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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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I kiss you?”
“Yes!”——《許蘇木此人》
兩個人發的都是背景照,除了兩人共同的好友可以辨出這是一組情侶照,猜出兩個人談戀愛的事情,一般好友都只當是條秀恩愛的說說,認不出是誰。
迷谷不好走,路途各種彎彎繞繞,他們中間又休息了幾次,一上午的時間一晃而過,迷谷總算逛完了。
出了谷,第一眼見到的是景區專門為游客設置的休息區,中央是服務區,純現代式的建築,周圍錯落分布幾座實木涼亭,隐于林間,飛檐流角,涼亭之間用廊架連接,游廊的長柱上附着生長着些常青藤,夏日長勢頗盛,葉子蒼翠欲滴,爬至廊架上方,遮陰蔽日,供游客休息乘涼。
謝杜衡跟她先在長椅上坐下休息了會兒,稍微整頓了下,才進去服務區。
進去之後才知道,這裏的服務區是不售賣餐點的,因為物資送上來不易,且易過期不新鮮,人工成本太高,只有一些面包堅果之類的零食。
他們随便買了點零食勉強吃飽才繼續出發往下一站,溶洞走。
距離也不遠,跟着人流片刻即可走到。
溶洞內較之外面的悶熱多了份陰涼,洞內地上還有積水,上方滲水,或落到頭發上,或落到脖子上,驚起一陣涼意。
景色好看,但洞中無人,只有清晰的水滴聲滴答落地,初入,洞中還無燈,前方黑乎乎的一片,已經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出了洞。
前面領頭的幾個人開了手機上的燈打光,許蘇木和謝杜衡就跟在後面。
走了幾分鐘,洞內開始有了別的顏色。
為了讓游客更好地觀察溶洞的景致,洞內每處都設有燈光,有的甚至是五顏六色的,缤紛多彩,越往裏走,所看到的形态各異鐘乳石愈多,加之色彩,宛若奇幻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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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條路,好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一樣,一直往下更深處延伸。
手機也沒了信號。
導致的結果就是到中途游人越走越散,還有人到半路還是害怕又返回,氣氛有些詭異。
許蘇木也害怕地抓緊了謝杜衡的胳膊,全程警惕,賞景的同時又嘀咕怎麽還不到頭。
伴着許蘇木的膽怯和謝杜衡的鼓勵中,在溶洞內走了半個多小時,兩個人總算走到了盡頭,結果擡眼就是一條長約二十米的長階,同樣是看不到盡頭,只能看到耀眼的白光,大致能知道前面就是他們心心念念的地面了。
就連臺階都設置的偏高,許蘇木一米六七的個子踏上去還有些費勁,撐着腰借力外加謝杜衡幫忙,才順利走上去。
許蘇木走上去長籲了一口氣,坐到一旁的長椅上,呼吸到地面的新鮮空氣,頓覺珍貴。
一路上謝杜衡又是被她強力抓着,又是扶着她上臺階,但看他倒沒什麽倦色,許蘇木已經起不來了,謝杜衡還站着。
她連喝了幾口水,緩了緩,遞水過去,擡頭看他,問:“你不累?”
謝杜衡接過水喝了幾口,合蓋後回她:“不累,還能繼續。”
兩個人又坐下補充了點糖分才繼續往前走。
最後一站,平湖。
經歷過迷谷和溶洞之後,一如其名,通往平湖的路也很順暢,巨大茂密的原始樹林,全是好走的平緩下坡路,兩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潺潺山泉水。
最終彙在一起,在山腳下形成湖面。
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波光,碧玉般清澈見底的湖水,水平如鏡,映着遠處連綿的群山,湖光山色,靜谧水墨畫般的場景,全被攝入相機中。
等他們全部逛完,已經是下午五點,回程時,連謝杜衡體力都有些勉強了,兩人還是坐的公車。
到達民宿,慶幸的是,晚飯還沒開始,正在準備,晚飯是鄭哥下廚。
他們回去後先上樓收拾了下,換了身衣服和鞋才下樓。
畢竟這一天,一會兒去迷谷,一會兒去溶洞,身上沾了不少泥還有不小心蹭上的青苔,鞋上也是。
客廳裏,鄭哥已經把飯菜逐一端了上來,也許是早上剛采購過食材,也許是接近離別前的一餐,這一桌飯菜,格外豐盛。
昏黃色的燈光下,六人再次圍在一起吃飯,氣氛明顯比第一次好了很多,談天說地,互相說起彼此今天的生活。
無關年齡,無關身份,無關任何事,就是普通的旅途上遇到的朋友,相視一笑,一拍即合。
敬思和她男朋友因為起得晚,只去了趟迷谷還有平湖,繞過了溶洞。
晚飯過後,許蘇木跟着鄭嫂一起去了廚房收拾,剩下的人在想待會兒的樂趣消遣。
這次鄭嫂倒沒趕她,跟她聊起了飯桌上沒涉及到的:“你們談了多久?”
“半年。”
許蘇木拉起袖口到臂間,方便整理,邊觀察着廚房要洗的東西,邊回。
“不像啊,你倆的相處狀态就跟我跟我老公一樣。”
鄭嫂遞給她一張布,把她推離了洗碗區:“你擦桌臺就好。”
許蘇木拿着抹布,很認真地擦着廚房的桌臺,聽到她說的,笑了笑,笑容很深,勾起一彎梨渦:“可能是因為我們認識時間比較久,所以給你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吧。”
“我們從初一就認識了,到現在,也有七個年頭了。”
“這樣啊,怪不得。”
鄭嫂總算知道了兩個人默契的行為從何而來。
飯桌上,許蘇木要是夠不到菜,一個眼神,謝杜衡就知道她要吃什麽,直接伸手拿筷夾到她碗裏。許蘇木也不必時刻關注他的動向,看他碗裏米飯吃完,離得近就幫他盛了些。
其實她倆直接的交流并不多,聊天的時候,大多都是在接他們的話,聽他們聊天,但就是詭異的默契。
好像是,一起生活了十來年的老夫妻。
客廳裏,四個人圍坐在地毯上正玩着撲克,鬥地主,人數已滿,許蘇木和鄭嫂加入不了,各自在旁邊看。
謝杜衡見她過來,伸手拉她跟自己一起坐下,先給她看了看自己的牌,掩手過去到她耳邊,小聲跟她嘀咕說:“這牌不怎麽好,可能要輸掉了。”
許蘇木看他牌,知道他右手邊的敬思就是地主,他應該起到一個出大牌讓地主無法出小牌的作用。可謝杜衡的牌很顯然沒那麽大,小牌和散牌偏多,擋不住。
那一局,果然是地主敬思獲勝。
後面又玩了幾局,許蘇木還接手玩了兩局,喜憂參半,倒是玩的過程中,彼此創造出的玩笑話和出牌時故意放出的□□,收獲了不少笑點。
最後以溫馨的搞笑愛情電影結尾,六個人又拍攝了一組合照,分別打印下來留存。
按照行程,放假三天,明天是最後一天。
下午三點的車太晚,他們要坐上午九點的車,也就意味着他們明天一早吃過早飯就可以離開了,敬思他們這一對是上午七點的車,等他們醒過來已經不見,也就是說,從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來說,這趟旅行差不多在今晚終止。
雖然短暫,但卻是一段很難忘的回憶。
敬思也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因此電影看完分別上樓時,許蘇木跟敬思交換了聯系方式。
總歸是第一次旅行遇到的朋友。
謝杜衡跟在她身後一起回了她房間,許蘇木見他還跟着,有些納悶,“你現在不打算休息?”
“這就休息啊。”
謝杜衡堂堂正正地回答,下一秒卻着手收拾起了床鋪,熟練地把被子鋪到地上,忙來忙去。
“不是,你……今晚還睡這裏?”
許蘇木嘟嚕滑到地上,也去搭手去鋪被子,不過還是不忘問。
謝杜衡可憐地晃着昨天她牽了一夜的手,也不說話,歪頭看她,一副“你利用完就抛棄忘恩負義”的樣子。
倒讓許蘇木不忍心了,不過還是規則嚴明,抱着兩個枕頭橫在中間:“枕頭還是放中間。”
她旅行前在網上搜過,包括通過陸清淼這個戀愛專家給她的證詞,知道第一次旅行對男生來說,很大程度上都是想發生“深度”交流的。
她不是對謝杜衡沒信心,主要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謝杜衡點點頭,繼續鋪被子,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枕頭不會動。”
床鋪鋪好後,兩個人雙雙去了洗手間刷牙,獨特的視角,在鏡子裏看到一起哼哧哼哧刷牙的他們,心底都湧出了奇怪的感覺。
一高一矮,偎在一起刷牙。
許蘇木先刷完,接水漱口,腰抵在臺邊,扭過身子看他,“我們倆……這視覺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不怪。”
謝杜衡一手摸了摸她的頭,随後迅速接了水,漱口吐出來,涮了涮牙刷放到杯子裏,然後低頭洗淨嘴角的剩下的牙膏。
許蘇木得到回答後,剛想轉過身去洗臉,還沒動,謝杜衡兩手按在洗手臺上,把她圈在了懷裏,勾出淺笑:“不怪,像是個小情侶。”
說着,在許蘇木一聲驚呼中,把她抱到了洗手臺上,擡眸看她。
謝杜衡高了她二十厘米,瘦高瘦高的,穿着白色半袖,兩手扶腰抱她上來時一股蠻勁,隐隐露出青筋來,男性氣息十足。
在洗手臺的高度下,倒是許蘇木高了他幾十厘米,許蘇木上來後往裏挪了挪位置,埋怨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幹嘛啊?你。”
“做些枕頭擋着卻還可以做的事情。”
謝杜衡又把她拉近,雙手圈着她的腰。
許蘇木突然想起,眼前的這幕類似他們剛才看的那部電影裏出現的情節,一往情深的男主抱女主到床上,自己在床下跪對着,對着女主說:“May I kiss you?”
而他所說的,枕頭擋着還可以做的事情,也是同一件事。
許蘇木抿唇笑了笑,先說了句:“Yes!”
而後,才雙手托起他的臉,互相對視的瞬間,兩人眼底都是笑。
跟昨天黑暗的環境完全不同,也不是謝杜衡主動,許蘇木在明亮的燈光下反複了看了看他的臉,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