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品相關(7)
作品相關 (7)
輩子要麽進李家,要麽進王家,其他不用再想了。這事兒也不用咱們家上趕着,自然要讓王家上門來求,否則如何送人情呢。你暫且讓蜜兒每日晌午過去盯着王煜吃藥,王煜這孩子總是不能留下病根的。”
李宛諾無奈的點了頭,心裏卻猶豫不決。她回家前可是見過李夫人和季莫廷的呀,季大人樂意不樂意履行婚約是後話,至少季莫廷同李夫人都是真正關心蜜兒的人。一個好婆婆和好丈夫,對于女人婚後日子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蜜兒聽說王煜不肯吃藥,對此嗤之以鼻。如果說她認為楊宇如此凄涼的下場很可憐的話,那麽對于王煜的日子,她完全認為是自作自受!自個不能打還去挑釁別人,最後碰到了個二愣子,然後變得自己受重傷。
現在還不好好吃藥,真是作死!不過礙于姐姐和家人的難做,她還是老實的去看王煜吃藥,就是不曾給過他好臉色罷了。
一日李蜜兒從王煜屋子裏出來,回到閨房的時候發現床鋪上的針線被人動了,詫異的回過身卻發現小丫鬟居然被人拍暈在了書桌上,急忙慌亂的想往門外跑,然後撞到了一堵肉牆上。
她驚訝的擡起頭,詫異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記住
李蜜兒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驚訝的說:“你居然敢來我們家!”
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全城搜捕的楊宇呀。李蜜兒盯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楊宇,正好對上了那雙蘊藏着幾分銳利的黑色眼眸,他大胡子遮臉,看不清楚長相,但是眼睛卻分外的明亮,仿若黑夜中的鷹,冷傲清冷,盛氣逼人。即使是那一天他被人群團團圍住,似乎依然帶着幾分故我,隐約散發着孑然一身,傲視天地的強硬氣息。
李蜜兒認為自己腦子壞掉了,這人都衣衫褴褛成如此模樣,她居然覺得他舉止粗犷卻不失優雅。
歐陽宇見李蜜兒表情驚訝,卻不太避諱的同他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有些失笑起來。他這幾日被追的緊迫,若不是不太想表露自個的身份,怕是早就發飙了!想到再過幾日宮裏的太監就到了,楊宇稍微松了口氣。衆人皆以為這位總管大人來阜陽軍的目的是胭脂水粉重新開标,卻無人清楚其背後站着曾經的皇後歐陽雪,那麽必然另有目的。
兩個人對望了一會,還是李蜜兒率先回過神,道:“你快快藏起來,這不是等着被人抓嗎?”她說完話就看向了書桌前的小丫鬟,抱怨道:“楊宇,你也真是的,沒事兒敲暈我的丫鬟幹什麽,這不是到時候肯定被人懷疑有壞人撞入嗎?”
歐陽宇一愣,沒想到李蜜兒見到他後不是驚吓更沒有做作的大哭什麽,而是一個勁的替他着想,不由自主的問道:“你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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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宛茹吧。”李蜜兒有些心虛,見丫鬟似乎沒有醒過來的意思,轉過身,說:“我這裏倒是有些碎銀,你帶着趕緊離開阜陽郡吧。”
“蜜兒是小名?”歐陽宇靠在門框處,思路完全沒有和李蜜兒在一條線上。他的大長腿随意歪斜的抵着地面,懶洋洋的說:“放心吧,我對自己的手勁清楚,你那丫鬟暫時醒不了,我觀察這裏幾日了,現在是下午,不會有人過來的。”
好吧,大姐姐下午時候一般都在祖父房裏,然後還要管事兒看賬開會分活,總之他們這個小院子确實平時沒有什麽人。
“你觀察?你待了幾日了?”李蜜兒後知後覺,詫異的說。
歐陽宇揚起下巴,随意道:“那日揍完那群人就來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王煜住在李家,反而無人敢對李家進行大規模搜索。
李蜜兒見他神色如常,似乎一點都不害怕,疑惑道:“你為什麽不跑呢,是因為沒銀兩嗎?”
歐陽宇歪着頭,不屑的揚起唇角,說:“我為什麽要跑。”
李蜜兒一陣無語,阜陽郡的百姓們現在張口閉口就是楊宇楊宇,他居然完全沒有感覺嗎?她猶豫了片刻,說:“你不會是舍不得父母的靈位嗎?我大姐告訴我,偷偷派人把它們撿回來了,改日還給你吧。”
歐陽宇微微一怔,其實他才不在乎那什麽牌位,又不是他的親爹親娘,不過李蜜兒的做法還是讓他感覺詫異,胸口處爬上一抹莫名的溫暖,扯了下唇角,說:“你為什麽這麽幫我。”
在歐陽宇看來,現在的他什麽都不是,更是什麽都沒有,李蜜兒的做法讓他不解。
李蜜兒卻覺得這事兒還用說嗎?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歐陽宇救過她的命,還被她磕掉了一顆牙齒。她把玩着手心處的手帕,饒了幾圈,不好意思的說:“我都聽楊家姑娘說了,你的牙被我磕掉了,還成了別人眼裏的笑話,其實那天我應該好好感謝你,否則怕是沒死成還弄個半殘。”
“哦?”歐陽宇點了下頭,墨黑色的瞳孔看向了李蜜兒。
李蜜兒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白皙的臉蛋上是微微的紅暈,眼底帶着腼腆的羞澀,深邃的眼底清晰的映襯着他的大胡子,歐陽宇微微一怔,嘴唇張開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內個,你趕緊藏起來吧。或者我幫你湊點錢,你離開阜陽郡,能走多遠走多遠吧。”李蜜兒眉頭緊皺,發自內心的替楊宇打算。
這個男人也怪可憐的,沒什麽背景偏偏是這種牛脾氣,放在現代社會也會吃虧吧。
歐陽宇想了片刻,道:“你能給我多少銀兩。”
“啊?”李蜜兒沒想到他倒是直接,回過身翻開枕頭,把近來攢下的銀錢全放在了小荷包裏,遞過去給楊宇,說:“我也不是很有錢……”
歐陽宇盯着她懸在半空裏的白淨手腕,卻沒有去接,而是莫名其妙的笑了。
李蜜兒看他沒事兒閑的傻樂,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反正古人都有些不開化,動不動就要打要殺滅人九族,真是讓她無法理解,接受無能。
午後的日光傾灑而下,李蜜兒發現歐陽宇其實還挺白淨的,眼眶四周的皮膚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粗糙,而且眉毛細長,眼睫毛還很長很長,仔細一看竟是有幾分清秀的神韻,實在是和他這滿臉的胡須有很大的違和感。
“你在看我什麽?”歐陽宇突然開口。
李蜜兒一愣,急忙撇開頭,道:“你到底要不要啊。”
歐陽宇垂下眼眸盯着她手中的銀兩,伸手拿了過來,表情莫測高深。
銀子上似乎還帶着李蜜兒的手心溫度,暖暖的,他看了一眼放入懷裏,說:“我會還給你的。”
“哦。”李蜜兒有些心疼的想,如果有可能還的話,她還是樂意接受的。
歐陽宇望着她糾結的模樣,鄭重的說:“李,蜜,兒,我記住了。”
“啊?”李蜜兒在發現銀子已經被人拿走後,心裏還是有些舍不得的,畢竟攢了好久了好不好。
“我還要在你家待幾日,若是能改善下夥食就好了,實在是太素了。”歐陽宇可不懂得什麽叫做客氣,李家後院吃的清淡,他最近太缺肉了。
李蜜兒在他渴望的目光下,猶豫的點了下頭,說:“那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你弄點肉吃。”
歐陽宇嘿嘿笑了兩聲,兩個對目光對在一起,不由得深深看了李蜜兒一眼。
歐陽宇忽然的發現,李蜜兒模樣長得其實算是很漂亮的那種姑娘。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感覺會說話似的明亮清澈,眼底的光華明媚動人,膚若凝脂,堪稱姿色上佳。
歐陽宇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帶着迫切離開的念頭,故作冷淡的硬聲道:“我明個就想吃到肉。”
李蜜兒一怔,還沒答應呢就看到歐陽宇轉身離開了。這人倒是真同她不客氣,她原本想着給他錢讓他走了就算了,沒想到還要再養他幾日。如此算下來,她過早的給楊宇銀兩豈不是失算了呢。
她後悔了,她後悔在沒搞清楚楊宇走不走的前提下就給了他銀兩。嗚嗚嗚……這男人也夠沒有節操的,居然真收了女人的錢。
嘩啦啦,李蜜兒聽到背後有筆墨響了的聲音,見小丫鬟揉着腦袋,似乎是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留言那麽少,我寫崩了?
☆、蜜兒
李蜜兒沉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丫鬟後背,道:“你還好吧。”
小丫鬟水香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摸了摸後腦,流淚道:“姑娘,剛才不知怎的我就暈過去,感覺似乎有誰從背後拍了我一下,我擔心有壞人闖進來過。”
李蜜兒尴尬的笑了一聲,說:“沒有壞人,是我從外面進來見你看東西看的認真,就想着吓唬你一下,誰曉得腳下拌蒜了下失去輕重,手勁太大,你沒事兒就好,否則我會愧疚死的。”
水香愣了一下,雖然依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懶得同主子較勁,更何況她侍奉的四姑娘在府裏是比較神奇的存在,倒是什麽事兒都能幹得出來。
“姑娘剛剛從東院回來嗎?晚飯是在咱院子裏,還是去主屋陪大姑娘呀。”
李蜜兒想了下說:“就在這吧,待會你同廚房說一聲,我近來感覺身體太弱,想補點肉吃。”
“啊,姑娘身體不舒服嗎?”水香收回邁出去的腿,轉過身關切的看向了四姑娘,說:“要不然奴婢去把王公子的大夫借過來,反正李大夫如今是常駐在府上的。”
咳咳,李蜜兒急忙搖頭,說:“我沒事兒,就是饞肉了。”
水香哦了一聲,笑道:“那奴婢清楚啦,姑娘放一百個心,奴婢不會讓碎嘴婆子知道的。”
李蜜兒臉頰微紅,心虛起來。古代可真是要命,想吃個肉都那麽麻煩,楊宇那個大塊頭,如果天天管她要肉吃,她又該如何供應呢。嗚,她攢下的私房錢,怎麽就輕易給了他呢。
入夜後,歐陽宇從柴房溜達出來,莫名的就爬上了李蜜兒的房頂上,仰坐着看向天空,右腿耷拉在左腿上,嘴巴裏随意叼着一根小樹叉。
他現在的日子過的可真是輕松,不用起早貪黑的帶兵訓練,不用擔心身邊小人抓他把柄想借着他搬到親大哥,更不用去想什麽奪嫡皇子,現在的長公主才兩歲多,誰去奪嫡,眼看着未來十年內他們家似乎真沒什麽可擔心的……
咣當一聲,歐陽宇聽見房屋內傳來一怔響聲。
嘎吱,門被打開,小丫鬟細聲細語的說:“姑娘,怎麽了?”
歐陽宇腦海裏浮現出李蜜兒明媚的容顏,不由得心中一動,索性揭開房頂的瓦片,向下望去。
昏黃的燭火下,李蜜兒穿着一身肥大的白色亵衣,地面上的壇子破了個口子。李蜜兒面色驚慌的看向水香,道:“沒事兒,一不小心摔碎東西而已。”
水香皺着眉頭,說:“這不是泡蒜的壇子嗎?姑娘自個從廚房端過來的?”
李蜜兒尴尬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晚上廚房做了紅燒肉,但是考慮到她的飯量,水香只給她端了那麽一點點,她琢磨着楊宇這大塊頭必然會不夠的,索性用壇子把肉悶起來,然後明天中午再要一頓紅燒肉,兩頓湊一頓給楊宇吃。
李蜜兒扯開話題,道:“快別問那麽多了,還不幫着收拾起來。”
水香嗯了一聲,反正四姑娘做事兒從來都讓覺得匪夷所思,她倒是也習慣了。
兩個人将房屋打掃幹淨,還是忍不住蔓延着一股濃濃的醋味,李蜜兒後悔死了,她不過是尋個壇子,怕被人看到随手抄了一個,沒想到還是泡蒜的。= =!
李蜜兒很沮喪,心情變得不好起來。
水香見她始終沉着臉,不言不語,心底有些害怕,不敢再多問什麽整理幹淨後就轉身離開。
院子裏有四個丫鬟,她同另外一個小丫鬟水雲住在李蜜兒同大姑娘中間的屋子裏。水涵和水墨都是單獨的屋子,水墨一個月裏裏大半時間要回自個家居住。
李蜜兒見屋子裏空了起來,便從櫃子裏把留好的紅燒日端了出來,可惜是用盤子盛放,這要是放到了明天中午,會不會壞了呀。
咕嚕一聲,她的肚子叫了一下,媽的,幹脆自個給吃了吧。府裏每位姑娘們如果留在房裏吃飯,都是丫鬟們去廚房端的,水香端過來的飯菜對于她來說已經算不少的了。
可是……
歐陽宇見李蜜兒盯着盤子發呆,又想起地上碎了的壇子,心裏忽的就湧現出一個想法。莫非這姑娘是打算給他留的飯食兒?
他詫異的又仔細看了一眼李蜜兒,總覺得無法相信,又莫名的感動異常。于是整個人變得心不在焉,本能的跳下房頂然後推門而入。
他總是不能辜負了人家姑娘的好意。
李蜜兒以為丫鬟去而複返,急忙站了起來,埋怨道:“進門前不應該先請示嗎?”她話音剛落,視線落到了遠處高大的身影上,頓時怔住。
歐陽宇揚着唇角,表情依然是一副欠揍的神色。他的目光放肆,外形粗犷,骨子裏始終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傲然,讓人十分……不順眼。尤其是在他拿走李蜜兒的銀子以後。
李蜜兒猛然意識到男女之防,急忙轉過身随手抓起了一個棉襖,裹在身上,道:“你想幹什麽,這都什麽時辰了,你,你怎麽可以随便進我的屋子。”
歐陽宇停下腳步,他好歹是世家子,心裏意識到現在的場景是不夠光明磊落,歉然道:“我剛才在房頂上看到你留給我的肉,以為,嗯,就進來了。”
李蜜兒望着他一副你應該可以理解的目光,不由得大怒的說:“你居然敢爬我的房頂!”肉不肉什麽的是次要的,這才是重點好不好,誰知道他在房頂都看了什麽。
歐陽宇撓了撓後腦,嬉皮笑臉道:“好了,我實在無聊就出來散散心。”
“散心!”李蜜兒咬住下唇,聲音從牙縫裏流出,說:“你還好意思說,我好心好意不揭發你在我們家,還給你留了肉,還,還把錢都給了你,你居然爬上我的房頂,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歐陽宇聽着她唠唠叨叨的指控,忍不住心底一軟,坦誠道:“嗯,是我的錯。”
李蜜兒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認錯,反而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處,不知道該如何發洩了。
“別生氣了,這肉是給我留的?”歐陽宇忽的一笑,目光灼灼的盯着李蜜兒的臉蛋。
兩個人彼此看了一會,歐陽宇忽的發現李蜜兒臉頰通紅的神色十分誘人,好像一個剛剛熟透的大紅蘋果,外表光滑,口感清脆,使勁咬一咬全是水分,味道香甜,似乎比紅燒肉還好吃的樣子。
李蜜兒發現楊宇的目光越來越灼熱,頓時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怒道:“你想什麽呢!”肯定沒想什麽好事兒!
歐陽宇被她吼的清醒過來,立刻心虛的撇開頭,說:“你那壇子莫不是為了我才碎的,我幹脆現在就把肉吃了呗。”他吐字清晰,眼底始終帶着淡淡的得意,莫名的讓李蜜兒臉頰發燙,胡思亂想,什麽肉不肉,什麽肉不肉的……
“嗯?”歐陽宇挑眉,好笑的打量李蜜兒。
李蜜兒惱羞成怒,說:“你端走吃,我不想看見你。”煩透了這人,她是要有多麽的傻才會曾經對他生出愧疚之心?這人怎麽沒被她磕死呢。
歐陽宇見她似乎真的生氣了,不再逗弄李蜜兒,轉過頭三下兩下就把盤子啃幹淨了。
李蜜兒盯着空空如也的盤子,冷淡的開口,說:“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走!”別最後騙了她的錢,還不肯走可麻煩了。
“有沒有水?”歐陽宇吃的着急,差點被噎到,他可以拿走盤子自個去吃,但是相比較之下,留在這裏似乎更有意思一些。
李蜜兒氣哄哄的去給他倒水,伸手過去,道:“快喝!”
歐陽宇盯着她皺着眉頭的樣子,笑着說:“下午還擔心我呢,現在怎麽就是這種煩人的樣子。”
“擔,心,你?”李蜜兒差點被他這話惡心到吐血了,她擔心他個P!這人到底有沒有臉皮。
歐陽宇愣了一下,說:“那你給我銀兩幹嘛,不就是怕我被王家人找到嗎?”
李蜜兒發現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氣的脖頸子都變成紫紅色。好吧,她似乎是擔心過他,但是擔心的前提是他牙掉了也好,被王家通緝也好,最初的原因都是她,所以才會有那麽一點點愧疚。
但是,如果他是這種态度對待她,那麽她那點愧疚之心必然會立刻消散而去呀。
歐陽宇見她小臉憋的通紅,有些于心不忍,說:“好了,王家人抓不到我,你放心好了。”
“我……”李蜜兒深吸口氣,悶悶的說:“成了成了,你肉也吃了可以走了吧。”李蜜兒十分厭棄的擺擺手,低着頭收拾了盤子。
歐陽宇歪着頭從背後看着她,道:“李蜜兒,謝謝你。”
李蜜兒一愣,說:“你若真是想謝謝我,就趕緊離開阜陽郡,我可沒有更多的錢給你了。”他在這裏一天,就是一天的雷。他離開阜陽郡,哪怕死了只要別在她面前,她就不會覺得太難過。
歐陽宇不了解李蜜兒的真實想法,只是認為李蜜兒真是個傻姑娘,居然把所有的錢給了一個看起來身無分文的陌生人。
“蜜兒。”歐陽宇忽的開口,聲音厚重低沉,帶着莫名的磁性。
李蜜兒一聽就怒了,這家夥得寸進尺了不成,還敢用這種聲音直接喚她的小名,想死吧!她憤怒的轉過身,目光冷冷的盯着楊宇,道:“什麽什麽蜜兒!”
歐陽宇愣了一下。李蜜兒現在的樣子好像他曾經養過的一只貓,由于實在閑的無聊,他給貓兒洗澡,先是用熱水給它洗了一遍,又沒事兒閑的用冷水再洗了一遍,于是那貓就生氣了,四肢分開的沖着它,不顧身上濕淋淋的樣子喵喵喵的大叫,恨不得豎起貓毛表示反抗。
他突然想笑,心情說不出的開心,完全對李蜜兒憤怒視若無睹。
歐陽宇揚起下巴,扯着唇角懶洋洋的歪着頭,輕聲道:“你真是個好姑娘。”
……李蜜兒一下子蔫了,欲哭無淚,這人簡直是臭不要臉。
跳動的燭火落在他高大的身體上,地面的影子拉長到了李蜜兒的腳下。李蜜兒很想甩手抽這個登徒子一巴掌,卻發現她完全夠不到他,哪怕是跳起來都未必可以打得到。
歐陽宇唇角揚起的越來越高,笑呵呵的随意道:“你借給我的錢,我會給你利錢,一天就算一百文制錢吧,可好?”
李蜜兒頓時驚了,一百文制錢乍一看不多,但是經不起長年累月的積累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三萬六千五百文錢。如今的行市一兩白銀換錢一吊,也就是一千文制錢。
我的老天,那麽他一年的利息不就是三十多兩白銀呢。她借給她的本金才十五兩銀子,這人腦子莫非有病,要不然就是愛說大話,空手套白狼,給她畫了一個可口的大圓餅呢。
歐陽宇從李蜜兒的眼底讀出了幾分不屑,不過他也沒指望她相信什麽,日久見人心,她總是會對他感激涕零的。歐陽宇對此深信不疑。他拍了拍手,準備離開,見李蜜兒神情恍惚,忍不住揚手敲了下她的額頭,道:“好姑娘,想什麽呢。我這就走了,明天來吃肉!”
……李蜜兒傻了片刻,待反應過來才發現門開着,楊宇早就沒了影子。
吃肉……吃你媽的肉!
李蜜兒暴躁的剁了下腳,這人分明就是占了她便宜,她居然被個古人調戲了,去他大爺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以為你們都不看呢,周末就出去玩了!~~~~送上厚厚的一章。
☆、好人
李蜜兒使勁的摔了下被子,又撩起被子狠狠的摔下,鋪好了自個床鋪,鑽了進去。
她越想越覺得生氣,這個楊宇以為自個是誰呀!她真是爛好心才會把事情弄成這般境地。
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李蜜兒躺在床上,眨着長長的睫毛,越發覺得憋屈。
楊宇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當前的情勢,這種沒輕重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同情,如果此時李家大姑娘在呢,怕是李蜜兒會忍不住嘴快的同她告狀。
李蜜兒一邊抱怨着嘟囔,一邊迷迷糊糊的閉上了沉重的眼眸,漸漸進入夢鄉。
在夢裏,她似乎又見到了楊宇那張十分欠抽的臉,然後不客氣的删了丫一巴掌……于是,她的手心被對方的大胡子紮破了,疼的要命,呲牙咧嘴的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她揉了揉眼睛,無奈的嘆了口氣。
朱簾繡幕、雕梁畫棟,窗外明亮的日光折射在這些古色古香的家具上,美輪美奂,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這些東西在現代可是價值連城,可遇不可求的吧。
咚咚咚
嘎吱一聲,小丫鬟水香敲了敲門,見無人應聲一邊推門,一邊溫柔的說:“姑娘,該起了。”
王氏病了以後,免了李蜜兒晨昏的請安,她日子雖然過的輕松,卻不能賴床。更何況她還要準點去看望王煜,至少在京中大人物抵達之前,他們家是要伺候好王煜的。
否則萬一“有心人”把王煜近況被人添油加醋傳回京城,李王兩家的關系必然會變得不好的。
李蜜兒深深的清楚,在古代,一個有家族背景的女人都未必過得好,何況是她這種情況。若是李家再被皇帝貶斥一番,怕是曾經的老關系朋友們也不敢輕易幫助他們了。
二夫人徐氏今日得了空閑,親自去看望王煜。她在聽娘家弟媳對王煜的評價後,曾經有心把宛寧許配給王煜,無奈自家孩子似乎不太喜歡王煜,再加上出了這檔子事情,考慮到王煜心性不定,脾氣暴躁,為了避免原本好好的姻親關系成了冤家,不如做人情,還是讓弟弟家收了這位王公子吧。
王煜受傷以後,主要是大夫人在這頭守着,外帶大房四姑娘幫着勸喝藥,其他就是二老爺三老爺分別過來看望了。二夫人來的并不多,但是徐氏心裏有自個的小算盤,多少是想親近親近王煜,而且她從女兒那裏聽說,這王煜似乎對四姑娘李宛茹十分感興趣呢。
徐氏知道這個消息後覺得奇怪,難怪王煜會同楊宇鬧起來,一個對蜜兒有興趣,一個曾經救過蜜兒,莫非其中有什麽牽連嗎?可是在徐氏眼裏,王煜不能成為自個女婿不要緊,可以成為弟弟的女婿也挺好,但是若成了大房的女婿,就不太妙了吧。
大房四姑娘李宛茹本身就有京城季家的親事兒,她曾經對這門親事挺眼饞的,不過在夫君一番說服下,已經完全打消了把宛寧嫁到京城的念頭。
徐氏對兩個女兒是真心疼愛,老大嫁回娘家,老二這腦子不如老大,原本想着嫁給王煜可以留在身邊,日日見到女兒,若是送到京城,怕是被扒層皮成了灰她都幫不上女兒的忙。所以還是讓大房四姑娘去京城好了,本來就是京城季家巴不得甩開的一門親事,兒媳婦能受待見才怪呢。
所以今個徐氏特意來看望王煜,其實是別有用心的。王煜娶她的侄女,李蜜兒嫁到京城,這才是她希望的結果。若是王煜執意于李蜜兒,到時候老爺子又不樂意放過京城季家,豈不是會讓她的宛寧去幹這份不受待見的活嗎?
更何況她的幼子讀書好,還想脫籍參加科舉,李家一起脫籍肯定沒戲,他們二房早晚要同李家,同大房鬧騰一場,那麽王煜還是站在他們這頭比較好吧。至于大夫人王氏,徐氏根本不在乎,這小王氏巴不得趕緊離開李家呢,怕是到時候會陪着他們一起鬧。
王煜沒想到又是長輩來看他,他雖然脾氣不小,有時候愛調皮搗蛋,但是那麽大的人,自然懂得尊師重道,更何況是在李家,他又是正傷着,對待徐氏态度十分恭敬。
徐氏越看他越覺得喜歡,說着說着,把話題扯到了那一日的亂戰之中,道:“煜兒,我聽宛寧說了那一天的事兒,不怪你,是楊家那小子不知道輕重。你別太難過,更不要埋怨我們家蜜兒,她受過楊宇的恩惠,所以才言語上幫着他。”
王煜本來快煩透了徐氏,見她唠唠叨叨一大堆,還說什麽下次帶他去她弟弟家拜訪,他才懶得同本地人打交道呢。不過沒想到徐氏提到了蜜兒受過楊宇恩惠的事兒,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那小子幫過蜜兒?”難怪,他就是覺得很詫異,李蜜兒為什麽那麽向着楊宇說話呢。
徐氏見他上鈎,欲言又止的笑着,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二嬸嬸,您直說吧,我當時就覺得蜜兒同他不對勁,挺想知道的。”
徐氏為難的嘆了口氣,示意王煜将所有丫鬟都轟了出去,才幽幽的開口,說:“這本是我們李家自個的醜事,不應該外傳出去,但是想着你是大嫂的親侄子,我就同你唠叨唠叨把吧。我們家四姑娘在來阜陽的路上就染了病,身體一直不好,好幾次大夫都斷言蜜兒怕是不好了,她卻又好了起來。”
王煜瞪着大眼睛,仔細聽着,附和道:“宛茹妹妹性子剛強,不會輕易倒下的。”
徐氏眯着眼睛,點了下頭,說:“是啊,有大師算過,我們蜜兒命硬,連小鬼都不敢輕易近身。”徐氏觀察王煜神色,發現他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還頗為同情似的看向她,追問道:“那宛茹妹妹豈不是很可憐了。”
……
徐氏憋着尴尬,道:“哪裏可憐了,我們蜜兒可不這麽覺得,後來剛到阜陽,三房的八姑娘宛蘭同宛茹在池塘邊玩,宛茹腳下一滑眼看着要掉入水裏,小八就急忙拉住了碗茹,沒想到被她帶着一起掉入水裏。救上來時候都沒了氣,後來竟是又活了過來。”徐氏的本意是想讓王煜覺得李宛茹性子自私霸道,命硬詭異,沒想到王煜聽了以後重點完全沒在這裏。
“啊,宛茹妹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難怪她脾氣那麽大,原來是命運多折呀。那麽同楊家那小子又有什麽關系呢。”
……
徐氏盯着王煜迫切的目光,緩緩的說:“宛茹去酒樓幫着收賬,然後從樓梯上掉了下去,被楊宇救了。但是她或許是驚吓到了,對楊宇不但沒有半分感謝,還失魂似的用額頭去磕了楊宇,楊宇那麽壯的漢子被磕掉了牙,滿臉是血……所以蜜兒才會對他有些愧疚的。”
徐氏郁悶極了,她故意提及此事兒是為了讓王煜覺得李蜜兒古怪,沒想到王煜完全毫無知覺。反而是一個勁的覺得李蜜兒可憐,人生不順暢,什麽倒黴事兒怎麽都落在她身上了嗎?
徐氏咬住下唇,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王煜卻眨着眼睛,忽然豁然開朗起來。原來,原來蜜兒之所以如此偏向楊宇是有原因的,而不是真的覺得楊宇比他好。
王煜心情大好,急忙有禮的謝過徐氏,感謝她告訴自己如此李家的秘聞。
徐氏幹笑了幾聲,在王煜燦爛的笑容裏,不情願的離開了。她怎麽覺得效果好像适得其反了呢。可是李蜜兒這些事兒,其他人聽了都會疏遠她啊,這個王煜果然是腦子有問題。
李蜜兒做完自個事情後按時來到了王煜的屋子裏,見他居然下了地,神色明朗,滿臉笑容,不由得極其詫異,越發小心的看了他幾眼。待她發現王煜居然傻樂的看着她笑的時候,李蜜兒不客氣的叉腰怒道:“趕緊喝藥!我一會還有事兒呢。”
王煜乖乖的把藥喝完,遞給李蜜兒,說:“蜜兒,我錯了,那一天不該兇你。”
李蜜兒一愣,皺緊眉頭,道:“王煜,你又想刷什麽花招,你有病吧。”
王煜怔了片刻,嘿嘿的笑了出聲,說:“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和楊宇不是一頭的,你不過就是覺得自個欠了他的,才會向着他。”
“我欠了、他?”王煜不提楊宇還好,一提起那個大胡子李蜜兒心裏就不痛快,發火道:“鬼才欠了他,你才欠了他,你神經病吧。”
王煜的馬屁拍到了馬蹄上,一時無語,不曉得哪裏得罪了李蜜兒。
砰的一聲,李蜜兒憤怒将空杯子放入盤子裏,道:“我走了!”
“喂!”王煜急忙追了出來,說:“你幹嘛去,你陪我待會呗,我快閑死了。”
李蜜兒見他衣着單薄,急忙給他推了回去,道:“你別得瑟好不好,我可惹不起你。”
王煜哦了一聲,他回到床上,見李蜜兒目光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胸口突然覺得滾燙滾燙,特別暖和,忍不住紅着臉道:“李蜜兒,你真好。”
李蜜兒不由得怔住,昨天大胡子說她是好姑娘,今天王煜說她真好!
她怎麽那麽反感好這個字呢,李蜜兒沒來由的不開心,淡淡的開口,說:“你也是個好人,所以你趕緊好好老實養傷,我先走了,明日再來。”
王煜本想叫住她,但是聽李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