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和師美滋滋~
和儀推開祠堂的門時, 天已經微微擦黑了。
雨勢收斂,山中空氣清新的不像話。在港城慘遭荼毒的和儀忍不住深深一吸,眉眼惬意。
星及提着一盞白紗燈等在庭院裏, 周念侯在門後, 看到她出來齊齊施禮。
在外,和儀與星及可以肆無忌憚說笑打鬧, 到了這一座祠堂裏,和儀是當代和師, 星及是和師随身女伴, 不可恣意行事。
星及笑着說:“回家吧, 天快黑透了, 今晚要不要回上京?”
和儀往山裏看了看,搖搖頭:“不了, 等會打個電話,明天再回去吧。”
她攏了攏身上的外衫,即使是這樣濕潤的雨天, 蜀中的氣候還是悶熱悶熱的,她卻覺得身上發涼, 忽然一轉頭, 像牆邊喝道:“誰!”
風一拂過, 一枝桃花悄無聲息地落在和儀的身前, 和儀忍不住挑眉, “喲, 上次誰罵我打游戲菜來着?”
“麻将搓不。”牆外有一道聲音這樣問。
和儀本來直接就要拒絕, 畢竟在上京的時候搓麻是真不占優勢,在港城也差點把內褲都輸掉了,但她忽然又反應過來:怕啥子嘛!這是在蜀中!大家都是非洲人!誰的手能黑過誰?
于是嘿嘿一笑, “去我家。”
等和儀走出院門,就看到了等在門外的三人:二男一女,說是這樣倒也不盡然,畢竟裏頭還有一個可男可女的,按照這位的習慣,一向是單數年男裝、偶數年女裝。
今年不巧,正是單數年。
兩個男子,一個穿着粉紅色的襯衫,長發紮着馬尾,勝在眉毛英挺,半點不顯娘氣,反而給人風流倜傥的感覺;另一個穿着黑漆漆的長衫,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唯有一雙暗紅的眼眸露了他的老底。唯一的女人穿着盡顯身材的豔紅連衣裙,燙出大波浪的半長發散在腦後,妝容精致,一副都市麗人的模樣,足下蹬着的一雙鳳臺履卻顯得格格不入。
“喲,這不是咱們被親爸媽找上門來的和師嘛~”開口的是穿粉紅襯衫的那個,尾調微微上揚,鳳眸精致,讓□□頭癢癢。
和儀看他一眼:“喲,這不是被人把結出來的果子摘了個精光的桃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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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晏書!”聽她提起這個,桃夭臉上顯露出些不自在來,惱羞成怒:“還不是你這邊防守不嚴密,被小屁孩鑽了空子!”
一想起那些被人薅走的果子,桃夭就萬分心疼,忍不住輕哼一聲:“本來還打算釀點酒呢,看來某人今年是沒這個口福了。”
和儀一聽這個,挽挽袖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說:“辣個?哪家的小孩崽子把我的‘秋酡顏’偷走了?!”
作為坐落在深山之中的一棵老桃樹,桃夭每年會釀兩茬酒,春天那一茬以花入酒,名“春風醉”,入口辛辣凜冽,使人大夢三生;秋天那一茬以果實入酒,命“秋酡顏”,入口酸甜芳香沁人,卻比春風醉還要醉人,飲用之後兩頰發紅,有酡顏色。
和儀對這兩種酒都十分喜歡,但其實更偏向春風醉,顧一鶴卻對秋酡顏情有獨鐘,從小到大每次來蜀中小住一定要組團和儀偷酒喝,然後喝得爛醉。
但顧一鶴酒品不錯,醉了之後也只會冷如冰山地一動不動,唯有對和儀,才會帶着微紅的臉頰露出笑容,往往這個時候,小鹿一般的眼睛帶着水光,清澈透潤。
和儀對未婚夫那個模樣簡直喜歡極了,自打十六歲之後禁酒令開禁,她就成為了桃夭每年的秋酡顏最大的消耗單位。
聽到今年沒有了,和儀立馬嚴肅了起來。紅衣女人笑着說:“他這樣說你還真信啊?放心晏晏,我記得他還在樹根旁埋了兩壇去年沒開封的秋酡顏,回頭咱們挖出來去。”
“還是君傾姐好!”和儀聽了眼睛一亮,摟住她的肩膀,兩人一副狐朋狗友狼狽為奸的樣子。
桃夭氣得直跺腳,君傾瞥他一眼,冷哼一聲:“某人今年可不是女的,我可沒有不對男人動手的習慣。”
桃夭……桃夭可恥地慫了。
一直沉默地站在旁邊的寒難得笑了笑,暗紅的眼珠在夜色閃着幽光,他看了看和儀,道:“你在港城動手了?你身上有強行牽引天地之氣留下暗傷的痕跡。”
君傾和桃夭聽了也顧不得鬥嘴了,紛紛看向和儀。和儀嘆氣:“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不過她也清楚,寒作為在山裏蹲了幾百年的老僵屍,聽說活着的時候還是挺有名個術士,這種事情當然瞞不過他,也就沒死鴨子嘴硬。
“死妮子你嫌命長是不是?”桃夭聽了一巴掌拍在和儀的背上,然後又馬上後悔了,覺得自己力道有點重,小心翼翼地看着和儀。
君傾也沉着臉看着和儀,和儀努力解釋:“也不算是逆天而行,我那是順遂天意!而且傷得也不重,再晚兩天我都好了!”
看她擡着下巴很自得的樣子,君傾冷哼一聲:“你哪回不是這麽說的?”
“對!”桃夭用力點頭附和。
和儀只覺有一身的力氣施展不出來,剛想故技重施把身邊人抱起一個,但……寒她是不敢動,君傾作為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即使看起來和常人無二,但入手就知道沒什麽重量,證明不了什麽,最後一個桃夭……她年紀輕輕,還不想被泰山壓頂。
她只能擡手指着星及,弱弱地道:“你們不信,星及可以證明。”然後拼了老命給星及使眼色。
可惜她也是媚眼抛給瞎子看,只見星及皺着眉看她一眼,問:“眼睛不舒服嗎?”
天啦嚕!
老天爺你降下一道雷來救救我吧!
和儀內心最深處喊出了這樣的吶喊。
麻将局最後還是湊成了,雖然和儀沒少被念叨什麽“注意安全、量力而行”一類的話,但是她也如願以償地把桃夭那點家底都搞過來了。
無非是幾壇子酒,桃夭每年釀酒不多,春風醉十七壇、秋酡顏十七壇,據說是為了祭奠他逝去的那十七段愛情,這些與和儀都沒什麽關系,她只喜歡酒,因為坑少蘿蔔多、酒少人多的緣故,她還曾經日夜祈禱桃夭早日遇到生命中的第十八春。
可惜第十八春到現在都還沒出現過。
君傾今天的手氣更差,連着給和儀點了三把炮,看着和儀手裏的牌,憂郁地嘆了口氣:“我的小祖宗哦,你最近是做了什麽善事?怎麽今天手氣這麽好?”
和儀搓搓手,嘿嘿一笑,莫名有些猥瑣。
君傾讀懂了她的笑容,無奈道:“回頭你自己去甲號三七那間屋子裏選,我給你點幾把炮,你就選幾樣東西。”
和儀毫不客氣地答應着:“正好,我的鋪子馬上開業,正缺點東西賣呢。”
“你們和氏的鋪子還缺東西賣啊?”桃夭開始仇富:“你們家不是號稱古董鋪地法器墊桌嗎?怎麽,被當代和師敗霍沒了?”
和儀冷冷一笑:“當代和師有沒有把家底敗霍沒她不知道,但是某人今天一定會存貨敗霍沒我卻知道。”
二人正你來我往锲而不舍地逗着嘴,忽然,有一臺手機伸到了和儀的面前,一擡頭,寒的目光幽幽地注視着她。
看着手機上的抽卡界面,和儀嘴角抽搐:“氪了多少了?”
寒吧手機往前一伸,沒說話,一旁的君傾哎呦呦地開口了:“侬不曉得噻,狗頭金好幾件了哦!”
和儀一邊伸出手指頭給寒點了點,一邊吐槽:“你這真是游戲公司的大財主了。他們公司給了你多少宣傳費?隔壁給三倍不行嗎?”
寒瞥了一眼手機界面上的ssr,滿意地收回了手機,“這個立繪好看。”
“主角那個天師小哥哥帥得狠!和他有點像!”桃夭在旁邊毫不留情地揭了寒的老底:“要不是山裏挖出了狗頭金,前天差點給他那群晚輩托夢要供奉!”
和儀看向寒的目光瞬間變了,看向手機時也帶上了絲縷的譴責:震驚!某游戲公司掏空百歲老人養老金,還逼得百歲老人啃老!
“唉。”和儀嘆了口氣,“寒哥,等回頭,我給你買兩箱牛奶。”
“喲,寒你看,晏晏說你虛!”桃夭唯恐天下不亂。
和儀目光深沉地眺望遠方:“要忘崽,喝旺仔。”
一桌子老人家沒聽懂,和儀又從兜裏把那被她□□過又頑強生存的珠子掏了出來,往桌上一放,問寒:“哥,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寒無動于衷。
和儀一咬牙:“那游戲公司我家有投資,賬號給我,我讓技術部門給你開後門。”
寒拿起了珠子上上下下地看,然後對和儀說:“應該是道家的東西。”
廢話我也知道!
和儀瞪大了眼睛。
寒不甘示弱地看了回來,最後可能是良心受到了譴責,不再糊弄即将上供的小丫頭,又認真看了看,對和儀道:“南天師道陸靜修所遺手串配珠。”
“我去!”桃夭一拍桌子:“阿崽你走了什麽狗屎運了?就這玩意拿去南天師府,還不值個幾十上百萬?”
君傾從寒手上把那珠子拿了過來仔細看看,然後輕嗤一聲:“什麽臭道士的東西,也值得這麽珍重?”
“那一串配珠多少顆?”和儀擰擰眉,問。
寒:“……應該是九顆,這不是念珠,只是挂飾。”
“九者為極……”和儀喃喃念着,忽然長長嘆了口氣:“又是一條大魚啊。”
“注意安全。”君傾把那兩顆珠子遞了回來,認真地對和儀說:“不行就不管了,回蜀中來,和師仍是和師,蜀中仍是淨土,真出了什麽事,我們這幾個老東西也不是吃幹飯的。”
“嗯!可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和儀無奈:“我作為鬼道領頭人,這種事情,我是推脫不了的。而且你們幾個除了寒哥哪個有戰鬥力?寒哥也不輕易出手,還不是要指望我養家糊口?”
君傾眼睛一眯,神色危險地看了過來。
和儀慫了,于是賠禮道歉。
和儀第二天清晨就進了山裏,君傾和寒的墓一東一西在兩個不同的風水局中,可惜一個是求超脫,一個是做鎮壓。
造化弄人,安睡于超脫局中的那個最後成了需要被鎮壓的僵,原本被鎮壓的那個反而成了超脫的存在。
君傾的墓修建的豪華,每一間墓室都堆滿了東西,滿是古建築的風格,陪葬金銀玉器珍珠寶石數不勝數,卻唯獨沒有陪葬之人。
按例,這是造孽的事情,但古代權貴者的墓室不說陪葬哪個沒有幾個依附下葬的?再說君傾這完全是一國之後甚至勝過皇後的規格,卻無人與君傾合葬,只在君傾漆黑無紋的陰沉木棺旁有一口空蕩蕩的九龍棺,是帝王規格。
和儀找君傾的時候多看了兩眼,君傾輕笑一聲:“別看了,去挑東西吧。那裏頭的都是多年的老物件了,不說有什麽靈氣把,但也還算珍稀,唬唬外行人夠了。”
“謝過君傾姐姐。”和儀笑眯眯謝了,轉身去選東西。
君傾坐在鏡臺前,對着銅鏡理了理長發,忽然嘆了口氣,徐徐起身,擡手在那一口九龍棺上緩緩拂過,又拿起棺中的天子劍,橫在眼前,盯着天子劍上的鏽漬,忽然冷哼一聲,甩在地上。
劍刃脫鞘,鏽漬暗紅如血色。
“世間多是薄情郎——”君傾慢慢吟着小調:“士之耽兮,尤可脫也。女之耽兮……我呸!”
和儀踩着輕快的步子走到了君傾昨晚說的那個房間,她小時候不常過來玩,更多的時候是在大樹下禍害桃夭的花骨朵,墓室陰冷,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和振德盯她盯得緊,直到她十幾歲上,功法立住了,和鬼怪打交道也多了,她才出現在君傾和寒的老巢。
寒那邊沒有君傾這裏豪華,但卻是風水吉位,和儀每每修煉偷懶,即将考核的關鍵時刻就蹲那修煉,靈力吸入、符咒運用上寒還能指點指點她。君傾這裏就完全是樂園了,記得當年她和君傾還搞過一個藏寶圖,來了一個鶴山第一次尋寶大賽,最後當然是她贏得了勝利。
鶴山就是這一座山,和儀長大的地方。
所以和儀在這裏也算是輕車熟路,順利地找到了那一間墓室,推門進去。
說來也奇怪,君傾這一座墓,陪葬的東西稱得上傾盡異國內帑之力,但修建得卻只是看起來豪華,墓室雖多,擋明槍暗箭、放竊偷小賊的機關卻少,和儀之所以認識君傾,就是小時候在山裏巡視領地不小心掉了下來,然後順順利利地摸到了主墓室,在墓道裏一路招引陰氣呼風喚雨,吵到了對着九龍棺磨刀霍霍的君傾。
她對漂亮大姐姐一向是甜言蜜語說之不盡,成功打動了君傾的心,二人成為真正的忘年交。
和儀對君傾的來歷是有些猜測的,但大家都是朋友,和儀也不好意思卻問君傾的傷心事,她也不是什麽好奇心太大的人,誰還沒有個故事呢?
和儀這個小朋友圈裏,除了桃夭喝醉了會把自己的十七段情史講出來當故事聽,其餘那兩個,都不是愛說自己故事的人。
但君傾偶爾也會揉揉和儀的頭發,和她說:“男人信不得。”
然後酒意上頭,拉着和儀傳授自己的手腕經驗,和儀聽她那一套“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不能得到的理論”,莫名覺得當年不一定是渣男渣了君傾姐,也有可能是渣男被君傾姐搞了。
但這都是揣測,君傾沒有詳談的意思,和儀就從沒問過。
朋友間交往再親密,也總是要注意個度的。
和儀思緒亂飛着,從墓室裏挑挑揀揀選了七樣東西,也沒仔細保護,拿一大塊布一兜,扛在肩膀上就出去了,也不忘順手幫君傾在墓地外加個陣法。
這也是她這些年的習慣了,以前那是和氏威名,無小賊敢靠近鶴山,現在可不比以前了,都搞起什麽高科技盜墓,盜墓圈和玄術界的交流越來越少,沖動莽撞的晚輩後生越來越多,沒準哪一天就有人犯上門來了呢?
君傾是不耐煩盯着這些的,她只能讓周念巡山的時候注意點,然後給她搞點陣法把這邊的小山頭護住。
寒那邊就完全不必了,那墓外面的奇門八卦亂七八糟的陣法,和儀進去全憑直覺,奇門遁甲風水陣法當代道家的高手進去都得頭暈,那些小賊這自然更不怕了。
至于桃夭……和儀相信普通人不會沒事闖進深山裏來砍一顆老桃樹,圈內人不會輕易冒犯蜀中和氏。
他反而是最安全的。
心裏這樣算着,和儀沖裏頭喊了一嗓子:“傾姐,我走了!你有空去上京找我玩啊!”
“曉得了曉得了!”君傾的喊聲傳了出來:“妮子在外小心啊!”
和儀美滋滋地扛着寶貝走了,又去桃夭那拎走了幾壇子酒,寒那裏搞了一匣子小法器。
這裏必須得說明一下,寒的家底還是很豐厚的,各種随葬的小法器拿出去都能被人搶得眼紅,但是他非常有操守地從不拿法器換錢,這些年花的都是金子和平常俗物。
這一回被逼得差點去向徒子孫們伸手了,其實他老人家還是玄術界一大土豪。
和儀拿回了自己早前輸給寒的兩件家夥事,又找了幾件現在行情好好出手的玉飾、挂墜一類的拿上,美滋滋地回了上京。
臨近開學,和師還有好多事沒有處理。
先是上京的四合院裝修的差不多了,和儀去那邊看了一下,在山居裏做事多年的蘭姑已經提前過去上下打理妥當。西跨院裏的空屋也收拾了出來,和儀立了香案,把從蜀中帶來的和振德牌位、畫像挂上。
這當然那不是祠堂裏那一套,是和儀另備的,山居裏還有一套,方便和儀随時供奉。
西跨院裏種了許多白玉珠簾,如今還未到花期,卻已開出一片小花海來,還有兩棵金桂、四株海棠,花香滿園。
和儀很是滿意,又往東跨院裏去。那邊是收拾出來的小花園,花廳裏擺着茶幾、沙發,還有榻榻米、書架、茶臺,有顧一鶴的畫具,還有一櫃子的顏料。
花園裏挖着小蓮池,養着錦鯉并紅白二色蓮花,另有玉蘭、杜鵑、月季、牡丹、芍藥等等,林林總總,花期各異,根苗小心培育,明年的這裏定然四季花香常伴。
一紅一白兩棵梅樹并幾株山茶坐落在院子的衣角,和儀注意到有空着的一小塊地,剛要問,蘭姑已經笑着道:“這是顧少爺讓留出來的,他說要在這裏種一些玫瑰。”
和儀瞬間就懂了,不禁眉眼彎彎,又叮囑:“要再種些金銀花和小胎菊,杜若、茯苓一類也要一些,再添兩棵枸杞樹。”
蘭姑忍不住直笑:“您啊,可真是被星及帶進養身的門道裏了。金銀花和胎菊明年再種不遲,枸杞樹已經約好了,過兩天就移過來了。”
“我這不是想着咱們星及小姐得有點發揮的餘地嗎?”和儀笑吟吟看向蘭姑,又叮囑:“正房庭前要有空地,用鵝卵石圈上,旁邊種兩棵石榴樹。”
蘭姑點頭應着:“哪裏敢不給星及姑娘留空地呢?石榴樹也約好了,記着您喜歡,早早就和人預約了,多年的老樹,過來休養一段時間,明年準能開花結果。還有櫻桃和楊梅、桃樹,都是從咱們那邊移過來的,那頭兩棵梅樹也是,不是觀賞梅花,保準能結果。”
說着,她又忍不住笑了:“搬過來的時候隔壁老太太還和我念叨,楊梅、梅樹在上京結不了果,還是多虧了那陣法,這些東西也能生機勃勃的,不然可惹了笑話了。”
“嗐,咱們這不是有作弊利器嘛。”和儀:“正房後頭、罩房前頭那一帶就随你發揮了,想種什麽菜随便,不過也得明年了吧?現在種小青菜可來不及。”
蘭姑拉着和儀去後頭看,只見那青磚圍出的花壇裏,小蔥郁郁蔥蔥的,還有些小香菜和胡蘿蔔的芽,薄荷長勢很好,一旁還有棵檸檬樹,是落在地上讓鵝卵石圈住的。
蘭姑指着那些笑着說:“等過兩天就要種大蘿蔔和大白菜了,正好冬天吃。檸檬和薄荷是特意種的,沒放在花園裏是因為花園的梅樹下留出了草莓的地方,這兩樣要是安排進去,咱們的花園就真是雅俗共賞了。”
嗯,很好,上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段,炒上天價的四合院裏的小院子,被安排的井井有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