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本亮閃閃的眼眸也漸漸迷離,最終完全閉起,鼻子裏發出輕輕的哼聲。

這一吻足夠兇狠也足夠熱辣,到最後近似侵.犯,帶着暴力和欲望的火花。直到最後慕初晴的氣息漸亂,原本整齊的衣服也幾乎是亂七八糟的挂在身上被揉捏出了一道道的印痕,王恂這才喘息着停了下來,粗壯有力的手臂卻依舊攬在她的腰上,形成了一種占有和保護的姿态。

慕初晴張開眸子歪了歪頭看了他一眼,末了略有些調皮的勾起了唇角,方道:“好吧,你提出的真是一個我不能拒絕的提議啊。不管你是為什麽做出這個決定,OK。Deal。”

欲望不會作假。

如果這個男人無欲無求,那她才該擔心一下了。

但如今看來,雖然他對錢沒有渴望,可至少在這一吻裏,她感覺到了對方毫無保留的,對她肉體的渴慕。

這種渴慕和她當初從他身上汲取到的一樣,直接而且熱切。

感受着這個男人軀體裏對她的需索,這一點,構成了她如今對這個神秘人物的信心。

是的,暫時只需要知道這點,就已經足夠了。

或許當真如他所說,他對她不過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期待這麽簡單。

待得彼此呼吸平複,王恂這才挑了挑眉,開口說道:“既然協議已定,那麽如今你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辭掉你現在的工作。非天國際是個爛攤子,對你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我來教你,如何最快的斂財。”

“好。”慕初晴一口答應,“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從非天國際辭職。不過,合約上的過渡期,還有大約十五天。這十五天裏我還是該去點個卯……”

王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合約?這東西對你,真的還有遵循的價值麽?”

慕初晴噎了一下,末了這才沒好氣的回答:“好吧。”

瞧着她終于想明白了,成功的隔離了她和那只混血兒的王恂心情大好,眸中笑意閃動:“放心吧,即使你不去點卯,想必那位狼……唔”

說了一半他這才發現自己得意之下露了底,微微皺了皺眉,立時住了口。

Advertisement

狼?

慕初晴瞧了他一眼,當下忽然想起,她當初在office加班的時候,在朦胧當中看見的,被黑霧包裹的野獸。

那一只兇猛的,身形矯健而優美的獸類。

難道說,狼人?

可是狼人,不是該是西方特有的種類麽?

對了,薄懷的眼瞳帶着淺淺的藍色,記得集團裏也有人說起過,說是總裁和他的幾個兄弟都是混血兒,只是這個暫時只是流言,卻沒有經過考證。

如果按照他的話去推論,那麽難道說薄懷的血統裏,的确有着西方奇幻的成分?

慕初晴當即很想扶額。

如果事情真的像她如今所推論的那樣的話,那她身邊還真是有各種非人類啊。

這些非人類們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在都市裏,表面上甚至有着和人類一模一樣的身份,半點也沒有被人察覺。

想一想就覺得毛骨悚然呢。

她心念電轉,表面上卻未動聲色。

王恂瞧了她一眼,看着她臉上并未動容,便以為他沒将他話裏透露出的線頭抓住,暗暗松了一口氣,繼續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再露了口風。

他輕咳一聲方才說道:“其實先前你在公司裏加班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本來就算是工傷。料想你們上司也不會繼續在這個期限裏大做文章了。畢竟員工加班電梯事故導致有人重傷,這種事情傳出去,對公司本身的影響是很巨大的。”

“嗯。”慕初晴點了點頭,不過她聽着王恂的說話,心裏旋即轉過了一個念頭,她忽然出聲問他,“對了,我一直沒有問你,你在貔貅的身份之外,究竟是做什麽工作的?”

王恂啞然失笑,在沙發上拿過了一只黑色的皮包,從中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了過去,眸光閃爍:“還沒正式和你自我介紹過……”

“投資分析師?”慕初晴看着上頭一串的頭銜怔了一下:同是做金融這行的,如果她沒記錯,尚在美國念書的時候,她的确看過一本教材,上頭的署名就是Alexander Wang。

不過在圖書館裏看到那本書的時候,她就發現這本經典教材已經是數十年以前的古老版本了。

實際上若不是因為Wang這個姓氏是相當的東方化,讓她聯想到了這個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在這個領域做下偌大貢獻在西方世界裏闖出了名頭的人可能是個東方人,她也不會記得這麽清楚。

剛剛認識的時候聽王恂自我介紹,她還以為不過是重名,畢竟瞧着他的模樣不過二十郎當只怕未到而立,這會兒她才忽然想起來:莫非眼前的,是只曾經寫過經典教材的老妖怪?

“我看過一本金融投資分析的書,記得仿佛是65年的版本……署名就是Alexander Wang。莫非,那本就是你寫的?”慕初晴眼眸燦亮,瞅着對方問道。

王恂怔了一下,敲了敲太陽穴,方才有些頭疼的說道:“Wealth is what people Value ”他還記得自己在的開頭寫的就是這個,到底是年數久了,回憶也不再那麽鮮明。

慕初晴狠狠點了點頭:“真是你寫的?”

“如果是這本的話,沒錯。”王恂輕輕點了點頭。

慕初晴看着面前人的表情立時有種看着“活化石”甚至于是看着哥斯拉的表情。

嘴巴張的好像要吞下一個蛋,半響她這才扶了扶快要跌下來的下巴:“好吧,我現在終于相信了,你的确有點石成金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青雲路(2)

王恂瞧着慕初晴笑了一笑,摸了摸下巴問她:“盡管你或許不願意回憶,不過我必須得問你一下,那天,咳咳……就是你和他一起遇險的那天,”他指了指她的肚子,這個他指代的很明顯,“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麽脫出式神的圍困的?”

慕初晴神色一凜,她擡眸看了一眼王恂,眸中的問詢之意十分分明。

式神?

王恂瞧着她倔強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那天在電梯上作祟的是一只式神。具體操控的人,我已經有了大概的頭緒。你放心,這筆債,我一定會代你和孩子讨回來的。至于究竟是誰,以你現在對于異能界的了解程度,我即使一五一十的說了,你也不清楚是不是?所以不必多問了,你只要知道,我必會要幕後之人血債血償就可以了!”斬釘截鐵,然而他身上的殺氣,卻一收即放。顯然,是怕吓到了她。

慕初晴瞧着他肅然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眸。

她一直不願意回想那天的事情。

因為想起來,都是痛!

對自己生死安危無能為力的痛,對孩子舍己為人心思的痛,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不但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身為母親,更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但如今王恂在,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這個男人說,他必會讨還這筆血債。

姑且信之。

慕初晴半響這才慢慢的回憶着說道:“那天我和同事一起進了電梯,然後電梯走到一半,忽然劇烈震蕩,眼看着就要從十幾層垂直跌落,同事她已經滿頭鮮血的倒在地上,我的肚子忽然很痛,接着我就不自覺的往上方看……”她頓了一下,閉着眼睛的臉上顯出了淡淡的疼痛煩惱之色,“那裏蹲着一只在吃鋼索的鬼物,青面獠牙口角滴涎,抓着電梯的鋼索就一點一點的啃的歡,又在電梯頂上胡亂蹦跶,弄的電梯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倏然掉落,我心裏很害怕,若是從十幾層掉下去,我自己的性命說不好,但孩子必然不保,接着……接着我的身上就不知為何,放出了千萬道金光,那鬼物剛剛觸到光芒,就立時嘶聲慘叫……”

她先前語帶畏懼,王恂瞧着她的臉上本來滿是疼惜,只是慕初晴閉着眼睛并沒有看到罷了。

但是聽到此處,王恂忽然神色一凜,身體向前微微一挺:“你是說,你看見了那個東西?親眼看見的?”

他語氣裏帶着懷疑和不解。

慕初晴倏然睜眸:“是。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但是你不是說那是孩子借了精元給我麽?如果說我忽然能看見,也應該是由于它的關系吧?”

王恂頓了頓方才說道:“不是這樣的。孩子他借你的只是精元,而精元,在不同的人身上所表現出來的能力都是完全不同的。那只鬼,其實是無形無體的生物。你的眼光穿過了電梯頂,還能看見它,這本身就非同尋常……只怕你的異能,就是瞳術了!”

他說到“瞳術”兩個字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的顯出了極端擔憂的表情。

慕初晴這會兒敏銳的撲捉到了。

她細細回想起來,似乎自從肚子裏懷了這個孩子開始,自己的經歷裏頭,的确有不少,是和這雙眼睛有關的。

如果當真是瞳術的話,那麽是不是,從一開始自己能透牆而過看見隔壁的那雙男女交歡,這些種種,都是自己的異能表現呢?

而看王恂的樣子,瞳術,似乎是很特殊的一種異能呢。

王恂知道瞞不過她,瞧着她若有所思,當下苦笑道:“瞳術後期是很厲害,但是小慕,你要知道,我們異能界,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出過瞳術天賦的人了。而你若是能夠順利生産,那麽你現在的天賦就會固化,而瞳術……卻實在難說是福是禍啊。”

慕初晴聽了他的話卻忽然彎起了唇角:“欸,說起來,如果你能夠教會我如何純熟的利用我如今的異能的話,那麽創業資金什麽的,就完全不是問題了嘛!”

“嗯?”沒想到她忽然轉了話題,王恂有些措手不及的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問道。

慕初晴得意的拍了拍手:“賭石可以十賭十中,賭博也可以十賭十贏,玩撲克能看見人家底牌,開礦石能一眼望穿石皮,”她笑微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有了這個,我似乎都不用你扶持我走青雲之路了,有了它,我根本就可以躺在金子翡翠床上睡覺,坐等天上下金雨了啊!”

“……”王恂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半響他這才扶了扶額頭說道:“恩,不止,以後你出門去,也可以看見滿大街的裸男裸女了,也不用像那時候在Las Vegas那樣看猛男秀還要買票,去街上随便走一圈看兩眼,應該就能心滿意足了。”

說起了猛男秀,慕初晴臉上微微一紅。

他們在Las Vegas看的唯一一場秀,就是猛男秀。

王恂當時窘迫和不悅的表情,還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然後他們獨處的時候,她才知道了他當時有多酸。

這會兒提起猛男秀,慕初晴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我只怕看到的多半都是啤酒肚腰纏救生圈,回來還要看你洗眼睛才是……”

王恂瞬間默了一下:被調戲了!

但看她此時笑的連眉目都是彎彎眯眯,竟似是不帶絲毫的陰霾。

王恂旋即也微微彎了彎唇角,仿佛是被她帶動一般的輕輕一笑。

她的開解之意,他收到了。

慕初晴她并不是不擔心瞳術未來會帶來的威脅,也并不是沒聽出來,他先前那番話裏未盡的擔憂。

但她之所以故意這麽說,其實只是在暗暗的告訴他,事情都有好和壞的兩面。

而作為一個樂觀的人,在壞事還沒到來之前,她不想去想那些可能會到來的為難,偏偏只是想看見那些陽光的,愉快的事情。

若能歡笑多一刻,那就笑到不能再笑的時候。

其實這種心态,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差別了。

至于賭石賭博,像她那樣一個連玩老虎機都沒興趣的人,她又怎麽會真的去走這樣取巧的路呢?

他将為她鋪墊的那條青雲直路,也并非如此的巧取豪奪。

這一點,也算是他們之間的一點小默契吧。

慕初晴忽然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王恂。

她猶豫了好一會,這才有點兒期期艾艾的問出了她的問題:“你不是說……我們要……額……”

王恂忍不住的又笑了起來。

這時候他的笑容就格外多了幾分邪氣:“要什麽?你要?”

慕初晴忍不住的扶額。不要說的她這麽饑渴好不好?明明是他自己說兩個人必須要上床才能保住孩子的,她當時還激烈的思想鬥争了一番,結果這會兒,這貨倒是慢悠悠的開始不急了。說話之間反而像是她很着急需要男人的澆灌一樣。

天曉得,她只不過是覺得這件事總是懸在心裏會很不安而已。

慕初晴神色幽幽。

王恂被她的眼神看的脊背發涼,笑夠了才淡淡說道:“忘記我給你喝了人參精華了?能再保孩子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給你吃的東西你都好好的吃下去,都是為了你的體質着想,免得萬一再在床上昏了過去……”

王恂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了幾分邪氣。

慕初晴當即倒抽一口冷氣,揉了揉額頭,只覺得臉上發燒。

她自認不夠對方臉皮厚,末了無奈的點了點頭,自覺閉嘴不再讨論這件事,反正對方不急,自己也急不來:“OK。”

***

由于是單身公寓,所以家裏自然只有一個房間。

晚上的時候慕初晴表示十分糾結。

她站在床邊上發呆,瞧着淺藍色的床單揉着額頭不知道該不該去關房門。

王恂這會兒正在浴室裏洗澡----他倒是半點沒有住別人家裏的忐忑,相反的十分自在,就好像他才是主人,而她成了忐忐忑忑滿心不安的客人。

想着那人這會兒在用她的沐浴液用她的洗頭膏,狹小的浴室裏大約充斥着那人的體味,慕初晴就覺得臉上發燒,看着這張床的眼睛裏也好像閃動着一堆的紅色心心。

王恂既然說了兩個人遲早要上床,那麽趕他去睡客廳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說起來兩個人共同擁有過的也不過就是那麽一夜,而一夜情,并不需要太在乎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形象。

但是到了這時候,顯然是要發展成一段長期的關系,她卻偏偏心裏不安了。

水聲驟停。

慕初晴忙忙的轉過身去假裝在整理衣櫃,沒一刻浴室裏的人已經踢踢踏踏的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弄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你……”

什麽都沒穿!!!

作者有話要說: 嚴重感冒...阿嚏.....

我好想今天把另外一篇文寫完啊→ →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青雲路(3)

看人的那個倒抽一口冷氣,反倒是赤.裸裸被看的那個面色如常。

王恂身材毫無疑問是極好的,只慕初晴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只覺面紅耳赤,一瞬間尴尬了起來。

不過種種情緒不過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她旋即就恢複了常色,抱着衣服沖進了浴室裏去。

一直到水流打在了熱的發燒的臉上,這才減去了幾分燥熱的意味,快要爆炸的腦子也才恢複了清明。

匆匆洗了澡出來,王恂已經半躺在床上,姿态安詳的閉着眼睛。

聽到了她的聲音,王恂這才張開了眼睛,微微一笑,頰邊竟然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聲音低沉:“洗好了?”

“嗯。”慕初晴胡亂的點了點頭就眼神飄忽的準備往床上鑽,王恂忽然瞧着她一笑,招了招手,“過來。”

“嗯?”她愣了一下,卻還是順着他的意思靠了過去。

王恂旋即伸出古銅色的手臂,輕輕搭在她的頭上。

烏黑的長頭發還在慢慢往下滴水,男人微微笑起來,指尖用一種極為溫柔的力道,輕輕拂過濕漉漉的發絲。

有微微的熱意,順着長發上萬千的神經束傳入頭皮。麻癢的意味傳入心間,慕初晴要很努力的咬着嘴唇,這才能止住自己已經溢到唇邊的低低呻.吟。

昏黃的燈光下,她偷眼望去,王恂的臉龐帶着一種極度的溫柔,他甚至心情很好的低低哼着歌,頰邊的酒窩很深,顯然這時候的笑,發自內心。

他的十指輕緩的一遍一遍劃過她的耳畔,幾乎是不厭其煩的反複在如同墨玉一樣的發絲之間來回動作着,對待它們的動作,像是情人一般的注滿了溫柔。

這時候的十指,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殺傷力,甚至無法讓人聯想到任何的血腥和暴力。

慕初晴一時有點兒呆滞。

這大約,是她見過的,他最溫柔的表情。

這時候的他,不管是眼裏還是動作裏,透露出來的都是滿滿的情深。

這種氣氛,她不忍打破,于是她也只是垂下眸子,靜靜感受着耳畔的溫熱。

半響之後,王恂這才低聲在她耳畔說道:“好了。”

頭發已經全然幹燥,連半點兒水澤都沒有,慕初晴呆了呆才感覺到耳畔的幹潔,瞧了王恂一眼:“你這是……術法?”

王恂笑了笑,拍了拍他身邊的床位:“不過是個小把戲罷了,頭發濕着對身體不好。現在,早點兒睡吧。”

慕初晴渾渾噩噩的點了點頭。

***

這一晚過的很安詳。

接下去的幾天也是。

慕初晴很意外的發現,生活在尋常人之中的王恂,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非人類的一面。

甚至可以說,品性溫良,性格體貼。

沒有不良嗜好,似乎也不愛玩樂,晚上十點準時上床早上六點準時起來,自己做飯還洗碗,對她又格外的溫柔細心,如果說唯一有什麽不對的,就是他不吃東西而已。

這一點,卻叫她意外的很了。

她特意去查過貔貅這種生物的習性。

雖然說作為神獸,又是龍生九子之一的上古神獸,貔貅已經完全被神化了,但是有一條,大約是什麽典籍之中都有說的,就是“貔貅食天下之財”。

如果由這一點想想,慕初晴就覺得有點兒驚悚了:食天下之財,那他到底吃什麽?

不吃肉,難道是……

她好奇的很,打量着王恂的眼神裏也就透露出來了幾分這個意思,原本正在客廳裏頭霸占着她的電腦不知道搗鼓什麽的王恂倏然回頭,對上她的眼眸挑了挑眉毛:“嗯?”

尾音上挑,問詢的意思十分明顯。

慕初晴咳嗽了一聲方才問道:“你好像,這些日子什麽也沒吃啊?”

在Las Vegas的時候,他似乎是吃了東西的。

至少,是裝作吃的東西的。

王恂似乎有點兒意外她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不過他當下并沒有回答,相反的,臉色微微沉了一沉。

這個話題不能說?

慕初晴偏頭看着他,眸光閃了閃,卻透着一股無言的堅持,并沒有收回自己問題的意思。

王恂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的食糧,并不是尋常的這些東西。而是……”他頓了一頓,“金玉。”

慕初晴愣了一下。

“金玉?那什麽樣的人家才能供得起你呢?”她想了一下立時急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孩子我也養不起啊,以金玉為食,這……”

王恂聞言眯起了眸子。

待得瞧見她的眼裏并沒有嫌棄,反而滿滿的只是擔憂和焦灼,他這才沉聲回答:“放心吧,我會吃,當然也會賺。對了,前些時候跟你說起的,要指導你如何招財聚寶的事情,也可以開始了。”

“嗯?”慕初晴愣了一下。

王恂将電腦轉了過來,指了一指上頭的畫面:“就是這個了。”

慕初晴走了過去,只看了一眼她就愣住了。

這是她所居住的H市裏頭的舊街。

這一條街很邪門。

為什麽要說是邪門呢?

這個就要從頭說起了。首先,這條街的位置就在市中心旁邊,距離最繁華的淮海路不過三四條街的距離。

這個位置,以H市的格局來說,算的上是非常靠近中心的了。

在城市飛速發展,交通愈發便利的現在,這種位置的街道,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寸土寸金。

何況這條街道的盡頭就是市內的湖泊,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都算的是上黃金位置。

但是就是這麽好的格局,這麽好的位置坐标,這條街,卻生生的就這麽死了。

不是沒有商人想過在這裏投資。但是後來,幾乎就是開一家店倒一家店,硬生生弄的名氣臭大街,絕對沒有哪個商人再敢打這條街的主意。

那麽不開店建住宅行不行呢?

也是不行。

也不是沒商人打過這個主意,但是樓盤蓋一半就資金鏈斷裂的有之,甚至蓋一半就各種出事的也有,蓋的差不多了老板被人仇殺甚至自殺的也有----公安涉入調查也發現只不過是結下的舊冤仇,只不過是剛好湊巧的都在這個時候爆發了而已。

反正只要是敢在這條街的太歲爺頭上動土的,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以至于到了後來,H市的市政府也拿它沒轍了,畢竟一條每次上拍賣都是流拍的地皮,誰能拿它有辦法?

也就只好,任由它像一塊牛皮藓一樣的,盤踞在熱鬧繁華的市中心了。

現在王恂卻突然提到這裏,難道說,這條街之所以無法開發,還真的是跟異能界有關?

也不應該啊,開始那些不太信邪但是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的老板們,也不是沒有派人來這邊做過法事,若是當真有異能事涉入其中,那麽難道那些和尚道士們,就真的是吃幹飯的?

慕初晴當下蹙起了眉頭。

因為她看到的是下面的标題:非天國際決定開發這塊地皮!

在這行标題底下,薄懷神采奕奕的,笑容滿面的臉龐赫然入目。

非天國際最賺錢的産業是翡翠玉器和古董買賣,其次就是房産和地産的投資,但慕初晴記得非常明白,她還在非天國際的時候,薄懷根本就沒有動過要開發舊市街的心思,何以短短十數日,她不過是回家養個病,非天國際就做下這樣一個決斷?

她略帶猶豫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男人的身上,猶豫的說道:“難道……是你給他下的套?”

下套這兩個字,讓王恂微微怔了一下。

這個詞,實在并不好聽。

而其中,更是隐隐約約的含着那麽一點責備的味道。

這,就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的沉默被慕初晴以為是默認,她當下微微蹙起了眉頭,緩緩嘆了一口氣。

王恂瞧着她臉上滿溢出來的不解,這會兒終于開口:“即使是下套,也要他自己願意才會往裏鑽。”

慕初晴看了他毫無悔意的側臉一眼。

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忽然想起了自己和面前這個人的關系以及和薄懷之間的牽扯。

她并不知道薄懷來找過她。也并不知道薄懷和這個男人之間已經有過了一番對峙。

她更不知道異能界裏頭的恩恩怨怨,于是她便只以為,王恂可能是因為知道了薄懷的求婚而心有不滿,甚至是故意陷害想要讓對方破産,或者是,想要算計非天國際的財勢,奪取他們的財富為己用。

她并不認為異能人士就可以為所欲為,也并不認為,異能界的人就真的高人一等。

同樣的,她也并不希望,面前這只貔貅,抱着這樣的一種不把人當人的心态,高高在上的蔑視人間。

于是她這會兒沖口而出的話就為免多了幾分火氣:“Alex,你到底想怎樣?”

王恂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又開始喊他Alex!她只有對不熟悉的,甚至是不關心的人才會這樣直呼英文名字,而那個混血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讓她對他改了态度!

王恂臉上原本帶着欣悅之意的笑容驟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和說不出的難堪:“我想怎樣?慕初晴,你現在是為了那個男人,要和我吵架麽?到底誰親誰疏,你難道不明白麽?為了一個和你非親非故的男人,你要做到這種地步?”

慕初晴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長發:“不是這樣的,你不明白,這跟我和他的關系根本毫不相幹……我只是……”

她話音未落,面前的男人已經略帶刻薄的冷笑了兩聲:“還是說,你其實是喜歡他的?也對,你跟我本來就只是一夜情,現在你之所以容忍我,也不過是為了這個孩子而已,你從來,打的主意就是等到他生下來,你就跟我毫無瓜葛就此一刀兩斷吧?”一想起那天薄懷的樣子,再想到她現在的厚此薄彼,他心裏的火氣就壓不住。何況他說的,也是他看到的實情。原本想要跟她分享計劃的喜悅,這一刻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心裏按捺不住的抑郁。

或者說,從她身上,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安全感。她沒有對他有過承諾,而這種感情基礎的淺薄,在這個時候就變成了一座噴發的火山。

慕初晴聞言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恂。

她的胸脯因為憤怒而起伏了兩下,胸間陡然湧上一種難言的,憤懑的酸痛。

就連眼睛裏,也湧上了少見的酸澀之意。或許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就算孩子再乖,荷爾蒙卻依舊會讓她的情緒被千百倍的放大,這會兒她本來只有一點兒委屈,也被放大到了很多很多倍。

慕初晴吸了吸鼻子,半響這才指着門說道:“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們都等冷靜下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吵架了,哦也~~(^o^)/

話說今天本來要補昨天的更新的,但是我的感冒還是沒完全好。暫時先一更吧。

求原諒,然後求留言~~

☆、愛情無分勝負(1)

王恂聞言幾乎是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他心裏也覺得委屈。

那一天薄懷對他的挑釁,今天慕初晴又叫他出去---果然是……巢穴不是自己的就沒有獸權麽?

“砰”的一聲震響,房子的大門,在他身後怦然關上。

手勢很重。

慕初晴瞧着關上的大門和瞬間冷冷清清的房間,再也忍不住的把頭埋進了胳膊裏,吸了吸鼻子。

簡直是……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不過是問一句他想怎樣,換來的結果就是句句帶刺句句含憤,所以禽獸就是禽獸,想好好溝通,怎麽就這麽難!

看起來她原本的想法才是對的,她和他之間,就應該僅僅止于那一夜,潇灑分開才是對情侶來說最好的結果,而相愛很容易,相處卻很難。

要磨合要配合對方甚至要委屈自己,王恂現在的态度,分明就是十足十的,沒真正把她放在心裏,連帶的,居然連關門都故意關的砰砰砰,是想吓壞她肚子裏的孩子麽?

慕初晴心裏怨氣沖天,伸手捂着肚子,這會兒倒是越想越氣,怒意半天不消。

***

王恂疾步走出了慕初晴家的門,到了電梯的門洞裏靜靜站着等候。

然而不過片刻之後,他便露出了略帶謹慎的,含着冷意的表情。

那邊還有另外一個打扮入時的妙齡女子在等電梯,女人背對着他,一頭烏黑順溜的長發愈發襯得她膚如冰玉,眉目之間略帶水澤春情,波光潋滟,一看就能看出來,剛剛做了什麽好事。

王恂一步步走近這個背對他的女人,但七八步以外,那眉目豔絕的女人卻驟然回頭,眼帶驚惶的往後看了一眼,瞧見王恂立時渾身哆嗦,戰戰兢兢的夾緊了雙腿要跪下來。

王恂随意的擺了擺手,那女人這才站直了身體,垂眸斂眉但還是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安靜的電梯間裏,男人忽然開口,眼眸裏泛着冷意的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門:“你住隔壁?”

“大人,大人我……”女人咬了咬嘴唇,眼帶懼意的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我不是住隔壁,我是和這人有緣。”

“有緣?”王恂似是嗤笑了一下她的這句話。

他略帶嘲諷的勾了勾唇角,狹長眼眸一眯:“入世守則的第二條,你還記得是什麽麽?”

“大人我沒有吸他的精氣……”女人哆哆嗦嗦的解釋道,臉上媚态橫生,但這種媚态,本屬天然,相反的,她實際上大約懼意更多一點。

王恂低低冷笑了一聲。

但旋即,他心頭上泛起的是一種自嘲的冷意。

連他自己都遵守不了的規條,連他這個身為秩序的守護者都違反了的律令,連他這種深知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的人都涉入太深了的情緣,他又有何立場,像以前一樣要求黑白分明,要求他們嚴格的遵循律令呢?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原本嚴守的立場,不是麽?所以指責對方,也沒有絲毫的意義了,甚至若是他想要出手維護秩序的話,真正第一個應該懲戒的,反而是他自己。

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王恂這麽想着,漸漸斂了眸中的殺意。

電梯這時候發出“叮咚”一聲,門一開,王恂舉步走了進去,反而對那個戰戰兢兢不敢進去的女人勾了勾手指:“上來吧。你也在等這部電梯的,不是麽?”

那女人似是不敢置信,只瞧着王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