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韓耒的懷疑
? 我醒來的時候身旁那人還睡着,背對着我的赤裸身體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特別是他的腰際和臀部。
昨晚做到後來,我也不知何來的暴虐,松開捆綁他的皮帶,狠狠的鞭笞,聽着他從一開始的慘叫到後來變了調的淫、靡之音,我心裏一邊嗤笑着他的淫蕩一邊在他身上發、洩自己的欲'望。
他側躺着,身體蜷縮在一起,整個背部被我抽出一條條紅痕,原本白皙的臀部也留下了幾個青紫的指痕,雙腿之間更是一片狼藉,精、液混合着鮮血凝固在他的臀縫和大腿內側,他睡得極不安穩,低聲的呢喃着什麽。
我沒有仔細聽,也沒有去看這個與我有着一夜情的青年的長相,畢竟是對方先乘人之危,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我來說并不存在道德上的負罪感,最多為我必須為我的粗暴倒個歉。
不過……那必須是這人排除嫌疑才行了。光頭等人出現,以及他們所說的話,都表明事情不是那麽簡單,聽他們說的意思是有人出錢讓他們來對付我?那個人究竟是誰?
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麽,轉頭看着青年可憐兮兮的蜷縮在角落裏,眼神冰寒了一瞬。這個人太過可疑,令我不得不在意。
他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酒吧就一個廁所,如果光頭是事先埋伏好的,那麽廁所裏不應該有人,就像我們打了那麽久,卻沒有一個酒吧的客人誤入,但是他們也不一定能肯定我會去廁所才對。
這樣的話,其實有一個人比這人更加有嫌疑,怪只怪這人之後的行為太過可疑,令我心裏對他的懷疑比班長更勝,我可沒忘記我醒來時這人在做什麽。
身上黏膩的很,我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那一堆被攪得亂七八糟的衣服裏傳來我的手機來電鈴聲,我嫌棄的捏着不屬于我的那套,遠遠的丢開,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我輕輕的勾起了嘴角,按下挂斷。
青年并沒有醒,我穿好衣服後想了想,從口袋裏翻出錢包,抽出十張丢在床上,然後再沒看他一眼打開門出去了。
關門那一剎那我聽到裏面傳來青年的聲音,聽不清他說的什麽,只是那已經不重要了。
我回到家,鑰匙轉動的聲音回蕩在樓道內,對面的安全門霍然被人打開。
“韓耒!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班長如我預料的出現在我面前。
“我為什麽要接?我說了——不、要、再、找、我。”我眯着眼看他,臉上是不耐煩的表情,短短二十多分鐘他接連打了三十幾個電話,全都被我拒接,到後來我不耐煩,幹脆關了機。
他微微一窒,表情有幾分不自然,只是等我打開門要進去的時候他卻突然跨前幾步,幾乎是貼在我背後,低沉着聲音說,“韓耒,你昨晚去哪兒了?我等了你一晚上。”聲音不再懦弱,反而充滿了侵略性。
我皺眉轉頭,他擡頭與我對視,眼裏是一種奇怪的情緒,好像壓抑着什麽,內裏蘊含的東西令我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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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威脅,他這樣的行為,令我心情更加不爽,我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我的臉離他極近,我看着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眼神開始游移,不複剛才的氣勢。
“呵~”我笑了,故意惡劣的吐了口氣,他連身體都僵硬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挂起來的鹹魚。
“你以為你有資格管我?你這樣的人,送上門求我艹我都不願意。”我丢開他,看着他摔倒在地上,低垂着頭,剛剛還面頰緋紅,這會兒卻是慘白一片。
我進了屋,關門的時候他擡起頭,眼裏泛着淚光,聲音都是顫抖的,“韓耒,我……我真的可以……”
可以什麽我沒興趣知道,我關上門,把他所有的一切切斷在門的那一邊。
我将自己摔躺在床上,突然覺得很累。班長昨天的告白我不是不震驚,但是我震驚的不是他喜歡我這件事,而是萦繞在心頭十多年的那件事,就是因為那件事我才對班長越來越警覺,最終選擇疏遠,而那件事在昨天終于有了答案。
原來那個女孩的死真的與我有關……
“韓耒!”二樓一個女孩對着我揮手,她身旁的朋友在她大聲喊我的時候就臉紅着躲到護欄下方了,只能看見從下面伸出一只手一直扯她的衣服。
“有事?”我擡頭看着那個紮着馬尾的少女,她看起來總是很有幹勁的樣子,因為名字與老姐同音,加上性子爽利,我對她印象不壞。
“沒幹嘛,給你打招呼啊!”女孩笑眯眯地看着我,她每次看見我都要大聲喊我的名字,不管是在幹什麽,就連我有一次逃課路過她班級窗前,突然聽到她小聲的叫我的名字,我瞪了她一眼,她也不怕,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這樣一個性格開朗的女孩死的時候才只有十七歲。
她是跳樓死的,有關部門給出的結論是高三生壓力過大,學校還給她開了追悼會,宣布全校放假三天,以緩解高中生的壓力。
這個答案我當然不信,她學習成績雖然不算很好,但普通的二本還是勉強能上,加上她好像從未為學業煩惱過,所以我斷定她就算真的是自殺也絕不可能是因為學習。
而那段時間班長與她交往甚密,有幾次我都聽見他們在樓道裏吵架,那時候的班長為人非常冷漠,完全不似大學時的圓滑,我曾經聽過同班的人形容他,說他很陰郁。
我想不出他們争吵的原因,也不感興趣,直到那個女孩死後。沒有任何證據,我直覺這事與班長脫不了幹系。
也不是沒有追查過,但都一無所獲,除了我沒有一個人認為這事和班長有關,我的調查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後來一次同學聚會,那個女孩的朋友給了我一本她帶鎖的日記本,鑰匙在她曾經送我的星星瓶裏。我才知道她原來喜歡過我,只是後來她淪陷在班長的猛烈追求下,她在日記裏說她對我非常的愧疚。
日記到這裏就結束了,當時我以為她可能是被班長甩了,所以一時想不開才做出這樣的傻事,心裏為她嘆惜。
然而……班長說喜歡我,回想認識班長以來的點點滴滴,我發現這樣的喜歡竟然從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就開始了,那麽那個女孩的死亡還會簡單嗎?他與她的交往還會單純嗎?
我不知道班長在其中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但想必是極其卑劣的。
只是……真如我意料的一樣,我的身上背負着一條無辜的生命?!
腦海中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些念頭,我甚至想到去警局告發班長,然而冷靜下來才發現。這些都只是我的臆測,我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就算證明班長與她的死有關,那也只是一樁自殺案件而已,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還有人會關注這起普普通通的校園自殺案麽?
我踢開身上裹着的被子,起身推開玻璃門走到陽臺上。涼風吹來,讓我漿糊一樣的腦子清醒了一些,我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用左手擋着風,打火機竄起一撮火苗。
我深深地吸了口煙,沒有松開拇指,看着打火機上那小小的火苗在高樓的寒風中撲閃,直至熄滅。
我緩緩吐了口氣,煙霧被風吹得撲在我臉上,這是我很喜歡的煙草味,我記得班長一直随身帶着這個牌子的煙,我身上帶的煙抽完了,永遠能在他那裏得到補充,雖然他并不抽煙。
對待班長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只覺得那樣的人,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上他的。
我在陽臺上站了許久,大都市全都是這樣的十幾二十層的高樓,當年那女孩從學校的樓頂跳下來,那棟樓才多高?好像七八層吧,我攀着護欄向下看去,街道上的人群向螞蟻一樣,稍大一點的汽車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火柴盒。
非常突兀的,房間裏的座機瘋狂的響了起來,打破了這棟冰冷居所的寂靜。
我轉頭冷冷的看着床頭櫃的上的電話,考慮着是不是要把它丢掉,一直以來用的都是手機,早就忘了自己房間裏還有座機電話,這種古老的鈴聲吵得我頭痛。
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好像我不去接它就永遠不會停止一樣。
我屈指彈着煙頭,把它按滅在護欄扶手上,走進房間去接電話。
“喂!小耒!你在幹什麽?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真是,你做事就是拖拖拉拉,急死你姐我了!啊,還有你手機怎麽打不通,大早上就關機,打了一個上午了,這都快十二點了,你該不會還在睡吧?怎麽跟童童一個樣,一下飛機人就沒了,電話也一直關機,那小子要等我找到非揍他一頓才行!”還不等我開口,那邊就連珠炮彈一樣說個不停,“啊對了,小耒,你姐我回國了,還有你姐夫和童童,快來給我們接風,這次回來我們就不走了,怎麽樣開不開心?說起來你姐我可是十幾年都沒回來了,小耒你個小沒良心的也不來美國看我,真是……”
“童童……是誰?”老姐說起電話來沒完沒了,我看準時機插了進去,不過說真的,童童這個名字我是一點印象都沒,為防止到時候尴尬,只好先開口問了。
“哎,童童是你大外甥啊!小耒你該不會又忘了吧,那孩子回國之前整天念叨你來着呢,你居然不記得他了,哈哈哈,那我得好好糗糗他,他還說要給你一個什麽永生難忘的見面禮呢!”
“……”永生難忘什麽的,實在太過狂妄了吧。
從腦海的旮旯角落裏掃出關于那小鬼的記憶,好像是個熊得不行的小鬼,剛去美國的時候還會吵着要跟我視頻,過年回來也老喜歡粘着我。
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都不肯回國了,老姐奉行美國開放式教育,被他的歪理說服,也就随他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漸長,把我忘了還是什麽,聽過他跟我爸媽通過電話,然而卻再沒見他提起我了。
偶爾與老姐一家視頻,他也躲在攝像頭看不到的角落,漏出點聲響也是十分模糊的,以至于我也差不多把他給忘了。
“小耒地方我訂好了,你姐夫已經去接爸媽了,就等你過來了,中午十二點,海天大酒店啊,你要是不認識路就打個車過來,要不然等你姐夫回來,讓他去接你也行。”
“……我認識路,謝謝。”我只是記不住人名,又不是路癡,老姐這種對待小孩的态度,讓我覺得非常不爽。
我把手機開了機,見上面的未接來電竟然有五十多個,我無奈的笑了笑,全都删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