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巴衛這樣見多識廣的公狐貍精都驚住了, 這樣的女人他在花街都沒見過，不如說花街女妖跟她比起來都像是良家女子。
“女人，你叫什麽？”
“殺生院祈荒。”
這年頭的妖怪對姓名梗毫無概念, 也體會不到會心一笑的感覺, 水鏡不免有些孤獨，決定了, 他的下一個馬甲就叫做鳳凰院兇真，還有個妹妹叫鳳凰院紅莉栖。
“你看上宿傩了？”巴衛毫無憐憫地打趣宿傩。
他們兩個的關系算不上朋友, 只能說是惡人之間相互吸引，又幹不掉對方, 長期形成的奇特關系。
女人哀婉動人的聲音響起, “妾身只是想嘗試下宿傩君的滋味, 為什麽不能滿足妾身的心願呢？”
“喂，宿傩，這個女人都這麽說了，作為男人你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兩面宿傩;“……不是這回事, 這個女人有古怪，剛才她當着我的面變成了男人。”
“幻術，我也會啊。”不如說狐貍精變成女人是基操。
巴衛忽然看向另一側, “有什麽來了，這個味道是……”他的目光落在宿傩身上, 疑惑不解。宿傩周身氣息壓抑, 不做解釋。
一個和兩面宿傩長得一模一樣, 只在腰上圍了一塊豹紋皮草的男人撥開樹叢走出, 精悍的上身遍布野性的黑色斑紋。
巴衛挑眉，細長的狐貍眼極其蠱惑，即使他沒有誘惑人的意思狐妖天生的風情也引得無數人前仆後繼, “我不知道你還有個兄弟？”
“喲，美人，你在這？”[兩面宿傩]露出狂野的笑容，銳利的眼睛黏在宿傩身上。
巴衛忽然懂了。
什麽品種的變态能做出這等駭人聽聞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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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帶來一只狐貍，不行啊，我不喜歡纖細的類型。”
聽到自己不是[兩面宿傩]喜歡的類型，巴衛頓時安心了，探讨起學術問題，“你什麽會看上宿傩？”
[兩面宿傩]舔了舔嘴唇，妖邪的目光宛如舌頭，“我兩面宿傩要騎最快的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殺最狠的人……”
巴衛此時的目光已經滿是贊賞了，兩面宿傩也露出“沒錯，說出了本大爺的心聲”的表情。
“……殺最狠的人，上最猛的男人。”
[兩面宿傩]目光火熱盯着粉毛青年，“當我見到你的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必須征服的高峰！”
雖然是自己說的，這話為何如此中二，他存了戲谑的心思，裏面卻又未必沒有半分真情實感，貝吉塔和利威爾只有一米六他都不介意啊。
等等，貝吉塔看上去好像沒有一米六。
哦，加上發型啊。
和西谷夕一樣。
眼線潮流大妖怪，和喜歡殺女人小孩的四臂阿修羅齊齊朝着水鏡攻來，廢話時間結束。
這麽漂亮兩個一起打？
“血鬼術·黑繩大龍卷！”飓風以破壞一切的氣勢爆開，水鏡漂浮在風眼之中，看着抵禦飓風的兩人，“沒用的，在我的風暴中，所有的風都具有切割的特性，你們的身體看起來可不怎麽硬啊。”
那女人宛如蒼龍的風神飄忽地出現在兩面宿傩身後，雪白的手臂攬住他的腰，手心貼在腹肌上，誘哄道：“還是從了妾身吧。”
毛骨悚然！
自從幼年時代結束後兩面宿傩再也沒體驗過這種無力感。
他的身上都是細小的切割傷口，血液汩汩流出，巴衛尚且顧及不到自己，更別說幫他了，就在此時，那只紅發的鬼來了，不死之身的鬼絲毫不懼切割的飓風，闖進來後用力嗅了嗅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味道，目光落在水鏡身上不動了。
“你也是鬼？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同族！”惡羅王興致勃勃地說，忽略了兩面宿傩正被同族轄制，他們本來就是塑料兄弟情。
同族？
惡羅王是鬼，他也是鬼，說是同族沒錯吧……鬼的種類千奇百怪，統稱為鬼，不存在進化上的血緣關系，日本民間傳說，籠統分妖、鬼、怪三種，界限不是很清晰，人心能滋生妖鬼怪，人能化為妖鬼怪，惡羅王是不老不死的鬼，他是由始祖鬼進化成的完美的jo級生物，畫風都不一樣說是同族未免牽強。
可他為什麽要否認呢。
“妾身名為殺生院祈荒，不知來處也不知去處。”
“巧了，我也一樣！”惡羅王看着對“殺生院祈荒”很有好感，“你抓着宿傩做什麽？”
“春天到了，妾身想和他深入交流下愛與欲的關系。”
“你想睡他？這種童貞有什麽好的，要我教你嗎？”
女人嬌羞地搖搖頭，“不用了，妾身的經驗很豐富，只是，惡羅王，你能幫我按住他就再好不過了。”
按住什麽？
惡羅王罕見地呆了一下，他這樣将人與神的法度視若無物，活的任性又自我的鬼也被這番狂野之言震住了。
不知何時飓風息止，宿傩和巴衛落在地上，衣衫破爛不堪。
水鏡摟着宿傩的腰，他沒有跑！
他張開嘴，喉嚨蠕動，一塊黏膩的勾玉吐出，宿傩将八尺瓊勾玉塞進水鏡手裏，“給你！”
——八尺瓊勾玉給你，別再糾纏我。
“沾染了你的體/液的定情之物嗎？我收下了。”水鏡面不改色道。
宿傩：“……”
巴衛：“……”
惡羅王：“……”
[兩面宿傩]不滿地道：“那我呢？本體什麽都有，我什麽都沒有嗎”
巴衛，“有自我意識的實體分、身？怎麽做到的？”
宿傩厭惡道：“假裝成我的樣子做那種事，我早晚要把你碾成碎塊。”
水鏡手心張開一張嘴，咬住八尺瓊勾玉吞了下去，但嘴沒有馬上消失，反而舔了下宿傩的腹肌。
寄宿在虎子體內的宿傩可以在任意地方張開嘴和眼睛，水鏡久很不茍同嘴巴除了吐垃圾話別的事半點不幹，平安京來的詛咒還是見識少，以惠惠和虎子的親近程度，換成他惠子的初吻都已經沒了多少回！
腹部冰涼而濕潤的觸感，兩面宿傩低頭，神情可怖。
如果妖怪有san值的話，巴衛的理智肯定危險了。
半身還在叫嚣我也想舔，水鏡眯着眼強行将不想回到體內的半身拉了回來，兩面宿傩趁機跳開。
“你都做什麽？”
“嗯……你當着妾身的面撕了衣服，又不許妾身做這做那，實在叫人困惑。”
宿傩習慣打架撕衣服，但看到他撕衣服的人多半都死了！
惡羅王很感興趣，“這也是你的能力嗎？怎麽做的？”
“妾身也不知道，天生就會。”
“不過你還真喜歡宿傩啊。”
巴衛，“喂，你不如換個人喜歡，酒吞童子也可以吧，他和宿傩是…同一種類型吧！”
難為狐貍了，這麽快就悟了。
女人眨眨眼，金色羽扇遮住半張臉，“妾身為何要做選擇呢？”
惡羅王指指自己，“那我呢？那我呢？”
“君尚好，但不及宿傩。”
巴衛拍拍宿傩的肩膀，贏了啊，塑料兄弟。
“還要打嗎？我要走了。”宿傩暴躁道，“你該不會還想追來吧？”
“離別之際終于要來了嗎？我很難過，不能留下來嗎？”
“你在說什麽蠢話。”
平安京三害走了，玩的特別開心的鏡崽系好腰帶，欺負兩面宿傩有罪惡感嗎？當然沒有了，不如說欺負壞人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接下來，大江山往哪邊走？”
……
大江山化為一片血海，妖怪的殘肢被烈火烤得發出誘人的香味，源氏的陰陽師追随在總大将源賴光身邊，陰陽術所到之處，屍橫遍野，殺戮中的鬼切在橫掃阻擋源氏腳步的妖怪後回到源賴光身邊，“主人，我回來了。”
“做的好。”源賴光贊許地點了點頭，這次的大江山之戰，将是他成為陰陽寮當主的決勝一刻。贏了，他将成為陰陽道的主宰，安倍晴明之後世間誕生的第二位大陰陽師，就讓大江山的妖鬼成為他帝王路的墊腳石。
他看向灰暗的天空，喃喃道：“酒吞童子還沒出現嗎？”
源氏陰陽師圍剿大江山是最近平安京的第一大新聞，源賴光走時立下了類似軍令狀的東西，不鏟平大江山不會回來。
平安京
陰陽寮
現陰陽頭是土禦門老爺子。
“年輕人就是有氣勢，我們都老了……”
“您看他會成功嗎？”
“加上那把妖刀的話，我也說不好。妖怪可沒什麽守望相助之意，大江山被滅其他大妖怪只會拍手稱快，啧啧，妖怪這種東西就應該被埋葬！”老人說到最後身上盡是肅殺之氣。
前往大江山的路上，水鏡路過一片楓樹林，遇到了鬼女紅葉。
美女和美女惺惺相惜，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紅葉癡戀安倍晴明，身後還有舔狗酒吞童子追随，可謂是人生贏家，當她聽到水鏡說喜歡兩面宿傩時，知道那個以人類之身被裏世界接納的男人是何等狂暴的類型，不由得敬佩起這位新認識的姐妹。
“我聽說源賴光帶着源氏陰陽師打上了大江山，你就一點不擔心酒吞童子嗎？”
紅葉喝了口酒，“我又不喜歡他，擔心他做什麽？”
像是他說了奇怪的話似的，紅葉古怪地看過來。
“你分明不是人，卻有着人類女人的想法，他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在意他嗎？”
真正的妖怪想法果然十分的自我。
“我打算去大江山。”
“不怕被陰陽師一同收為式神？”
“聽說你和酒吞童子等妖怪從前都是晴明公的式神，是真的嗎？”
“不要叫晴明大人晴明公啦，好老哦，沒錯，我們都曾是晴明大人的式神，他離開後我們就獲得了自由，但是我更願被束縛，那是我和晴明大人的紅線……”
誰提到安倍晴明都說是“離開”而不是死去，好像他還活着一樣。
紅葉說：“晴明大人的母親是白狐，壽命怎麽可能和人類一樣呢？他只是度過了人類的時間才離開了平安京，不過幾十年，真是短暫啊。”
啓程前，紅葉同意一起去大江山，看來妖怪也是會口是心非。
他們來到大江山時，酒吞童子已死，茨木童子被斬下一臂，大江山妖怪死傷無數。
源賴光正摟着鬼切，笑着擦去他臉上的血跡，“做的好，鬼切！你是我源氏的功臣！”
英偉不凡的男人和精致的少年，多麽美好的組合。
源賴光怕是忘了身上背着婚約，是鬼舞辻鏡的未婚，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