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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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摟住她的時候,心跳爆表,差點被發現。——《許蘇木此人》謝杜衡很快反應過來,手忙腳亂,一會兒蹲下一會兒又起來:“要不要把鞋脫了?換我的鞋?”
說着,還真的要脫自己的鞋給她。
“不用,我去水龍頭那邊沖一下就行了。”
許蘇木急忙推手阻止,她還沒矯情到那個地步,看他還很愧疚擔心,又勸道:“你去打球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許蘇木嘗試着動了動腳趾,黏糊糊的,不适感自腳尖蔓延至心底,轉過身背對着謝杜衡,皺了皺眉,強忍着不适往前走。
“我陪着你去吧。”
謝杜衡看着她背影,小跑幾步跟上,扶住她的肩往前走。
兩人身高差距懸殊,從後面看來,就是一對相處甚佳的情侶。
事實上,許蘇木的背幾乎就貼近在他胸口,近到能聽到他呼吸聲。
兩人隔着這麽近的距離,近到能聽到他心跳起伏,撲通撲通的,震得自己的心也突突跳,許蘇木隐隐有些不自在。
一步步往前走的時候,因為她走路這會兒有些不便,連帶着她跟謝杜衡一起走的步伐都變慢,但謝杜衡的心跳聲卻越來越快,許蘇木走到中途突然剎住腳,沒讓他扶,自己往前走了一步,随後轉過身目光看向他,尤其認真地觀察他臉色有沒有不對勁:“你是不是中暑了?心跳聲好快。”
謝杜衡經她這麽一問,心跳聲更快了,自己摸了摸額頭,做樣子給她看,表示自己在檢查自身的身體狀态,随後露出一個讓她放心的微笑:“我身體好着呢,就走這幾步怎麽會中暑。”
許蘇木放心下來,離最近的教學樓沒多遠了,再加上她也有些适應鞋內的黏糊感,不再需要他幫助,自己繼續往前走。
謝杜衡暗暗松了一口氣,随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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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了附近有水龍頭的小教學樓處,把可樂罐裏剩餘的可樂倒了,接水涮淨,又重新裝滿,許蘇木把腳放到排水口處,準備等謝杜衡裝滿水後自己好沖刷幹淨,水龍頭嘩嘩流着,咕嚕咕嚕裝滿了,謝杜衡拿着可樂罐轉過身,許蘇木伸手想去接:“給我吧,我自己來。”
謝杜衡側過身躲過她要接的手,輕聲說:“你站直。”
語氣和動作都很堅定。
許蘇木站直,兩腿僵直并攏,表情也很凝重,視死如歸的模樣。
謝杜衡蹲下去握她腳踝,手掌跟腳踝相觸的瞬間,自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像一股電流激得許蘇木身子一抖,差點一腳踢上去,所幸謝杜衡手勁大,握住了,沒踢上。
許蘇木認命沒再動,謝杜衡慢慢擡起她腳後跟,順勢把水往下倒,斜着正好可以讓進鞋內的水再流出來。
許蘇木哪敢讓他再擡一只,一只腳沖幹淨後,另一只腳沒等他過來握,自己先自覺擡了起來,角度跟剛才八/九不離差。
一只腳繃直,另一只腳踢出合适和弧度,就跟軍訓練正步一般。
雖說因為名字的原因,兩人在學校經常被同學和老師放在一起談論,甚至還有些所謂的CP粉,但作為當事人,她和謝杜衡其實接觸真的不多。
初中那會兒,她運動細胞比較好,精力足,經常參加一些體育競賽,獲了不少獎,也加入了附中的網球社團,正好謝杜衡也在裏面,平時社員在一起訓練,雙打組隊偶爾會排到一隊,說過幾句話,在路上見面也會打個招呼的程度。
但遠遠沒發展到互相喜歡的程度。
更不要提握腳踝這麽私密的動作。
高中就接觸更少了,她因為身體原因退了網球社,也不再參加任何體育項目,一門心思都放在學習上。
再加上附中高中部随機分配班級,文理分科前兩個班還在同一樓層,去廁所兩人碰上還會有人見勢起哄。
文理分科之後,她文他理,完全不在同一棟教學樓。
又沒了體育社團那一層牽絆,除了可以在成績放榜時看到兩人名字在一排之外,很少有其他聯系了。
有時候一些低年級的小學妹還會送些她和謝杜衡的周邊和卡片過來當禮物,言辭懇切:“拜托你們一定要結婚!”
她不止一次地想,很遺憾要辜負他們的喜歡,只怕會讓她們落空。
她們……今天之後,是要各奔東西的。
以後更是會了無聯系。
鞋子洗幹淨之後,許蘇木找了個陽光比較盛光線足的地方,把鞋脫了放到臺階上晾,自己盤腿坐到一旁等曬幹。
謝杜衡扔了可樂罐又過來跟她坐到了一起,遠離教學區的學生,周圍靜悄悄的。
謝杜衡打破了寂靜,扭頭看她,溫聲問:“你要去哪裏?”
“什麽?”
莫名其妙的,這是什麽問題,許蘇木以為他在問自己剛才要去哪裏:“我回教室啊”
“哪個大學?”
謝杜衡又解釋了一遍。
“沒想好。”
“心儀的城市?”
“沒想好。”
“想學的專業?”
“沒想好。”
謝杜衡問的快,一連串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她答的也快,毫不遲疑,讓謝杜衡再追問都沒法往下接。
事實上。
哪個城市,哪所大學,甚至是專業。
她都想好了。
謝杜衡點頭嗯了聲,果真沒再問。
時間一點點流逝,兩個人靜靜待着,誰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中間,也就許蘇木嫌盤腿坐太累,換了個姿勢松松腿部血液,借着臺階的高度,往下撲騰着腳丫。
謝杜衡跟個石像刻在那裏一樣,一動不動。
許蘇木偶爾趁他不注意轉過頭看他,只看到他側臉,長如扇的睫毛卷翹,高挺的鼻梁,流暢的颌骨線,圓潤的耳廓,更顯這側顏的精致,更不要提正臉是何等的絕色。
許蘇木看着他忍不住哼起歌來,腳還懸在空中交叉着晃動,歌是鄭嘉下午在教室放的,她反反複複哼唱那兩句:“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她是真的覺得悲傷,但臉上卻笑得開心,語調也變得更歡快了。
謝杜衡聽她唱起這首《晴天》,因為太過流行,腦海下意識浮現出下一句的歌詞:“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說了拜拜。”
習慣性地想跟上唱出來,但這句詞過了腦海,唇角微動,還是咽住了。
這故事……不是你說了拜拜就再見的。
許蘇木不知道謝杜衡現在在想些什麽,但很珍惜彼時這一刻,甚至也可以當作是他們彼此人生中最後可以這樣無憂無慮坐在一起的時刻了。
因為,以後他們就要以新的身份邁入新的環境。
而這故事,也由不得她不說再見。
鄭嘉在教室久久等不到她回來,發消息她也沒回,已經是下午六點,時間不早了,想到許蘇木出來也差不多有兩個多小時了,想到她的身體情況,以為她在外面遇到了什麽突發事件,在教室屁股實在坐不住,拿着手機出來尋她。
沿着教A往後勤處管理處走的時候,正好在教C副樓的走廊上看到了她。
旁邊還坐着一個人。
她也認識,如雷貫耳,這些年跟許蘇木綁在一起最多的人——謝杜衡。
她沒學校CP粉那麽強大的執念,非要讓兩人在一起,但也打心底裏覺得這倆人挺配的。
至少從學習上來說,這兩人絕配。
樣貌呢,謝杜衡長得好看,許蘇木跟他一比确實稍顯平凡,但她的長相也絕不是泯然衆人。
性格好像也挺搭,至少沒見兩人紅過臉吵架。
每每看到他倆,都會有一種奇妙的感情流動,鄭嘉會幻想她們未來在一起的樣子。
就那種,相扶相伴,永遠信任彼此,然後白頭偕老,茗香喝茶,子孫滿堂,很普通但有很多人向往做不到的一生。
許蘇木是那種很招人恨的學霸,小升初壓住謝杜衡三分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附中初中部,腦袋瓜聰明靈活,又肯花時間去努力,輕輕松松拿第一。
發揮好了,跟第二差距大一點。
發揮稍差,跟第二差距就小一點。
但……一直是第一。
她跟謝杜衡的屠榜行為,更主要出現在文理分科以後。
沒分科之前的初中階段和高一那段時間,基本上是兩人輪番當第一。
優秀到讓人望塵莫及。
這種現象,甚至讓附中每一位學子和老師都習以為常。
啊,又是他們倆,無懸念。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長交叉在一起。
鄭嘉沒走過去破壞她和謝杜衡,隔了一段路,高喊了一聲,“木木,可以走啦!”
打破這靜止如畫一般的景象。
許蘇木聽到她聲音,立馬來了精神,轉身看到鄭嘉在對面樓,開心之餘,為了讓她看到自己,赤腳站了起來沖她揮舞雙手,回應道:“就來了,我馬上就回去。”
說着,正準備下來跟謝杜衡告別,自己去臺階那邊拿鞋,一回身,發現謝杜衡已經起身,抱球穿過走廊往球場走,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階下,正放着她的鞋。
嶄潔如新。
作者有話要說:
【《晴天》-周傑倫,文中引用部分歌詞。】謝杜衡面對許蘇木永遠智商不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