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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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們在一起。——《許蘇木此人》沈沅胃是當真不好,一頓火鍋下肚,還沒撐一個小時,已經面有難色,皺眉捂着肚子換她來開車。

許蘇木想開車帶她去附近的醫院看看,畢竟中藥沒那麽快見效,沈沅不想去,說就是吃壞肚子,沒那麽矯情。

許蘇木只能帶她去了自己所在的中醫院,她去開藥,沈沅跑去了廁所。

中醫院這會兒早就下班沒什麽人了,許蘇木趕上了關門的尾巴,跟前臺的護士說了聲,迅速寫藥方去抓藥,然後去結賬。

前臺的護士本來是要下班的,這是臨時多出來的私事,許蘇木自然不好麻煩,讓他們下班離開了,自己拎着藥去煎。

沈沅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走到許蘇木辦公室,推門沒看到人,知道許蘇木可能去別處了,接了杯熱水給自己。

她折騰不起了,直接坐下了。

過了會兒,有人敲門,沈沅還納悶許蘇木自己進辦公室幹嘛還多此一舉,不過還是喊了句進來。

然後看到來人,愣了幾秒。

肚子不适讓她起身的速度都慢了許多,不确定地試探性問道:“謝杜衡?”

謝杜衡看到是別人,也是一愣,略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啊,抱歉,走錯了。”

轉過身又心裏嘀咕,不對啊,明明是跟朋友問過确定科室的。

沈沅急出門喊住了他:“沒走錯,許蘇木是在這裏。”

謝杜衡又回來,進了辦公室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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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你看我,我看你。

都沒主動說話。

沈沅看他剛才那樣子,應該是不認識自己的,出聲自我介紹了下:“我是蘇木室友,她去煎藥了,我在這邊等她。”

謝杜衡點點頭,“這樣啊。”

沈沅被凍到極點,成功被噎住,不再發一言。

因為倆人是秘密戀愛,彼此都不是喜歡張揚的性格,其實謝杜衡跟他們宿舍接觸很少。

她也就見過一兩次。

不過這兩年跟許蘇木接觸多了,知道了一些他的消息,通過新聞又回顧了一遍他的長相,這才認出來。

許蘇木在藥房煎好藥往辦公室端,剛煎好的藥還冒着熱氣,知道沈沅除了火鍋素來不喜歡過熱的東西,她在藥房用扇子扇了會兒才端來。

還沒進門,聲音已然傳進來,招呼沈沅趕緊過來喝:“沅兒,趕緊來喝。”

沈沅立刻起身,看了眼謝杜衡,又看她。

許蘇木看屋裏還有一個人,腳步頓了頓,以為是昨天忘記取藥的病人,問道:“是忘記拿藥的病人嗎?”

謝杜衡轉過身來,溫聲喊她:“蘇木”

這聲音太久違,但又過于熟悉,沒等她腦袋反應過來,耳朵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往年他們總愛在電話裏交流,就算視頻許蘇木也要戴着耳機,就是為了能聽到他的聲音。

溫潤涓細的聲音,過去她總覺得能帶給她心安的力量。

許蘇木下意識想逃。

她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

崩潰那天是她最後一次聯系他,那天謝杜衡的電話響了整整幾個小時,打到她手機沒電。

她坐在地上,倚着床邊,手機也放在地上。

就在一旁看那手機燈滅又亮,仿佛在自我折磨,直到手機關機,世界都清靜了那一刻,許蘇木扔了手機,翻身上床橫躺着,看着天花板,她聽到自己心裏說:“你這次過分任性了。”

沒錯,她那次就是任性了。

謝杜衡原定的三年半出國期,延後了。

小女孩心性,扔給他一個選擇題,她想試探在謝杜衡心裏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她重要,無非是圖個心安而已,就算謝杜衡選擇了她,她還是會想要謝杜衡留下繼續深造。

可謝杜衡真的選擇了延後。

許蘇木還記得,當初是她自己逼着他選擇了工作,現在看來,挺諷刺的。

她不聽解釋,沖他發了頓脾氣,謝杜衡不明白她明明說過無論選什麽都不生氣的話怎麽就不作數了,好聲好氣地跟她說皮埃爾對他的恩情,還有自己真的走不開。

那次之後,謝杜衡很快投身于新項目格斯別墅的設計中來,這是他第一次獨自操刀主持的項目,傾盡全身心,忙起來什麽都顧不上,疏于聯系。

之前的傷痕未愈全,又添新傷。

許蘇木終于崩潰。

謝杜衡的建築事業也是從格斯別墅開始的。

這個項目,使他一舉成名。

而之後,他再也聯系不上許蘇木。

她換掉了所有的聯系方式。

完成了在皮埃爾工作室的最後一個項目,完成交接後,半年後,謝杜衡回國。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對許蘇木疏忽到這種程度,竟然連她工作的地方都不知道,很少去過問。

許蘇木沒理他,把藥端給沈沅,遞過去:“趕緊喝,喝完我送你回家。”

沈沅被她冷臉給鎮住,端起咕咚喝了一口,苦味蔓延開來,即使已經喝了好幾劑,還是受不住,嗷嗷嗷直喊苦。

許蘇木看她苦色,倒笑了。

謝杜衡看她笑,也笑。

倒是沈沅夾在他們中間,被苦到還成了這對久別重逢情侶的笑點。

沈沅覺得自己不喝完許蘇木不會罷休,又端起喝了幾口,這次又不小心被嗆到,不想再被看笑話,咳着跟她說:“你先別管我了,我自己能行,肯定喝完,不倒。”

說着,推她過去謝杜衡那邊。

許蘇木繞過他,徑直出了辦公室。

謝杜衡向她道謝,跟在後面也出了辦公室。

許蘇木出門後靠着牆,雙手插兜,低頭看自己腳尖。

走廊亮着燈,一路延伸到底,明亮的光線下,謝杜衡一直在看她。

許蘇木比上次過年他見到的那次,更瘦了些,笑起來酒窩變深了,下巴更尖,身架子也明顯了許多。

白黑夾色格子闊腿褲穿在身上,從視覺上來看,也高了不少。

謝杜衡逼近她,目光追在她身上,氣息隐隐帶着壓迫感。

許蘇木往身旁移了寸,謝杜衡又跟上。

她繼續移,謝杜衡繼續跟。

最後直接退到了另一間辦公室。

許蘇木心裏有些惱,擡頭看他:“你非要這樣?”

印象中,謝杜衡特別喜歡跟着她做事,她耐心不及他,不自覺就屈服了,最後事情還是按他想法來。

“哪樣?”

謝杜衡反問。

“起開。”

這副反問的樣子也實在太熟悉,許蘇木出來本想跟他好好聊聊,可她發現似乎兩人都不太想聊,懶得跟他說廢話,轉身離開:“我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謝杜衡去拉她胳膊。

“不用,我還要送朋友回去。”

許蘇木拒絕,然後甩開他回了辦公室。

沈沅喝完藥,從她桌上拿個顆話梅糖扔進嘴裏,正嚼着消苦味,看到她過來,好奇地過去問:“商量好了?怎麽樣?”

“和好了?”

“沒有。”

許蘇木去拎給她開的藥:“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沅撇撇嘴,站起來跟上她。

出了門,發現謝杜衡還在,身旁還站着一陌生男人。

沈沅瞬間知道他意圖,看着許蘇木以肉眼可見變暗沉的臉色,主動請纓先溜:“那個啥,這是給我請的代駕是吧?”

謝杜衡點頭應道:“是,抱歉了,我有點事要跟蘇木說。”

“那走吧。”

沈沅從許蘇木手中接走自己的藥包,又掰開她手拿了鑰匙,吆喝着代駕趕緊走。

很快消失在視線裏。

許蘇木心态不穩,不知如何面對他,只能冷着臉,佯裝強硬。

對他突然回國也還沒整理好自己的心緒,“你這是幹什麽?”

謝杜衡開了車門,做出邀請的姿勢:“先上車”

許蘇木拎包上車。

謝杜衡回到駕駛座,還沒出發,許蘇木已經報了地址,合着真把他當司機來用。

說了地址後,便自顧自刷起了手機。

謝杜衡輸入地址,啓動車子,按照地圖往許蘇木所指的小區走。

許蘇木其實連地址也變了,換了個小區居住,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找到她住處找來醫院來的原因。

許蘇木新租的房子離醫院很近,方便上班,車子行駛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看到熟悉的小區牌,許蘇木很疏離地道謝,然後準備下車離開。

結果……門推不開。

是謝杜衡那邊鎖住了。

她折騰了一會兒,謝杜衡都沒表示,許蘇木知道肯定是故意的,想自己去拿車鑰匙按開。

謝杜衡拿手去擋,攥住她手腕。

“你想耍流氓?”

許蘇木耐心已耗完,用另一只手去打他那只手,“松開松開。”

謝杜衡死活不松。

她剛打了沒幾下,謝杜衡白皙的手上已經開始發紅,甚是顯眼。

總歸是還要畫畫的手,許蘇木開始換成了語言攻擊:“謝杜衡,我叫你松開。”

謝杜衡卻突然拿起那只手腕,到嘴邊吻了吻,然後頭靠在了她手上,一直喃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許蘇木想抽離,謝杜衡卻一把把她摟了過來,頭抵在她肩上,近乎懇求:“我們和好好不好?”

許蘇木任他抱着,發現他身子都在顫抖,心裏不忍,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安撫道:“你先冷靜下來。”

謝杜衡情緒尤其不穩,但應該不全是因為兩人的重逢。

沉默的時候,靜得可怕。

說起話來,又激動不已。

她拍着拍着,發現謝杜衡消音了。

細看,才發現,他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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