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者有話要說: PS:昨天把前幾章精簡了下,頭三章縮成了一章,所以現在的第十一章 本來是應該今天更新的,大家可以先去看,不然中間有斷層。

如果影響大家的閱讀體驗了,十分抱歉,麽麽噠

關于主角,兩個人在一起,總要有個臉皮稍微厚點的,望天!

晚間牧歸崖回來,帶人将白芷昨日要的名冊扛了幾箱子回來,又問起她籌備的如何了。

白芷想了想,先嘆了口氣,才認真回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牧歸崖就笑了,聲音十分溫柔:“慢慢來。”

他本就沒指望郡主一朝改天換地……

成不成的,且先找點兒事情做打發時光吧。

殊不知他這個樣子,反倒激發了白芷的鬥志。

她在心中暗下決心:等着瞧吧,等自己成功了,哼哼。

她心裏這麽想的,面上不免就帶出些來,牧歸崖瞧着她這幅得意洋洋的小模樣,只覺得十分有趣,也猜出六七分來,故意問道:“想什麽呢?”

白芷不答反問,“今兒遇見什麽好事兒了?怎麽瞧着偷着樂似的。”

經過昨晚上的事,兩人的關系進一步拉近,相處起來也更随意了些,又多幾分親昵。

牧歸崖卻不藏着掖着,她一問就幹脆利落的說了:“早起顧青那小子聞見我身上有藥味兒,随口問了一句,我照實說了,說是郡主十分賢惠,我略有不适就噓寒問暖……”

分明事兒還是同一件事兒,可經他的嘴這麽一說,再配上如今這幅溫柔的幾乎滴出水來的表情,白芷只覺得面上做燒,耳根也熱辣辣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哄人呢?”她故作鎮定道,又有些埋怨的說,“家裏的事兒,何苦說與外人聽?倒叫人笑話。”

“你我正經夫妻,誰笑話?”牧歸崖說完,見她一雙美目瞪得圓圓的,當真宜喜宜嗔,便覺得自己的心尖尖兒都柔軟了,當即一本正經的改口,“不過阿芷說的很是,自家裏頭的事兒,只你我二人閑來說笑就罷了,往後我必然再不講的。”

自家,這詞念到嘴裏還有幾分陌生,可一旦說出口,就莫名帶了暖意。

不知怎麽的,牧歸崖突然就有些理解自家父親戀家的心情了。

轉眼又到了歇息的時候,白芷照例坐在梳妝臺前卸妝,正拆下一只牡丹八寶團簪,卻見鏡子裏頭的牧歸崖抱着鋪蓋,幽幽的盯着自己,倒把她唬了一跳。

“你這是作甚?”

牧歸崖瞧了她一眼,似乎十分為難的說:“姜太醫的意思,是我今日最好不要繼續受寒,可阿芷你夜裏卻時常夢魇,這可如何是好?”

說完,又瞅了瞅裏間靠牆放着的那張軟塌。

白芷就低了頭,拿着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頭發,有些心不在焉。

這話叫自己怎麽回?

兩人一坐一站,都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牧歸崖點點頭,十分平靜的道:“我明白了。”

說完,便重新走到外間,将懷中的鋪蓋丢了回去。

白芷脫口而出:“哎,你”

牧歸崖回頭看她,兩只眼睛裏帶着些複雜的神采,灼灼逼人。

白芷張了張嘴,後半句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只是幹着急。

傻子,這話,這話叫自己怎麽說麽,上輩子她還沒正經談過戀愛呢!

室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灼熱而焦躁,白芷忽然不知哪兒來的一股沖動,自己好歹也是個現代人,這些都算什麽?若自己不主動些,說不定……

她定了定神,勇敢地擡起頭,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道:“你還吃着藥呢,別在外頭”

結果她的話還沒說完,牧歸崖臉上就一點點綻開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三步并兩步,極其麻利的走到裏間躺好了,還非常反客為主的催促道:“夜深了,阿芷你也快快歇息吧。”

白芷:“……”

她後悔了!

男人果然都是得寸進尺的貨!

她急忙站起來,紅着臉沖那邊嚷道:“你還是去外間睡吧!”

牧歸崖充耳不聞,往裏挪了挪,大手輕輕拍了拍剛才自己躺過的地方,道:“快上來,不涼了。”

誰用你給我暖炕啊!

兩人鬧了半晌,白芷終究沒能,也沒忍心強行将人趕出去。

也不知是因為身邊有人,有了安全感的緣故,還是已經過了那個勁兒,這一夜白芷倒沒再做噩夢,第二天早上也沒發生什麽狗血的,諸如兩人四肢交纏抱在一起的情況。

都這麽大的人了,戰争時期數人擠在一處休息也不是沒有的,這睡覺的功夫早就練出來的。

許是已經許久不與人同榻,白芷醒的比往日早許多。

她剛要習慣性的坐起來,卻又下意識的扭頭往旁邊看去。

牧歸崖還沒醒,一雙眼睛閉的緊緊的,兩排漆黑的睫毛鴉羽一般,安靜的伏着。此刻他的表情十分平靜,倒有幾分溫和,眉宇間也罕見的顯露出幾分這個年紀的青年人特有的青澀。

說起來,他也不過才二十出頭,若是沒有這場戰争,沒準兒也如其他世家公子哥兒一般,被壓在太學讀書,逼着他像祖父一樣考個文進士回來。閑時或許會騎騎馬、射射箭,或是與三五好友飲酒嬉戲……

可他卻已經在戰場上浸泡了足足六年!

白芷的心情突然變得十分複雜,又盯着對方那道因為光線晦暗而有些模糊了的傷疤,不禁有些後怕。

多險呀,若是再偏一點點,或是重一點點,莫說牧歸崖就真要被破相,恐怕這只眼睛也要不得了。

如今雖然仍有疤痕,可偏得很,并不顯眼。再者,也不難看。

至少白芷覺得不難看,比起記憶中開封那些面白如雪的文弱書生,她倒覺得還是牧歸崖這樣的英武順眼些。

正胡思亂想着,卻見牧歸崖的眼睑微微動了動,白芷慌忙重新躺好了。

可剛一閉上眼睛,她自己卻先就覺得好笑起來:我為什麽要裝睡呀?

然而裝都裝了,若這會兒中途放棄,豈不是不打自招?好似她心虛一般,索性就裝下去。等牧歸崖起床離開了,她再起來也就是了。

萬萬沒想到,今兒牧歸崖竟好似吃錯藥一般,分明醒了,偏偏就是不起!

白芷閉着眼都能覺察到兩道灼熱的視線釘在自己臉上,急的什麽似的,心中叫苦不疊,又後悔自己剛才沒大大方方的起來,如今可好,當真是騎虎難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牧歸崖低笑出聲,總算起身穿衣。

白芷正要在心中偷偷松一口氣,卻又聽到牧歸崖石破天驚的來了一句:“阿芷若要看,只管大大方方的看,難不成我還吝啬不成?”

他發現了!

白芷臉上騰的燒起來,幹脆抓起被子将自己整個裹在裏頭。

是呀,他怎麽會發現不了!

都是上過戰場的人,自然經常遇到有敵軍裝死,試圖偷襲的情況,因此将士們要麽熟練補刀,要麽便都習得一手上等觀察本事……

牧歸崖在外頭笑的越發歡了,又要上來拉她的被子,柔聲道:“當心悶壞了。”

白芷這會兒臊的不行,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裏肯放!

兩人僵持片刻,牧歸崖好歹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也罷,阿芷再睡一會兒,我這便去了。”

這一回白芷張了心眼兒,縮在被中豎着耳朵聽了許久,等确認那行熟悉的腳步聲果然漸漸遠去了,這才小心的将被子扒開一條縫,哦,真走了!

接下來幾日,兩人都一直這麽同床共枕,雖沒有進一步動作,可也一直有說有笑,相處十分融洽。

牧歸崖似乎漸漸适應了婚後生活,也開始留意起以往從不會在意的領域,隔三差五總要送白芷些小玩意兒。或是自己動手做的木雕、石刻,或是從哪兒搜羅的上等匕首。

再或者,幹脆趁天氣好的時候,兩人一起騎馬出城,去看看外頭因沒了戰火而分外高且藍的天空,瞧瞧新栽種的胡楊,望望又疏浚了的河道……

且不說外頭将士們覺得侯爺越發和軟,整個人都柔和不少,雖然訓練時依舊那麽狠硬……郡主府上到管家,下到近前伺候的丫頭們也都忍不住開始美滋滋的想:再這麽下去,他們也就能準備小世子的衣裳了吧?

打仗,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兒,活下來是本事,也是運氣,人們便格外珍惜。

如今瞧着郡主和侯爺和和美美的,許多老頭兒老太太見了也心生歡喜,便如同瞧見了希望似的。進而整座西望府好似也有一陣春風刮過,諸多青年男女紛紛走上街頭,說說笑笑,又眉目傳情,不過短短幾日,竟接連定下來六七樁婚事,日子越發有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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