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殺了狐貍的事情,這兩公婆都有份!這女的大概是主使者,男人被她當成了刀,卻可能只以為自己只是對付了一只狐貍,而不知道自己親手殺了和自己睡過的女人。
所以男人毫無愧疚,而女人則對此洋洋得意。
慕初晴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心裏泛起了涼意。
女人對女人,怎麽就能這麽狠?而她,怎麽還能在殺了小三之後,繼續和渣男睡在一起?若是真正有骨氣,豈不是應該把兩個一起殺了自己去逍遙才對麽?或者,還是這個小璐根本就覺得,殺了一只狐貍精還是“替天行道”,根本就沒把對方當活人看?殺了她就好像殺了一只雞那樣的簡單輕省?
這真是……
她心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忽然彎了彎唇角,輕嘆一口氣:“你男人倒好,這麽貴重的也肯送你,足見有心的很啊,我家那個可就靠不住了……”
後頭跟着的王恂聽到這句話差點仰天栽倒——這女人!前一次抱怨孩子被孩子蹬了,這會兒是知道自己不能跳出來抗議,所以這會兒,這會兒她就肆無忌憚,可勁的吐槽自己,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他幾乎想要仰天狂吼:我哪裏靠不住了嗷嗷!
誰曉得慕初晴絕壁是知道他不會真吼出來,這會兒越說越過分:“……先是要我堕胎,現在不讓他如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嫌我身懷有孕不能陪他上.床,事情越做越過分,成天的往外跑,也不知道體貼一下我的身體狀況,只會嫌我唠叨嫌我煩,嫌我沒以前漂亮又胖起來,可能……真的是在外頭有別人了吧。”
小璐低低嘆了一口氣,不痛不癢的安慰了慕初晴兩句——她這口氣嘆的無限宛轉,但是卻并沒有什麽繼續深挖這個話題的意思。
看起來,心防猶在。
慕初晴心念一轉,便旋即喘了一口氣問道:“對了,你今兒個是要去哪裏?”
“上班。”小璐臉上露出了隐隐的疲憊。
“不能請假麽?這十八樓爬上爬下,實在是夠累的啊……”慕初晴微微眯起了眼睛,試探着問道。
小璐的臉上竟然仿佛閃過了一絲懼意:“就算累也要去啊,我們老板可難說話了呢,除非我死了,否則請假,呵……”
“欸?”慕初晴心裏“咯噔”一聲,樓上頭的王恂也意識到她似乎挖出了什麽不得了的真相,這會兒也伸長了耳朵聽着,“你是哪家公司上班的啊,老板這麽不人道?我生了孩子也得重新找工作呢,之前的非天國際剛辭職不久,你們那家公司這麽嚴苛,我以後投簡歷可得避開着些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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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璐聽到“非天國際”四個字,似乎是有些訝異的張了張嘴,旋即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不過臉上的戒備卻少了幾分:“我是萬世保險的職員。”
慕初晴登時“啊”了一聲,輕輕笑了一笑:“萬世保險啊,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麽不人道的規定呢……”
☆、34萬世保險可保萬世(1)
慕初晴平平安安回到家裏,王恂早就已經咬牙切齒的蹲在牆角,眼瞅着她開門心事重重的進了門,他就一把把她推的抵在了門上,低聲抵着她的耳畔磨牙:“到底誰靠不住?到底誰喜歡上了第二個女人?你倒好,不是說自己孩子不乖,就是污蔑自家男人,有你這麽做人家妻子做人家母親的麽?”
慕初晴聽得耳朵發燒——他本來就在她耳畔說話,那呼吸撩撥的她癢的難受,偏生她這會兒拿手去推他,王恂卻死活不肯放,那雙手硬的跟鐵鉗一樣,顯見得這會他激動的很。
她“啧”了一聲,正要開口,下一秒忽然紅了臉,眼神也飄忽起來——兩個人本來就靠的近,王恂這會兒蹭着她下半身,她穿的又是一條不繃緊很寬松布料的褲子——這種褲子多半都不太厚,這會被他一蹭,自然感覺到了對方下半身有多麽的具有“攻擊性”。
慕初晴眉心一跳,王恂依舊挨着她的耳畔蹭蹭摸摸,不問可知,他這會兒有點兒緩緩調情調情,接着視乎于看她是否反抗,決定是否要接着就地吃幹抹淨的意思。
他先前的接近可不是這樣的,王恂做事有分寸的很,若是不能動她,那他就算真的“蓄勢待發”,憋的半死不活,他也只能自己憋着,總不能真的把她做暈在床上吧?
所以先前的不管是擁抱還是輕吻,都很溫柔,像是蜻蜓點水,感情的成分更多,但□,真的是沒有多少的。
連他自己都在強自壓抑,而慕初晴自然能感覺到他的憐惜和克制,由此而言,這會兒王恂的舉動,便更加的……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旋即便勾起唇角笑了一笑,眉目之間甚至因為這個笑容而泛起了一絲淺淺的媚态,看的王恂怔了片刻:“王大人,你可不像是被我一句話給激的要用身體力行來證明自己的人呢?”她豔麗的紅唇微張,貼在了他的頸側動脈,暖暖呼吸着輕聲說道,“還是說,你今天真的做好了準備不想放過我?”
王恂深深望了她一眼。
他眼中情緒很多而且很複雜。
不知為何,慕初晴甚至從他眼裏看到了一點兒小小的委屈,就好像那雙眼睛在用港臺小言腔說“你這個小妖精又勾引我”的意思。
她想到這兒忽然“噗嗤”一笑,王恂被她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先前的欲望都被笑的不翼而飛,直接黑臉了半天,手足無措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索性恨恨咬牙,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唇。
慕初晴正笑着呢,忽然呼吸被奪,王恂甚至更過分的伸手過來捂住了她那雙惹人發火的眼睛,這種時候看着她眼裏只有笑意絕壁是會軟的好不好!
世界一瞬間就安靜了。
王恂親的很粗暴。
至少,在一開始的時候是這樣——帶着懲罰的欲望,帶着未曾洩完的怒氣,連咬帶啃,帶着一種像是要把她全部拆吃入腹的急躁。
慕初晴在他的手心裏,漸漸閉上了眼睛。
她忽然發現,自己能夠在這個親吻裏完完全全的感覺到他對于自己的重視,以及他為什麽,會被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影響的原因。
這就是愛了麽?
是自己還沒有對他産生的那種更深刻更深沉的情感。卻是已經被他在無意之間傳達過來的,在一點一滴裏讓自己感受到的感情。
很滿足。
這是一朵,從心靈最深處開出來的潔白又珍貴的花朵。
或許一生就這麽一次,更有甚者一生一次就足夠滿足。
明明是帶着獸.欲的親吻,被掌控着呼吸節奏甚至于像是被掌控着心跳掌控着生命一般的節拍,這種桎梏的感覺明明是應該讓她覺得害怕的甚至想要努力掙脫的,但卻讓她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
反而是他取悅了她,是他滿足了她并且帶給了她此生唯獨這麽一次感覺到過的真心關切和憐愛,然後,給她帶來了肚子裏的這個,讓她珍惜又寶貴的小生命。
這一刻,慕初晴忽然發現,自己的确是情生意動,而她心裏,也的的确确已經住進了這個男人。
他已經在她的生活裏紮下了根,并且以自己的那種決然的方式,一手把她拉進了自己的世界。
如果說原本她對于獸身什麽的還是很恐懼的話,那麽在這一刻,至少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能夠接受他,并且理由不光光是為了孩子——而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她也為自己的下限,而忍不住的撫了撫額頭。
但是就在這時候,慕初晴卻頗為堅決的推開了對方。
王恂被驟然推開,喘了好一會這才平複了原本急速的呼吸,他去廚房間倒了一杯水這才平複了臉色走了出來,順便遞了一杯給她。
不知道為什麽,慕初晴就低低咳嗽了一聲解釋:“不是不可以,但不是現在。”
王恂驟然一愕。
慕初晴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果然亂想了,她便低了頭:“你忘記了麽,狐貍精的事情。”
“有什麽事,比我們要做的事更重要的呢。”明明是說着這麽不要臉無下限的話,王恂的臉上卻只有一片坦然,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惹得慕初晴“啧”了一聲,暗暗發現:果然對付流氓,自己還真不夠臉皮厚才對!
王恂卻很是認真嚴肅,就好像他在說真理,而不是調戲的話一樣。
慕初晴只好自我安慰:恩,我果然是個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想要跟老妖怪比臉皮厚度,這種事情……只好鞠一把眼淚了啊。
她微微紅了紅臉,旋即乖覺的轉換了話題,總覺得,在剛剛調查完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的時候,做這種非常本能的雙人活動,總有點兒微妙的不安:“我聽隔壁那位妹紙的話,細微之處能大概判斷的出來,胡七七的事情是她的得意傑作。但并不是她自己親自動的手,而是借了那位男人的刀。所以如果由這點來說的話,這兩人手上都沾了血,但女人是策劃者,男人則是□控的傀儡。”
王恂這會兒終于平靜了下來,點了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男人不知情,所以心中無畏無懼,而女人則是覺得狐貍精就算要怨恨也不會先報複她,而且即使弄死了對方她心中卻依舊恨意難平,所以對狐貍皮也是各種作踐披着弄着玩着發洩自己的憤怒。”
他旋即冷了臉:“但還有一個疑點,就是為什麽胡七七會是那種死狀……我也不瞞你,”他頓了一頓,“胡七七死前被抽掉了渾身的筋骨,還被活生生扒皮,那皮色才會如此鮮亮豔麗,但這種秘術,和這種殘忍的程度,根本就不是一個小白領能夠做的出來的,這是專業人士的操刀……”
慕初晴點了點頭:“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我問了她在哪兒上班。這女人她每個月都有一周固定要去外地出差,而她平時的生活很規律,所以我就在想,她是在哪兒能夠接觸到這些詭異的秘術。直到她說了萬世保險。”
說到這兒她頓了一下:因為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萬世保險?非天國際?
這兩個詞,總覺得都有點兒引申含義啊!
非天非天,同音詞叫做飛天……偏生薄懷又是僵屍吸血鬼這種混血出生,越想越是含着隐喻。
而萬世,什麽能活萬世?妖怪嘛!
知道了根底再去推導枝葉,總覺得頗有點兒值得玩味,但目前沒有證據,慕初晴便只是低低“啧”了一聲,旋即對着薄懷說道:“你不是本市人大約不清楚,這萬世保險,號稱是本省內最專業的保險機構,但整個公司,卻并不像其他的保險公司一樣推銷員最多,相反的,他們幾乎不會刻意去向外界賣保單。但是,向他們投保的人,卻幾乎是……絡繹不絕。”
“不用推銷就能賣掉的保險?”王恂立時來了興趣,他眉梢一挑,“怎麽說?”
“但凡是只要向他們公司投下了巨額保單的人,不管是誰,這麽多年來,絕對沒有一個獲得賠償了的。絕對沒有。只要是在保單期間,保準你無病無災,保準你事事順遂——所以,才稱萬世啊!”慕初晴一字一句的說道。
王恂聽完立時悚然而驚,細長眼眸微阖,半響冷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什麽?”慕初晴雖然知道這個漂亮的數字之後頗有些貓膩:需知這世界上絕對沒有100%能夠規避風險的險種,而保險公司,就是用巨大的底數,來賠償那些很小數額的“事故”。然後這個中間的差價,就是他們的盈利了。
但像萬世這樣的情況,別說是一般公司做不到了,就是那些保險業的巨頭,若能做到這一點,又怎麽能不財源滾滾?
可是萬世并不擴張,似乎像現在這樣的規模,就已經讓他們的頭頭心滿意足了。
王恂閉了閉眼,旋即搖了搖頭:“慕慕,你知道麽,我設計非天國際陷進去的那個局,也和一家保險公司有關。”
“欸?”慕初晴怔了一下。
王恂咬了咬牙:“現在就對了,一切事情終于連成了串,終于扣上了最後一環。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這條街,一直都會是那種不死不活的狀況!”
☆、35萬世保險可保萬世(2)
當天晚上,隔壁的小情侶果然又開始吵架。
男人其實頗有點兒暴躁:懷孕的女人,既不能吃又不能亵玩,還得他好聲好氣的伺候着服侍着,加上她這回死活再不肯堕胎,竟是連他的意思都不再放在心上了。
這是其一。
另外自己打胡七七電話又一直沒人接,那女人當初纏上他,百依百順不止,更是容貌出衆溫雅順從,脾氣性格來說,反倒是比家裏的餘璐更得他心的多,當然,這個得他的心,僅限于床上,餘璐的工作好收入高,幾乎算是倒貼養着他,這點卻是最為可取的。
至于胡七七,連他都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做什麽事兒的,只知她素來早出晚歸,但思及兩人最初相識是在一處酒店,他便理所當然的以為,胡七七是做那些見不得人的行業的。
這樣的女人,在他看來玩玩也就是了,到底是送上門來的倒貼貨,不玩白不玩,當然,玩了也白玩。
或許是知道自己身份不夠吧,胡七七在他面前也是乖順的很,不要說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讓她擺什麽動作她就擺什麽動作,讓她怎麽配合就沒有一個不字,這會兒電話打不通,倒是怪想的。
相比之于胡七七的乖巧順從,餘璐這會兒的冷言冷語唇刀舌劍,就格外的讓他不想花心思去哄她,又格外的添了數分的不耐煩了。
這會兒小璐坐在床上,即使是在家裏她也還是挂着那張狐貍皮的圍脖---用她的原話說,就是懷孕的人格外怕冷,這會兒也圍脖不離自己的頸項,她坐在梳妝臺前頭悠悠然的梳着自己的長頭發,斜着眼睛從鏡中看着男人:“我媽周末要來這兒看我。”
“什麽?”男人一下子幾乎要跳将起來,他瞬間就想起了上次見小璐她.媽的時候:中年婦人對他冷嘲熱諷,百般挑剔,末了又對他說“以前有過如何如何的男人追我們家女兒”雲雲,末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還一直抓着小璐去相親,這還不止,還得讓他對着那個老女人一路的卑躬屈膝,一想起來就讓他心頭火起。
男人于是冷聲說道:“那我自己去外頭住賓館。”
“住賓館?”小璐冷笑了兩聲,因為懷孕而微微腫脹起來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自己的烏黑長發,“自己住,還是找誰去住呢?”
男人噎了一下,他眯起眼睛瞧了小璐一會兒,但女人是在鏡中看着他,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一個冰冷的背影。
他不會承認的,自己說避出去找賓館的時候,的确是想過要給胡七七一個電話,然後找來共度一夕之歡的。
但他不覺得小璐會知道:他自認為做事滴水不漏,之前約胡七七來家裏,每次都是挑準了時間,确定了不會出現“撞車”,末了也會提早以前好好的做清潔确定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下,何況以小璐表面溫和實則鴨霸的個性,她要是真知道了,會吃這個啞巴虧?
笑話!
她要是沉得住氣,也就不是餘璐了!
男人于是理直氣壯的反而粗聲粗氣:“你媽是什麽人,你自己清楚的很。我就算在她面前做孫子,她也不會給我一個好臉色看,前兩次我不是沒有委曲求全,不是沒在她面前伏小做低,但你媽是什麽态度?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特麽也是個大男人,我可不是個灰孫兒!總之,要我這次再在她面前恭恭敬敬,拿我的熱臉去貼冷屁股,想也別想!”
餘璐手中持着的象牙梳子啪嚓一下落到了梳妝臺上。
她轉過身來,眉目含煞:“我媽為什麽不給你好臉色看,你自己不清楚嗎?你還能怪她?她就是有千不好萬不好,那也是我媽!你就算看在我們這五年來的感情份上,看在我為你打了的兩個孩子的份上,你也得給我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做孫子,哼,我倒還覺得,我是你的孫子呢!”
男人瞧着她真惱了,倒也軟了下來。
便涎着臉賴上去:“璐璐啊,你真別生氣,你哪是我的孫子呢,你就是我家祖宗啊!你說的話,我哪有不聽的?我對你的感情,那是能指天發誓的,璐璐,我的祖宗呦,你可別氣了,這生氣對女人皮膚不好,何況你還懷着孕,對孩子就更不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對,但你也給你男人留點兒面子不是?你媽呀,那也太野蠻了點兒吧?瞧着她使喚我,你就不心疼你男人?”
兩個人對話,卻沒料到他們陽臺外頭正立着兩個人,而他們的對話,一點兒沒落的,就進了別人的耳朵。
慕初晴聞言也斜了一眼王恂,這眼下之意十分明白:哎呦,王大人,你瞧着這人多會說話啊?口蜜舌滑的一套一套,別的不成,這哄女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王大人你呢,別的或許都馬馬虎虎,這說話的功夫,倒是真不如這負心薄幸猥瑣男了呢。
王恂的眉心卻皺的緊緊的。
其他的不論,這男人說起丈母娘這事兒來,他卻有同感:這天下的岳母,實實在在都是母老虎啊,比家裏的女人要難哄一萬倍是真的!
嗯,別的不能學,這男人的嘴上功夫,或許還真是應該好好留意一點兒的。
小璐聽了他這番話,平日裏若是他這麽說,早就已經哄得她眉花眼笑了,但是這會兒,手裏撫摸着那塊狐貍皮子,眼前這男人就是說再多的好聽話,她也從心裏覺得惡心又膈應。
別的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唯獨這一條,叫她如何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痛的她連顱骨都要被割裂了,她竟還要忍下去麽?
但終究多年感情,小璐的心終究有些軟,噎了噎,瞧着眼前人睜大的眼睛,嘆了一口氣道:“我媽不給你好臉色看,還不是因為這五年你都不肯正正經經找個工作?每次工作總是隔一段時間換一個,沒一個做的長,嫌苦嫌累嫌老板,到頭來一事無成……”她這麽一數落,面前男人的臉就拉長了,原本臉上帶着誘哄味道的笑就沉了。
小璐尚且沒察覺,繼續苦口婆心,自以為說的十分誠懇:“我都為你打了兩個孩子了,我媽就算沒給你好臉色看,也是心疼我。你呢,這次也不需要做別的,就在她面前向我求個婚,誠心一點兒,就算看在這孩子的份上,我媽總也會心軟的不是?做父母的,又怎麽會拗的過子女呢?我媽到底是最愛我的……”
話音未落,男人已經砰的一拳敲在了桌上,臉色驟變:“說白了你還是要我向那個老虔婆低頭?小璐,我還以為你是真愛我的,到頭來你也不過如此!哼,你終究對我半分心疼都沒有,否則,你絕對不會這麽對你自己男人的!”
他口氣冷硬,小璐聽完臉色也是一變,氣氛登時就緊張了起來。
“我不心疼你?那誰心疼你?你又心疼誰?你倒是說呀!”她站起身來,用手指對着男人指指戳戳,幾乎是要戳到對方的臉上去了,“哦,我知道了,是那個七七對不對?七七,七七,哼,叫的可真親熱,七七……”她冷笑起來,一張原本嬌麗的臉,登時卻顯得格外猙獰起來。
瞧着她忽然喊出了這個名字,看着她神色大變,約略猜到了一點兒原因的男人立時面色蒼白,只色厲內荏的喊了一聲:“什麽七七?”“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小璐于是笑吟吟的吟出了這首詩,接着便柳眉倒豎,“你倒是告訴我啊,你是跟誰夜半無人私語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半夜裏拿着手機進了洗手間,哼,你是跟誰打電話,跟誰發短信?我每次出差回來都發現家裏的寝具全部換了一套,就你這個吃飯都要別人送到嘴邊上的懶人,你會這麽好,特意為了我回來,把整個家裏大掃除一遍?你當我是個傻.逼呢?”
看着她的态度,男人明白了。
她是真的知道了。
到了這會兒,索性他也就豁了出去。
反正最不濟不過是翻臉,自己又不是找不到下家?胡七七終究會收留自己的,那個女人就算去賣,總也能憑那張臉賣得出錢吧?
何況,知道了就知道了,總也要叫她覺得怕才行,免得真以為她自己獨坐高臺,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有點兒危機意識,才會馴服不是!
男人就也冷笑起來:“好啊,你這些日子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來倒是惡人先告狀了,你問我七七,那我還想問你呢,你這三年來每個月都有一周要去出差,說是出國,怎麽就沒見你有飛機票?怎麽就沒見你行李箱上挂打印碼?你說出差,別是千裏送B,給你們上司玩兒去了吧?我還沒問你怎麽對我橫眉豎眼的,你倒是先揪着個七七不放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還兩可呢,別是讓老子喜當爹吧?”
小璐瞪着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看着他,這會兒當真是怒發沖冠,幾乎是連生吃了面前人的心都有了。
男人怡然不懼,翹着個二郎腿冷笑道:“老子對你好,你倒把老子當弱雞?指手畫腳的,老子告訴你,別說你只是打了兩個孩子,就是你打了十個,老子要是不想結婚,誰特麽的都別來逼老子!你要是再對老子呼呼喝喝,連你.媽一起騎到老子頭上拉屎拉尿,別說一個七七了,就是十個,我也能找得出來!”
小璐聽了他這一番話,終于忍不住的爆發了,她撕心裂肺一般的嘶吼起來,半響終于抓住了肩上的圍脖,一把扯了下來,重重的丢在了男人面前,指着那一塊油光水滑的狐貍皮:“你不是要七七麽?這就是你的七七!看見了麽!她就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沒啥可說的。這是第一更。
爆發的很累,求正版訂閱and留言。
大家不用特意砸霸王票,真的……訂閱正版就已經足夠了,霸王票什麽的對親們來說我覺得頗有點兒額外負擔的意思。
☆、36萬世保險可保萬年(3)
七七在這裏?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男人剛剛百思不得其解的欲待要開口詢問,但就在這一剎那,他面前的女人忽然幾乎是瘋狂的尖叫起來,手幾乎成了雞爪,指着他背後拼命抖啊抖,像是變成了梅超風。
他順着她的手勢,轉過頭去剛剛一看也是一驚,他背後竟然憑空升起一團黑色的濃霧,當中一團血紅色,若隐若現,如煙如霧彌漫而開。
那東西漸漸蠕動着變成一個酷肖女子的形狀,不單單如此,她周圍還環繞着一叢叢的霧氣,像是無數蠕動着的嘴巴,細細一看,那男人幾乎是心膽俱裂:那哪裏是什麽霧氣,分明就是無數臉色青黑,露着尖牙利爪,擇人欲噬的小小嬰兒!
原本嬰孩該是很可愛的才對,但是這夥嬰兒結成了一團,加上原本應該是白嫩嫩的皮膚染着黑漆漆的污垢,嘴裏的牙齒老長老長,眼睛看過去只是一個個黑洞,肚子裏面也是一片漆黑流着膿水----男人差一點就要昏過去,偏生他背後原本一臉嚣張的女人,卻是手抖的瘋狂:“你回來報仇了?胡七七,你死了還不安生?不對,不對,老總說了,會讓你死都不能超生的!她說了,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活該被千刀萬剮,你就活該被煉化神魂!像你這樣的小三,就活該有這樣的下場……”男人沒有認出這團血肉是什麽,但在小璐的印象裏,卻對自己看到那一幕記得十分分明。因為記得太清楚,所以這會兒一見這團血肉和黑霧,就想起了那天自己看到的情景和胡七七的死狀,也因為這樣,她這會兒也就格外的瘋狂,這種叫喊,既是給自己壯膽,又是因為心底發虛的緣故。
說到底,正常人策劃殺了一個人,只要不是真的喪心病狂,又怎麽會不害怕不心虛?而只要一點點的心理陰影,在這種時候,瞧見這些東西,自然也就會非常的敏銳了---看什麽像什麽,就是如此。
所以鬼物因心而生,逐陰暗而活。
她披頭散發的吼叫着,嘴裏說的淩亂而高亢,面前的男人一一聽入耳中,面前的那一團人形血肉蠕動起來,像是張開了嘴巴的女人一般,而在男人眼裏,連這個看不出五官輪廓的形體,也好像瞬間擁有了熟悉的輪廓。
這大概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了。
男人越看越像,越聽後頭的小璐說話就越覺得面前的這團模糊的血肉就是胡七七,而越聽小璐說,他原本害怕到發抖的心,也就轉為了深深的憤怒。
在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鬼物的男人看來,他自己以前是被人批命說過命硬的不得了的,陽氣足,命格硬,又不信邪---但這會兒他想着胡七七大約真是被小璐謀害了,可憐的女人死了還要找上門來,大約真是眷戀着自己還想自己幫她讨個公道的,他心裏便沒那麽害怕了,何況若論“冤有頭債有主”,害死她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後的這個瘋女人。
就算是鬼物,也該是來找自己再續前緣的,嗯,再續前緣雖不可能夠,到底是陰陽相隔不能兩全,但為她報仇,這點自己總還是做得到的。
男人轉過身來倏然一把拉住了小璐的胳膊,吼了一聲:“你這個賤人!”
啪的一個巴掌,打的女人一個踉跄。
那邊的血霧卻頓了一頓,不再張牙舞爪的似乎要撲上前來,而是駐足不前,停頓在地。
男人瞧着果然有效,心裏想着“她果然還是對我有情”,便拉拽着小璐往前推:“你這個賤人,到底是怎麽害了七七的,你給我交代個明白!該死的女人,就為了嫉妒,你竟然能害了一條人命!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簡直就是百死莫贖!我一直都被你騙了,原來你根本就不是什麽善良溫柔乖巧,相反的簡直就是個瘋婆子!給我跪下跪下,給她磕頭道歉,求她饒你一條小命!”
小璐怔怔回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熟悉的臉,熟悉的眉目,同床共枕一千餘個日夜的枕邊人。
自己肚子裏孩子的父親,自己想要嫁給他的對象。
甚至,自己不惜違背良心,不惜跨越自己的底限,這麽多年以來都沒有親自動過手,但是就是為了他,她不惜髒了自己的手,從此掉進那個大坑裏,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他,在這個時候卻寧可選擇把自己拖過去給那個鬼物發洩,根本就不問青紅皂白……
自己真是瞎了眼,這麽多年,原來自己從來就沒有想對過!
小璐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在QQ記錄上,看見過他和女網友調情。
她鬥敗了多少個女人,才能最終留在他正牌女友的位置上?她為了他,不惜和家人反目,不惜不回家鄉,不顧一切的在這個城市裏漂泊,甚至進了萬世保險這個大泥潭……也是自己蠢,到底是圖他什麽呢?
他什麽都沒有,不過得一個詞“口花花”罷了
她多傻啊,每次被他兩句話一哄就哄的死心塌地一點都不懷疑,什麽都肯做,但得到的,就是這麽一個下場!
小璐那一刻,只覺得自己的心徹徹底底的死了。
她呆滞的,幾乎是毫無反抗的,被男人推着走,兩人愈走離那團霧氣越近,幾乎近的,能夠看見那團黑霧在不安的,不停的顫抖着。
像是激動,又像是憤怒。
小璐已經垂下了手臂垂下了眼簾,心都死了,還反抗做什麽?還留着自己這副身體做什麽?
那團霧氣忽然瘋狂的顫抖起來,下一秒,那團血肉轟然暴散,而那些嬰靈失去了身上血色鏈條的束縛,竟是雙手暴漲,一下子就向着兩人的方向撲去。
慕初晴的手緊緊摳入了王恂的掌心。
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但就在小璐已經全然放棄的那一瞬間,她身邊的男人忽然撕心裂肺的慘叫連連,嘴巴張的極大,而那些嬰靈,則是一個一個的從他的嘴巴裏,向着他的肚子裏鑽了進去。
小璐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她根本想不到,他的嘴竟然能張的這麽大,大的幾乎像是從他的喉嚨裏能一直看到胃部,而那些嬰靈猙獰的笑着沖着他的胃部往下滑溜而去,卻對近在咫尺的她,視而不見。
男人因為疼痛,已經松脫了原本緊緊抓着她的手。
那些嬰靈,一個一個的往他的肚子裏鑽進去,伸出小手小腳在他肚子裏蹬着玩兒,甚至伸出小手來揪着他的五髒六腑轉來轉去的玩弄,有些伸出小牙來,得意的在他肚子裏咬一口咬兩口的吞吃,根本就像是餓急了貪心不足,只有最後一個有些慢吞吞的,甚至有點兒呆滞的小娃兒,在半途要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