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站在床前的女鬼

沒過多久打針的護士就來了,無形中又收割了一位媽媽粉。

紮針時候一直反複确認:“疼不疼?疼不疼?真的不疼是吧。”

江渝連連點頭。“是的,真的,不疼。”

絮絮叨叨又叮囑了很多忌口沾水常識。媽媽粉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掏出手機。“小夥子,長的怪俊的,阿姨有個女兒,跟你差不多大,加個微信吧,你們聊聊。”

江渝一臉意料之中,佯裝羞澀道:“不好意思啊阿姨,我結婚了。”

“啊?”老阿姨很驚訝。“你還這麽年輕……”

英年早婚?

他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經胡扯。“就剛才,白頭發那個,我對象。”是的,白曜簡直是上天為他量身定做的擋桃花神器,第一,他是這醫院的大老板,沒人敢撬他牆角。第二,成日一臉生人勿進,沒人會找他去确認。第三,也算是報複他成天哔哔賴賴的不正經,彼此彼此。

一句話五殺,幹淨利落,成功把病房內老阿姨和門口幾個探頭探腦的年輕小護士勸退。

點滴中可能有催眠成分,打上不久他的眼皮就撐不住了,越來越重,怎麽回事,他迷蒙想着,頭一歪靠在身後枕頭上睡了過去。

他來到了一個地方。

天空灰蒙蒙的,黑青色混染,時不時夾雜着道道紫色閃電,雷紋在空中蔓延,末梢又噼裏啪啦炸開,呼啦呼啦打着閃,四周仿佛北極洲盡頭的極夜,又像是黎明之前的破曉,能看到東西,卻很暗。

江渝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這地方他未來過,零零散散的枯樹張牙舞爪,入眼可及盡是及腰的曼珠沙華,豔豔赤色似鮮血欲滴,又如烈火摧拉枯朽直燒到天邊。

眼前的大地一片鮮紅,觸目驚心。

這人不着調想着,哪裏環衛這麽厲害,養這麽一大片帶傳說色彩的花,很快就會成網紅打卡聖地了。

東南西北大致相同,他随便選了右手邊方向,漫無目的往前走,也不知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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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會兒,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野獸咆哮。

這是他走了半天,除了紅花枯樹遇到的唯一活物,是獅子還是老虎,難道自己來到了蘇門答臘草原!

貓下腰,緩緩朝聲音的源頭走去,那些花本來長勢就好,高聳着連成一片,江渝貓下腰輕而易舉就把自己埋在裏邊,他放低腳步,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不得不說,上次的腐屍尖叫,這次的猛獸吼聲,他的獵奇行為跟作死沒有區別。

然後他看到了聲音源頭,瞳孔驟縮,一下子連動都不敢動了,那是比猛獸更可怕的——厲鬼。

七八團黑影抱着團翻滾,鬼氣森森,他們長着血盆大口,甩出猩紅又長的舌頭,撕咬,啃食着自己的同伴,厲鬼是沒有意識的,所做的一切都源于欲望本能,他們渴求生機,渴求鮮血與力量。

其中一只最為兇猛,抓住身旁鬼脖子猙獰張開嘴,嘴角漫過耳後,整張臉都被大口占據,咬住同伴胳膊猛甩頭撕下,囫囵吞了下去,那只厲鬼尖叫着掙紮,只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顯然已經失去了先手。占據優勢的厲鬼扯着他脖子,尖銳參差的牙咬下,瘋狂啃食起來,傷口處撒出點點螢光,那是鬼魂的靈力。

那只鬼吞完同伴後身軀脹大了一倍,更加兇猛,貪婪注視着其他鬼魂,張大嘴巴撲過去,咬上了自己下一個目标。

江渝心提在嗓子眼砰砰跳動,即害怕又興奮,仿佛在看一部驚悚3D大片。只是稍不注意,影票就是自己的小命。

正在他屏住呼吸,專心看面前厲鬼大戰時。一道斷斷續續啼哭傳入耳朵,那聲音極不真實,悠遠又恍若隔世。

江渝緩緩睜開眼睛,借着窗外月光,首先看到醫院昏暗的天花板。

剛才一切都是夢境,只是那斷斷續續的哭聲還在耳邊回蕩,那哭聲與一般不同,“嗚嗚”的像是嗓子裏堵了東西,極力撕扯的感覺聽着就難受。

床頭有團黑影,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眼睛好久才适應了房間的昏暗,天還是黑沉沉的,只有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看了一下表,十二點。這個時間讓他警惕。

午夜,正是陰陽交會的時辰。

床頭的女人多半是鬼非人,朝隔壁江湘琦床位看了一眼,見她熟睡着,略微松了口氣。

這個女鬼,大半夜站他床頭做什麽?

暗嘆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

無論如何,要先想辦法打發了,不能連累到江湘琦。心裏發毛,但還是小心摩挲着坐起來,謹慎踢過床邊的拖鞋穿上,蹑手蹑腳拉開門走了出去。

女鬼見他出去,嗚嗚哭着跟了出去。走廊上靜悄悄的,燈也沒開,不過因為月色很好的緣故,倒也算是亮堂。

江渝繞着走廊溜了會兒,女鬼一直飄在後邊老實跟着,沒有一點兒要索命上身的意思,終于嘆了口氣,停下。

不上身那就是要幫忙,行吧,午夜欄目——鬼魂幫幫堂,這也是江渝常幹的事情。

留戀世間鬼魂執念未了,找上他這個倒黴蛋威逼利誘着幫忙,以前有遇到臨死之前沒說出存折密碼的,想打不孝兒子一巴掌的,告訴老伴自己還有個私生女的,甚至還有沒吃上最後一口麻辣燙的,想念長沙臭豆腐的。

苦着一張臉,無奈道:“大姐,有事說事吧,你別哭了。”

無論有沒有惡意,鬼泣都不是什麽悅耳的聲音,頭疼。

女鬼聞言,一邊嗚嗚哭着一邊焦急用手比劃着什麽。

江渝輕挑了下眉,這大姐生前是個啞巴。難怪會發出那樣不同尋常的啼哭聲。

可他看不懂手語啊。

女鬼比劃了半天,見他一臉便秘的看着,焦急過來扯他衣服,虛無的手直接從胳膊穿了過去。

她已經死了,或許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陽間之物再也觸碰不得了。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前所未有的絕望把她摧垮,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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