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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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旅途,并不舒服。——《許蘇木此人》許蘇木翹首以待謝杜衡播報節目的那天,能現場讀她的郵件,怕自己在宿舍裏面錯過,聽不清,還趴到外面陽臺上去聽。

正美滋滋地等着他讀最關鍵的一句,結果只等來了下期節目見,最後那句重點完全被謝杜衡略過。

然後下一秒就接到了謝杜衡的電話,語氣無奈:“你在哪?”

“宿舍。”

許蘇木飛快答,而後又問:“你剛才為什麽不讀最後一句?”

“不需要了,我心裏知道就好了。”

“你知道什麽?”

許蘇木明知故問。

“知道你炒雞喜歡我啊。”

謝杜衡玩味道。

在廣播裏逗他讓他讀,自己在宿舍聽就跟看熱鬧一樣,事不關己。

可當他真的從電話裏說出那句話,許蘇木頓時梗住了,接不上話,揚起的嘴角怎麽都壓不下去。

擺弄着陽臺上的多肉。

“得得得,我多肉馬上被你擦的發亮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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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從外面回來,剛進屋就看到她在陽臺上接電話,除去拿手機的那只手,另一手正邪惡地一下下揉着她栽的多肉,急忙伸手抱遠了些,再回看她時眼睛裏就多了幾分警惕:“下回可別揉我的多肉了啊!”

“四盆都挂了,就剩這一棵獨苗苗了,難得活到現在。”

許蘇木自從和謝杜衡戀愛被她們都知道後,也沒什麽顧及了,又因為兩人學習比較忙,常常是電話溝通,有時候怕吵到她們就在外面陽臺上打電話。

反正就是日常撒狗糧。

她覺得還是比較懷念那時小兩口私下短信溝通的日子,起碼這狗糧無論怎麽撒,她們都不知道。

謝杜衡跟她一路從廣播臺聊到了宿舍,進門還在聊,遲爾風聽到聲音剛想去跟他搭話,扭頭就看到他正接着電話,直啧:“能不能行了?天天聊個沒完,你倆這都快半年了吧,蜜戀期還沒過?”

謝杜衡噓了聲,眼神示意他先別逼逼。

遲爾風認栽,又趴回去:“得嘞,您老繼續聊。”

圖片社負責去網球場拍攝的人不固定,基本一月會排到許蘇木一次,事先謝杜衡也知道,難得有在學校可以光明正大相處的機會,因此她去拍攝那天,謝杜衡也會過去。

雖然兩個人當着他們的面交流不多,但相比較別的意象來說,那已經是謝杜衡話多的時候了。

而且,兩個人在一起聊天的時候,莫名的情愫湧動。

許蘇木來,他就在。

許蘇木不來,他永遠有事。

久而久之,連部長都懷疑他倆有貓膩了,但苦于沒什麽直接性證據。

兩人實在藏的太好,不顯山不露水的。

節假日出去旅游似乎已是約定俗成的習慣,五一勞動節前一個周陸清淼和男朋友就已經開始做攻略,訂票準備出去玩的事情了。

許蘇木不知道還有這個習慣,再加上彼此學業都忙,直到放假前兩天才知道周圍情侶差不多都準備好去哪裏旅游的事情了。

準備的晚,許多大熱的旅游點已經不好訂車票和住宿了,許蘇木和謝杜衡抓耳撓腮想了許久,終于找了個不那麽熱門的景點。

旅游地是A市附屬下的凜光縣,稍閉塞,經濟發展速度低于其他縣。

廟宇古剎,群山峻嶺,既有人文建築又有自然景觀,距離也不遠,算是近年來A大學生常去的地方。

早上九點從車站出發,下午一點就可以到,不過一天只有上午九點和下午三點兩班車,不能來回。

必須要住宿。

許蘇木本想要是實在訂不到住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玩一圈算了,沒想到最後驚喜地訂到了民宿。

去的前一天晚上早睡,養精蓄銳,第二天兩人皆起了個大早在校門口彙合,先坐車去車站,再去凜光縣。

謝杜衡先找好了出租車,就在校南門,等她過來。

入夏之後,許蘇木所在的中醫學院發布了一個活動,號召滄海本校學生參加,做香囊。

主要藥方都是固定的,分發下去的,參與者大多是自己設計香囊和裝飾,不是非要強調技術性的活動,當時的參與者甚衆。

中藥香囊出自中醫裏的“衣冠療法”,俗語曾說:“戴個香草袋,不怕五蟲害”。

她當時跟着室友都去參加了,一人做了一個香囊回來。不過那時做的香囊是用來解春困的,入夏後,用到的時候就少了很多,放在角落一段時間很快就揮發了。

許蘇木自己從商店裏買了幾袋棉質小袋,得到老師許可後,去藥方抓了幾味藥,自制了十來份中藥香囊,用來驅除夏季的蚊蟲。

丁香、薄荷、薰衣草、七裏香磨成粉,一比一混合,裝在紡布袋裏,然後裝進有這各式圖案亞麻布的布袋裏,以棉繩打結系住。

滄海綠植矮草偏多,且有小湖,最易滋生蚊蟲,沒戴香囊之前,每次自習結束,從圖書館到宿舍梅園,大腿上叮滿包。

回到宿舍,即使有蚊帳也擋不住。

身上時刻帶着香囊後,情況見好了不少,也不枉她是學中醫的。

當時,她也給了謝杜衡幾包,在室外空曠的環境裏倒沒什麽感覺,可兩人都坐到同一輛出租車裏,窗門緊閉,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清淡藥香逐漸侵染了整個車內。

他們戴了一個多月,對這個氣味早已熟悉,可司機大叔明顯不是。

摸着鼻頭,司機大叔開了幾分鐘,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後面坐着的她倆,笑着說:“我本以為一開始小夥子你身上的藥香已經夠足了,沒想到這姑娘一過來,氣味更濃了。”

“啊,是我們自己做的香囊,防蚊蟲的。”

“不好聞嗎?”

許蘇木說着,伸手立刻按下了降車窗的按鈕:“那要不打開窗戶透透氣?”

謝杜衡跟着她也降下了另一側的車窗,大片的新鮮空氣從兩側的車窗湧進來,頓時吹散了藥香。

“不是,我就是說說而已,香味很好聞。”

司機大叔哭笑不得,哪能想到她動作那麽快:“姑娘,你是學中醫的?”

“這香囊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配成的。”

司機長期在A大附近開車,每逢節假日或者寒暑假,學生去車站或者飛機場的人甚多,他生意也會好很多,平時開車有時候跟學生聊天,也就知道了一點事情。

“我也是從書上找來然後問了下老師的意見才敢配藥的,并不是我自己自創的,古法。”

許蘇木推辭道:“是藥三分毒,何況是長期帶在身上的,自然要多注意點。”

她雖然自小跟在許老爺子手下學習中藥,但其實遠沒有後來的莊駒學得精,至今不敢下藥,更不要提把脈問診了。

司機大叔笑了笑,轉而又回味起剛才的香味來:“不過,你那香囊真的挺好聞的。”

“你說是用來做什麽的?”

“驅蚊蟲的,很有用。”

謝杜衡先替她答了。

“能不能把藥方給我一份,平時開車停在路邊,有時候也會被蚊子叮,花露水不頂用,塗了還想撓癢,開車又不方便撓,難受死我了。”

說完,還怕她不答應,又商量着說:“我不跟你們要車費錢了,你看成嗎?”

許蘇木有些猶豫,雖說只是簡單的香囊配方,但第一次有人問她要,還是覺得惶恐又茫然,生怕出錯:“以防萬一,問一下,您沒什麽過敏或者先天病史吧?”

“沒,我身體健康着呢。前段時間剛體檢過。”

大叔擺了擺手。

“那我給你寫一份吧,中醫院應該會幫您磨粉,到時候磨成粉後包在布袋裏,随身帶着,定期換香包就好了。”

許蘇木掏出包裏帶着的小便利貼,拿出筆刷刷寫了起來,謹慎起見,落筆把配方給他的時候又提醒說:“去中醫院拿藥,一定也要去裏面問問醫生的意見,我只是一個大一都還沒上完的學生,不敢冒冒然就讓您用了。”

謝杜衡看她那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嘴角。

汽車一路疾馳,很快到了車站,許蘇木下車前仍是再三叮囑不放心,連說了幾遍一定要去問問主治醫生的意見才作罷。

即使大叔再三推脫說不用付錢,謝杜衡最後還是付了錢,然後牽着許蘇木的手一起往車站內走,去買票。

兩個人身上背着一個大包,裝了日常用品和換洗的衣物,脖子上都各挂了一個相機。

謝杜衡讓她先坐在候車廳裏等,自己去買票,看到許蘇木坐在那裏乖乖地守着她和他的行李,加快了腳步。

照說平時,去往凜光縣的人大多還是本縣的居民偏多,但這次五一假期占了一半。本身出發時已經客滿,行至中途路邊小站司機還是會停車,繼續拉客。

上車的人越來越多,過道上站着沒位的乘客都擠在了一起,司機還在讓他們一點點往後退,硬塞滿了一整車。

不知是誰,咔嚓一聲,潇灑地點了一只煙,劣質煙燃燒發出嗆人的煙味,迅速在車廂內彌漫開來。

許蘇木沒忍住,掩嘴直咳嗽。

伸手想去開車窗,換下空氣,無奈車年久失修,她這裏的車窗根本推不動。

謝杜衡跟她合力也推不動,只能放棄。

最後還是謝杜衡跟後座的人說了,才勉強開了後座上的窗戶,空氣稍微清新了點。

他們這第一次去旅行的體驗,并不那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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