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想必那源賴光真的是不亞于安倍晴明的美少年, 才會引得鬼舞辻大少爺如此迷戀。

平安京時期的人們都非非非非非常開放,雖然有些罕見,但并非沒有夫婦雙方都是男性的事情。

不過貴族公卿受到男女道德倫常影響較多, 但一般只要有後代, 父母家族自然不會管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只是, 像鏡少爺這樣直接說出來, 絕無僅有。

老爺生了很大的氣,那天府裏氣氛壓抑得吓人,聽說老爺砸了個水杯就在鏡少爺腳下。

“父親何必動怒, 源家的女兒哪裏比得上源家的兒子的地位?我只是為了兩家的關系更加穩固。”

“真要翻臉,就算您娶了源為義的親媽也不行啊。”

老爺竟然信了鏡少爺的歪理邪說!沒錯, 這個年月工具人女兒的價值遠遠不如可能成為繼承人的兒子!尤其是長兄和弟弟們年齡差較大的情況下, 那可是源氏的宗子,一定程度可能成為源氏總大将,怎麽可能拿來聯姻。

“可是父親,我也是鬼舞辻的少主。我可以,源賴光為什麽不行。”

老爺想,是啊, 我的兒子都能舍得, 他源為義的長孫難道比鏡高貴嗎?他一個下五位的檢非違使,老夫可是堂堂大納言!

家裏都有皇位要繼承,自從36年前源義親被平正盛所殺,源家與平家的實力開始朝着平家傾斜,直到今日,平家如日中天。

“我一向看不上這門婚事,但是平家的确要比源家更适合, 可十六夜做出那等事老夫若是再擇平家女恐怕要被世人恥笑無底線攀附平家,哼,不過是下級武士家族——”

“父親,平家雖然一時占據上風,但源家已經盤踞千年之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能确定源氏不會翻盤呢?到時候平家恐怕再無翻身的可能,豈能因為平家一時身居高位,而放棄源家這等擎天柱呢?”

“鏡,你說的有道理,平家看似繁華,要成為源氏那樣的世家,不太可能。”

“正是如此。”

“那麽,我們就等待源氏的回應吧。”

平安京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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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年12歲的源賴光跪坐在爺爺與父親的對面,平心靜氣,絲毫看不出受到羞辱的不忿之色。

源為義很滿意孫子的态度,“比起憤怒或是受到羞辱,你最先應該考慮鬼舞辻鏡為什麽提出聯姻對象是你。”

源賴光答:“他認為姑姑的份量不夠。”

源為義贊許地點頭,“不錯,這次聯姻不同以往,藤原家與源家勢力衰落,我這一代上一代都是青黃不接,導致大權旁落,平家趁勢而起……想要在朝中争奪更多的話語權,鬼舞辻大納言的站位至關重要。身為陛下的寵臣,他的地位和陛下對他的信賴都對我們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為此,我不能放棄鬼舞辻這個助力,起先我也是同樣的考量,你姑姑不足以讓鬼舞辻徹底和我們站在一起,但是你,小光,你是不一樣的,我們與平家的鬥争已經勢同水火,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沒有中間地帶。”

無慘少爺估計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他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甚至要吐出來的神情,我慢悠悠地想,鏡少爺說這叫深度崆峒,多半深櫃。

我問什麽意思,鏡少爺說是想吃葡萄害怕葡萄酸的意思。

我想到不過指甲大小的綠葡萄,是挺酸的。

鏡少爺和賴光少爺的婚事進入商談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兩家也成為平安京的談資,有人取笑源家為了對抗平家連臉面都不顧了,宗子都能送上。

“我怎麽聽說源為義大人更喜歡幼子,甚至給他取了鬼武者這種名字,莫非是把長孫當成了棄子,我聽說那個孩子天生一頭白發,容貌非人……”

傳言未必是假的,非人也可以解釋成——不像人的美貌。

妖怪總是比人類的顏值上限更高,可想而知源賴光多麽美貌。

難道還有比鏡少爺更好看的男孩子嗎?我不信。

“绮羅香對鏡少爺真有信心吶。”

我豎起手指說:“鏡少爺就是我的神明。”

雖然沒有廟宇,但是我已經把鏡少爺悄悄放在心裏供奉起來了。

今後幾日,某個小雪霏霏的夜晚,月色如柱灑在荷塘上,因為無慘少爺喜歡看衰敗的景色,所以我必須坐着大木盆下荷塘修剪已經枯萎的荷花,我一邊修剪一邊咒罵無慘少爺不當人,想看衰敗的景色每天照鏡子看就好了,肯定比荷塘好看,我有一次大膽地對鏡少爺說了。

阿粳知道後不停地點我的額頭說我狗膽包天,即使無慘少爺是不受寵可有可無的少爺也不是我一個侍女能編排的,還編排到少爺面前,或許現在鏡少爺不在意,可難保以後想起來算賬。我跟阿粳置氣起來,說鏡少爺才不是秋後算賬的類型,阿粳開始數落我不懂男人,男人都是表面上看着大方其實心裏摳門小氣的。

我氣得好幾天沒理阿粳,因為她竟然把鏡少爺和其他男人放在同一類裏比較。

He tui!

說起源賴光,我從腦海裏翻出一件往事,那是鏡少爺第一次舉行百物語,時值冬季,也是個雪夜,白雪皚皚封住窗戶,風尤其大,走在外面被刮得東倒西歪,前半夜還有地動,十幾個年紀不大的侍從圍着圈圈坐在鏡少爺身邊,大家手裏都捧着油燈和火折子。中間放着矮桌,矮桌上是鏡少爺拿來的據說有千年歷史,還沾過數代主人鮮血的鏡子。

每個說怪談的人都要吹亮火折子然後講一個怪談,再熄滅油燈,下一個人重複。

有個叫大平的侍從,負責從主院到大門的傳信的門房,說起源賴光的怪談,他比我大幾歲,講起怪談來嗓音宛如鋸子喇木頭的聲音,還特別喜歡把蠟燭貼在臉前,讓我們能清晰地看見他眼白過多的三角眼。

“平安京源家的某位少爺,據說是白狐之子……”

一百多年前有位名聲顯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出身皇別氏族大彥命,與他的名氣并列的還有他玄奇的身世,安倍晴明的母親據說是一只美貌的白狐,也是天生的白發。

和源賴光一模一樣。

而且源賴光也展現出了出衆的陰陽師天賦,自從大陰陽師安倍晴明離去後,陰陽寮就由他的後人土禦門一族掌管。

“土禦門的陰陽師确認過了,源賴光少爺的确有成為大陰陽師的資質,恐怕是晴明之後第二位有望成為大陰陽師的人。”

“那怎麽會?”

“聯姻?哈哈,小绮羅香你還是太年輕,或許源賴光成為大陰陽師未來可期,可和鬼舞辻聯合對抗平家卻是近在眼前的事,平家可不會等源賴光長大,何況,一個陰陽寮主的位置對大局産生不了多大的影響。除非能像老爺那樣可以左右天皇的想法,唔……”

近衛天皇年五歲,家國大事都由鳥羽院的把持,而鬼舞辻老爺不僅深得鳥羽上皇歡心,還十分會哄年幼的近衛天皇,經常帶着耀哉少爺進宮陪近衛天皇玩耍,是個實打實的幸進小人。

所以鬼舞辻家的名勢雖然如日中天卻宛如空中樓閣,比平家還慘。

所以啦,所以……“诶源賴光少爺親自上門拜訪了?不是未婚夫婦婚前不許見面,直到試婚三日不行再說?”這又是最近十年的風尚,只在平安京流行。

“夫婦不見面,夫夫可就沒這種要求了,快準備吧。”

“我要準備什麽?我可是在無慘少爺院子裏伺候的!”

“傻瓜,”阿粳恨鐵不成鋼地彈了下我的腦門,“那是名義上,你還是鏡少爺的人啊,得讓源賴光少爺記住你啊,立刻去找半兵衛大人!”

我忙不疊地跑到鏡少爺院子裏,半兵衛大人正在親自掃地,看見我一針見血地說:“是阿粳讓你來的?想說我怎麽知道?”

半兵衛老爺是成精了吧!

“喔,你這個丫頭肯定想不通其中的關節,不過這樣也好,今天可是新夫人到訪的日子,鏡少爺會親自接待,還會把身邊得力的家臣介紹給新夫人,璎禦前和朝顏禦前進門時老夫都站在首位。”

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半兵衛老爺不鹹不淡地看了我一眼,用不經意地口氣說,“源賴光少爺來訪時你就和我站在一起吧。”

我差點就左腳絆倒右腳倒地不起啦!

遠方的母親、先祖們!和尚在人世的哥哥們,你們的阿香似乎要當上大納言家大少爺的家臣了。

我只是農夫和小商人的女兒,連下級武家的女兒也不是呀。

我站在半兵衛爺爺身側,表情惶恐不安,鏡少爺知道原因後笑着安慰我,“沒準以後賤民出身的人都能當上關白呢。”

鏡少爺又用扇子擋住臉了!每次他打壞主意時就會這麽幹,我才不會被騙!

鏡少爺意猶未盡地眨眨眼說,“女孩子也可以哦。”

“讓父親認你當女兒,變成我的姐姐,嫁給近衛天皇,他年紀幼小,我們家和源家藤原家努力下你肯定是中宮,然後就可以以夫君幼小的名義插手朝政了,至于上皇嘛……”

我心跳加速,半兵衛大人死死低着頭。

“唉……源賴光怎麽還不來,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源賴光踏進鬼舞辻素雅奢華的大門,數十名侍從左右站列,排場搞得很大。

迎面走來一個白發高大少年,像一株白金色的花。

源氏少爺果然十分美貌!

我差一點不能呼吸了。

鏡少爺站在隊列盡頭,我和半兵衛爺爺則落後半步。

不少人餘光都在看我!我手心汗濕了抓着衣袖,藏在嶄新寬大裙子裏的腿抖得宛如糠篩,太吓人!

這個源賴光一點不像“未婚妻”,給我的感覺就是霸道!霸道!霸道!

如果單我一個,肯定早跪下了。

阿香,你何德何能啊。

我咬着牙齒努力挺胸擡頭收腹提臀,看到鏡少爺特別自然地拉住了比他高一個頭的源賴光少爺!

鏡少爺十二歲,源賴光少爺其實要比鏡少爺大了十一個月,近一歲,這一歲有的男孩子可能就會長高十幾厘米,鏡少爺已經比不少成年男人高了,畢竟平安時代男女身高也就一米四五左右,鏡少爺已經一米六了,源賴光少爺有一米七!

好高啊,簡直是巨人!

我只有可憐的一米四五。

而且已經一年沒有長高了。

源氏少爺紅色的眼睛看向被鏡少爺握着的手腕,小小的少年竟然如此大膽,他掙了下,沒掙開,好大的力氣。

鏡少爺笑眯眯地把源氏少爺往裏面拉,“本來應該是我先去源家拜訪,沒想到你先來了。”

未婚夫要先去未婚妻家裏拜訪,我一瞬腦袋特別靈光,源賴光少爺是想給鏡少爺下馬威,讓他認清楚那個、那個……誰是王誰是坐騎!就算鬼舞辻和源家聯姻,位于主導的一方也會是他!

源賴光打算先聲奪人,同齡人中還沒人是他的對手,年前,他的父親奉命上洛,父親受到鳥羽上皇的賞識成為從五位,而爺爺已經在從五位下檢非違使的位置蹉跎了三十年。

爺爺和父親政見不和,自從攝關政治衰落,由退位上皇創設的院政取代攝關,鳥羽院痛恨追随攝關家藤原氏的源氏,大力扶植平氏,可以說源家此時已危如累卵……而他則認為,爺爺和父親的矛盾會先于平家成為源氏最大的禍端!

這種時候,可沒時間考慮成為陰陽師。

陰陽師掌管歷法,進入陰陽寮需要脫離家族,源氏不少人都脫離家族進入陰陽寮,基本已經把賀茂家邊緣化,最大的敵人是安倍晴明的後人土禦門家,也是一團亂麻,争鬥不比朝政要少。

他看向拉着自己的小少年,沒有抽回手。

參觀完鬼舞辻宅院,鏡少爺将我和半兵衛老爺子介紹給了源禦前…是叫禦前吧?

我有些迷惑。

貴族出身的夫人是要叫禦前沒錯,可是…

半兵衛爺爺拉了拉我的袖子,“稱呼源大君。”

源賴光少爺看到我很有些驚訝,似乎無聲詢問“這個土氣巴拉的鄉下侍女出身怎麽會出現在我面前”?

我我我可是鏡少爺的心腹家臣,你吹枕邊風也沒用的!

完了我用暗含挑剔的眼神審視源大君,勉勉強強配得上鏡少爺吧,比十六夜夫人好一些。

我不承認這位源大君各種意義上都和鏡少爺十分般配。

參觀着,我發現鏡少爺竟然不再拉着源賴光少爺的手腕,改成五指緊扣!

我吓得差點呼吸都沒了!

因為源賴光少爺此時的眼神比無慘少爺暴怒時還要吓人。

正想着無慘少爺氣勢遜色源大君不要太多,擡頭就發現某梅花樹後衣衫單薄的無慘少爺正睜着源大君同款的紅眼眸看向我們這裏,和他五歲時忽然跑到耀哉少爺生日宴上一樣!

“快!快把無慘少爺拉下去!”我在心裏大喊,他一副要搞事的樣子,半兵衛爺爺也注意到了無慘少爺,神情一變。

“我去。”我低聲說,是時候報答鏡少爺的知遇之恩了,我個頭小步伐輕,落在後面悄悄離開誰都沒注意到,無慘少爺身體這麽差能走到這裏來實屬不易,我像看到老鼠的貓似的撲上去,一手捂住無慘少爺的嘴一手攬住他的腰,拼命将他向後拖!如果能像傳聞裏對付知道太多的下人扔井裏再蓋上蓋子可就再好不過了。

無慘少爺只有八歲,而我已經是15歲了!制服他不要太容易。

鏡少爺同源大君他們已經快要離開這裏了,勝利在望!無慘少爺卻忽然咬了我手心一口!

“嗷!”我尖叫,低頭一看手心已經被咬出了血齒印!

我出奇的憤怒了,大哥二哥他們拿走我賣身為仆的錢花天酒地我都沒這麽生氣!

更大力地抓住無慘少爺往回拖,無慘少爺拼命掙紮,我真擔心他就這麽死了。

他一路掙紮得很有力氣,可一到房間就起不來了,連罵我的力氣也沒有。

“不管無慘少爺打的什麽主意還請你歇了心思,您只要好好養病就可以了。”

——直到大限到來的一天。

我跑去問黑長和阿粳,他們竟然不在,整個院子只有無慘少爺一個人,這才讓他找到出去的機會。

無慘少爺回來以後馬上病倒了,導致我必須照顧他失去了在源大君面前露臉的機會。氣死我了!

源大君來訪很是圓滿的結束了,雙方家主都很滿意,按照規矩,源大君會在府內留宿三晚,我們心照不宣地準備了兩個房間,雖然鏡少爺看上去很是躍躍欲試想和源大君睡在一個房間,但是被源大君狠狠拒絕了。

鏡少爺向源大君求婚到底是出于取向呢還是政治因素我不清楚,但他看起來非常樂在其中……就那個,鏡少爺有時候真是非常腹黑。

我暫時被調派回鏡少爺的院子,半兵衛爺爺說這是鏡少爺有意讓源大君熟悉我。

被無慘少爺氣狠了,鏡少爺轉眼就給了我一大塊金餅!比我從前得到的賞賜都大,我瞬間就不氣了,半兵衛爺爺搖搖頭說我是個財迷。

源大君勉強接受和鏡少爺睡在同一個院子裏南轅北轍的兩個房間,鏡少爺坐在窗邊,看着對面被梅花掩住的窗戶,問我,“绮羅香,你說我要不要偷偷過去呢?”

這就是發育期的少年吧!

我信了鏡少爺對源大君果然非常有興趣,大君這個稱呼也是鏡少爺傳達下來的。

晚上他看起來很精神地給我們講了個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母系社會巅峰期,擔任天皇帝的是神女一系,神女的後宮叫做大奧,大奧裏有各種各樣美少年,其中地位顯著的四人被稱為大君。”

可惡!

神女也太好了吧。

我擦了擦嘴角流下的淚水。

“成為中宮獨攬大權也可以享受神女的生活哦!”鏡少爺又在打趣了,我端莊地告退。

身為鏡少爺的貼身侍女我被安排服侍源大君,大君的侍從是個唠叨鬼,一直跟在我身後叨咕個不停,滿口都是如何侍奉源大君,經歷了水深火熱的三年服侍無慘少爺的時光,我已經是侍女這個領域的老資歷了,世上會有比無慘少爺還難伺候的人嗎

不存在的。

有時候我被氣狠了會在深夜詛咒無慘少爺趕緊被徹底厭棄,打發到西國的鄉下地方,必須自己耕田才能勉強吃飽!反正無慘少爺雖然病病殃殃的可總是死不掉,身體看樣子也很結實,一定能成為合格的農夫!

源大君正在看書,很厚很厚的書,是用絲絹寫的,非常昂貴。

“哦?你是?”

“在下是您的侍女,名喚绮羅香。”

“綺羅香?這麽寫嗎?”

“是的。”

“誰給你取的。”

我誠實地說:“回大君,是鏡少爺。”

“……”

源賴光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那個小崽子。

“你下去吧。”他一下子失了和我談話的性質。

呼,總算松了口氣,源大君有正眼看我,如果我還是前院灑掃的女仆他根本不會,我已經從侍女這個階層跨入心腹家臣的行列了,婚配的對象也從農夫或者貨郎、小商人、同為侍從的男人變成了家臣的次子或者三子!

比如,半兵衛爺爺的孫子梅太郎!

半兵衛爺爺暗示我可以跟梅太郎發展一下,我說會考慮。

第二天我如常去侍奉源大君,鏡少爺已經登堂入室了,還拿着我釀造的櫻花酒!

“绮羅香親自釀的,手藝可以說平安京一流?來,喝一杯?”

少爺啊,您想灌醉看上去就不會喝酒的大君嗎?

源賴光少爺沒有接杯子,有一絲為難。

或許,我應該告訴鏡少爺怎麽和“夫人”相處?

你們兩個現在是未婚夫夫,不是互相拼酒的兄弟啊。

還有,少爺你再離近點就要貼在源大君身上了。

“我不喝酒。”

“很好喝的,有淡淡的櫻花香味,不會喝醉,也不會頭疼。”

源大君坐下時白色的長發幾乎落在木板上,美貌逼人!

少爺肯定是故意把門堵住的,大君想借口透透氣都必須走過來,我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道,“少爺,您今天的劍術課該開始了,即使大君在此您也說過不能有一天懈怠!”

源賴光少爺緊接着說,“哦,你要練劍嗎?我能否旁觀?”

劍術能展現鏡少爺英武不凡的一面,我猜測他對身形遜色大君一二籌肯定不滿了,需要在演習場找回場子。

終于能從室內焦灼氛圍中解脫了,我有種直覺,以源大君霸道的性格,鏡少爺如果再侵犯他的領域,恐怕要打起來了。

還真打起來了,演習場上,鏡少爺與源大君分別拿着木刀對峙,鏡少爺劍術很強,源大君看着也不是弱者,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只是,源大君你還記得來此的目的是和鏡少爺這個未婚夫相處,培養感情的嗎?

我就算再不懂感情,也知道打着打着培養出的都是兄弟情。

再看半兵衛爺爺,他老僧入定似的坐着,宛如成佛般。

紅日初生的霎那,一白一金兩道身影轟然撞在一起,空氣中似有铮铮雷鳴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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