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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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我們在一起。——《許蘇木此人》謝杜衡跟家裏人說是采風,不會那麽早離開,要在資溪待幾天。
可資溪不是什麽旅游勝地,就是普通魚米小鎮,鄰裏間都是認識的,來了個陌生人去租房還是挺奇怪的。
再加上她剛才當衆把他拉走,估計現在已經傳到爺爺耳中。
一個大膽的主意生出來,她想到自家老宅。
許老爺子經常會有朋友來拜訪,所以老宅客房一直都留了幾間,平時空着沒什麽人住,在二樓。
老爺子住一樓。
只要隐藏的好一點,就行。
“要不你先住我家,我家樓上有幾間空房間,我每餐送飯給你,平時等爺爺來醫館你再出來。”
“小住幾天沒關系的,老宅就我爺爺,莊駒哥哥,還有桐姨在。”
許蘇木心裏是這麽打算的,可真的經口說出來就有種金屋藏嬌的意味了。
謝杜衡不大同意,他想出去訂賓館來住,就算是他跟許蘇木的關系已經為彼此家長所知,未婚前,他要住在她家也是有些唐突的。
更何況,眼下的情景,這樣藏在她家實在太不合适了,若是被發現,只怕他們這段關系更難做。
因而,委婉地回絕了:“萬一被發現,要怎麽解釋,我還是出去住賓館比較好,賓館嘛,找找就有了。”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近況,許蘇木送他從後門出去找賓館,自己又回了藥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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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正診療,知道她離開了,但時間緊病人又多,沒花時間問她。
吃過晚飯,許蘇木說了上去休息正準備退場,還在桌前的老爺子喊住了她:“下午聽人說你領走了一個病人,什麽情況?”
“不是病人,是同學,過來找我送點資料,誤排了隊伍。”
許蘇木本來已經半起的身子又回去坐下,很認真地回答,目光之坦然無畏,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引得莊駒心裏直發笑。
老爺子輕飄飄嗯了聲,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拿筷繼續吃飯。
謝杜衡出了許家的醫館,抱着相機逛了會兒資溪鎮,拍了不少照片,循着路标往鎮中心走,在附近找了家小賓館住下,拎了晚飯打包到賓館,發消息給她。
許家晚飯向來準時,七點開始,八點前結束。許蘇木心裏有事,擔心謝杜衡落腳的地方,吃飯急,剛開飯十來分鐘就匆匆說自己吃飽了,上樓開手機一看,謝杜衡發來消息:“找到賓館了,很安全,勿念。”
那會兒才七點半,家家戶戶都還亮着燈,許蘇木還想去找他,但又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不由得想隐藏戀愛這主意真的缺。
賓館離她家有段距離,鎮上也沒路燈,騎車不便,步行過去估計要半小時,一來一回,一小時跑不了。
小鎮人生活作息規律,睡覺時間普通比城裏早,還沒等她回來,已經進入睡眠期。這些還都不是重要的,老爺子晚飯後會去街上步行散步,路線随心,什麽時候回來沒個準頭。
萬一被撞上,那是真的槍口會撒血級別的。
她沒忍住去問謝杜衡:“你有沒有覺得這樣隐藏戀愛很憋屈很難受?”
“還好。”
還好,就是不好也不壞,也終究比一個“好”字多了一層猶豫和妥協,也帶着些許的無可奈何。
“那要不要說出來?”
許蘇木試探着問,等待着他的回答。
謝杜衡那邊半晌沒回應,許是在思考,許蘇木等着無聊,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到床上看,邊翻書邊等回複,翻了幾頁,心思已經完全不在書上面。
仰頭看頭頂的燈發呆,上面萦繞着些飛蛾,嘤嘤作響。
其實隐藏戀愛這事,完全是她的主意。
中間因為這事也鬧過一些不愉快,不僅僅她跟謝杜衡之間,在學校包括彼此的家人朋友也是。
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是謝杜衡問她要不要公布她制止那次,她當時拒絕了。
謝杜衡有些不開心,但後面被她成功勸住,然後廣播臺發信紙表白才正式哄好,公開還是繼續隐藏這事,許蘇木險勝。
而後續為了隐藏談戀愛這事,他們平時在學校,幾乎從來沒有當衆有過任何親密的接觸,牽個手都不敢,對同學也是三緘其口。但學校學生實在太多,對外他們又說彼此都是有男女朋友的,平時私下見面格外謹慎,除去五一假期那次,一個學期,她們總共見面不超過十次,每次也都很小心,見不了多久就分道揚镳。
謝杜衡還是沒回複,許蘇木已經開始亂想一通,聽着耳邊飛蛾撲閃撲閃嗡嗡響更覺心裏煩躁,索性直接放下書,關了燈。
沒了光源,飛蛾果然不再響。
許蘇木睜眼睡不着,就發呆,聽到樓下桐姨驚呼:“怎麽了這是?傷成這樣?”
許蘇木心裏一驚,她卧室離大門近,一直挂着耳朵,沒聽到爺爺散步回來。這個時間點,爺爺出去散步,下意識以為是爺爺出了事情,穿了鞋往樓下跑,一路跑一邊喊:“怎麽了怎麽了?”
莊駒面色蒼白,胳膊還留着血,扶着門框低頭喘息,笑着安慰她說:“沒事,不小心磕到了。”
“先坐下”
許蘇木去攙他。
“胳膊有血,坐下會沾上,別被爺爺發現。”
莊駒強忍着回答她:“我等桐姨拿醫藥包過來去屋裏換。”
“你傻啊,你站在這裏不照樣流血,地上不也會沾上。”
許蘇木雖然是學中醫的,但平時專業也會涉及到西醫的內容,粗略看了一下他胳膊,那傷勢完全不像是磕到的,直接攙着他另一側沒怎麽受傷的胳膊往他房間走:“桐姨會拿進去的,你不用非在這等。”
莊駒坐到自己床上,很重地呼吸着。
許蘇木看他表情很難受,不敢去碰,但看着心裏擔心,“你确定不去醫院看看?”
莊駒搖頭。
“桐姨,你拿藥包去哪?”
兩人在屋裏正說着話,客廳裏老爺子散步回來,看到桐姨抱着急救包,半路截住了。
“小駒受傷了。”
還指望桐姨能說謊圓過去,結果直接暴露。
聽完桐姨回答,許蘇木直感不妙,果然下一秒老爺子就出現在了屋內,神情嚴肅看着她和莊駒。
許老爺子只看了一眼,便知曉了大概,揮手讓桐姨過去給他包紮,走過去問。
“怎麽回事?他們又找你麻煩?”
許蘇木想問這個“他們”是誰,不過看了看,覺得是個大事,又閉嘴。
“蘇木,打電話給你媽,告訴她。”
莊駒突地激動站起,連連說:“不要打。”
“說什麽?”
事态嚴重,看爺爺的樣子這事也不像是第一次發生,許蘇木自然不會聽莊駒的,拿手機去撥電話,聽到那邊的嘟嘟聲,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
“就說她侄子又被那家人打了。”
許蘇木機械性地嗯嗯,這句話過了腦子一思索,又挂斷了電話,扭頭問爺爺:“侄子?”
她媽的侄子?不就是她姨媽的兒子?
“你先打電話。”
老爺子沒時間給她科普關系。
許蘇木迅速打了電話說明情況,電話那端,權鏡怒不可遏,立馬要開車過來。
最後經許安易勸解,找回了些理智,說明天早晨再開車過來,讓他們先送莊駒去醫院。
莊駒執拗地說不去醫院,許蘇木看他那胳膊,青一塊紫一塊,都腫了起來,燈光細照,嘴角還留有血跡。
“你這小子,能不能成熟點,傲個什麽勁。”
老爺子恨鐵不成鋼,想過去打他一頓讓他清醒,看他傷勢又痛心地落下:“我說當初就應該送你出國的,權家那邊才能護你周全,我家一個醫館,不行啊。”
許蘇木已經淩亂。
她從來沒聽說她那個阿姨還有個兒子,而且權迎前些年出國就再沒回來,要是兒子在這裏,沒道理不回來啊。
“不是,你真是我權迎阿姨的兒子?”
許蘇木湊過去忐忑地問。
得到莊駒緩慢地點頭回複的那一刻,許蘇木這些年的疑惑總算解開。
怪不得看他面相總覺得熟悉,父母包括許白前也都對他特別好,爺爺當時也是,沒怎麽反對就收了他當學徒。
桐姨給他收拾包紮好,莊駒躺床上休息,老爺子趕了她出去:“你先上樓休息,明天醫館還要靠你,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估計要修養些時日。”
“這事呢,你也別管太多,跟你沒什麽大的關系,你媽還有權家會處理好。”
說着,悠悠走遠,深嘆了一口氣,“左右不過情債累及孩子而已。”
許蘇木覺得今天晚上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權迎比她媽媽權鏡小三歲,她只見過幾次,極溫婉的一個女子,笑起來很有感染力,但在她印象中,她是沒結婚的。
未婚生子?
可她也見過那個姨夫啊?
思及此,許蘇木又搖搖頭,肯定是我記錯了。
最近發生事情太多,記憶錯亂了。
她爬回床上,撈回手機,這才看到謝杜衡發來的消息,三十分鐘前。
只不過那時她着急莊駒的事情,沒看到。
“我只要我們在一起。”
第二條就是比較欠揍的:“狗糧什麽時候發,會不會被別人知道,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