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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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她一起去精品店,玩了會兒游戲,雖然玩得還沒她好。但這姑娘,竟然真的以為我就是來蹭車的。——《許蘇木此人》導購阿姨聽到她說的一愣,随後笑着去拿許蘇木指的那團毛線,誇贊道:“小姑娘,眼光真好,橘黃色好,适合男朋友,現在正流行暖男。”

“不過你男朋友長得俊,什麽顏色都搭。”

許蘇木被她這每句話都帶男朋友這個标簽給弄的臉紅了,連同剛才選好的那些都一籮筐抱在了懷裏:“就要這些了。”

謝杜衡倒是沒半分羞赧,反而看她反應笑得合不攏嘴。付過錢之後,許蘇木發了短信給權鏡,報告了自己的位置坐标。

然後兩個人并排站在精品店門口一起等權鏡過來,許蘇木心裏賊糾結,她從沒織過任何東西,是個萌芽新手,這次來買毛線團也就拿來練練手而已,稀裏糊塗地被導購勸的,就也買了謝杜衡圍巾的毛線,還說要給他織一條。

可是以她現在的水平,可能都織不出來,就算最後學會了能織出來,恐怕這個冬天已經過去了,也沒什麽大用處了,而且最後織出來了恐怕也很難圍出去見人。

一想到謝杜衡那張眉清目秀的臉配上她織出來扭扭歪歪的醜圍巾,怎麽想怎麽覺得違和。

還透着一絲搞笑。

許蘇木自我糾結想了許久,轉過身子看向他,還是坦白了:“那個吧……我其實不會織圍巾,就是買來練手的。”

“所以,要不我買一條送你?”

她商酌着,反正也都差不多。

“不用,我家裏有好幾條圍巾。”

謝杜衡當即回絕了:“也不用有負擔,我不着急,最後無論織成什麽樣我都能接受。”

潛在意思就是,我不需要買來的,就需要你織的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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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蘇木咬着嘴唇,沉默,算是默認。

行叭,人家都不嫌棄她技術,她謙虛個什麽勁。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時間一點點流逝,舊街道上人行漸少,年久失修的路燈閃着晦暗不明的光,周圍開始有蛾子飛來飛去,許蘇木揮手扇走。

深呼了一口氣,太特麽尴尬。

謝杜衡四處看着,餘光正好看到精品店門口一角的娃娃機。

上面懸着盞小燈,燈光偏弱,跟娃娃機內明亮的燈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瑩瑩燈光照着裏面顏色動作各異的玩偶,小小的,摞了半滿,很可愛。

謝杜衡看了會兒,想到什麽,對她說:“要不要去抓娃娃玩?我去換硬幣。”

主要還是許蘇木在精品店裏連着他的毛線一起付的錢,他想稍微償還一點。

雖然跟她手工織圍巾的人情比,還差了點。

不過物質上的東西,還是不能欠了的。

“好啊。”

許蘇木點頭答應下來,表情看上去很是開心。

心裏想,總算能找到擺脫尴尬的事情了,怎麽能不順着說下去,因此笑得更明朗。

不過她自己也挺想玩的,好久沒玩,還有些懷念。

許蘇木玩性大,雖然外人看起來就是很安靜乖巧的樣子,實際上在熟人面前,就全顯露出調皮的本性。

謝杜衡去店裏換硬幣的時候,她已經屁颠屁颠跑去娃娃機前,四周轉着看,最後正對娃娃機,手放在搖杆上,無所謂地晃來晃去。

謝杜衡雙手并攏握着滿滿一手的硬幣回來了,不過他手撒不開,只能語言示意許蘇木玩:“你先拿,盡情玩吧。”

許蘇木回頭一看,被他的大手筆吓到,驚呼:“怎麽換了這麽多。”

我天,換這麽多硬幣。

這最起碼能玩兩個小時。

“既然要玩,當然要盡興了。”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怕硬幣太少,不夠許蘇木用的,到時候一個娃娃都抓不到,硬幣也沒了,可就尴尬了。

不過後面令他更尴尬的是,許蘇木顯然是個玩娃娃機的老手。

幾乎一抓一個準,投了二十個幣,一次兩個幣,十次機會,最後抓上來六個。

他都要懷疑這機器是商家還沒調好了,夾子怎麽會抓力這麽強勁。

明明好幾次看着都要掉下來了。

許蘇木抓了六個,差不多覺得可以了,她抓娃娃比較熟悉了,照謝杜衡手裏這硬幣數,發揮正常的話,她今晚估計能把這裏的都抓完。

不過,想想還是給商家留點賺錢的機會,還有給謝杜衡一個機會。

二十個硬幣用完了,沒續拿,許蘇木抱着懷裏六個皮卡丘娃娃,胳肢窩裏各夾倆,懷裏又抱着倆,伸出手對他說:“硬幣傳給我,你來玩,多抓幾個。”

“這個機器挺好抓的。”

謝杜衡慢慢傾倒硬幣到她手裏,很有自尊心的,也是先拿了二十個硬幣,照着他從網上看來的抓娃娃技巧,目光很認真地盯準那個離擋板出口比較近的一只皮卡丘,然後手搖動搖杆操作,把夾子慢慢移到該皮卡丘上方,屏息等夾子下落,然後按下了按鈕下勾。

夾子夾住了皮卡丘的中間部位,晃晃悠悠出口移動,就在謝杜衡以為自己第一把就能成功的時候,他果然還是太天真,臨門一腳,夾子松開了娃娃,連同着皮卡丘一起下落的,還有謝杜衡的心。

“沒關系,還有很多幣。”

一旁一直觀看着戰況的許蘇木安慰道。

結果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十五次續拿過硬幣都是失敗。

謝杜衡已經喪氣了,垂着頭,萎靡不振。

許蘇木也已經做好把剩下的全部硬幣都給他的打算。

鑒于他的渣技術,甚至還覺得自己剛才不該那麽自信說幫商家省錢的,這打臉賊疼。

不忍看他一次都抓不住,也顧不得男孩子的自尊心了,許蘇木開始傳授自己的心得:“先看準目标還有位置,找那些周圍沒什麽娃娃遮擋的,然後預判下夾子下落位置,看最後夾的位置,然後等下落,瞅準時機,迅速按下按鈕。”

“別猶豫,這還有硬幣可以讓你造作。”

謝杜衡照做,無奈還是手殘,最後終于在硬幣見底前,抓到了兩個娃娃。

許蘇木抓娃娃機的本事是跟哥哥許白前學的,許白前小時候就特別喜歡做這種投幣玩游戲的消遣。她會走路說話以後,許白前經常瞞着許安易和權鏡帶她一起出來玩,他坐在椅子上玩游戲打拳皇,給她買根冰淇淋在旁邊舔着吃。

偶爾在街角遇到那種碰運氣猜東西的機器,許白前能用五枚硬幣換得二三十枚硬幣,然後會給她換更好的冰淇淋來吃。

她那時候覺得這商家也太虧了,不賺他們的錢不說,反而吐錢出來,得到更好吃的冰淇淋的她也更加崇拜哥哥。

往往在許蘇木吃完後開始舔冰淇淋棍上剩餘的一丁點甜的時候,許白前正好也興致勃勃地玩完了幾局,拉着她一起回家。

後來稍大了些,她不是一根冰淇淋就能打發的了,在旁邊待不住了,許白前看她實在無聊,會教給她玩這些街角投幣游戲的技巧,她抓娃娃機的技巧和手感也是那時候學會的。

這些年,這些技巧,無往不利。

無論是拼手法還是拼幸運度的,許白前都能完美消化掉游戲,起碼不讓自己的錢白花。

那般幸運聰穎的人,卻不得上天眷顧,在如花的年紀離世。

許白前生前還安慰她說,可能運氣全都用在上半生了,後半生無運氣讓他可用。

想到哥哥,許蘇木不由得情緒低落下來,再看着空空的手,忍不住回味剛才那沉甸甸都是錢的感覺,把夾在胳肢窩裏的玩偶掏出來,回抱進懷裏,輕聲跟他說:“沒事,下次再玩就行了,第一次玩,難免的。”

謝杜衡沒好意思說自己不是第一次玩,怕更沒自尊。

許蘇木計算着手裏的玩偶,想着要分給謝杜衡幾個,算好正準備拿給他的時候,近處閃光燈微閃了幾下,一輛車停在了他們面前,許蘇木擡眼去看,看清是權鏡的車來了,拿皮卡丘輕戳了一下他胳膊,提醒說:“可以走了,我媽過來了。”

說着,往前走去,打算回車上再分皮卡丘。

話音剛落,她剛走了沒幾步,自另一邊又來了一輛車,有一女人下了車,沖這邊揮了揮手。

這邊也就她和謝杜衡,不是她,就是來接謝杜衡的了。

許蘇木回頭看絲毫未動也不跟上的他,猜出了什麽,反問他:“來接你的?”

夜色中,明滅的閃光燈下,謝杜衡臉上的表情時隐時現,站在原地苦笑,被她的問題給徹底問住。

開始反思他一直以來都在下意識回避的問題,到底他謝杜衡在許蘇木眼裏算什麽?

沒錢省時省力氣然後蹭車的人?

無緣無故去關心一個女生生活狀态的人?

無條件去幫忙出主意的人?

他自認他做這些都是有理由的,他不是聖人,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他拎的清,也沒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關注和關心一個在他心裏沒半分分量的人。

他需要她的回應,比如能理解他一直以來圍繞在她身邊在做什麽?

是為了什麽?

許蘇木還在等他回答:“嗯?”

謝杜衡有一瞬間的絕望,半晌才反問說:“要不你真以為我單純來蹭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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