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開始5
王翠蘭這迅猛的一撲, 不僅保安們沒反應過來,物業經理和前臺都吓了一大跳, 還有那幾個蹭空調的老爺爺老奶奶——
這些人可都沒有見過商夏的, 也不知道她會什麽功夫。
陶媽媽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商夏,而且看到的時候她已經一腳踢飛了菜刀, 趙楠也已經是打死不吭聲的樣子了。
不過也不用他們反應過來, 商夏就動作飛快地後退了兩步。
王翠蘭原本跟她的距離很近,這一撲原本是正好撲在她身上的, 商夏出乎意料的一退,她就撲了個空, 整個人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上。
等她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 一擡頭就要繼續破口大罵, 卻在找到了商夏的位置以後猛然僵住了——
旁邊圍觀的老爺爺老奶奶再加上物業的人和保安,一群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商夏一只手把長得比她還要高的趙楠給拎了起來。
趙楠從頭到尾都是低着頭緊緊握着被踢過的那只手的樣子, 現在被人揪着衣領雙腳離地了都沒有什麽反應,也根本不掙紮。
倒是方便了商夏。
王翠蘭愣住了幾秒鐘, 然後就“呸”了一聲,面目猙獰地又要撲上來:“你是哪兒冒出來的小賤人!還不快放下我兒子!他要出了什麽事老娘鬧得你全家不得安寧!”
一大群人瞪大眼看着的情況下。
商夏拎着一個比她高比她重的大男人右手舉得高高的,跟玩兒似的把人在空中晃了晃:“你再罵一句試試, 我把你兒子扔出去。”
看她随意地搖晃一個大活人的模樣,誰也不懷疑她真能擡手就把人給扔出去。
一般人看到這樣也就老實了,不過王翠蘭不是一般人,她想也不想就罵得更狠:“你這個缺德的小賤人老娘招你惹你了?你缺男人發騷了來抓着我兒子不放……”
不等她的污言穢語說完, 商夏一擡手就把人像是扔一塊木頭一樣“嘭”地一聲扔在了兩米開外。
王翠蘭又是一聲尖叫,她還沒撲到兒子身邊去查看,就發現有人比她更快——
商夏已經搶先上去一腳踩在了趴在地上的趙楠的背上把他踩得爬不起來,她轉頭面無表情地看着終于不敢再輕舉妄動的王翠蘭:“你再罵一句試試。”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這一次兒子被踩在腳底的王翠蘭再也不敢嘴硬了。這時候她也發現這不是普通人了,于是開始色厲內荏地說道:“你想幹什麽?無緣無故就這樣打人犯法的我告訴你!這麽多人看着你打了我兒子,我報警抓你,讓你吃槍子兒,你跑不了的!也別想狡辯!”
“誰說無緣無故,你兒子想殺我的狗,被我當場抓住,兇器還在那裏,我打他幾下出出氣,誰敢說我不對?”商夏掃了一眼桌子上放的那把菜刀。
王翠蘭有點慌了,低頭看了一眼慢慢清醒過來但還些爬不起來的京巴,裝着膽子說道:“你糊弄誰啊你!這一看就是流浪狗!咱國家哪條法律規定殺狗犯法了?!犯了什麽法?他沒犯法你打他就是犯罪!我要報警!經理,給我報警!把這個無故打人的暴力狂抓走!”
商夏看也不看那狗一眼:“我家狗前不久丢了,我今天找到的時候就看見你兒子舉着刀正要殺它。”她對着王翠蘭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圍的人,“你要是報警,這點傷怕是不夠拘留我,不如讓我再狠狠踢幾腳,到時候也能多賠點醫藥費?”
錢潔在旁邊适時地補充道:“她是未成年人,成年人打個鼻青臉腫就要打架鬥毆拘留幾天,未成年人估計要把人打殘了才會拘留。”
這句恐吓非常到位,王翠蘭再也顧不上叫着要報警了,更不敢再罵商夏了,撲上去就撲通一聲跪倒在趙楠身邊要去把商夏踩在她背上的腳移開——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我們賠錢!你放過我兒子!別踩着他了!”
她發現放狠話沒用以後,很快就改變了策略,開始哭天抹淚的了:“我們家趙楠一直是個好孩子,這肯定是出了什麽事他被吓到了,要不就是誤會你們看錯了,他不會這樣的啊……他可孝順我了,平時吃到一塊好吃的蛋糕都記着給我帶回來一份……我們家是沒錢,可是我們有骨氣有志氣,從來不偷不搶的,你們厲害你們有錢也不能欺負人啊……”
這是分明要轉移話題不講道理胡攪蠻纏了,這樣豁得出臉面的人通常什麽都幹得出來,也往往會有很多人在她們一出又一出的手段下敗退。
見得多了的老爺爺老奶奶們就開始搖頭嘆氣了。
物業經理也見過這樣的人,待在溫度打得很低的空調屋子裏硬是急出了一頭的汗:“王女士,您能不能先安靜下來我們好好說話?”
當然了,這樣斯文的方式對王翠蘭這樣的人是完全沒有用的,她遇到這樣的只會得寸進尺而已。
不過今天商夏在。
她打定主意不管這個女人說什麽都沒用,就要唱這個紅臉了。因此聽到物業經理說完後,她就站在那裏擡了擡腳,活動了活動手腕,王翠蘭就不敢再哭鬧了。
她小聲抽泣着自己先起來,然後把趙楠也拉了起來扶着他,低着頭帶着哭腔念叨說:“這狗不是沒事兒嘛……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還不行?賠錢還不行?”
她想靠鬧,商夏就直接武力鎮壓,她這打算不講理,商夏也就打算不講理了——這樣的無賴其實最奸詐狡猾了,只要你稍微表現出了一點點的善意稍微有點心軟,他就立即會抓住得寸進尺。
商夏在聽到王翠蘭罵人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了,自己的善意不是對這樣的人的,今天對她心軟一點,明天這樣的人還不知道要幹出什麽事來,就得讓她狠狠吃個教訓。
聽了王翠蘭的話以後,她根本不搭腔,只說道:“你兒子沒來得及動手,那是因為正好被我抓到了。我沒抓到以前他已經虐殺很多流浪貓流浪狗了,這裏的人全都知道,也見過貓貓狗狗的屍體。我的狗沒事是因為它命大被我救下來了,不是因為你兒子自己停手了。我不缺錢,我就要他給我的狗道歉。還有被他殺了的貓貓狗狗們,把屍體找回來一具一具火化埋了,上墳燒紙念往生咒忏悔。”
她說完看了錢潔一眼,錢潔再一次适時地補充道:“我這個朋友自己一個月賺好幾十萬,有的是錢,她最喜歡寵物了,平時都是把養的寵物當成家人。”
王翠蘭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說未成年人嗎?幹什麽的就一個月賺好幾十萬了?建安的錢什麽時候這麽好賺了?但她一看商夏身上的衣服的确不像普通貨……就算她是騙人的,她能把自己兒子一只手揪起來、能踩得他爬不起來也是自己親眼看見的啊!
她這回是真的嚎啕大哭起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你們還講不講理了啊?嗚這不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倆嗎?哪有人給貓狗送葬的?還要上墳燒紙念什麽往生咒啊嗚嗚……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做人怎麽能這樣……”
旁邊的老頭老太太們看得直搖頭,陶媽媽也是搖頭嘆氣的。
保安和前臺小姐包括物業經理都知道這個王翠蘭是個什麽樣的人,聽到她的話統統在心裏翻了白眼:是啊,你發現打不過不敢罵也不缺錢軟硬不吃的厲害人物了,就準備要跟人家講道理了。平時怎麽不見你跟人講道理呢?
不管王翠蘭怎麽哭訴自己可憐也沒用,商夏堅持自己的條件。
眼看着一屋子的人不管是老頭老太們還是物業保安都不幫自己,從來無往不利的王翠蘭終于絕望了,也頭一次開始害怕了。
她咬了咬壓:“那些貓狗死了都好些天了,屍體早就被垃圾車帶到大垃圾場去銷毀了,我們是真找不回來了。你能不能說個做得到的條件,我們一定去做。我兒子做錯了事,我好好教育他,讓他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犯,我們賠禮道歉,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只要能做得到的,行不行?”
一屋子的人都看出來了,王翠蘭這才是真的想好好說話的樣子。
商夏仍然面無表情,錢潔趕緊把她拉到一邊去裝出一副哄她退讓的樣子來。
那邊物業的經理才出來說道:“虐殺流浪動物的确不觸犯法律,可這樣的人未來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成為殺人犯……”
聽到這句王翠蘭就要發飙,張了張嘴又警惕地看了一眼旁邊一臉冷漠的商夏,到底還是把嘴給合上了。
經理裝作沒看見一樣繼續說道:“而且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做,吓到了小區裏的其他住戶,尤其是孩子們,給他們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也給咱們小區帶來了不好的影響……”
“王女士,鑒于您一家也是我們小區的業主,我們物業也無權對您一家做出處罰。這樣吧,這件事這幾天已經鬧得小區裏人心惶惶了,我們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公布出去,發在小區業主的群裏,讓大家一起讨論出一個合理的方法來。您一家到時候不能讨價還價,按照大家商量出來的做就行了,您看怎麽樣?”
王翠蘭眼珠子一轉:“行行行,那你讓他們商量,既然是維護一整個小區的環境,那肯定得全小區所有業主都參與這件事了,讓他們讨論,讨論出結果我們家一定二話不說的照做。”
物業前臺是個年輕女孩兒還沒聽出問題,陶媽媽還有點心軟了覺得王翠蘭也挺可憐的,她這态度也算可以了。但是經過事情的經理一眼就看出她打什麽主意了,更不要說旁邊目睹這件事全過程的老爺爺老奶奶們了,他們活了這麽大歲數,吃過的鹽比年輕人吃過的飯都要多,怎麽會看不出王翠蘭是想幹什麽。
說實話他們大多都見過那些貓貓狗狗的屍體,也覺得可憐,他們也讨論過會是什麽心狠手辣的人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現在人抓到了,看着跟他們猜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一聲不吭的,倒是他這個媽,可以說是文武雙全,軟的硬的什麽都能上。
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人真的鬧不過她。
這要是按照物業的說法,再讓大家讨論怎麽辦,那個制得住這個女人的小姑娘一走,到時候大家讨論出來的方法她就有的是辦法再給賴掉了。
他們這些老頭老太太也都是小區裏的住戶,有一個看不過眼的老奶奶就立即說道:“不用所有人讨論,就讓現在聯系得上的人說說就行了,咱們小區這麽多住戶也不是每個人都在家裏啊,一個個都要找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去了。”
這時候面無表情的商夏似乎被錢潔哄好了,她過來語氣平板地說道:“現在就把這件事公布了讓大家發表看法,回複了的就算上,沒有回複的就當做沒看見,不用管了。”
王翠蘭一聽就慌得不行。
可惜現在已經不是她說了算了,而且她也看出來就這個很厲害的死丫頭軟硬不吃,她耍什麽花招賣什麽可憐都沒用。最後她只能擦着眼淚一臉哀求地看着物業經理,指望他公布消息的時候能幫着她家說點好話。
但其實這樣的人,平時大家只是覺得惹不起,不大敢真的得罪她而已,其實只要不是傻子,誰都對這樣的人沒有好感的。
因為她豁得出去不要臉,平時別人對上她的時候吃過多少虧啊。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能治一治她了,大家、尤其是物業的人臉上不好表現出來,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包括幾個在場的保安也是一樣。
王翠蘭可找保安們鬧過不少事的,其實這個小區的保安夠負責的了,平時在大門口值班室的人看見有業主拿的東西多也會主動幫忙送上電梯甚至送到家裏的。
只有王翠蘭是得寸進尺那種,給她點好處她就要更多,幫個忙送上屋裏,她就能讓人家給她掏個馬桶什麽的,而且還會去小區的花叢裏挖土說是要自己種花,順手就把物業特意種的花給挖走了。
保安看見還不能說,一說她就又是哭又是鬧的,保安都是男的,也不好意思跟個女人争辯,只能默默忍了。
今天王翠蘭一到物業大廳鬧得這一出,這裏的工作人員已經見過很多次了的,一點兒也不陌生。
現在看到這樣的場面他們低着頭沒說話,心裏都在叫好。
聽到商夏的話,除了陶媽媽,所有人都在祈禱物業經理和前臺女孩千萬別包庇,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最好能說得可怕嚴重一些血/腥一些讓大家都知道這家人多可怕。
物業經理和前臺小姐聯系了業主們以後,也很快就得到了一條又一條的回複。
王翠蘭看了看自己兒子,他還是整個人都傻了一樣呆愣愣地低垂着頭站在那裏,好像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她心裏頭擔心兒子出了什麽問題,可是看了看商夏也不敢鬧。還要擔心業主們會說出什麽她想不到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真正的百爪撓心坐立不安。
這回輪到她在空調屋子裏着急得滿頭大汗了。
建安的百姓們其實文化素質都相對較高,在群裏聽說抓到了最近小區那個虐殺動物兇手,知道是趙楠,他媽是王翠蘭以後,王翠蘭是個什麽樣的人也飛快的在群裏被認識她的人科普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在群裏議論了好一會兒,紛紛覺得有個這樣的鄰居還得了?
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就要去殺人了?
還有那個王翠蘭,有個這樣的媽難怪能教出這樣的兒子來!誰知道這樣的人以後還能幹出什麽事來啊?
最後大家一致認為,不能再讓這家人住在他們和諧無比的小區裏了,簡直影響他們小區的整體氛圍,也破壞住戶之間的團結友好。
王翠蘭一家的房子是租的,當然是幾年一簽的合同那種。
因此物業經理就說道:“業主們的意思是,要讓你們搬離我們小區。”他一臉歉意地看着不敢置信的王翠蘭,“我馬上就會聯系出租您那套房子的業主,讓他跟你溝通。我們也不是要把人逼死,會給你們留出找房子搬走的時間的。”
旁邊的老爺爺老奶奶們聽了都直點頭。
王翠蘭狠狠地咽了幾口唾沫,眼看着哀兵政策沒用了,她就想大鬧,眼睛餘光瞥見商夏的動作,又跟被點了穴一樣頓住了。
其他人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商夏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哪兒找了一塊紅磚,一掌劈下去輕輕松松分成兩半,她拿着一半還打算繼續劈。
王翠蘭頓時就想到了剛剛被随手扔出去的兒子,她咬了咬壓:“行!我們搬!”
商夏這才補充了一句:“賠錢,我的狗被你兒子藥暈了,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什麽器官損傷,而且還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我們都要被趕出這個小區了還要賠錢?!王翠蘭怒火中燒就要發飙,但一看商夏手裏扔來扔去的那四分之一的板磚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她咬牙切齒地說道:“行。”
商夏又說:“回去教育好你兒子,我在你們搬走前這段時間還會經常過來看看的,他要還是這樣,別怪我動手教育他啊。反正我是未成年人,打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再說你兒子是個男的,比我高比我壯,被我打了也不好意思到處說吧?”
王翠蘭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強忍着說道:“我回家就教育他。”
“那行。”商夏随手一抛,那四分之一塊磚頭輕輕松松落在了物業前臺旁邊的垃圾桶裏,她拍了拍手,“那你現在就賠個三千塊吧,我帶狗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再給他買點進口的罐頭補一補。回頭我要是看狗哪裏不對還需要錢,還會來這裏找你們的。”
王翠蘭差點氣暈了過去,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後,她忍氣吞聲地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個字來:“行。”
不過物業的人和老頭老太太們一聽就知道商夏這是逼着王翠蘭趕緊找地方搬家,否則她來一次來兩次的,看見就要錢,王翠蘭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還不得活活氣死啊。
物業的經理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件事咱們今天所有人都是個見證,我們這大廳裏也是裝了攝像頭的。事情已經商量得所有人都同意了,誰再反悔都不行。李女士、還有這幾位老人家你們今天從頭到尾都在,也都看見了,王女士一家認錯态度良好,以後可不能對她們家還有意見故意針對他們。”
他說的好像是維護王翠蘭母子,但其實大家都知道他是提醒王翠蘭自己答應了回頭趁人不在再改口也沒用。
王翠蘭多聰明啊,當然也聽出來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圈在場的人:“是,做人就得一口吐沫一個釘,我答應了肯定不會反悔。”
她也不想再在這個地方住了!
距離簽的出租合同到期還有好幾年,提前要讓他們搬走,肯定要給違約金的。
還有押金也是不少錢,她不會拿着錢另外找個更好的小區住着嗎!
王翠蘭抖着手拿出自己的手機把錢支付給了物業,說道:“我能走了嗎?”
一屋子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商夏。
她點了下頭。
王翠蘭一刻都不停拉着兒子像是後面有吃人的猛獸在追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她走了,大家想到這個人還是頭一次這樣吃癟,丢盔棄甲的跑了,所有人都笑起來,只有陶媽媽李小芳搖着頭嘆氣說道:“做人做成這樣……孩子也沒教好,她以後可怎麽辦啊。”
其他人一想王翠蘭以後的日子,也都贊同的點了點頭——可不是,她這個兒子悶不吭聲的就去接連好多天虐殺動物,被抓到了又一直跟隐形人一樣不辯解不做聲,從頭到尾都是他媽在處理,這都上大學了性子都定了的人,要想要再教好太難了。
教不好唯一的兒子,王翠蘭這樣的人又不可能讨陌生人或者是親戚朋友鄰居們喜歡,以後她的日子可想而知。
只是這是她自己一手種的因,得了什麽果也是應該的了。
別人再怎麽看,也動搖不了她的想法和為人處世。
事情解決了以後,錢潔就對着陶媽媽說道:“以後小區裏不會有人再虐殺流浪貓流浪夠了,阿姨你回頭跟陶桃姐弟說一聲,安慰一下他們,也告訴他們,抓到了壞人也得到了很嚴重的懲罰,讓他們別再難過了。”
陶媽媽點頭:“好好好,我一定告訴倆孩子,謝謝你們了啊,還專門跑過來做這件事。”
一旁一個老奶奶說道:“可不是,要不是這小姑娘在,我看今天這事兒還有得鬧。那個王翠蘭可是出了名的鬼見愁。”
陶媽媽愣了愣:“是嗎?”她跟王翠蘭是鄰居,平時被叫着一起去跳廣場舞,別人一看她跟王翠蘭走得近當然不會在她面前說她的小話了。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
陶媽媽是個生性善良的老好人,從不把人往壞處想,雖然也被王翠蘭占過幾次便宜,但她都沒有放在心上。今天這件事她一直看着,最後就覺得挺不忍心的。住得好好的,這就要被趕走了……
可再一想那些被殺了的動物也可憐,還有大部分人都想讓他們走,她就不好說話了。
現在聽到老人這麽說,她就愣住了——原來王翠蘭真的在小區的人眼裏為人這麽差勁嗎?
她打了個寒戰,想着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做人做成這樣。
“這個……小夏是吧,今天也謝謝你了。”
商夏剛剛被物業的人還有保安們狠狠謝過了一次,住在小區裏的住戶對着他們物業的人,那人家就是顧客是上帝,他們很多事情都特別難辦。今天這件事要不是有兩個聰明小姑娘在,肯定也不會解決的這麽順利。
物業的人都很高興。
不僅從王翠蘭那裏拿到的賠款飛快轉給了她,商夏還被送了幾提物業用來做活動的抽紙,不要都不行,非得拿着。
錢潔看得忍不住笑起來。
聽到陶媽媽道謝她再一次轉頭有點無奈地說:“真不用謝我的,這種人不能讓她為所欲為,要治一治她的毛病才會好轉,不然只會變本加厲越來越嚴重。”
其他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事情圓滿解決後,商夏才看着慢慢恢複了爬起來的京巴:“這只狗狗……”
錢潔有點為難地說:“我也挺願意養寵物的,但我還在上學要住校,學校裏肯定不能養。”
商夏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她要住校,狗狗跟貓不一樣,不能一整天都關在家裏的,它需要遛需要陪伴,她爸爸媽媽都要出去工作,肯定沒辦法陪它。
所以也沒辦法養着。
最後還是陶媽媽出來說:“我帶回家養着吧,剛好把它給救下來了也是緣分,我們家那兩個孩子都喜歡貓貓狗狗的,一直想養。我就在家給他們做飯也沒啥事,養只狗沒問題。”
帶着狗狗一起走出物業大廳的時候,陶媽媽又說道:“不如小夏給狗狗起個名字啊,你把它救下來的,要是沒趕上它就沒命了啊。我把這事兒跟陶桃姐弟說了她們肯定也願意你給起名字。”
商夏想了想,她不太擅長起名字:“叫夏天?”
錢潔撲哧一聲笑了:“你也叫小夏的!”
陶媽媽也笑起來。
“那叫大哥,以後做個誰也不敢欺負、人見人怕威武霸氣的大哥。”
陶媽媽越聽越有趣,忍不住笑着說:“大哥這個名字好,也不會跟別家寵物重名,就叫大哥了。你們兩個沒事過來找我們家陶桃的時候,可以來看看它啊。”
商夏點點頭:“好。我把賠給大哥的錢轉給阿姨吧,阿姨你給它買點好吃的補一補,帶它去醫院做檢查打了疫苗再帶回家,流浪狗身上容易有皮膚病傳染病什麽的,你家裏還有小朋友,檢查一下比較好。”
陶媽媽在建安住的久了,也懂得一點這些,因此沒有推辭就點了點頭:“也好。”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死了那麽多小動物,陶桃姐弟倆難過的飯都吃得少了,也就賠了這點錢。既然大哥被救下來了,那這賠的錢就都給它用了吧。哦對了,是不是養狗還要去上戶口的?”
得到了錢潔确認的回複後,她就又表示要帶着姐弟倆一起去給狗狗上戶口,并且再次邀請商夏兩個以後沒事一定過來看看,她們一家肯定把狗狗養得好好的。
這個當然商夏和錢潔毫不懷疑的。
一路聊到了大門口,她們才和陶媽媽道了別,一起出了小區往家裏走。
錢潔嘆了一口氣:“我們國家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完善的法律?每一條生命都是需要被保護的、都有生存權的。不管是珍稀動物還是不是珍稀動物都一樣啊。今天要不是你,那個趙楠有個厲害的媽,肯定一點兒事都沒有了。明明手上了沾了那麽多血/腥,那麽多條小生命,卻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會越來越好的。我們選擇讀公安大學、未來做警察,也都是為了讓咱們的社會變得更好,你要相信我們這樣的人還是大多數的,壞人是極少數。”
錢潔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以為你不會這麽想。”
“為什麽?”
“因為你經歷的那些事啊……知道你的事情的人都難免會這樣想認為的吧?”
商夏點了點頭:“不會,你會這樣認為我就覺得挺奇怪的。我覺得,我們大多數人都一樣啊,即使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即使被冤枉過,努力後失敗過,但其實我們都不會因為這些變成壞人的,更不會因為自己的事情就對社會徹底失望了。正是因為自己遭遇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才要更加努力去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好,努力讓別人不會跟自己有一樣的遭遇啊,讓自己不會再重蹈覆轍。不是嗎?”
錢潔轉過身來,認認真真地看了商夏一會兒。
“怎麽了?”
“我覺得你真适合做個警察,也理解了為什麽那個羅凱會那麽喜歡你,真心實意地把你當成偶像來崇拜迷戀。你的粉絲肯定很多吧。”
商夏發現自己被誇了,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也沒有,羅凱那樣的也沒幾個。”
錢潔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用謙虛,我覺得你配得上所有人的喜歡,真的。很期待以後我們成為同行。”
“說到這個,公安大學要學英語嗎?要求考級嗎?”
“怎麽?”
“我的英語不太行啊……我還想進了學校做個最優秀的學生,要是也要學英語我怕是沒辦法做最好的那個啦。”
“哈哈你也有不擅長的東西啊,我還以為你什麽都很厲害!”
“不擅長的東西很多恰好英語就是其中之一……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學英語……完全理解不了怎麽會有這麽古怪的發音還有那些音标什麽的……”
“哦,那我忍不住要同情一下你了,咱們學校還要學法語的。這是號稱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你知道嗎?我英語還行,法語就完全不會了。”
“……真的假的?”
“哈哈你信嗎?”
“……”
兩個人聊着聊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走到了研究院附近,商夏還在吐槽那些亂七八糟的語言有多奇怪多難學,忽然就聽到一串流利無比的、她确定不是英語的語言在附近響起。
錢潔一看她的表情就哈哈大笑起來。
商夏慢慢地轉頭看去,人行道上站着幾個背着雙肩包的外國男孩,一個穿着白色襯衣的高個男人正背對着她,跟他們說話。
那幾個外國人手舞足蹈神情誇張地說着一連串她聽不懂的話。
然後那個男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聲音悅耳動聽,仿佛破冰擊玉一般清澈而又優雅沉穩,讓人如沐春風。
商夏忽然想到,這道聲音好像有點熟?
錢潔還站在一旁笑着:“那個男人是華國人啊,外語說得這麽好,你要不要去拜個師?”
那邊幾個外國男孩似乎是說完話了,歡呼一聲就往前沖。
幾個人腳步飛快的路過商夏身邊的時候,差點撞到她,她想也不想一個靈活的側身避了過去。
舉着雙手的銀灰色眼睛男孩立即朝着她抱歉的笑了笑,然後好奇地看着她說了幾句什麽。
商夏:“……”一個詞都聽不懂。
不遠處站在香樟樹下的男人聞聲回過頭來。
綠樹白衣黑發的颀長身影,轉過身的那張臉也比許多的明星更出色,最重要的是氣質太過出塵,猶如青松白雪,湛然若神。
陌上君子人如玉啊!
不止旁邊路過的小女生停下了腳步,錢潔也忍不住“哇”了一聲。
商夏還沒說話,就看到姜執一步一步走過來。
他對着她很溫和地笑了笑:“那個男孩在跟你說抱歉差點撞到你,還問你是不是會中國功夫。”
商夏不知道怎麽的,面對他就覺得有點自慚形穢——這個人似乎什麽都難不倒、面對什麽都成竹在胸的樣子,而自己卻連跟人對話都做不到。
姜執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立即安慰她道:“每個人擅長的領域不同,明天你就知道我也不是什麽都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小天使看錯我名字,想到當初筆名的由來。我當年注冊的時候是夏天,喜歡喝檸七來着,一口喝下去多爽啊。就想筆名叫檸七,結果被人注冊了,我一想大寫的柒也行,湊合用吧
現在想想這個名字真難記,不如直接叫雪碧!想想就很後悔,我當時為啥沒叫雪碧,又好聽又好記還出名!好後悔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