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光灼灼地盯着他,“我沒幹過男的,不如你自己來?”
章九沒有什麽猶豫,将手指伸進嘴裏舔舐,舔得指尖都是發亮的唾液。他一手扶着趙欽的肩膀,一手探到身後去。趙欽觀察他的神情,除了因為疼痛而微微皺着的眉頭,什麽也沒發現。他這樣冷冷淡淡又痛苦不堪的樣子,好像不是在做`愛,而是在不得已地受什麽刑罰。這個認知讓趙欽有了些許不快,他捏住了對方的腰,催促他:“快點。”章九聞言起身,扶住了他勃`起的陰`莖,對準了後方的小洞口,緩緩地坐了下去。趙欽發現他的身體在顫抖,呼吸斷斷續續,動作都不穩了。他的額頭冒出了細微的汗珠,嘴唇啓着,卻不出一點聲音。但他卻吞入地很順利,幾乎沒花什麽力氣,就将那粗硬的紫紅色陰`莖全數吞了進去,然後慢慢地坐起,又慢慢地落下,讓陰`莖在他體內一進一出地摩擦,發出滋滋的聲響。他很專心致志,低了頭看陰`莖在自己體內進出的景象,突然發出了一點笑聲。趙欽正陷進他身體裏那團又軟又熱的迷霧裏,聽見他在笑,猶疑着睜眼,看向他。章九笑着,搖搖欲墜。他的笑聲越來越響,充滿了整個室內。趙欽問:“你笑什麽?”章九不理他,仰着頭,将陰`莖吞得更深,嘴裏開始嗯嗯啊啊地呻吟。趙欽一個翻身,将他壓在了身下。
他将對方的腿擡起,曲在面頰的兩側,腰向前不停地擺動着,發了狠地操幹對方,一下比一下要用力。章九沒有什麽閑心去笑了,他被對方操得哀叫起來,對方太兇猛又迅疾,像要殺了他一般,他抓住趙欽的手臂,求他慢點,趙欽紅着眼睛看他,卻沒有放輕一點力度。他發現他終于占有了對方,那種滿足使他狂熱,卻又讓他無從處置。他喜歡看章九現在的神态,楚楚可憐的,柔弱迷亂的,頭發淩亂地貼在燒紅了的面頰上,嘴裏斷斷續續地發出呻吟,夾雜着一些求饒的詞彙,他叫趙欽哥哥,拖長了的語調,帶着将要哭出來的趨勢,他說哥哥你慢點,我好疼,受不了了……但趙欽知道過後他又會變回那副魂不守舍冷淡空虛的樣子,他不會這麽柔軟,只會生硬地叫他趙欽,連名帶姓。趙欽情願看他現在這樣,或者說,情願看他永遠永遠都是現在這樣。
他要将章九翻過身去,換個姿勢,從背後操`他。但章九卻突然叫起來,“不、不要這個姿勢,不行!”他拿手肘頂着趙欽的胸膛,突然瘋了一般地抗拒。趙欽頓了動作,決定還是順着他。他将章九面對面地摟進懷裏,重新插了進去,一邊與他深入地接吻,一邊溫柔地操`他,緩慢地将性`愛的時間延長,延長到無邊無盡一般。章九脫離了他滾燙柔軟的唇舌,向後仰着頭,脖頸拉出一條修長而美麗的曲線。他像一只瀕死的小野獸,非洲草原上奔跑着的一個品種,被獵人的子彈穿透,哀哀嗚咽着倒下,發着抖死去,會有禿鹫斂翅,落在它身旁,啄食它的腐肉,直到把它吃得只剩下一個骨架。趙欽為這個聯想而難過不已,咬緊牙關,将精`液射在了他緊致而火熱的腸道裏。
事後他将章九抱在懷裏,锲而不舍地問他:“你剛才到底在笑什麽?”
章九閉着眼,要睡不睡的樣子,“……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挺适合當婊`子的。”
趙欽吻他的頭發,神情難得溫和,他警告對方,“你是婊`子,那我是什麽,嫖`客?你這麽說合适嗎?”他又拍了拍對方的屁股,“下次再給我聽到你說自己是婊`子,老子就幹`死`你,聽到沒有?”
章九“呵”了一聲,絲毫不給予什麽回應。趙欽拿他沒什麽辦法,又恨又愛,幹脆抱着他,一直睡到日頭升高,又一直睡到了夜色低垂。他睡得很沉很熟,醒來時發現章九還在自己懷裏,卻早已睜開了眼。或者說,趙欽懷疑他其實沒怎麽閉過眼。章九在一片陰沉沉的灰暗裏看他,幽幽地說:“趙欽,我很清楚自己沒有辦法去愛人了,給你這樣的一個章之恒,其實挺抱歉的。但是我也沒辦法。”
趙欽打着哈欠,“你想什麽呢?我說過我想得到的是你的心嗎?”他起身穿衣服,還不忘冷嘲熱諷對方,“你覺着自己還挺有心靈美的哈?”
章九在他身後又笑起來,笑得雜亂無章瘋瘋癫癫,笑完了他又說:“趙欽,我們應該早點和解的,我就會早點發現,你這人還是挺有意思的……”
趙欽穿好了衣服,走過去吻他,然後拽住了他脖子上那塊玉墜。他聲色俱厲地警告對方,“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法忍受這種明目張膽的別人的信物,你給我取下來。”
章九低了頭,看見自己白淨的胸膛前的那塊玉墜,像見到什麽鬼怪一般,又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這是什麽玩意兒?”他說道,又拉着繩子,想把玉墜硬生生扯下來,繩子在脖頸上勒出了一道深紅的印跡,趙欽拉住他的手,好歹才讓他停止這自虐的行為。他将手伸到他的後頸,将結解開了。那塊玉墜滑到被單上,孤零零地一小片。章九伸手抓住,猛地将它往牆上擲去,玉墜質地堅韌,毫發無傷地滾落在地。章九爬下床,又抓住了它,反複地将它往牆上摔打,直到那塊玉墜終于裂開,成了幾瓣碎片。他惡狠狠地盯着它們,像盯着什麽邪祟。然後他的手輕輕一掃,碎玉四處零落着。他對趙欽說:“你趕緊把垃圾清理一下,我去穿衣服。待會兒咱們去吃飯。”
PS.寫的時候一直在循環Anomie Belle的《How can i be sure》,挺好的一個BGM。
17.
好像是大二的時候,李世遠告訴章九,北校區的那片小竹林裏有一樣非常有意思的東西,是否要與他一同去看。章九聽了直皺眉,認為對方故弄玄虛,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李世遠也不容他二議,拉了人就跑。那個時節葉子已經開始掉落,鋪滿了整個地面,像一塊腐壞褪色的毛毯,踏過去都濺起粉色的塵埃。那個時節天光亮堂,白色的雲朵從這個城市的上方隆隆滾過,滾到遠處的天邊,堆成一座座高空的堡壘。章九跟着他跑,嘴裏不住地埋怨對方發神經,卻又忍不住地要笑,他說你怎麽跟個六歲小男生似的,跟小姑娘獻寶哪?李世遠不回頭看他,那人從來很少回頭看他,或者等他,他永遠在前面,似乎一直有着崇高又繁重的理想,只是偶爾也會停下來逗弄他,像逗弄自己身後跟着的一條品種頗為高貴的狗。
章九也不惱,繼續踏過那毛毯一樣的細碎落葉,終于到了那片小竹林。發黃的薄薄的竹葉在秋風中飒飒作響,像一群青春期的小姑娘在低語。章九跟他往裏走,面頰上被鋒利的竹葉劃了一道,他叫了一聲,李世遠還是沒有回頭看他,他這時有些生氣了,這人怎麽這樣,也不問問自己是不是有事兒?李世遠在前面說:“這裏有一種特殊的鏡子,據說能照出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章九像聽天書一般,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他問:“你有毛病吧,這裏哪裏會有什麽鏡子?”李世遠的背影顯得緘默又冷酷,他說:“你朝四周看看,不是到處都是鏡子嗎?”章九左右觀望,發現那些薄而長的竹葉全都變成了鏡子,一片片閃着銀光,折射着秋天的日頭,層層交疊漫射,要将人的眼睛晃瞎。但他僅僅是閉了一會兒眼,發現鏡子中射出的強烈光線不會使他的眼睛感到疼痛,反而讓他好奇不已,要去探望那一面面的鏡子中到底照出了些什麽。他細細看去,發現那是一個個又一個個的人臉,只是,那一點也不像他自己的臉。似乎有着長長的頭發,柔軟的面頰,他端詳了一會兒,好生疑惑,問李世遠:“這是誰?”沒有人應他,他擡頭,發現李世遠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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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竹林裏,不,是鏡林裏奔跑起來。鏡子中的女孩笑起來,眼裏散着癡癡的光芒,有尖利的女聲響起來,那個女孩子叫他哥哥,要讓他帶她去看螢火蟲,他奔跑着,面上被鋒利的鏡子劃過一道又一道,手上也是,腿上也是,仿佛有一萬面鏡子,一萬個小女孩,齊齊地朝他襲來,朝他壓下,要将他屠戮殆盡,切割為整齊的、堆疊的塊面。他奔跑着,感到山一樣的恐懼。他呼喊着李世遠的名字,舌頭發幹,喉嚨發癢,聲嘶力竭。終于前方出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