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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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系,心之所向。——《許蘇木此人》許蘇木下車時是真的已經暈乎了。

不僅僅是濃重的煙味,還有客車的汽油味,車內擠作一團喧鬧的人群。

無一不讓她覺得胸口悶得慌。

然而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下車後,依然需要繼續坐車才能到民宿,路途遙遠,路又颠簸,許蘇木被消磨地完全沒了觀賞的興致,只想趕緊到地方,休息一下,吃點飯然後睡覺。

連中途經過一個純天然水庫大家都驚嘆起身拍照時,都不能激起她半分的好奇,輕輕瞥了一眼,頭又垂下,焉焉的。

謝杜衡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有些愧疚,沒想到過來一趟居然這麽難,語氣溫柔:“很難受嗎?”

“嗯”

許蘇木也不想假裝了,索性承認了。

她拉他胳膊把頭靠在上面,哀怨道:“我好餓。”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半,她早上七點半吃的早飯,吃過飯坐出租,又坐客車,現在又在這個小面包車上。

帶的零食在車上完全吃不下去,看到就反胃,到現在為止,只喝了點水,肚子裏沒半點東西。

剛說完,又是一個陡坡,車身晃了下,引起衆人驚呼:“嗚呼……”

許蘇木被颠的只剩嗚嗚嗚嗚,看着窗外路過的美麗風景,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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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許蘇木最終崩潰前到達了目的地。

民宿。

謝杜衡看她臉色蒼白,腸子都悔青了,下車後先給她吃了點碎面包,喝了點飲料勉強恢複體力後才往民宿走。

大約,五分鐘的路程。

他們訂的民宿是最近剛建了沒兩年,網上評論也并不是很多,這才被她們撿了漏。

兩層複式小樓房,紅瓦白牆,一米高的院牆,院中有兩棵大樹遮掩着房屋,地上全是綠油油的小草,使之比看上去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謝杜衡跟許蘇木沒走進去,先喊了:“有人在嗎?”

“在的。”

屋內有女聲高聲回。

兩人這才走進去,民宿這會兒只有一人在,女性,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利落的短發,拿着掃帚正打掃着大廳的衛生,看見他們進來,踱步往前臺走,邊走邊拍打着身上的圍裙,問他們說:“有預約嗎?”

“有的,謝杜衡。”

謝杜衡答了句,然後把許蘇木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走到前臺邊:“我在趣游網上訂的,三天兩夜,兩間房。”

“身份證。”

女人熟練地打開電腦輸入名字去搜索信息,擡頭看他,說。

“這裏。”

謝杜衡掏出身份證遞給他。

“OK,找到了,201和202,這裏是鑰匙。”

女人飛快地打字輸了幾個字,從抽屜裏拿出兩把鑰匙來,從裏面繞出來,沖他們招了招手:“跟我上樓吧,我領你們過去。”

謝杜衡過來扶她,許蘇木指了指行李,謝杜衡背行李的空檔,許蘇木站了起來,想到馬上可以休息,生出了幾分力氣,跟在他們身後往樓上走。

“我們這裏是包吃的,不過只有固定在飯點才會供應,其次,不熬夜,十一點後準時關燈。”

女人邊上樓梯邊跟他們介紹規矩:“不要喧鬧,雖然我們客人不多,但也請你們盡量保持安靜,這邊不怎麽隔音。”

謝杜衡嗯了聲,點頭聽着。

女人送他們到房間,交了鑰匙正想離開,謝杜衡出聲叫住了:“這附近有沒有什麽餐館?我們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了,也等不到晚飯了,想先去去飯館吃。”

“我知道最近的有一家。”

女人答。

許蘇木和謝杜衡對視一眼,頓覺生活有了希望,興奮的問:“在哪?方便告訴我們地址嗎?”

“我家。”

女人看了看謝杜衡,又看了看許蘇木,眼神裏閃過一絲玩味,倚着門吹了聲口哨,招仇恨般輕飄飄地回答。

“你不是說不供應嗎?”

謝杜衡想起一開始警告說的。

“我說的是不供應免費午飯,你們要是掏錢,我還是可以做的。”

女人口哨吹的更響了。

“那我們待會兒下去點餐,謝謝了。”

謝杜衡也着實累了,想先休息會兒。

“行,你們待會兒什麽時候下來都行。”

說着離開了。

等謝杜衡跟她說完話回過頭來,卻發現許蘇木已經趴在床邊一角睡着了。

謝杜衡輕輕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蓋了床薄被。

自己趴在床邊睡了。

本來是想睡半個多小時就醒,然後下來吃晚飯的,沒曾想,兩個人直接睡到了天色昏暗。

許蘇木是先醒的,入眼便是陌生的環境,白淨的牆壁,四周都是不熟悉的擺設。

起身看到身上蓋着碎花的被子和床墊,然後是床邊的謝杜衡。

她跪坐着一點點挪了過去,看着他的睡顏,頭歪着也躺了下去。

頭對頭的方向,能看到謝杜衡倒着的臉。

先是嘴唇,而後是鼻孔,再後來是眼睛,眉毛。

謝杜衡睡的很安穩,表情沒什麽起伏。

許蘇木生出邪心,小心地伸手過去,去摸他眼睛,剛輕擦了一下,謝杜衡突然睜開了眼睛,許蘇木猝不及防,手都還沒收回來,慌亂落入謝杜衡略顯迷茫的眼睛裏。

兩個人對視着,大眼瞪大眼。

許蘇木先起身,撓着頭,別扭地轉換話題:“你怎麽睡在這裏了?不冷嗎?”

“不小心就睡着了。”

謝杜衡直起身子,腿還是地上,手被壓了太久,循環有些不暢,一側的臉頰也被壓的通紅,跟另一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紅一白。

許蘇木一笑,姿勢都沒變,依舊是跪坐着的,挪到床邊,壞心眼的伸手去揉他那側不紅的臉,美名其曰:“等下,我幫你把這側也揉紅,那樣就不奇怪了。”

“輕點輕點。”

謝杜衡被她這大咧咧地動作揉疼了,直嘟囔,去夠她手,直接抓住了她手腕。

許蘇木一愣。

她以跪坐的姿勢坐在床邊,謝杜衡跪坐在床下,繃緊了背,雙目對視的瞬間,謝杜衡喉結滾了滾,又松開她的手,把臉讓出去,大義凜然:“揉吧。”

許蘇木看他臉湊過來,有一瞬間想吻上去的沖動,抿了抿唇。

最後還是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臉,拍上了他的肩:“起來去找飯吃了!”

肚餓的兩個人下樓,帶他們來的女人跟一個男人還有另一對小年輕情侶正圍在桌上吃飯。

看見他倆下來,女人先開口了:“說好的,一會兒下來點餐,你這一會兒過得夠久。”

男人看女人一眼,輕推了她一下,對着他們豪爽地笑了,招呼道:“來來來,先坐下,我去給你們端碗筷。”

謝杜衡和許蘇木在桌上的空位坐下,對着女人點頭笑了笑,然後沖另外一對情侶颔了颔首。

那對情侶中的女孩先跟他們搭話:“你們是今天剛來吧?”

許蘇木點點頭,笑着回:“下午剛到,過來太麻煩了,就睡過頭了。”

男人正好端了碗筷過來,挨個分發:“你們來的夠及時,這也剛開始,菜都沒怎麽動。”

“沒叫你們是因為怕你們剛來太累,想讓你們多休息會兒。”

“也是我們自己睡太死了。”

謝杜衡适時給彼此都留個餘地。

女人哼了哼,首先開始吃飯。

男人圓場:“來來來,都吃,別客氣哈。”

六人非常安靜吃完了一頓飯。

許蘇木吃完去幫忙刷碗,剛入廚房,又被女人喊回去:“不用幫忙,去客廳吧。”

客廳裏正播放着碟片電影,幾人擡頭看得津津有味,看畫質,是好幾年前的電影了。

許蘇木沒什麽印象,坐在謝杜衡旁邊一起看,坐下半個小時後,總算意識到這是個什麽電影。

恐怖片。

許蘇木只看了那一幕,受驚了,完全看不下去了,急忙起身又去了廚房,沒等女人開口,已經先說話了:“客廳在放恐怖片,我害怕,來這裏躲躲。”

女人笑了,沒說話。

許蘇木是最怕恐怖片的,不知道緣由的看了半個多小時,導致的後果就是她死活都睡不着。

而且腦海還不停回放着最後那一幕最可怕的場景,在床上蜷縮發着抖,不敢關燈。

十一點後,民宿例行關燈。

房間一黑下來,許蘇木更害怕了,恐懼不已,想開手機上的燈為自己照明,結果看到牆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又吓到,喊了一聲,直接坐了起來,匆匆穿了鞋去隔壁謝杜衡房間,嘟嘟地敲門。

謝杜衡聽到她動靜,剛穿好鞋準備去她哪看看情況的時候,許蘇木已經過來敲門了。

開門就見到她淩亂的頭發,和驚恐的眼睛,顫抖着去拉他:“謝杜衡,我害怕。”

謝杜衡攙着她回房,哄了好一會兒,宣揚科學主義,可許蘇木恐懼絲毫未減,一個勁地拉着他的手:“你陪我在這裏。”

最後謝杜衡在一只手一直被許蘇木攥着的情況下,鋪好了兩人的地鋪,中間擋了兩個枕頭,分別睡下,睡前許蘇木還在攥着他的手不放。

也許是知道他在,有了安全感,許蘇木接下來入睡很快,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可謝杜衡卻完全沒了睡意,看着她睡顏出神,伸手一下下摸着她臉頰。

心想,這姑娘怎麽對自己這麽放心。

摸着摸着就生出了不一樣的感覺,鬼使神差般,謝杜衡舔了舔唇,吻了吻她額頭。

嘴剛離開,許蘇木懵懵懂懂地睜開了眼睛,看着他。

謝杜衡看着她攥着自己的手,聲音暗啞,帶着幾不可見的渴望,啞着嗓子問她:“我是誰?”

“謝杜衡”

許蘇木懵逼,這人不是明知故問嘛,嘟着嘴答。

謝杜衡攥緊了她的手,直接沖着她的嘴吻了過去。

滿室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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