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由于陸揚出去搜集素材,蘇格這個秘書一下子成了整個七層最閑的人,每天幫着送送文件,複印報告,泡泡咖啡什麽的。那天按時下班,難得季茗和鄭兮媛都有空,三個女生就歡天喜地地去逛街。

“好久沒有這樣聚在一起了诶。”蘇格說。

“河馬姐,你爸的債還清了嗎?”

“哪裏還得清?我和我媽一邊還,他一邊賭掉,根本無藥可救。”鄭兮媛苦笑。

“他好歹也是你爸。”

“我倒寧可沒這個爸!”看得出,她幾乎要被父親的賭債折磨瘋了。

2月的寒風把人的手指吹得發僵,蘇格不停地朝手心呵氣。櫥窗裏早早擺上了玫瑰花和彩色氣球,大街上愈發地顯出情人節的氣氛,畢竟還有三天就是情人節了。

季茗和蘇格是來幫吳浩然和小胖買禮物的。

蘇格說小胖喝水的杯子最近摔碎了,想再買一個給他,季茗就建議她買一套情侶杯。

于是,她們去了精品店。

蘇格捧着一對馬克杯問她們:“你們知道珊珊和孟北去哪了嗎,我練習不上他們。”

“珊珊的話……據我所知是忙着小提琴考級,孟北就不清楚了。”季茗正考慮着要給吳浩然買什麽禮物,答得很不上心。

“那個大少爺正被埋在文件堆裏呢。”鄭兮媛拿起一個綁發對着鏡子比劃了一下,“你們最近都去公司實習了吧,怎麽樣?”

季茗彎着眼:“我挺好,但是蘇格那邊似乎不太好。”

“啊?為什麽?”

“你自己問問當事人吧。”季茗扯了扯蘇格。

蘇格回過頭來的時候,表情跟一面癱似的,吓得鄭兮媛差點吧手裏的東西掉在地上。

“那不叫不太好……”蘇格看着她們,“那叫殘害良民!那個陸總監每天不是讓我打掃他的豬窩辦公室,就是讓我煮咖啡,正常一點就是送文件,一天下來我連坐下的機會都沒有!我穿着高跟鞋都不知道在他眼前摔了多少回了,一次比一次慘,他剛開始還會問我怎麽樣,後來連眼皮都懶得擡了,好像我摔在那跟一耗子摔在那在他眼裏沒什麽區別!我承認他長得确實不錯,但是他也太過分了吧!……”

看她越說越激動,季茗和鄭兮媛趕緊按住她,避免她大庭廣衆下堪比潑婦罵街。

“冷靜,冷靜,就當他是一坨屎……”

“話說你穿高跟鞋多久了?”鄭兮媛問。

蘇格可憐巴巴地眨着眼:“三個月了……”

她愕然:“還,還摔啊?……”

“我跟廚房有仇,高跟鞋跟我有仇,這是一天兩天的事嗎?”蘇格撇撇嘴,“你們說我長得醜麽?”

二人左右端詳片刻:“不醜。”

“那個陸揚嫌棄我。”

“他嫌你什麽?”

“……沒臉蛋沒身材。”她哭喪着臉。

“……”不知為何,四周沉默了半響,“沒身材這點我贊成。你從以前不就是飛機場,排骨精?無論喝多少牛奶炖木瓜,吃多少豬腳,根本沒效果的那類?”

“……”好吧,這點你們就不用說出來了。

季茗捏着她的下巴,仔細打量:“啧,這長得不是挺順眼的嘛,到底哪裏招人嫌了?”

“我也很納悶。”蘇格郁悶不已,“說沒有你和河馬姐标致我也認了,身材……好吧,是有點不好!但起碼臉還是能湊合着看,他的審美觀能不那麽高嗎?!”

鄭兮媛點着下巴:“他不會是處女座吧?”

“嗯?”

“處女座是追求完美型,我覺得你那個什麽陸總監挺符合的。”

聽她這麽一說,蘇格想想還真懷疑起來了。

這個話題适可而止,三人又回到情人節上。

蘇格選了半天,才選中一對情侶杯,一只印着灰太狼,一只印着紅太狼。但季茗挑了很久也沒挑出滿意的。

送圍巾,太土,自己織,更土,況且她也不會。

送鋼筆——貌似不是吳浩然的性格。

蘇格和鄭兮媛被她煩得頭大。

要是換作以前,季茗無論買什麽,一個小時肯定搞定,連砍價都在三分鐘之內over,這回居然逛了兩個多小時!

“我覺得我就是來給你們當參謀的。”鄭兮媛笑了笑。

季茗忽然回過頭來,眼睛閃亮閃亮地說:“你們覺得送香水怎麽樣?!”

“怎樣都可以!買古龍水在那邊!”二人推着她趕緊出發。

季茗在那家店又挑了半天才買下一瓶,用禮盒精心地包着,像個懷抱初戀的小女生笑得格外甜蜜。

二人解脫似的長籲了一口氣。

“大姐您終于買完了!……”蘇格就差沒山呼萬歲了。

鄭兮媛敲着小腿:“我們先去找間餐廳坐下吃個晚飯吧。”

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深冬的夜晚總是涼得透心,即使華燈初上,氣溫卻似乎并沒有受到城市繁華的影響,依舊寒冷刺骨。

季茗側目:“行,去吃飯,我知道有一家很好,上次和吳浩然一起去過。”

于是,三人就朝着她說的那個餐館走去。

“河馬姐,你和上一個男的分開都一年了,為什麽不考慮再談一個?”蘇格問。

“我很閑嗎?”鄭兮媛扯了扯嘴角,“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工作,哪來的美國時間陪男朋友?還不如不找的好。要知道養男人還不如養條狗。”

“那你情人節豈不是孤家寡人了?”

“一個人就一個人呗,姐不在乎!”她倒也潇灑。

蘇格一臉同情地望着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你好辛酸……”

“你欠揍吧!”鄭兮媛一掌拍過去,“知道你丫有小胖這麽好的男人,就不要在我面前天天顯擺了。”

大街上響起了輕笑聲。

季茗指了指眼前的餐館:“到了。”

鄭兮媛打量着這家餐館:“這裏有什麽好吃的?”

“有……”突然,季茗僵住了,含笑的面容瞬間變得咬牙切齒,瞪着坐在窗邊正在接吻的一對男女,“有一個王八蛋!!”

怎,怎麽了?蘇格茫然地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然後看見了吳浩然和一個女生堂而皇之地坐在臨街的位置投入地打着kiss。

“我,我沒看錯吧?!”鄭兮媛驚愕地捂着嘴。

“你沒看錯。”

如果說冬天也有雷往下劈,就是在說這一刻。蕭瑟的風還在吹,氣溫也沒有下降,可是季茗卻在不住地發抖。風吹過來的時候跟針紮進骨頭似的在痛,嘴唇咬得發白,隔着一層玻璃,她的心已經涼透了。

“……季茗……”蘇格試探性地叫了她一聲,“那個什麽……哎,季茗!”

還沒等她說完,季茗就沖了進去。擔心她把事情鬧大,她們也只好跟着跑進去。

“季茗你等會兒!”鄭兮媛想拉住她,可她已經邁着大步徑直走過去了。

本來她還抱有一絲可笑的希望,希望剛才是她看走眼,是她誤會他了。可是現在是近距離了,那些希望也在一瞬間變成自欺欺人的妄想。

要知道,季茗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劈腿,她第一個男朋友就是個劈腿男,還被她當場抓住。從此以後,季茗對劈腿的是見一個揍一個。

話說那對狗男女吻得還真纏綿,季茗都站在身後了他們都沒發覺。

季茗臉色青白地把準備送給吳浩然的古龍水從盒子裏拿出來,用力往桌上一摔,刺耳的炸裂聲響徹整個餐廳!

如同被親手摔碎的,她所有的期望。

“不好意思,打斷二位一下。”她冷冷地說。

吳浩然被濺開的玻璃吓了一跳,回過頭來的時候臉就白了:“季……”

季茗華麗地揚起手,直接賞了他兩個響亮的耳光!!

整個餐廳震撼得一片寂靜。

季茗甩手往外走。

吳浩然趕緊跳起來追出去。

蘇格想跑過去,被鄭兮媛攔住了。

“季茗!季茗!你聽我解釋!”吳浩然一直追出餐館才把她拉住。

季茗利落地打開他的手:“解釋你妹啊解釋!我們三個人六只眼睛看得夠清楚了!”

吳浩然急忙跟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季茗停住,回過頭用近乎蔑視的目光盯着他,呵了一聲:“吳浩然你要不要臉啊?普通朋友會吻到嘴上去?!你丫當姐姐我是瞎子吧?!”

“我!……”吳浩然無言以對,只能嘆息,“我喜歡的人是你。”

“你個王八羔子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一邊說喜歡我然後一邊和別的女人吻得那麽投入,我還要感動一下不成?!”她也懶得顧形象不形象了,被劈腿了還有什麽形象?!

“你不要這麽激動好不好?……”

“我激動?呵……對,,剛才我還在想是不是拉張床來,讓你倆來場床戲,我在旁邊觀摩,你認為如何?”

“季茗你別不講理……”

“姐姐跟你這畜生很講道理了!現在是你被我抓到劈腿,你搞清楚沒?!臉皮比城牆還厚……”她嗤了一聲。

僵持了一會,吳浩然無奈地攤了攤手:“既然已經這樣了,就分手吧。”

季茗一聽就上火了:“分手就分手!你以為你多了不起,商場促銷白送我都不屑,擺什麽譜!吳浩然我告訴你,只有姐姐甩人,還沒人敢甩姐姐!今天是我甩了你知道沒!”

她頭也不回地走掉。

于是,就在情人節前三天,季茗成功恢複了單身。

蘇格和鄭兮媛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蜷縮在公園冰涼的長椅上,抱着膝蓋嗚嗚地哭。

這是蘇格第一次看見哭成這樣的季茗。

【“我會考慮跟他結婚。”

……

“分手就分手!你以為你多了不起!”】

這些在此刻想起來,竟天真得像個笑話。

蘇格拍了拍她:“季茗,別坐在這,會感冒的。”

季茗沉默了良久才平靜地說:“蘇格,你說我到底哪裏不好?長得醜了還是性格不好,你丫都能找到像小胖這麽好的,為什麽我的男朋友都那麽喜歡劈腿啊?!三個男朋友,兩個都劈腿,這些王八蛋就不怕把骨頭劈裂?!……”

頓了頓,她又說:“河馬姐,情人節得咱倆過了。”

邊說邊笑,邊笑邊掉眼淚,兩年的感情,美好的憧憬都被這淚水沖刷得一片殘骸。

後來,蘇格和鄭兮媛被季茗拉到酒吧,三個女生全喝得爛醉,尤其是蘇格,都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跑到公園醒酒,結果在那撒酒瘋。

“吳浩然你丫就是一王八羔子!姐姐怎麽這麽慘啊?!!”

季茗剛吼完就挨了鄭兮媛一錘:“你丫嚎個屁啊?!你再慘能有我慘?!”

“你有什麽慘的?……你又沒有……被劈腿……”

“老子現在欠了一屁股債還不清!錢真是個怪東西,太有錢活不下去,沒錢……更活不下去!”鄭兮媛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有點像在哭,“我怎麽會有這種爸……憑什麽呀!他回來幹什麽?……欠那麽多,他回來幹嘛!……他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他那樣的人沒有在賭場裏被人打死!!?”

“……蘇格你怎麽不說話……”季茗掃了她一眼。

蘇格扒在長椅上,雙頰緋紅:“說什麽呢……噢,我喜歡顧笙遠,對,喜歡他……只有他不在眼前我才有膽子說喜歡他……”

鄭兮媛點了她一下:“你丫就這點出息了……”

“喂,蘇格,你的夢想不會是跟顧笙遠告白吧?他人在國外诶。”

“所以才叫夢想嘛。”

“?……”

“只有在夢裏想想啦!呵呵呵呵……”

笑聲過後,有是一陣沉默。

然後,季茗喃喃着:“河馬你說得沒錯,養男人不如養條狗……”

“嗯?……我有說過?……”鄭兮媛眯着眼。

“你丫失憶啦!……”

“嘻嘻……”鄭兮媛笑了,“我記得我說的明明是有錢很重要嘛。所謂夢想啊——有錢才有資格實現夢想,沒錢就只好在夢裏想想……蘇格你說得太對了。”

蘇格斜着眼,不置可否。

突然,喉嚨裏一陣幹澀,胃部的酸味一下子湧了上來!蘇格一顫,沒看清門口的牌子就捂着嘴就沖進了公共廁所,自顧自趴在那狂吐。

等她吐得差不多了,坐在地上休息了幾秒,正欲離開,擡起眼就看見旁邊一香菇頭男正在解決人生要事。那男的怔怔地看着她,她就茫然地回望。

也許是酒精作用讓她的腦子遲鈍了,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甚至酒壯人膽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才“哦”了一聲。

那男的相當激動,提着褲子嗷嗷嗷地嚎叫着沖出了廁所,好像蘇格打算強要了他似的。

蘇格發誓,她從沒聽一個男人可以叫得這麽慘烈的,吓得她一個激靈,酒全醒了。

回到季茗和鄭兮媛那邊時,她就嬉皮笑臉地說:“季茗,河馬,我貌似和男廁所挺有緣的……”

二女酒還沒醒,迷茫地望着她,那表情跟剛拍了鬼片還沒來得及卸妝似的。蘇格這回是徹底清醒了。

“我們,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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