劉雪珍也是多少看出了些端倪的。

“還請祖母安心。煙兒一定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