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話說的瞬間臉黑。

只是瞧着她含笑的明眸以及梨渦隐隐,笑靥深深的臉蛋,王恂最終卻只是哼了一聲,湊到她耳邊淺笑低語:“我到底有沒有,你不是親眼看過麽?”

“……”慕初晴攤一攤手,顯然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探讨下去。

她心裏倒是已經開始Otz失意體前屈了,被耍流氓拼臉皮厚,她暫時只好認輸。

王恂瞧着她似乎是認了輸,滿意的勾了勾唇,笑道:“對了,忘記通知你一件事。我必須得跟你一起住一段時間。鑰匙拿來。”

略帶命令的,完全不是商量的口吻。

慕初晴略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有必要麽?”

同居就有點兒過頭了吧。

她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我暫時可沒有同居的計劃。”

她想拒絕,王恂的眼光卻帶着暗示性的,落在了她還未現形的肚子上:“若是想要保住孩子,就聽我的。”

王恂臉色帶着隐隐的憂慮。他并沒有說他要入住真正的理由:她家附近的妖氣,非天國際的異常,以及他的身份所代表的意義。這一切,都讓他隐隐擔心她的處境。

這種想将她的安危護于羽翼之下的迫切,才是他現在不顧她可能的不悅,提出這個要求的理由。

另外一方面,她的表現讓他開始期待更多,所以,他也想系下更深的羁絆。

而表面上,孩子是她不會拒絕的唯一理由。

果然不出所料,慕初晴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思索了一會,瞧着他神色坦然,最終無奈低了頭表示妥協,王恂便滿意的去她放在床邊的包包夾層裏一摸---鑰匙果然在那裏。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調理身體,我可不想把你做死在床上。”男人直起身來淡淡的說道,“人參原液能幫胎兒暫時的穩定下來,至于獸身交.合,得等你身體能承受的住撻伐了才行。對了,有時候你不妨好好複習複習‘功課’,這次可別跟第一次一樣,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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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課兩個字,王恂格外拉長了聲音。

他面上帶着淺淺的暧昧,眼眸微深,顯然這個功課兩字,別有所指。

至于半途而廢,這四個字讓慕初晴的臉上泛起了隐隐的紅霞。

慕初晴忍不住的搖頭:“流氓……”

王恂本已經拿了她的鑰匙大步出門,這會兒仿佛是腦後長了順風耳,回頭露齒一笑:“我好像,還沒做什麽流氓的事兒吧?”

***

王恂一走,那只人參精就跟做賊似的溜了進來。

左看右看發現王恂不在了,這像兔子一樣一驚一乍的醫生這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終于不在了。”

慕初晴冷眼看了他一眼,忽然出聲道:“孟醫生,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啊?”孟绛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了她一眼,眼珠子轉了轉,旋即蹙了蹙眉頭攤了攤手,“我知道的可遠遠不如王先生呢,有事兒,你問他不就好了?論關系親疏,論底子厚薄,我都是遠遠不如他的呢。”

慕初晴抿唇一笑,明明是腼腆又乖巧的笑容,卻讓孟绛激靈靈打了個哆嗦---肚子裏懷着龍種的女人,笑的這麽純良,能信麽?她不會是食髓知味,想要吃了他吧?

慕初晴輕輕說道:“我當然可以問王恂,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是會回答我的。但是呢,我覺得你收了他的好處,回答我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似乎也是應該的吧?那瓶丹藥,你應該收的很滿意對不對?”

孟绛被她的語氣弄得頭皮發麻,“孩子”這兩個字,反複的提醒了他,面前這個女人身懷龍種。

只要這孩子順利出世,她遲早也是要進他們這一界的。

都說母以子貴,這女人他可惹不起。

孟绛耷拉了腦袋:“好吧好吧你問吧。”

慕初晴眯了眯眼睛:“我那天之所以會受驚吓,是因為遇到了一只會啃噬鋼鐵的惡鬼。鬼物,我雖然不甚了解,但亦曾有所耳聞,多數應該并無形體,而且,啃鋼鐵,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她當時沒多想,但回頭按捺了恐懼仔細的去想了一想,便覺得事有蹊跷了。

都說鬼魂如果徘徊于人世間,多半是因為心中有怨氣未散,心結未除,苦修加上機緣,才有可能流連人世。

但她那天遇到的那只,卻似乎是胡亂壞事以及滿足自己食欲的情況多過于怨氣。

這個,并不像自然現象。

那麽,也就是說,她遇到的可能是一只被人養着,然後驅役的惡鬼。

孟绛聽她說完,略略一怔,臉色倒是嚴肅了下來:“啃噬鋼鐵?怎麽個情況?你具體說說看。”

慕初晴詳細的将她那天所遇到的事情從頭到尾的回憶了一遍然後對他一一說了,末了孟绛點了點頭,下了定義:“的确像是有主的,這倒像是馬來西亞泰國那邊的玩意兒,不是我們本土的道術……”他越說聲音越低,慕初晴聽得瞪大眼睛,剛聽到要緊關頭,孟绛卻撓了撓後腦勺住了口,嘿嘿一笑,“我說慕小姐,這事兒呢,王先生肯定會去處理的,他本來就是管這一塊兒的嘛。就算沒有你牽涉在內,他也一定會負責的,你別擔心,嗯?”

“什麽叫做……他本來就是管這一塊兒的?”慕初晴皺了眉頭。

意識到自己越說越錯,多說就多漏洞,孟绛再不肯多言,轉頭就準備跑路,急急轉了話題:“對了慕小姐,你喝了我的血呢,很快就能出院了,你的那位同事頭上縫了十幾針,外加腦震蕩,估計還得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她好幾次問起了你的情況了呢,等你好了,記得要去看看她呦。”

他說完就溜,慕初晴瞧着他的意思是再不肯多透露分毫了,知道逼着他也沒用,暫且無計可施。

房門關上,一個人的安靜世界裏,她默默的開始回憶以及分析今天所得到的那些信息。

方才雖然看似鎮定,無論和王恂還是和孟绛這些非人類說話都好像很快的接受了,但是實際上等到自己一個人獨處,完完全全的安靜下來,慕初晴卻還是覺得,心口跳的好快。

如果仔細回想一下,就會發現疑點太多。

比如說她和王恂是在美國賭城Las Vegas的見的第一次面。

如果說王恂的種族是貔貅的話,那麽本應該是在中國土生土長的他為什麽會出現在美國?

對照孟绛如此畏懼他的情況來看,即使是同為非人類,王恂的級數也絕對是其中出類拔萃的。王恂話裏提到的“異能協會”,如果對于他們這些非人類有約束能力的話,那麽又怎麽會容許王恂踏出國境,跑到別的國家的土地上去擾民?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玩老虎機,能贏那麽大一筆錢,他也必然是動用了自己的能力。

這倒是有意思,慕初晴忍不住的微微笑起來:那個男人那會兒還說,自己是他的幸運女神,現在想來,倒真說不清楚誰才是沾了誰的光呢。

她更必須得警惕的一點是,王恂和她的那段“偶遇”,她當時以為自己只是遇到了一個讓自己一見心動的男人,但如今看來,或許這偶遇的背後,還藏着什麽更深的秘密。

慕初晴微微眯起了眼眸,冷冷光芒在她眼中劃過:王恂,就來讓我看看,你到底藏着什麽樣的秘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短小君→ →因為今天換榜,瓦想知道有木有上榜以及榜單位置,暫且先更這麽多。

☆、居家(1)

生飲人血大補:直接後果是當日和慕初晴一起出事的虞漾還在留院觀察,她卻已經完全沒事的被批準出院了----活蹦亂跳,全身上下完全沒有當天半死不活的樣子。肚子也完全不疼,幾乎是一點兒妊娠症狀都沒有,膚色格外白皙柔嫩。

甚至于出院那天,她還能自己拎着東西回家。

只是待得她一打開家門,只是瞧了一眼,她卻完完全全的感覺想要抱住腦袋呻.吟,外加忍不住的退回到樓梯口再看了一眼門牌號這才确定:可,這還是她家嗎?

把鑰匙給了王恂的後果,就是她進了家門之後,發現家裏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奢華到幾乎讓她想暈過去。

雖說慕初晴的收入也算是個金領,但是現在一看她家裏的陳設,即使是她對古玩的不了解,也能大致估算的出,這些東西全部價值不菲。

從雞翅木的櫃臺,到黃花梨的桌椅板凳,再到牆上挂着的龍飛鳳舞的字帖---慕初晴幾乎都要不敢進門了,古色古香,樣樣價值不菲。

這哪裏還是她那個簡單溫馨的歐風單身公寓啊,這完完全全就是可以去做“穿越指南”的古代家具展廳麽!

“王恂!”她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站在玄關上朝着裏頭大喊了一聲,即使是站在門口,也能夠聞得到廚房裏正傳來一陣一陣的香味,不知為何,她的腦子裏驟然勾勒出了王恂站在廚房裏炒菜的樣子。

男人無聲無息的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簡單的牛仔褲白T恤,腰上還系着花紋樸素樣式簡潔的圍裙,王恂瞧見她此時蹙眉的樣子,卻反而低低笑了一笑:“出院了麽?進來吧,我沒去接你,一路上還順利麽?對了,午飯還沒吃對麽?醫院裏的營養餐,我猜你也該吃膩了吧,給你做了好吃的,先在客廳裏坐坐吧。”

瞧着他一點也沒有任何反省的意思,說話做事倒一派的主人風範,慕初晴的眉頭皺的愈深了。

眼光緩緩掃過室內的擺設,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底的不愉快,把鞋子脫了,關上了房門。

說到底這裏是她家,就算要吵,總也不能給左鄰右舍看笑話。

慕初晴沒按他的意思去客廳裏等着開飯,反而是走到了廚房門口,斜斜倚着門框,看着王恂在竈臺邊上忙碌。他的動作一絲不亂,好像是行雲流水的舞蹈。而陽光從窗棂處安靜的投射進來,從她的角度看去,王恂的側臉清俊的幾乎完美無瑕。

即使是廚房這樣的油煙之地,王恂的身上卻仿佛依舊沾染着一種完完全全不染塵垢的出塵之氣。這個男人,不管是身份還是容貌從頭到尾都不像是居家好男人,但是偏偏,卻是這樣一個男子,現在卻在為她洗手作羹湯。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第一個。

慕初晴壓住了心底的那一線微妙的感動,心裏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非我族類做的東西,能吃麽?

“我家這是怎麽回事?我原來的家具呢?”她驟然開口的時候,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口氣已經軟了一點。

把鍋蓋蓋上,由着小火慢慢熬炖肉汁,王恂轉過身來朝着她微微一笑,伸手到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墜子。

他把那個淺紫色的,水頭通透幾近透明的東西遞了給她,眸光誠懇,不知怎的,慕初晴竟是順着他的意思接了過來。那墜子上仿佛還黏連着男人身上的熱力,落在她手心裏的時候帶着體溫的柔和:“這個你拿着。”

慕初晴愈發皺起了眉頭,不解的看着他。

王恂摸了摸她的腦袋,口氣帶着淺淺的誘哄:“你上次遇到的事情還不夠兇險麽?若是還有下一次,你還想要寶寶再拿精元出來救你一次麽?這紫眼睛能為你擋一次災,”瞧着她依舊皺眉不想收的樣子,王恂話鋒一轉,“你的安全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也是孩子的。這東西你戴着保護的不只是你一個人,你要拒絕,也要問過他吧?”

指了指她的肚子,王恂的神色略略帶上了一點兒嚴厲。

明知這是借口,而手裏頭的這塊在陽光下似有煙霧隐隐蒸騰的紫色翡翠價值不菲,慕初晴仔細想了想,卻也覺得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于是嘆一口氣,還是把東西收了下來。

瞧着她收了,王恂也就滿意的笑了一笑,轉身進了廚房,開始繼續翻炒鍋子裏的菜。

這人倒是自來熟!

慕初晴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不知為何,卻覺得心中倏然流過一道暖流。

跟着他走到了廚房裏頭----這人明明做的就是最簡單的紅燒肉,但是那味道卻香的幾乎讓她忍不住的抽鼻子,站在鍋子旁邊深深嗅了兩口。王恂瞧着她的樣子笑意漸深:“去客廳等着開飯吧。剛剛出院,站在這兒也不嫌累?”

“好香吶……”她順着他的意思乖乖的往客廳裏走,但是一聞過那個味道,卻只是覺得心裏癢癢的厲害,忍不住的嘟囔着。

這種香味,總覺得很多年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好像她也聞到過。

代表着溫馨和幸福的香味。

慕初晴想到這裏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真是瘋了,她三歲喪父,四歲母親再婚,變成了拖油瓶寄居人家家裏,九歲開始被全托,十四歲出國,哪裏來的居家記憶?

只是一念及此,再望向那個圍着圍裙,像是家庭婦男一般在廚房裏忙碌的男人,就覺得心裏愈發的溫暖起來了:有時候,真的打動的,不過只是一個簡單的瞬間。

***

飯菜很快就好了。

王恂的手藝似乎是相當不錯,三菜一湯簡簡單單,至少乍眼一看賣相極好。

他解了圍裙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慕初晴卻皺起了眉頭:無它,黃花梨的飯桌,這是不是太奢侈了點兒?

怎麽看,這個家裏的陳設跟她這個蝸居都不相配呢!

“王恂,你別逃避我先前的問題,我原來的家具呢?為什麽要把我家變成現在這樣?”

瞧着她不依不饒,顯然是不得解釋就不肯罷休的樣子,清楚知道她的個性,知道這會兒不解釋清楚她是不可能讓他含混過去的,王恂無奈的一邊給她盛飯一邊開口說道:“你家原本的擺設對風水不利,我瞧着不舒服,就給你完全換了個個兒。”

“欸?風水?”

“對,”王恂指了指牆上挂着字畫的位置,那邊原本挂着的是一把武士刀,是朋友從日本帶來的手信,“這個東西對你就是大兇,本來問題不大,但是哪怕是為了孩子着想,小處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家裏頭的擺設我都給你調換過一次了,現如今就沒什麽大問題了,反而對你的體質大有裨益,怎麽,不好麽?”

他一臉若無其事,仿佛家裏憑空出現的不是什麽價值幾十萬到上百萬不等的古董,而只是普通的把她家給颠了個個兒。

“別什麽事都拿孩子來要挾人。”慕初晴半響低低嘆了一口氣,“我是不忍心堕胎也不忍心放棄他沒錯,但是王恂,這孩子不是你為所欲為的護身符。你拿他當借口,用一次兩次可以,真的用多了,我要不要買賬是一回事,你不覺得這個孩子要是有感覺,也是會難過的麽?”

王恂聞言靜默下來,靜靜看了她嚴肅的臉孔一會,末了他點了點頭,很是坦率的認了:“是我錯了。”

的确,布陣是一回事,想給她改善居家環境,卻沒考慮到她的想法和心情,王恂這會兒意識到了她的不悅,便發現了自己現在的心态,的确出現了偏差。

她重視肚子裏的孩子,但是她對他……的确沒什麽太多的感情。是他太急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争執。

有鑒于看他的架勢,顯然不只是要和她同居一天兩天這麽簡單,慕初晴瞧着他認罪态度良好,當下便也沒有多說什麽:“恩,那就吃飯吧。”

這一次小小的争執,暫且就先這麽揭了過去。

不過慕初晴心裏對王恂的個性已經有了一定的戒心,而王恂,也同樣發現了她個性裏的強硬面。

這兩個人始于豔遇,論及真正交往的時間卻依舊短暫,想要和諧,似乎還有的磨啊。

飯菜一入喉,慕初晴就吃了一驚:米飯格外松軟噴香,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肉做的紅燒肉格外軟糯彈牙,入口即化,另外兩個素菜裏用的菜苗也帶着一種淡淡的甜意,就連湯水,也是讓她喝了一碗就想第二碗---這顯然不是什麽簡單的菜式,嘗不出太多調味品的痕跡,反而是食材本身,最簡單的做法卻有最完美的口感。

“這是……”她邊嚼邊忍不住的問道。

“吃吧。”王恂只是微微笑着說道。

他沒有說這些食材即使是在他們異能界,如今也是少的鳳毛麟角。

哪怕是以他的身份,要拿這些份例,也是要付出很多東西的。

有些事情,是做男人和做父親的責任,男人只需要做到就可以了,又何必在嘴上表功呢?

王恂瞧着她吃的香甜,目光漸柔,心情漸軟。

就在兩個人平靜溫馨的用餐的這一刻,忽然,門鈴“叮咚”一聲響了起來,王恂的鼻子微微一動,臉色頓然之間一片森寒。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才回到家→ →忘記丢存稿箱了。

另外一個文應該兩三章就大結局。起來就更。

暫時先這樣,睡覺去了。抱歉昨天在一個阿姨家裏禁食禱告沒回家→ →

☆、居家(2)

室內溫馨的氣氛登時籠上了一層叫做“緊張”的陰霾,慕初晴擡頭看去,在王恂的臉上,她看見的是滿滿的冷漠和敵意。

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王恂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再轉身看向她的時候,臉上已經斂去了很多的負面情緒,而是恢複了一貫的溫和:“你先吃飯吧,我去開門。”

這世界上還有讓貔貅這種龍屬神獸露出這樣表情的東西?

慕初晴只覺得心裏的好奇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了,不過瞧着王恂眼眸當中深深含着的對她的擔憂,再加上他言辭之中露出來的,顯然并不希望她涉入這件事的意思,她審時度勢了一番,也并未将自己的好奇心說出口,而是選擇了默默點了點頭,繼續夾菜吃。

王恂這才滿意的離開。

一打開門,瞧見門口站着的那個人,門外門內,彼此的視線都變為極度的冰冷。

幾乎是剎那之間,在門口站着的男人嘴裏就彈出了長長的獠牙,連原本攥着門把的手指上也彈出了鋒利尖銳的爪子,在牆壁上留下深深的爪印。

王恂卻只是冷哼了一聲。

他打開防盜門一步跨了出去,再反手關上了門,這才對門口站着的那只狼人冷笑了一下,略帶侮辱性的勾了勾手指:“跟我過來。還是說,你想在這裏跟我打一架,雜種?”

雜種這兩個字,顯然戳到了薄懷的傷口。

狼人臉上幾乎是血光一閃,當場幾乎就想撲上去撕咬那個背對着他的,寬厚的脊梁。

王恂卻恍若不覺,一步一步走的穩穩當當,那個寬闊的背影漸漸沒入了樓梯間內。

作勢欲撲的狼人最後還是收斂住了自己胸口的怒意和戰意,跟着那個男子走進了樓梯間。

敵人太過詭秘莫測,在不知道他的底細之前,貿然動手顯然不是什麽聰明的決定。

果不其然,王恂開口第一句話,就正正戳進了他的弱點:“你這小混血倒是聰明,沒對我動手。否則,現在你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了。”

先前說的是“雜種”,這會兒卻變成了“混血”,顯然評價略略高了一個檔次。

但王恂的贊許,卻是來自于他的識時務。

薄懷胸中壓抑着的怒意更盛,他冷冷出聲問道:“你是誰?你怎麽會在她家?”

王恂輕輕一哂,眸中寒意更甚:“我是誰,你還未夠層次知道。非天國際是你們現在的老巢吧?你們跟國內的異能界達成了什麽協議才能涉足這裏我不管,但是裏面的那個女人,是我的人。”

薄懷聞言吃了一驚。

他的女人?慕初晴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女人?

看中的雌性卻被打上別人的戳印,這種侮辱,讓薄懷胸中的戰意登時又熊熊燃燒起來。

微微眯着的獸瞳細細的打量着面前一聲居家打扮的男人,薄懷的心裏開始計較着,該如何撕裂他的胸膛,他又能從這種嗜血的欲望中得到多少的滿足。

王恂瞟了他一眼,噙着一抹冷笑,緩緩說道:“不要逼我動手,我在美國,殺了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也不知有多少個,死在我手裏的狼人,大約比你見過的更多。如果不是因為地點不對,你現在早就一頭死狼了。”

“美國?”薄懷聞言怒色一斂,他眯起了細長的眼眸,這會兒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一副居家打扮的男人。

先前最初的敵意,也不過是因為感覺到對方身上強大的壓迫力,那是隸屬于上位者的威壓,就算王恂沒有故意針對,那種壓迫力卻也已經讓薄懷身上的戰意勃勃欲出。這就是同性相斥!

但面前這人說出美國,卻又叫他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了。

無它,因為異能界是有自己的分野的。

其中最知名的一條,就是不能夠跨界!

以世俗的國家為分界,如果一國的異能者随意進入別的國家,那麽就算跨界,死了也白死!

而唯一的,能夠随意出入別國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規則無法束縛的強者!

以薄懷的能力,自然還沒有随意跨界的膽量,他之所以要借助世俗界的力量,也是為了能夠在官方臺面上獲得一個跨界的理由。

說到底,不過是底氣不足的原因罷了。

可是面前這個站姿随意,仿佛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但卻讓他心中警兆頻傳,根本不敢随意動手開戰反而要壓抑自身欲.望的男人,難道說,這個是已經可以随意淩駕這條規則至上的強者麽?

這樣一個男人,卻又怎麽會跟慕初晴在一起?

他很确定,那個女孩兒根本毫無異能力,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罷了----唯一可慮的是,她懷孕了!

難道說……

薄懷心裏瞬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但旋即,他的臉上便顯出了冷冷的嘲諷:“就算你再怎麽強大也好,她還是我的下屬,而且,她還是單身。以人間界的規則而論,我有這個權利追求一個單身的,年輕漂亮的女人。”

王恂臉上殺氣一閃,但旋即斂去。

就算他心裏已經有了一百萬種讓面前的人死的如何凄慘的方式,最初沒有動手的理由依舊存在着。

然後他瞟了一眼薄懷,淡淡說道:“既然你要用人間界的規則來解決問題,那麽好,我就用你最熟悉的方式,将你引以為傲東西,連根拔起!”

丢下這麽一句讓薄懷心中發寒的話,王恂冷冷一哂,轉身而去。

王恂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是有信心的。

在這個國家,有任何一種生物斂財比得上貔貅的麽?

如果他想,挾金錢之力,用這種最勾引人心欲望的方式席卷這個都市也不是難事。

只要他願意,他就能夠給自己身邊的人帶來無法計數的財富。

這是他們這一族的天分,也是他很小,就已經玩厭了的本能。

和西方的巨龍不同,那些醜陋的爬蟲們畢生的愛好就是收集亮閃閃的東西,而像王恂這樣,卻早就已經對亮閃閃的厭煩了。

甚至連這種本能,都一直在被他下意識的壓制着。

很多年來,他所竭力鍛煉的是戰鬥力,是殺氣,磨砺的是利齒爪牙,卻不是他斂財的本能。

但饒是如此,天分,卻是努力的烏龜根本無法超越的東西!只要他想,他就能瞬間造就出一個首富來!

那些雜種需要耗盡全力才能夠玩得轉的金錢游戲,在他,不過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罷了。

薄懷的話,顯然已經觸到了他的逆鱗。

既然暫時不能使用異能界的方式來解決某些問題,那麽采用世俗的方式來找個結果,似乎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當他回到房間的時候,瞧着那已經懶洋洋攤平在了沙發上的女人,原本淩厲的眼波,卻幾乎是在瞬間柔軟了下來。

桌上的飯菜已經一掃而空,空氣裏卻還帶着一種叫做“家”的溫馨味道,王恂走了過去,在沙發旁邊蹲下身來,靜靜望着那已經阖上了眼眸,似乎睡得安穩的女人。

他就這麽蹲着,幾乎是癡癡的看了很久。

一直到她睫毛顫抖,似乎是就要醒來,他這才無聲無息的站了起身,去收拾碗筷和桌椅。

慕初晴醒過來的時候,王恂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飯菜的材料特別的關系,她吃完那些飯菜,只覺得肚子裏泛起一股一股的暖流,緩緩的充斥着了她的四肢百骸。

甚至于連肚子裏的孩子好像也在歡喜的動着小胳膊小腿兒----那只是一種微妙的,母體和子體之間的感覺。

于是她就在午後的陽光之中,在這種溫暖舒适的包裹之中,慢慢的睡了過去。

她醒來發現王恂在收拾碗筷的時候,忍不住的有點兒不好意思。

畢竟他又是做飯又是洗碗,倒幾乎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大爺這麽伺候----這世界上大部分的男人對着一個懷孕的婦人,大約都是做不到這樣的。

何況王恂的身份又是如此特別,能做到這一步,倒真像是“居家好神獸”的代表了。

慕初晴并沒有發現,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害怕過他。

從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開始,她有過很多種情緒,但唯一沒有過的,就是懼怕。

一般人對于非人類的第一情緒應該就是畏懼,但她卻一點也沒有過。

王恂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蘇醒,從廚房間裏走了出來,忽然沖着她笑了一笑:“初晴,你想不想玩一個游戲?”

“嗯?”

“一個叫做金錢的游戲,”王恂的眼眸裏閃動着誘惑和野心,“蟻室蝸居,如何容得下蛟龍?只要你願意,我願助你一臂之力,送你直上青雲!”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公衆章節真的不敢寫肉,看見黃牌我就發抖→ →這貨最怕看見黃牌了otz

對了,有筒子說去查了貔貅的模樣。

為免大家麻煩,我放一張貔貅的圖出來吧:

如果看不到的話請告訴我~~

☆、青雲路(1)

王恂的臉上,此時此刻格外的自信。

那是一種極為強大的個人信念,顯示着他無以倫比的信心。

慕初晴和他對視着,她心裏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念頭:王恂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堅信着的。

她看了他很久,忽然想起了他們初見時候的那個夜晚。

回想起來,那時候也是一樣。他贏錢贏得舉重若輕,金錢在他眼裏不過就是這個數字,財富不具有任何的意義,同樣的,最後花掉的它們的時候也不過是彈指一瞬。

那時候她就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但卻因為這種危險和不确定而格外俱有誘惑力的男人。

的确,這世界上衆人所追捧的東西,好像根本不能在他的心上泛起一點漣漪。

那時候她以為這是灑脫,而現在,知道了這個男人真正的身份,她卻明白了他這種心态的由來。

貔貅……這樣的非人類,對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他究竟在想什麽?

如果他們的交集僅限于那一晚倒也罷了,彼此不會在對方的生命裏烙下真正的印痕,但偏偏命運弄人,如今彼此将共享的生命将遠遠不止于此,這,就讓她不得不考慮一下更多了。

但她真喜歡他說出這樣誘惑話語的樣子。

慕初晴忽然的似笑非笑的擡眸問道:“青雲之路麽?我也想,但是王恂,你想要我拿什麽來交換?即使沒有你的幫助,我總有一天也能站到真正的高處,而如果你想要我為了捷徑付出的太多,那麽恕我不能奉陪。”她臉上亦是閃爍着自信的火花。

王恂蹲下身來揉了揉她的臉頰:“不必擔心,你一定付得起這個代價。”

眸光深邃的落在她的臉上,王恂一字一頓的,略帶沙啞的說道:“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就對你說過,送你衣服是為了脫掉它,喂你吃東西是為了接着吃掉你,這就是我對你産生的本能。現在,情況也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我對你,不過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欲望這麽簡單,我對你別無所圖。唯一不同的,只是當時我們只渴求一個夜晚,而如今,這個晚上,可能會演變成許許多多的夜晚而已。”

王恂的眼眸裏閃動着名之為欲望的火花。

他的喉結在慕初晴審視的表情裏微微一動,這具軀體,從頭到尾都充斥着男性荷爾蒙的誘惑。

他在渴慕着她。

這一點,她一覽無餘,看的确信無疑。

慕初晴的眼光繼而帶着審視的落在了王恂的臉上。

光光看這個男人完美的臉龐,根本就看不出,他其實不是人,而是獸類。

他俊雅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獸性的痕跡,相反的,帶着自信和可以依賴的味道。

往下看,是寬闊的肩膀和胸膛,她幾乎能描繪的出衣衫底下雄健的肌肉。

那是可以依賴和信托的肩膀。

她忽然笑了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那麽,以吻封緘。”

王恂的眸光愈發深沉,彼此對視良久,男人忽然兇猛的撲了上去,攫住了她紅豔的嘴唇。

慕初晴幾乎是順服而乖巧的張開了雙唇,溫馴的任由對方汲取了口中的蜜汁。

她沒有絲毫反抗,連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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