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開始9

商夏急匆匆回市中心去找了錢潔, 結果她居然是催着商夏趕緊準備去學校報道的。

因為商夏早在下了決心以後就回家跟父母說過了自己要換個大學換個專業的事情的,馬老爺子那邊确定下來以後她也立即跟家裏說過了。

商建言和秦婉君對她的決定都表示了支持, 而且知道了女兒即将去公安大學以後, 他們夫妻兩個一邊找工作的同時一邊還不忘打聽學校的情況、還有住宿需要的生活用品他們兩個也每天買一點,基本都給商夏買齊了。

原本商夏是不想麻煩爸爸媽媽, 打算自己去買的。

結果秦婉君說:“不管你有沒有成年, 都是我們的女兒,在我們眼裏你永遠都是小孩子。我們當爸媽的沒用幫不上你什麽大忙, 你自己賺錢自己想辦法将那個禽獸繩之于法了,自己考上了好大學……這點小事要是再不讓爸爸媽媽來做, 媽媽會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 什麽都為你做不了了。”

恰好商夏這幾天剛剛到建安, 一直在忙着去老師那裏認識一大堆人,師兄還有別的老師們、以及跟着錢潔跑來跑去,她也的确沒有什麽時間去準備入學的東西。

所以跟錢潔打聽了一下以後, 商夏就任由爸爸媽媽去幫她準備入學用品了。

其實學校裏準備的都有現成的鋪蓋和臉盤熱水壺這些生活必需品,需要準備的也不多。

但這是在她看來, 在大人們,尤其是細心的媽媽們看來,需要準備的東西可多了。

女兒是要去住校的, 一個月都不能回家來,至少換洗衣服是要準備的,還有洗衣服用的洗衣服肥皂也要有。其它那些防止中暑的藥品、防曬霜、防蚊蟲的花露水蚊香還有風油精那些小東西也全都要準備好。

總之商夏回家拿東西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房間裏書桌上已經堆滿了東西, 甚至還有幾本名着放在那裏,顯然是準備讓商夏去了學校裏沒事的時候看的。

這個時間點商夏家裏是沒有人在的,剛剛到了一個新城市,商建言和秦婉君事情都很多,一家三口基本都是晚上才會一起吃飯聊聊天說說一天的情況什麽的。

商夏也已經習慣了,她先打了個電話給秦婉君,說了一下自己要拿着東西去學校報道了。

電話那邊的秦婉君就有點着急了:“怎麽這麽快?不是明天上午去報道嗎?那麽多東西你一個人怎麽拿得下,得分好幾趟吧?我和你爸爸都商量好了,明天我們兩個一起送你去學校,咱們一次就能拿完。小夏你等等啊,媽媽現在就回來。”

“不用特意趕回來的,媽媽。”

結果不管商夏怎麽說都沒有用,電話裏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秦婉君已經在準備要趕回家裏來了,而且還一直在讓商夏等等她。

最後商夏沒有辦法,問了問錢潔,她才說道:“要不明天再拿東西過去?反正我叫你今天報道,也只是為了讓你進校園裏去看我們大三的一個比賽。你的通知書拿到了吧?那就可以進校園了。晚上再回來,明天早上再跟你父母一起過去?”

商夏一想這樣也行得通,趕緊又在電話裏告訴了秦婉君:“媽媽你不用回來啦,我先和學姐去學校裏看看,明天你和爸爸再幫忙拿着東西陪我去報道吧?”

秦婉君這才同意了,不再急急忙忙地想要趕回家裏來了。

商夏和錢潔一起出了她家,坐上了通往學校的公交車。

正是大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會在外面走動,所以公交車上難得的沒有什麽人。兩個人坐在了靠後門附近的雙人座位上。

商夏聽到響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出現的是她爸爸商建言發過來的信息。

大概是從秦婉君那裏聽說了商夏準備現在去學校的時候,他發過來的信息也是交代了一大堆讓女兒注意的事情。

商夏看了看以後認真地回了一條過去,然後才收起了手機,轉過頭就看到錢潔有點羨慕的目光。

現在的錢潔留着一頭利落的短發,她的五官很明麗,是那種能夠讓人一眼就記住的長相,為人更是膽大心細,跟她一起十分具有安全感。

商夏從在被拐走的那個臭烘烘的車廂裏認識了錢潔開始,還沒有見過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錢潔,怎麽了?”

錢潔對着她笑了笑:“也沒什麽,就是羨慕你有這麽疼愛你的父母。”

商夏有點想問,又怕會傷害到她的感情。

“怎麽啦?”錢潔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率先問道。

商夏遲疑着說道:“你的父母……”

“我的父母在我幾歲大的時候就出了意外不在了啊。”錢潔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提到這樣的傷心事也沒有很難過的樣子,“不用替我難過,太久了,我都要忘記他們長什麽樣子了。當時我太小,新的監護人……一家人都對我有很多看法。所以我大學就考到了建安來,距離他們遠遠的,也不打算再回去了。”

三言兩語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了以後,錢潔又問起了商夏以前直播的事情。

當時在路上遇到了商夏的那個粉絲羅凱,錢潔就挺感興趣的,不過回去以後網上搜了搜什麽都沒有找到。她大致也猜測到了是怎麽回事,索性就來問商夏本人了。

“就是一份報酬比較豐厚的工作而已,直播的确挺賺錢的呢。也是因為有人幫忙介紹我才能找到這樣的工作啦……”

商夏随便說了幾句,就轉而說道:“只是後來暑假的時候我到建安來不是出了事嘛,那個孟武斌最後跑掉了,我的信息再繼續暴露在網上不安全,再加上也準備要來做你的學妹了,所以就沒有再做了。沒想到還會有人一直記得我,喜歡我。那天被羅凱找上來的時候,我還有點尴尬的。”

錢潔哈哈一笑:“看出來了,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麽狂熱的粉絲,所以被吓到了吧?”

“是啊……用一臺手機在網絡上給大家看看我的日常生活什麽的,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吧……我一直都不是很懂直播間的那些粉絲們為什麽會舍得随随便便給出去那麽多錢。我和網站簽了協議是分成的,我都拿了那麽多錢,網站還分走了一半,那些粉絲每天得打賞給我多少啊。後來我都說以後不直播了,少了一個地方花錢不是很好嗎?而且那麽多直播網站,直播什麽內容的都有,想要找個新的愛好也很容易吧,為什麽會有人一直喜歡我?還會堅持不懈地追到現實生活裏來?”

她是真的困惑不解。

錢潔撲哧一笑:“當然是因為你太迷人了啊。”

“別開玩笑了……”商夏無奈地笑了一下,轉而說道,“學校裏在舉行什麽活動?很精彩嗎?”

錢潔點頭:“當然了,格鬥大比啊,很多牛人的,而且在場的還有很多警察系統的神話和傳說裏面的人物,類似……國外的那種名偵探神探什麽的,有幾位是我也沒有見過的,你不想看看嗎?”

她說的時候還不由自主地就壓低了聲音。

商夏當然想看!

一聽到錢潔這麽說她也就來了勁頭,也不準備勁頭去報道更不打算去宿舍看看了,就想抓緊時間跟錢潔一起去看比賽。商夏已經到現代的時間不短了,還跟武館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交道,當然也知道現代的那些格鬥散打空手道跆拳道之類的東西。

對這些也都挺感興趣的。

很快兩個人就到了公安大學的門口,錢潔有學生證,而商夏有錄取通知書,這幾天正是大學的新生報到時間,所以門衛室并沒有攔着,檢查過後就放她們兩個進去了。

一進了公安大學的校園,氛圍立刻就不一樣了。

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學,但非新生的學生們基本已經都到了學校裏。這裏是完全實行軍事化管理的,除了少數恰好來報道的人,其他全都是穿着黑色褲子和短袖T恤的人。

衣服背後陰着白色的“公安大學”四個行書大字,看起來淩厲而又充滿正氣。

校園裏哪怕是一叢灌木一棵樹都修剪得跟其它同類一模一樣,力求看不出任何差別,衣着打扮都差不多的學生們看起來也異常整齊……除了每張臉長得不一樣,其他女生全都是齊耳短發、男生全都是板寸,衣服褲子腰帶鞋子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每一個人走路都是挺直了腰背,腳步匆匆。

莫名讓人在這個校園裏有一種緊張感。

而對于商夏來說……她對這個地方有一點莫名的熟悉感。

本來她還在想着是為什麽,跟着錢潔一起到了大演武場裏以後,商夏才猛然想起來是哪裏讓她覺得熟悉了——這裏跟少管所的管理和給人的那種莊嚴肅穆又有點壓抑的氛圍有點相似。

除了這裏的學生都是自由的以外,其它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當然,從這裏畢業的學生以後大多會成為送社會各界的犯罪份子進監獄的工作人員之一。

商夏也是一樣。

她已經不是少管所裏的少年犯商夏了,案底也已經消了,現在又讀了公安大學,以後就算不做警察,很可能也會成為警察行業的同事。

“小夏?想什麽呢?快看。”

商夏一擡頭:“怎麽啦?”

這一看就發現她已經被錢潔拉到了演武場的外面,這裏顯然就是錢潔說的比武的地方了,外面三步一崗的,全都是真槍核彈全副武裝的人像是一棵筆直的松樹一樣守在那裏。

“這怎麽看?”

錢潔示意她往上看。

商夏一擡頭,差點笑出來——這個校園裏到處都種着木樨,大概是種了很久了,每一棵樹的樹齡都很大的,像是人的大腿那麽粗的樹随處可見,還有一人合抱的那種大樹。

錢潔和商夏站的這個地方前面是全副武裝的警衛們,顯然不可能讓他們進去。

不過外面的事情這些人就不管了。

商夏順着錢潔只給她看的方向看過去,立即發現一棵樹的好幾根樹枝上全都或蹲或坐着幾個學生,圍着這個演武場的幾乎每一棵樹上都有人。

“這次的比賽是上頭突然發起的一個活動,大領導們都下來了以後學校裏臨時組織的。得到消息的師兄師姐們都過來圍觀了。”錢潔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趕快也找個合适的地方看吧。”

這個……合适的地方怕是不好找。

她們已經來晚了,這裏所有占據地理位置優勢的地方都被人搶先占/領了。

哪裏會輪到錢潔和商夏。

不過有商夏在,就會有辦法的。

接近演武場高高圍牆的地方放了一顆不知道哪裏弄來的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大理石,呈橢圓形,上頭還刻了小篆的四個字,圓石頭有兩三米高像個大鴨蛋一樣孤零零的放在草坪上,周圍完全沒有借力點。

大理石太滑了也沒有手抓的地方,所以沒有人上的去。

商夏就看上了這塊石頭。

她向後退了幾步,助跑了幾步以後就飛快地朝着大石頭沖刺,在站得筆直的警衛們、旁邊樹上不少人、以及錢潔的目光注視下,輕輕松松地翻到了大石頭上面。

周圍一群看上這個石頭但上不去的公安大學師兄師姐們:……今年新來的小師妹看來不得了。這頭發還沒剪衣服還沒換就敢在校園裏這麽嚣張,不怕督察不怕隊長……厲害了。

商夏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還沒有真正成為公安大學的學生,就已經在這裏出了名了。她一上去就利落地趴在了石頭上往下伸手:“錢潔,上來啊,我們在這裏看。”

錢潔也學着商夏沖上石頭的助跑姿勢後退快跑幾步,上去一把抓住了商夏的手稍微借力以後,她就也順利上去了。

這個位置果然很好。

視線開闊,毫無遮擋,而且裏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商夏和錢潔并排抱膝坐在光禿禿的大石頭上,看着裏面的比賽看得聚精會神的。

來來往往路過的人都注意到了這邊——這是今年的新生?雖然學校領導們也默許了學生在外面觀看,但她這也太嚣張了吧?衣服都不換一下的。別人好歹還坐在樹上,靠着樹葉子遮擋一下,聊勝于無。她們倆這明晃晃的跟兩個燈泡一樣坐在那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啊!

商夏才不管這個,她看到滿樹都是學生在偷看站崗的警衛們都不管,就說明應該是沒有人不許她們在外面看的。那她找不到樹上了,坐在這裏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她和錢潔坐在了等于演武場外面的VIP貴賓席上,安安靜靜地看着裏頭的比賽。

錢潔看了一會兒看清楚裏面正在講話的人以後,就忍不住開始講解給商夏聽了,她湊到商夏耳邊,一邊看一邊小聲說:“正在講話的那個,是咱們公安系統的傳奇人物薛和英,從警校畢業以後就進了公安系統內從一個地方小警局刑警開始做起,五年時間連破幾個聞名全國的大案,分別拿過二等功三等功好幾次的。是目前還活着的傳奇裏面升遷速度最快的一個,今年還不到五十歲,就已經到首府公安廳裏來了。咱們警校無數的學員拿他當偶像的,個個都希望未來能成為他那樣的人。”

演武場裏面也是跟操場大同小異的模樣,正前方是一個建着屋頂的主/席臺,下頭是大大的綠茵草地,最中間的位置還有一個一米多高十幾平方大的演武臺。

很快就有兩個穿着跟學校裏其他學生一模一樣的校服的兩個男生站在了中央的演武臺上。

這就不得不誇獎一下錢潔的視力了,距離這麽遠,而且那兩個男生的頭發衣服體型都差不多,但是一動起手來,她分分鐘就分辨出來是什麽人了。

“那個手臂比另一個略長兩公分的男生是大四的師兄範安,反恐專業的第一名,快要畢業被首府、陪都還有好幾個大城市搶着要,格鬥和射擊成績都很不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商夏對于錢潔的這個描述是十分佩服的——手臂比另一個人長兩公分,這個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也能成為區別兩個人的關鍵信息嗎?她從沒有想過。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她進來讀書以後也要好好學習才行。

演武臺上的兩個人打得十分精彩。

主/席臺上和下面觀看的人時不時會爆發一陣喝彩聲。

而對于商夏來說,她在研究這裏相對厲害的人,跟她的武功有多大的差距。作為一個古代人來說,其實現代的很多武術也不全都是跟古代流傳下來的武術無關的。要讓商夏來說的話,大概內家功夫和外家功夫就是最大的區別了。

商夏是有內力在的,而現代人都沒有。

所以她能夠一拳把鐵板捶凹進去,還能給它恢複原狀,如果沒有內力肯定很難辦到。

而依靠着現代這樣的外家功夫,可能厲害的人也能一拳把人打死,但是要把打變形的金屬恢複原狀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無論如何,場中對打的兩個人有真功夫、也能看得出下了苦功是真的。

這樣大熱的天氣,還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他們兩個穿着黑色衣褲在那裏對打,拳拳到肉每一招都兇猛無比,幾分鐘的時間兩個人的衣服就汗濕透了。

隔着這麽遠的距離,商夏都能看到那兩個小平頭臉上亮晶晶的汗水順着臉頰不停的滴落,頭發也是濕淋淋的。

毒辣的太陽光照射下,站在高臺上喘氣的兩個人就像是從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錢潔盯着裏面的兩個人眼睛都舍不得移開一下:“真厲害,我什麽時候才能像範師兄一樣……”她喃喃自語了一半忽然停住,然後轉過頭來,“小夏,我們當時看到的孟武斌也很厲害的,至少在我看來比範師兄厲害。你能打得過孟武斌,肯定也能打得過範師兄?”

她似乎是以前完全沒有思考過這個計算方式,所以現在這樣想了以後,一下就來勁了:“天啊!等你進了學校上格鬥課程的時候,肯定會一鳴驚人!我已經可以想象到未來你震驚大一新生的場景了!你快點來報道啊!早點來早點跟宿舍的人好好認識一下,為未來的幾年打下一個好的基礎。”

“幸好你最後還是來了公安大學,要是去了別處!別說是雷局長,就連我都會覺得很可惜。”

商夏:“……嗯。”

“啊,又換人上去了,快看,這次是個師姐,也是咱們學校的警花,在指揮系讀書的,專業課也是頂尖那種,聞名建安包括附近的好幾個城市的警院。那些人一過來培訓或者學習就總想找機會來咱們學校跟警花鐘真搭幾句話什麽的。啧,真是不管什麽行業什麽品行的男人都免不了俗。”

商夏想了想很公正地說道:“人之常情吧。走在大街上我們看到長得好看的人,或者是好看的鮮花什麽的,都會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的。”

“是啊,所以我就是感慨一下。不過沒事,等你來了咱們的第一警花就是你了!”

商夏“啊”了一聲,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不要開我玩笑啦,錢學姐。我都看見了,場子裏那個學姐長的是真好看,眉目如畫啊。”

錢潔很認真地看了看她:“小夏這麽熱的天,我們坐在這裏也沒個遮陽傘,你看看我都成什麽樣子啦?你居然不出汗的,所以說冰肌玉骨沒問題吧?”

商夏露出一個有點驚恐的表情。

錢潔哈哈一笑:“開個玩笑你不要這樣。不過你看看我……”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拿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真的好熱啊,汗水根本止不住。你真的不出汗的啊,你不熱?”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貼在了商夏的臉上,然後就神奇地發現,她的皮膚居然真的是冰冰涼涼的。

如果一般的女孩子這樣,可能會有人懷疑她氣血不足或是貧血或是宮寒什麽的,但是商夏明顯不是。

因為她的皮膚看着就是白裏透紅特別健康的那種,而且嘴唇也是殷紅殷紅的,貧血的人不會是這樣的氣色。

所以大概就真的只能想到歷史上那些什麽“身懷異香”“冰肌玉骨”之類的絕世大美人自帶的很能唬人的技能了。

商夏看錢潔似乎是要打算認真的樣子,立即窘迫了一瞬:“你想什麽啊?我就是練武練的,不會覺得很熱也不會覺得太冷。”

錢潔看着她若有所思了片刻,點了點頭轉過頭去繼續看演武場內了。

商夏則是在思考一個問題——在少管所裏沒什麽好夥食,飯菜也沒什麽油水,再加上每天都是很大的活動量,所以她一直都很瘦。出來以後爸爸媽媽還有姨媽他們看了心疼,不管是誰做飯,每天都想方設法地做好吃又營養補身體的飯菜,然後一直勸她多吃點多吃點。

這已經很長時間了,她已經完全是正常人的體重了,就連個頭都不知不覺又長了一點,最近一次量的時候她已經一米六九了。補回了正常人的狀态以後,商夏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健康氣色非常好的年輕女孩。

但她不怕冷不怕熱也是事實……

會不會再有錢潔這樣的人說她這樣怪異的?要不她适當地讓自己流點汗?

錢潔又開始打起精神專注地看着演武場內的情況,時不時地介紹幾句主/席臺上都是什麽人,在演武臺上對打的又是什麽人,她的視力是真的好,連演武臺下面坐着的人她也能認出來介紹給商夏聽。

托她的福,商夏還沒有報到真正成為公安大學的學生,這個學校的風雲人物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她都已經給認齊全了。

外面的人大概是頂着大太陽看了一個多小時,裏頭總算結束了。

商夏就打算下去的,被錢潔一把拉住:“等等啊!主/席臺上又上去了幾個人致辭!哇你看,原來坐在主/席臺上的人都全體起立了,這上來的是大人物。我也沒見過的……不是咱們系統的人吧?再看看再看看,先別走。”

商夏被她拉了回去,她轉頭去看旁邊的大樹了,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接二連三地跳下來穿得一模一樣的學生。

奇怪的是,這些人下來以後,無一例外全都會湊到她和錢潔坐着的大石頭上,用有點古怪的眼神看一會兒,然後才轉頭離開。

別人看商夏,商夏就也坦然看回去——雖然說是“偷看”,但是警衛們都沒管啊,而且大家都是偷看的人,他們幹嘛這樣過來看她們倆?有什麽不對嗎?

她越是那樣,特意繞過來看她的學生越多。

還有人站在下面仰着頭跟商夏對視一分鐘才走的。

商夏:“……”怎麽這些師兄師姐們都怪怪的?

等到周圍的人全部走得差不多以後,商夏轉頭就想叫錢潔走了——

“快快快走!”

錢潔忽然語氣有點急促地說了一句,率先跳下了大石頭,商夏愣了一秒然後也想也不想地跳了下去。

她一落地就被錢潔拉着要走,商夏還不解地問:“怎麽了?”

“被裏頭的人看見啦!”

商夏:“啊?看見什麽?看見我們在大石頭上偷看?”

“趕緊走,看見我們倆的都是大領導啊,他們應該沒看清楚,別等他們出來抓到我們。”

商夏就乖乖地被錢潔拉着走了。

她其實還沒太懂。

為什麽大家都在看,警衛都不管,錢潔和她上大石頭的時候應該也知道那樣很引人注目的啊,怎麽最後看完了她慌了?

走到蔭涼的地方坐下以後錢潔呼了一口氣,擡着手一邊擦汗一邊扇風:“雖然不算是犯錯誤,但是也別太明目張膽了啊。領導都看見了,看見咱們倆的臉多不好。你想想,以後咱們畢業了去參加工作,看見一個領導,人家笑呵呵地對你說,哦你就是那個頂着大太陽坐在大石頭上偷看的女同學啊。是不是有點尴尬?”

商夏一想也是。

“看完了,你現在是回去等着明天過來學校報到還是去女生宿舍看看?其實明天過來再說也一樣,看不看所有的宿舍都那樣,也不會改變。”

商夏點頭:“不看啦,只要有個地方睡覺洗衣服就行,我不挑的。”

錢潔也跟着點了點頭:“我想也是,那我送你出去吧?時間不早了,我不能再出校門了,要準備上課。”

“學校裏有商店嗎?要不要吃雪糕?我看你真的好熱啊,吃根雪糕涼快一下?”商夏看了看錢潔,提議道。

說實話現代最讓商夏覺得滿意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好吃的了——在古代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特色,你想在南方的小鎮上吃到北方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在沒有河的地方吃魚蝦也是很難的。

反季節的水果蔬菜更是別想。

而在這裏全都可以輕輕松松的實現。

這麽熱的天氣,去吃點什麽冰淇淋雪糕之類的,就算不會很熱的商夏也覺得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而且她身體素質好也不怕吃涼的會不舒服什麽的,可以肆無忌憚的随便吃。

熱得不得了的錢潔也同意了。

“就吃這一次啊,以後就別在學校裏花錢啦。你家就在建安,每個月回家一次的時候把想吃的都吃夠買好,咱們學校不管什麽商店都是蠍子粑粑獨一份的,壟斷生意就會特別坑人。老生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沒有辦法改變。你進來了可不要去被坑啦。”

商夏點頭。

兩個人找到一家小超市裏去一人買了一盒冰淇淋吃,一邊吃一邊往校門口走。

“下次不要買了,而且小夏,我沒有爸媽不是什麽值得同情的事情,世界上這樣的人多得是,比我慘的更是一大把,你不要可憐我啊。我還是學姐呢,你又是第一次來校園裏,無論如何也該我請你的。下次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剛剛搶着付了錢的商夏乖乖點頭:“好的好的,下次我一定不搶着付錢了。”

“送你到校門口我就回去啦,你自己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好。”

商夏以為接下來的時間她肯定是順順利利回了家裏,看看書收拾收拾東西,然後做個晚飯等爸爸媽媽回家,安穩地結束這精彩又豐富十分充實的一天。

結果……

剛出校門口她就看到了正對着她站在一棵大槐樹下的姜執。

他穿着短袖的白色襯衣,老老實實的将扣子扣到第二顆……然後商夏就想轉頭叫錢潔回來看——自己好歹還是因為練武所以不怎麽出汗,這個人他可是文質彬彬的書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也不出汗的。

這才是冰肌玉骨啊!

不過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商夏想到自己在這個人面前用唢吶吹了《好漢歌》,還有點窘,但是他是師兄,都已經看見她了,她扭頭就走肯定不合适的。

“阿執師兄,你怎麽在這裏?”

“等你。”

商夏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楞了一下:“啊?”

姜執站在那裏,姿态十分好看,他笑微微地說道:“你剛才,把‘匡扶正義’踩在腳下了,別讓馬老師知道了。”

商夏又楞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剛剛也在校園裏?看見她了?

她和錢潔坐的那塊鴨蛋形大理石上頭就刻了“匡扶正義”四個大字。

姜執不是跟着賀老師在研究院的嗎,不是公安大學的學生,怎麽會這個時候在學校裏?

“師兄你怎麽會在公安大學裏?”

“跟着人過來參觀大學校園。”姜執輕描淡寫地說道。

商夏忽然就想到了錢潔最後說的話,演武臺上的比賽結束後,有她沒有見過的大領導上臺致辭了的!

錢潔最後拉着她跑,說被裏頭的大領導注意到了啊!

當時姜執也在裏面?

那她和錢潔頂着太陽傻乎乎地坐在石頭上曬了一個多小時,也被他看見了?

商夏一瞬間有點喪氣——為什麽總會被他看見她出醜?

以後是不是都得繞着他走了啊!

“小師妹?我等在這裏是想給你送傘的。”姜執似乎又看出了商夏的想法,彬彬有禮地含笑說道,“夏日酷暑,出門還是準備一把遮陽傘,免得中暑也避免被曬黑了。”

他說着,就遞了一把折疊的整整齊齊的傘過來。

商夏一看,似乎還是一把用過的傘?顏色和花紋不像是她在大街上看到的那種,很獨特。

她就想拒絕的,結果姜執又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保溫杯來。

“我看你剛才在那裏曬了很久,雖然看起來沒問題,但還是喝點薄荷水降暑吧?沒有中暑喝了也比較解渴的。”

商夏還沒說話。

姜執就補充說道:“放心,這杯子是新的,我沒用過。”

說完他又将水杯往她面前遞了遞。

“你是研究院的小師妹,照顧你是應該的,而且姑娘家本就應該被珍視,拿着吧。”

盛情難卻,商夏只好接過了那個水杯,既然水杯都接了,傘也就不用矯情了……

她索性都接了過來,然後想到剛才自己傻乎乎的樣子被看見了,就想趕緊離開姜執的視線範圍內:“師兄?沒事我就走啦?謝謝你的傘和水,下次我去研究院了找你玩啊。”

“榮幸之至。”

“那師兄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橙光快把我氣死了啊啊啊!

不看耽美但是真的快被那個站長惡心死了。那位大大真的倒黴,被這樣逮着欺負,是我估計能活活氣死。

希望小天使們一起抵制這辣雞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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