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熊孩子救美

? 仲夏轉頭的時候我手中的石塊正好砸到他,原本應該是砸在後腦勺的石頭,分毫不差的狠狠砸在他的額角。

他根本就沒想過我會襲擊他,巨大的沖力讓他摔在地上,不知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心裏的,他大吼出聲,聲音中盡是絕望。

此刻我的心裏反而一片冷靜,我沖上去将他壓住,第一時間丢下手中的石頭去掏他的搶。

仲夏被我砸得有些暈乎乎的,額頭上、臉上倘滿了血,有鮮血滴進他的左眼,他沒空去搽,不得不閉着那只被血染紅的眼睛。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我的意圖,在我的手摸索過幾處口袋後,終于摸到搶柄時,仲夏的手也同時按住了它。

按理說我被囚禁的這半個多月,每天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迷藥除了剛開始的幾天,後來都沒有再用過,而仲夏先是因為熊童而傷了腳,然後又拖了兩具屍體進行掩埋,接着又被我一石頭砸得破了相,但他卻越戰越勇,表情越來越兇狠,身體裏仿佛有一股氣,搶奪中表現出來的狠勁簡直讓我側目。

我們倆人在這荒郊野外,兩具屍體的屍坑旁打紅了眼。

“喀噠”骨骼斷裂的聲音!仲夏握搶的那只手被我掰折了,手腕腫得老大,再也無力握住的手、槍掉落在地上,然而等我撲上前去搶的時候,一只腳卻把它踢得遠遠的,挂在屍坑邊上,要掉不掉的樣子,沒等我起身去撿,身上就壓上了一具沉重的身體。

仲夏四肢并用牢牢的将我鎖住,因為我本身是趴着的,加上剛才耗損過大,身上多處挂彩,一時也沒辦法把他掀翻。

仲夏粗喘着,氣息灑在我的頸側,同樣低落在頸側的還有溫熱的液體,剛開始我以為是仲夏的血,直到我聽到他壓抑的悲鳴。

“你tm哭屁!”

“……你、就這麽想……離開我?”仲夏帶着哭腔斷斷續續的說,手臂上的骨折讓他痛的渾身顫抖,我也好不到哪去,人體的骨骼沒有那麽脆弱,我用來擰他手腕的那只手,大拇指折斷,手掌痛得沒了知覺,腰腹上被打的那幾處也正在叫嚣着,嘴角被仲夏用槍柄砸破,我們幾乎每一招都在以傷換傷。

“你說呢?老子最讨厭受人脅迫!”我咧開嘴笑了,仲夏這人太不幹脆,如果我手上,第一件事就是照他腿上手上打,而他卻顧忌着不敢傷我,我心裏看不上他這副樣子,卻知道要不是他對我這樣在乎,此時的我恐怕再也沒有逃跑的餘地。

仲夏還在不停的哭,額頭傷口很深,一直流血不止,然而他卻不管不顧,全身的力氣都用來壓制我。

“韓耒韓耒,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艹!仲夏你這個瘋子,你tm的放開我!”這家夥發瘋了,帶血的唇就這麽落在我頸間,我死命的掙紮,卻被他一口咬在肩膀,劇痛瞬間襲來,我只覺得我的肩膀上好像被他撕下一塊肉來,痛得我身體顫抖,忍不住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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腎上腺素瞬間爆發,一股不知哪來的力量讓我将仲夏掀了下來,他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一咕嚕掉進了屍坑。

我心道不好,還記得剛才那把槍掉落的位置,我顧不得去看肩膀上的傷,直直的往那沖去。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我定在三米外的距離,看着仲夏從屍坑中站了起來,左手握着那把沾滿泥土和血跡的九四式手、槍。

“你贏了,你把我綁起來吧,我不會反抗了。”我慢慢的舉起雙手,在身前并攏手腕,心裏卻在盤算接下來的搶奪計劃。

“韓耒,抱歉了。”仲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淚和血攪和着泥巴,簡直都要沒眼看了,不過大概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吧,所以此時他眼中濃濃的情意在我看來就好像神經病一樣。

他流着淚說:“韓耒接下來我要往你腿上開一槍,你別怕有點痛,我往邊上打,子彈不留在身體裏擦過去就沒事。”

“……我可以說艹嗎?”他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我心裏也早有預感,畢竟這才是一個殺人犯權威受到挑釁時正确的做法。

“對不起……可是不這樣的話你會離開我啊!”他痛哭流涕仿佛現在拿着槍指着他的人是我一樣。

在他手指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我閉上了眼睛,巨大的槍聲在耳邊回響,消、音器在剛才的打鬥中早就斷裂了,我竟然還有心思驚訝原來槍聲是這個樣子的……

然而預想的疼痛卻并未到來,一聲悶哼從仲夏那邊傳來。

我睜開眼,卻只見到一個高瘦的背影,他比仲夏高大的身軀,将仲夏擋得嚴嚴實實地。

但那人的身體卻在緩緩下沉,最終倒了下去,我看見血從他後腰一點點染紅身上的夾克,子彈打穿了他的身體,仲夏怔怔的看着他,口中喃喃道:“你居然沒死?啊,不要緊的,反正你馬上又要死了。”

仲夏擡起了手,眼中一片森寒。

“住手!”那一瞬間我不知哪來的力氣,将手中不知何時握住的石頭,向着仲夏掄去。

我本以為會趕不及,但仲夏聽見我的聲音,卻擡頭看了我一眼,就是這一耽擱,讓那塊石頭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口。

他腳下的青年,伸出帶血的手,握住他的腳脖子一扯,人便向後方那屍坑栽去。

我上前去撿起掉落的手、槍,指着虛弱的跌在坑裏的仲夏。

此時警笛的鳴聲在遠處響起。

“韓耒殺了我,求你。”仲夏仰頭看着我,眼裏的愛意令我感到窒息。

我眼中的世界像退潮一般褪去了色彩,我不知道這個人的心裏路程經歷了什麽,到頭來會變得如此的扭曲,整整十年的時間,或許他的世界早就一片黑暗。

我幾乎不能呼吸,怔楞的看着他,什麽是愛情?

愛情不應該是讓人感到美好的嗎?愛上我究竟帶給了他什麽?

他從小長相好學習好,進入社會後也是位于高階層,前途無量的高富帥,然而就因為愛我,好好的一個人竟然會變成這樣,這究竟是誰的錯?是他的?還是我的?

就在我內心紛亂幾乎被仲夏的情緒牽引着,顫抖着手就要扣下扳機時,一只手卻按在了我的手上。

那只手有些無力,畢竟它的主人連站都站不穩,慘白着臉色,也不知是他腰腹上的搶上讓他痛得發不出聲,還是我耳中根本就聽不見聲音,我只看見他發白幹裂的唇張張合合。

【你不欠他!】

直到三天後,我才想明白他那句是這個意思。

我起身扣了手背上的針頭,翻身下床赤着腳走到臨床,踹那個背對着我睡着的青年。

“你當時那句‘我不欠他’是什麽意思?”

“啊?”青年睡得迷迷糊糊,身上的傷讓他不怎麽敢翻身,扭着脖子迷瞪瞪的看着我。

“就是那天,仲夏被警察帶走之前,你說的那句話。”我擰眉抱着手臂瞪着他。

“啊?哪句啊?”熊童人沒清醒,手就開始亂動,反手握住我踩在他背上的腳,握在手心。

“就是你說我不欠他那句,什麽意思?”我懶得動,正好腳也有些冷,便在他床頭坐下,看着他用變扭的姿勢跟我說話。

“咦?我沒說那句啊,耒耒你是不是聽岔了?我看你那時候有些神志不清啊?”熊童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但他渾身是傷,難免碰到哪處傷口,只聽他痛得一直“咝”“咝”的吸氣。

“……”我無法反駁,醫生的解釋是打鬥過程中撞擊了頭部,需要嚴密觀察,所以我現在才會跟這個家夥一起待在重症病房。

“耒耒人家說的是我愛你啊,這都沒聽到,寶寶好傷心,嗚嗚嗚嗚~”熊童終于找到個不會碰到傷口的位置,心滿意足的抱着我的腿。

看着這家夥被人打的半死,野狗一樣拖出去,還能憑着毅力幹翻兩個人,報警後躲進我坐的那輛車後備箱裏,給警察指路,雖然後來據說是暈了過去,不過醒來後為我擋了一槍,也算他救了我一命,我也就讓他這樣抱着。

甚至在他讓我躺在他身旁,我猶豫了一下也沒有拒絕,畢竟這家夥失血過多,現在正是怕冷的時候……

在睡着的那一刻我聽見熊童在耳邊嘆息,“怎麽可能讓他死在你手裏,讓你記得他一輩子?那麽浪漫的事怎麽也應該發生在我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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