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到底是誰的粉絲(二更)……

自從那天下午和許尉在訓練室外的“友好懇談”,之後幾天,明顯能感覺到他的臉色不如前些天好,見到他幾乎冷着臉。張揚的桃花眼尾翹了好些天,這幾天低垂下來,正眼都不帶看人。

搞得餘子陽也很郁悶。明明每天24小時待在一塊,怎麽有種自己被瞞了很多事的錯覺。

許尉的狀态,在蘇晚晚眼中,就是陰晴不定。幼稚鬼果然是幼稚鬼,只有小孩子才會早上晴下午雨,鬧不清脾氣。

總歸對于蘇晚晚是件好事,起碼這些天許尉都沒有刻意為難她。

一晃周五到了,臨時助理蘇晚晚即将光榮卸任。

總算要熬出頭咯,蘇晚晚結束例會走到二樓環廊伸了個懶腰,一擡頭,看到三樓正對面的許尉。

怎麽又偷懶。

訓練時間溜出來不是一兩回了,蘇晚晚當了幾天助理不自覺地替他着急,小心真被網上的人說中,龜兔賽跑,天資再好缺少練習的時間終有一日會被沒日沒夜訓練的後輩超越。

蘇晚晚向三樓走去。

走進訓練室傳達下周行程之前,在許尉跟前停下。

經過這幾天的休戰,蘇晚晚看他順眼了許多,有時主動會找他搭話。但許尉變得愛答不理,冷冰冰的。

“晚上想吃什麽?”蘇晚晚問他,要知道TDK四位少爺就眼前這位最難伺候。

許尉懶得轉身,有氣無力回了句:“随意。”

随意的話她就繼續訂營養餐了,蘇晚晚喜聞樂見。她假裝很可惜:“今天我最後一天任職助理,原本想請你們吃頓好的。”

許尉聽了依然無動于衷。

“之後雖然還要繼續拍綜藝劇照,但見的機會總歸不多咯。”

“舍不得?”許尉插了句,有種幸災樂禍的口吻,巴不得看到蘇晚晚抱着他大腿哭嚎不想走。

“倒也沒有,”蘇晚晚給他潑了盆涼水,解釋道,“我可是TDK的粉絲,和偶像近距離的機會不可多得,我好歹算是體驗過了,卉姐和厲隊都說過,粉絲還是要和偶像保持距離的。”

言外之意,她很知足,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往後,保持距離吧。

蘇晚晚是個看得清時務的,見許尉沒有要繼續理她的意思,便識趣地轉頭走。

走到訓練室門口,許尉又開口了,他問她:

“蘇晚晚,你到底是誰的粉絲?”

“……”

蘇晚晚一頭霧水,她從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麽探讨的價值。

但許尉相反。先前餘子陽說蘇晚晚是他粉絲,看她不反駁許尉就當真了。誰都無法身臨其境體會他當時的快感,一個小時候欺負他的大魔王長大後突然間成了自己的粉絲,想象她站在烈日下等着他,給他拍照為他喊口號,真應了那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許尉看着蘇晚晚被他捉弄在股掌間且渾然不知,當他沉浸在惡童複仇的樂趣時,忽然被告知她也許并不是自己的粉絲。

頓時天上墜入到懸崖,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答案很重要嗎?”蘇晚晚反問道,很不解。

許尉肉眼可見地猶豫了一小會兒,扭回頭不再看她,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愛說不說。”

“……”

問的人是他,不想聽的人又是他,蘇晚晚十二分慶幸今天是她伺候這少爺的最後一天。哦不,最後一小時,因為卉姐特批她今天可以早點下班。

既然如此,她不說了。

今天她心情好難免想得長遠點,許尉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的粉絲,好辦,光說沒有說服力,幹脆等下周線下表演賽的時候,餘子陽站子肯定會組織線下應援,到時候,蘇晚晚一定會舉着SunRain最醒目的海報,用事實狠狠打他臉。

“許尉老師,再見咯。”

“哼。”

七點多不到蘇晚晚就回了寝室,為了慶祝她擺脫加班的苦海,章瑜潇灑扔下考研資料拉着她去學校外面搓頓夜宵。

“放開吃,我請客!”章瑜把菜單拍在蘇晚晚面前。

“太仗義了,章魚姐。”蘇晚晚簡直要感動哭。

接下來,兩人就着汽水剝小龍蝦,一直吃到了快十點。

全程章瑜一直在幫蘇晚晚打抱不平,痛罵害她加班的罪魁禍首。

她不知道的是,這人就是許尉。

蘇晚晚只跟章瑜說她去了拾光裏工作室後接到了一個外包的活兒,對方公司有個幼稚鬼,天天想盡辦法壓榨她,加班到晚上八點才放她走。

章瑜聽了二話不說開罵,說對方喪盡天良、說他職場PUA,反正把畢生所學會的罵人的話都用在了許尉身上。

蘇晚晚想還是不告訴章瑜真相了,否則,這頓小龍蝦肯定沒法白吃了。

吃盡興之後,蘇晚晚和章瑜慢悠悠地散步回宿舍。

路上蘇晚晚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于是她讓章瑜先回去,她再繞着宿舍區走幾圈順便跟媽媽說幾句。

“崽崽,下班了嗎?”接通第一句,蘇晚晚媽媽唐文娟女士急忙問道。

唐文娟這兩天剛知道自己女兒每天八點多才下班,再坐兩個小時的地鐵,到寝室一般都接近十一點。想想都心疼,恨不得讓蘇晚晚抓緊辭掉這個糟心的實習。

“媽,我早在學校了,今天下班早。”

唐文娟不買賬,咂咂嘴:“什麽早,五點下班那才是正常的,你看看你找的這個實習單位把你荼毒的。”

唐文娟開始懷疑該不會是什麽不正經公司專門給人洗腦的吧。

“我看你那單位還是別去了,國慶都不放假,還天天加班。實習生都加班那麽晚,要是正式入職了,難不成讓你通宵啊。”

蘇晚晚不由想起,雖說她每天八點多才下班離開俱樂部,但俱樂部內的燈光通明,很多間辦公室訓練室都亮着燈,顯然人都沒走,指不定真有人通宵。

相比起來,她下班時間可能真的不算遲。

聽蘇晚晚不吱聲,唐文娟又想了一招:“或者這樣,崽崽,媽媽給你找了一個離你單位近的住的地方,這樣省了你來回學校坐地鐵的時間,可以多睡會兒。”

“啊?”蘇晚晚沒想到她媽媽動作那麽快。

前兩天才跟她坦白最近的工作狀況和工作地點,今天就找好住宿了。

“可是媽,我已經不需要在那兒幹了。”蘇晚晚說,“我下周就要回本來的工作室了。”

唐文娟知道她實際工作在一家攝影工作室,但不知怎麽的去當別人的助理,反正現在在她眼裏通通一樣,她十分不滿意蘇晚晚現在的工作單位。

蘇晚晚跟她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畢竟她媽媽也是最近幾年才明白愛豆一詞是什麽意思,別提讓她明白什麽電競偶像、明星戰隊這幾個新興名詞。

“總之,您找的住的地方是在南邊新區吧,我接下來不太去新區了,就在我們北區大學城這邊工作。”

唐文娟在電話另一頭愣住,搞暈了。

她生怕蘇晚晚為了不讓她操心而說假話,連忙補充說:“你放心,那個房子的主人是老熟人,一個人住很安全,而且房租人家也給了友情價,晚晚你不要有負擔。”

“你一個人在揚港,爸爸媽媽離你那麽遠,能幫一點是一點。”

“不是媽,”蘇晚晚忙撇清,“我真的不需要。”

蘇晚晚又解釋了一會兒,終于打消了唐文娟的疑慮,随後又聊了會兒家裏家常,和爸爸弟弟分別聊了兩句,才挂了電話。

電話挂斷後蘇晚晚注意到已經十點半了,寝室裏按理又熄燈了。

黑漆漆的寝室還不如外邊的夜空好看。

索性在外面多繞了兩圈,拿手機拍了幾張校園夜景。

說起來她好久沒有拍景色了。越長大才發現身邊來去的是越來越多行色匆匆的人,人多了,來往匆忙間遮住了沿途許多的昳麗風景,想找個縫隙都無處可尋,逐漸的,擠在人群中的自己慢慢地也成為行色倉皇的人,成為遮擋風景的人之一,成為別人眼中匆匆而去的過客。

蘇晚晚忽然萌生出一種幼稚的想法,還是別長大好。

小時候,最好。

過了一個舒坦的周末後,又是一周工作日開啓。

雖然又到了上班時間,但這周的蘇晚晚滿滿元氣,讓章瑜更加覺得她在外包的甲方公司收緊了折磨。

提早了幾分鐘到達工作室,蘇晚晚意外發現大家幾乎都到了,而且看起來個個都很忙。

工作室門口堆滿了紙箱子,每個人的工位上也打包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有種下一秒工作室就要被搬空了。

“雅倩姐,這是怎麽了?”

蘇晚晚抓住一個迎面而來的同事,順便幫她把疊成山的箱子拿下來一一擺好在門口。

孫雅倩大蘇晚晚兩屆,性格很随和,她驚訝地反問道:“你不知道嗎?”

蘇晚晚愣住:“我?知道什麽?”

孫雅倩以為秦老大通知過她了,而且群裏之前不是一直有消息嗎,她沒想到蘇晚晚前些天忙到根本沒工夫往下翻拾光裏的工作群,前面十幾個全是俱樂部的群消息。

“我們要搬家了呀。”

“?”

孫雅倩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蘇晚晚摸不着頭腦:“搬家?”

她環顧亂糟糟的工作室和門口堆成山的打包紙盒,心裏有了預感。

“工作室要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嗎?”

孫雅倩看她真的一無所知,哭笑不得回答:“對啊。”

蘇晚晚追問:“搬到哪呀?”

孫雅倩笑着說:“南邊新區呀。”

揚港市近幾年發展城市南部的新區,扶持了一大批科技文化産業在那邊,其中就包括新媒體,除此以外政府在新區設置了專項基金提供給青年創業者。

秦棋的工作室十分符合條件,早幾個月就開始談入駐協議,上個月剛确定下來,今天正式搬過去。

“這樣一來,大家上班的距離大大縮短,老大真是個福星。”孫雅倩眼裏寫着期待。

蘇晚晚聽說過工作室很多人都住在新區,那邊房價不高,雖然過來上班要坐很久地鐵好在工作室報銷通勤車費,生活成本能省下不少。

工作室搬到新區對于大部分人上班更近了,可不拍手叫好嘛。

然而,蘇晚晚是例外。

工作室搬去新區意味着,她即将重蹈覆轍,上下班四個多小時的路程。

“等我一下雅倩姐。”蘇晚晚忽然想起什麽,趕緊抓着手機飛奔出去。

兩分鐘後,遠在相原市某小學上課的的唐文娟接到女兒的電話。

“媽,”蘇晚晚的語氣像個霜打的茄子,“昨晚你說熟人手頭有便宜房子,在新區的,還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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