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扯後腿
第26章 扯後腿
徐北盡與那個青年交談的時候,直播間裏的公路追逐戰仍在繼續。
然而追着追着,替死鬼看了看後視鏡,突然震驚地說:“那輛車不見了!”
車裏沒人回應他。
他也沒當回事——看看這車上都有些什麽人吧,一個衆人皆知的林檎,一個自私鬼,一個廢物。
一時間,替死鬼十分絕望。
難道這夥人指望他帶飛嗎?
“繼續開吧。”最後還是牧嘉實受不了車上死寂的氛圍了,“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場景可以探索。只是公路和長廊,什麽線索都沒找到。”
替死鬼立刻松了一口氣,繼續保持着平緩的行駛速度。
那麽黑衣人到底去了哪裏?
徐北盡念頭一轉,把直播間的視角調整回了卧室那邊,果然是一片驚叫聲。
“該死,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說了‘三’卻是錯誤的……怎麽會這樣……”
就在剛才,第三聲“報數”炸開在他們耳邊,于是老三也毫不遲疑地說了一句“三”。
然而,在他話音剛落,那個暴躁的男人的聲音卻又把音量提高了一個度,罵道:“廢物!連報數都不會!”
一片漆黑的卧室裏,幾名任務者面面相觑,不明白為什麽“三”就錯了。報數不就是一二三四這樣下來嗎?
他們還來不及探讨原因,內向的女人就突然驚叫了一聲。
“怎麽了?”
她顫顫巍巍地說:“有……有人……有人碰到我了。”
“什麽?”
“我們沒靠近你啊!”
在噩夢中,不要随意靠近陌生的任務者,是他們默認的潛規則,目的就是防止卡販子偷卡。
內向的女人用一種快哭出來的聲音說:“不、不是……是有人,突然出現了。”
下一秒,他們同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聲線冷笑了一聲——就是那個喊着讓他們報數的男人的聲音——他說:“不會報數的廢物,死了拉倒!”
說完,他提着大砍刀就開始随意揮舞。
四名任務者想要躲開,可是黑暗的空間,他們什麽都看不見。不知道武器從何處揮來,不知道下一刀是否會輪到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敵是友。
女人一邊痛苦地尖叫,一邊絕望地哭泣着。
三個男人拼死想要與突然出現的人搏鬥,可是那家夥似乎開了天眼一樣,他們打不到他,可是他的大砍刀卻像是自己長了眼睛,往他們的頭上、胸上、手上腿上劈砍着。
很快,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可是他們卻還沒死。
他們遲早會死的,可是他們還沒死。這是一場慢性的死亡折磨,裸露的皮膚上的傷口流出汩汩的鮮血,他們感到自己的衣服上已經濡濕一片。
他們已經沒有力氣與那個男人抗争,可是那個男人像是知道他們的現狀一樣,陰冷而快意地笑着,反而放慢了殺戮的速度。大砍刀一下一下地劃着他們的皮膚。
老三咬着牙,他似乎聽見了那個內向的姑娘的哭泣聲。他恍惚地想,他們都要死了嗎?那能不能快一些……這樣的折磨,這樣的折磨……
他在黑暗中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濃到令人想吐。
很快,虛弱感就浸透了他的全身。他身邊似乎已經有人暈過去了。他慶幸自己看不見房間裏可怖的場景。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僅僅只是身體上的傷口和鼻尖萦繞着的血腥味,就已經讓他想要發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又炸開一聲:“報數!”
老三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懷疑是自己臨死之前的幻覺。
他感覺自己的手指已經在發僵發冷了。那個揮舞着大砍刀的男人不知道還在不在房間裏,如同他突然出現,現在,他又突然失去了蹤跡。
老三勉強撐住自己的身體。他意識到他的眼前是一片血紅,恐怕是頭上的傷口流出的血覆蓋了他的眼睛。
黑暗——黑暗——真是,好黑啊。
他輕聲說:“四。”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空氣中不知道是否會出現的聲音。下一秒,他松了一口氣。他似乎說對了。
……可是,一二三四,一二四都是對的,為什麽唯獨“三”是錯誤的?
還是說,繼續往下報數的話,還會出現這種數字上的錯誤?如果不是“三”,又是什麽數字?
他思索着,可是疼痛和虛弱很快令他恍惚起來。他又想,為什麽那個男人又消失了?其他任務者還活着?是因為,他們僅僅只是受傷,而沒有去死嗎?
他咳了一聲,感覺喉嚨口也還是血腥味。他輕聲說:“還有人清醒嗎?”
沒有人回答他。
他睜着眼睛,卻仿佛是一個瞎子。他仍舊活着,可是在這樣的黑暗空間裏,卻仿佛已經死了。
老三一時間有些恍惚。
本能令他繼續在心中默念着數字,計算着時間。這是窄樓中的任務者們必備的技能。
窄樓中的手表或者其他一些計時工具,是非常少見的東西,但是噩夢中對于時間的把握又是非常重要的,于是任務者只能逼着自己在心中計算時間。
有的任務者可以讓心中默念的秒數與真實時間同步,但是絕大部分的任務者也只能做到大差不差,特別是,如果時間一旦拉長,那難度就是指數級增長了。
不管怎麽說,此時老三在失血的虛弱中也做不了什麽,他在渾渾噩噩之中默念着數字。大概一分鐘之後,又是一聲“報數!”突然響起。
他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一分鐘。
這是兩次報數間隔的時間,意味着他們必須要在一分鐘之內,說出一個數字,并且還要思考下一輪報數的數字是什麽。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一二三四分別對應1、2、?、4,那麽五……
他遲疑了一下。
一旦說錯,或許那個拿着大砍刀的男人又會出現。
他已經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裏肆虐了一分鐘。
在噩夢的第一次開啓時,他的殺傷力或許還不夠強大,但是往後就不一樣了。不過至少現在,那個男人只會出現一分鐘,亂砍亂殺一分鐘之後,新一輪的報數就開始了,他就消失了。
這樣看來,他的出現只不過是因為某一輪的報數說錯了數字,作為懲罰,這個男人就會出來攻擊一分鐘。
如果能不停地堅持一分鐘,那麽他們或許就可以争取把全部的數字都報完,然後通關。
但是……
但是他們現在,怎麽可能活過下一次的懲罰環節?
老三又咳了一聲,他坐在地上,背靠在床上,只覺得自己頭暈眼花,下一秒人就要沒了。
其餘三個人毫無聲息,可能還沒死,畢竟噩夢還沒重啓,但是都已經暈過去、沒有任何反應了。
老三一時間苦笑起來。他甚至因為接下來馬上要說的數字而感到了恐懼。如果五不是5呢?那麽又要來一輪懲罰,那個揮舞着大砍刀的男人又要出現……
老三情不自禁地蜷縮起來,随着他的活動,手臂再一次皮開肉綻。疼痛越發激起了他的恐懼。他咬了咬牙,顫抖着說:“五……”
下一秒。
“廢物!連報數都不會!”
“不!!”
老三驚叫了一聲,随後,黑暗中又一次出現了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冷笑着,動作狠辣地使用着他的大砍刀。
一分鐘不到,噩夢重啓。
老三重新睜開眼睛,又是一片黑暗。他驚魂不定地喘着粗氣。
直播間裏,觀衆們嗚嗚啊啊連聲尖叫,看着夜視鏡頭下瘋狂殺戮的黑衣人,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北北啊啊啊啊!”
“北,北,求求你,不要讓我看這麽掉san的畫面。”
“這個黑衣人就是個殺人狂魔吧……感覺他殺人的時候,很興奮的樣子……”
“呃,他是純粹的NPC,還是像北北這樣的扮演者?如果他也是扮演者……他難道是變态嗎?”
“這很難說啊。其實如果北北不是主播的話,我恐怕也會以為北是NPC。”
“之前有個人說‘小男孩有問題’,這個意思是……小男孩是噩夢的主人?那這個黑衣人和小男孩有什麽關系?按照噩夢來說,黑衣人應該就是小男孩恐懼的對象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噩夢中小男孩變幻了形象,成長為這個黑衣的殺人狂魔了?恐懼的對象就是自己,也并不是不可能吧?”
“那報數又是什麽情況?”
“?你們怎麽都開始分析起來了?”
“因為……嗚嗚嗚,剛剛那個場景太恐怖了。”
“啊啊啊啊我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血腥的場面開始思考了!你怎麽又提起來了!”
“靠啊,這場面都不被和諧?我懷疑主播背後有人。”
“你他媽的背後才有人!不要吓人好嗎!”
“……你們到底是不是恐怖游戲直播區的觀衆啊……膽子太小了吧……”
“想聽聽推理大佬的分析。”
“……我來了!先說一下,現在獲得的信息不多,所以大多數都是為合理而合理的腦補。
“首先來分析一個目前最确認的信息,就是任務者被分成了兩批。因為扮演者扮演的就是NPC,所以暫時不考慮扮演者在噩夢中的作用。
“任務者被分成兩批的最直接問題,就是會帶來囚徒困境,即相互猜疑、難以合作。
“現在卧室裏的這些任務者還不知道有其他任務者的存在,但是我敢保證,噩夢重啓之後,長廊那邊的任務者,估計已經開始罵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兩邊的信息各自阻塞不通,噩夢第一次開啓的時候還互坑,如果想通關達成真結局,恐怕有點難度;而如果僅僅只是想達成普通結局,單靠報數,似乎也有一些困難?
“總之,我非常不看好這一次噩夢的前景。”
随着推理大佬的分析,徐北盡也自覺把直播間的鏡頭調整到了長廊那邊。果不其然,這邊的四名任務者已經在懷疑人生了。
替死鬼罵着:“該死,我們四個都還活着,怎麽噩夢就重啓了啊?”
自私鬼冷笑一聲:“肯定是其他場景裏還有任務者,結果他們菜得要死,反而拖累了我們。”
牧嘉實自言自語念着:“不對勁啊,怎麽會分兩批,這樣的話肯定有合作的環節,但是我們根本沒遇到……是在那個服務區,還是……”
不提服務區還好,一提到服務區,自私鬼瞬間就更加不爽了:“我們本來都要進服務區了,現在又得重新跑一遍!傻逼嗎,白白拖累我們一輪。”
是的,他們沿着公路一路開車,本來已經看到了服務區的入口,都興奮起來,但是偏偏就在那個時候,噩夢重啓了。
這是何等的如鲠在喉啊。
自私鬼不爽又惡劣的語氣,搞得其餘人也不太舒服起來。
替死鬼和自私鬼不對盤,牧嘉實不想管,林檎更是從頭到尾不說話。
卧室裏情況緊急,長廊這邊,也十分不妙。
一時間,直播間裏又出現了一大片為推理大佬鼓掌的彈幕——果然啊,至少長廊這邊的任務者,已經對另外一批任務者感到不爽和厭惡了。
推理大佬一波分析,徹底搶了徐北盡的風頭,新來的觀衆更是直接說:“我怎麽覺得推理大佬比主播還主播?”
“笑死,北北更像是一個導播,默默調視角。”
“哈哈哈哈,北北,這一次噩夢要出去遛彎嗎?”
“別人的噩夢:驚險刺激的逃脫與追殺。北北的噩夢:遛彎。”
“北北毫無事業心。”
“北北感覺很內向啊……之前北北就主動把視角從公路那邊調回卧室,為什麽不說說自己的想法?”
看到這條推理大佬發出來的彈幕,徐北盡微微一怔。
剛才他發現公路上黑衣人的車子不見了之後,就猜測到卧室那邊可能出事了,因此才會把視角調整過去。
他并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一是因為個人習慣,二是……說白了,其實他也挺想抱推理大佬的大腿的。
不過直播間的觀衆們可能不會這麽體貼。他們只會認為,徐北盡比較菜,一個主播都能這麽毫無存在感。
雖然說觀衆們因為徐北盡的容貌而比較寬容,但是徐北盡也确實是過于沉默了一點。
徐北盡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有些慚愧地想,他确實是沒有習慣自己主播的定位。之前一次直播的時候,因為書店裏總是有人,他也不好和觀衆們說話,所以一直不怎麽理會直播間。
但是,如果想要從觀衆這邊獲得更多與外界有關的信息的話,他應該更加主動一些才行。
只是他生性不擅交際,又總是因為容貌的問題被人敬而遠之,在窄樓裏渾渾噩噩過了這麽久,讓他主動與陌生人溝通交流還要暗中獲取信息……
聽起來難度很高。
不管怎麽說,還是得嘗試一下。
于是徐北盡遲疑片刻,就不好意思地道了聲歉:“我太沉默了,對不起大家。”
“沒事沒事,北北可以繼續這樣,我喜歡看電視劇[狗頭]”
“北北可以先從和彈幕溝通開始!”
“你們這麽寬容,是真的善良嗎?不,你們還不是圖我們北的身子!”
徐北盡臉都要紅了,他連忙說:“好,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多和彈幕溝通的。”他想了想,就說,“那我來補充一下我對這個噩夢的想法?”
推理大佬鼓勵他:“北北沖!我想聽聽你對這個噩夢有什麽看法。”
徐北盡思索片刻,然後說:“剛才的公路追逐戰,黑衣人卻突然消失了,就讓我想到,卧室那邊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情。
“此外……如果卧室那邊出事,黑衣人不再追公路這邊的任務者,那就意味着,黑衣人是不能同時出現在兩邊的。”
推理大佬在彈幕上打出感嘆號:“沒錯!!黑衣人如果只顧一邊,那對于任務者來說,操作空間就很大了。唯一的問題是,他們能不能打好配合。”
徐北盡嘆了一口氣,說:“而且,現在獲得的信息,也太少了啊。”
作為一個群演,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這樣的扮演者,與任務者何異?還比任務者有着更多的限制。
突然地,徐北盡想到了剛才那個青年。
他應該也是扮演者,既然噩夢沒開始多久他就出現在了書店,那就意味着他同樣在服務區裏。
徐北盡垂着眼睛,記憶如同徐徐展開的畫幅,過去發生的事情仍舊歷歷在目。他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只是他很少回憶起過去發生的事情。
突然,他說:“超市……”
“什麽?”
直播彈幕上,觀衆們紛紛打出問號。
徐北盡回神,解釋說:“剛才那個扮演者,他穿着服務區超市收銀員的衣服。”他猶豫了一下,說,“我們觀察一下任務者的動向?如果他們短期內不來服務區的話,那我們就去找那個收銀員聊聊?”
“蕪湖,好起來了!”
“北北要出門遛彎了嗎?沖鴨!!”
“有道理,說不定他會知道一些信息……北北加油沖!”
除了推理大佬還在思考噩夢的真相,其餘觀衆已經陷入了歡樂之中。雖然說……總共也就那麽四個觀衆。
徐北盡并不嫌寒碜,他已經意識到了,在外界,恐怖游戲直播并不吃香。這麽說來,他第一次直播就能(靠臉)贏得四個關注,已經十分不錯了。
他又将注意力轉回直播畫面,本以為此時的長廊四人組應該已經在逃命的路上了,卻意外發現,就這麽短短一會兒,他們居然已經和卧室四人組彙合了!
長廊上,八個人擠擠挨挨,七嘴八舌,場面一時間顯得極為混亂。
徐北盡皺眉聽了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噩夢重啓之後,卧室四人組沒有繼續嘗試報數,而是想要離開那間卧室,而他們真的成功了。
上一輪噩夢,他們報過數之後,卧室房門就打不開了;但是這一次他們沒有報數,反而可以打開房門。房門外,就是一段長廊。他們擡個眼,就直接可以看見另外四人的身影。
老三不由得吃了一驚。
他真的以為,這個噩夢中就只有卧室裏的四名任務者!
他們三個人一起跨入小男孩屋子的房門,自然會排到一起。而之後又多了那個內向的姑娘,老三已經挺驚訝了,結果現在又多了四個任務者……這個噩夢的任務者也太多了吧!
每一個噩夢,都有一個人數下限和上限。有的噩夢只能進行單人副本,而有的噩夢必定是多人。
窄樓進入夜晚之後,所有窄樓的居民就會入睡——除了徐北盡這樣不會睡覺的怪物——然後噩夢的大門就會敞開。
在整整一晚上的時間裏,只要窄樓的居民還在沉睡,任務者就可以試圖踏入他家的傳送門,然後等待進入噩夢。
達到人數上限,噩夢就會自動開啓;而如果沒有達到上限,那麽噩夢就會一直等待新的任務者加入,直到天色将明,才會自動開啓。
如果連人數的下限都沒有達到,那麽噩夢就不會開啓。
雖說有可能白等一晚上,但是對于任務者來說,這樣等待噩夢開啓的過程,其實也是渾渾噩噩沒有神智的,完全就像是在睡覺,根本不會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這同樣意味着,除非是噩夢開啓、睜開眼睛,否則在此之前,任誰都不能知道,噩夢裏究竟有多少任務者,他們都是誰。
這種近似于随機匹配的模式,令任務者們怨聲載道,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來到《逃出生天》之前,在某些游戲中被豬隊友支配的恐懼。
這一次,老三看到眼前争吵不休的幾人時,也不由得疲憊起來。
但是他又不是那種能獨當一面的人,這個時候看他們幾人——主要是自私鬼、替死鬼和老大——吵得不可開交,茫然又不知所措。
此外,小男孩的這個噩夢,他們都是第一次進入,也從未在窄樓聽聞任何有用的信息。在這種一無所知的狀态之下,他們仍舊在相互指責和謾罵。
自私鬼指責卧室四人組擺爛,說不定是故意坑他們一次,明明他們就要去探索關鍵的場景了,結果這夥人就死了,噩夢就重啓了。
老大就說,誰他媽知道你們的進度?更何況——他又質問自私鬼——他們四個人在卧室裏被黑衣人屠殺的時候,你們又在幹嘛?
替死鬼誰都看不爽,誰怼話就幫誰,兩邊拱火,把兩人都氣得要死。
他們吵得正歡,牧嘉實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卧室四人組出來的那扇門——現在那扇門已經合上了。他遲疑片刻,走上前試圖打開這扇門。
房門已經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