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渠苦尺久矣，從跟陸輕璧站在一起，發現兩人身高差縮小，他就隐隐猜測，他們從小說裏出來，身體數據恢複到了未膨脹前。
聽見陸輕璧承認，沈渠發現自己居然高興了一瞬，好像從無期徒刑裏釋放還獲得百萬賠償金。但也只是一瞬，因為陸輕璧尺寸可取也只是便宜下一個。
“不知道。”沈渠眼睫顫動，膝蓋有些發軟，脊背死死抵着牆壁，好讓自己不滑入陸輕璧的懷抱。
這是夫夫生活留下的條件反射，他知道要克服，但沒那麽容易。
陸輕璧面對不開竅的沈教授急得上火：“你量量。”
沈渠焦急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完了再按住他脫褲子的手，壓低聲音，帶上了一點不明顯的哭腔：“你是不是變态……”
這有什麽好量的，共同生活三年，再熟悉不過，他想知道還需要用尺子嗎？
陸輕璧：“那啥不和諧才會離婚，我們不離了。”
沈渠：“我說過——”
“停！”陸輕璧大聲嚷嚷，“別說那一套了，沈渠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嗎？你相當于把一只養了三年的寵物狗帶進醫院絕育，完了還把他丢在醫院不要他了！”
陸輕璧悲傷地把自己生死抉擇的遭遇描述了一通。
沈渠眼神平靜道：“某種意義上，你治好了生殖|器無意義膨大的病。別狗了，做個人吧。”
陸輕璧快蹦起來，牙癢得像咬死沈渠：“……”媽的，說不過老婆。
他氣得在沈渠下唇上留了個牙印。
陸輕璧覺得自己為了複合，已經把最難以啓齒最痛不欲生，把面子踩在地上的秘密拿出來說了，沈渠還不為所動，簡直無情無義。
本想克制一下好好表現讓沈渠心軟的，好一個郎心似鐵！下次再有番外劇情，他絕對好好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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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沈渠叫他。
陸輕璧充耳不聞。
沈渠：“你就這樣回教室？”
陸輕璧：“又不會丢你的臉。”
沈渠握着掃把的木柄，很想抽過去。陸輕璧有多不要臉他知道，思索良久，只好把人拉回來，推進雜物間，“你冷靜一會兒。”
陸輕璧不配合，“憑什麽？”
除非加個微信。
沈渠只好拿出手機，同意了陸輕璧的好友申請。
沈渠拎着掃把，心不在焉地掃地，實則給陸輕璧望風。
他對校園存着敬畏，在這裏發生的教書或者讀書活動，都應當心無旁骛一心一意。以前陸輕璧心血來潮來大學聽課，沈渠全程不敢和他對視，怕自己會分心，對不住臺下的學生。
秉承師德，他拒絕陸輕璧在校園以內的範圍吻他或者擁抱。
沈渠摸了摸自己的下唇，嘆了口氣，陸輕璧換了個學校就忘記這個規矩了，也可能是故意犯規。
不能在學校裏接吻……不，以後都不許接吻了才對。
十五分鐘後，操場對面走過來兩名男生，各自帶着工具。
“我們來晚了嗎，都掃好了？”
“沈渠，你嘴唇怎麽了！”眼尖的徐陽叫道。
沈渠：“摔了一跤，被牙齒磕到了。”
“哦……陸哥也在啊，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陸輕璧：“沒事，是我想請教沈學霸一點問題，約他早點來。”
兩人看着沒什麽事幹，就回教室了，陸輕璧和沈渠落在後面慢慢走着。
沈渠斟酌着開口：“你高中知識還記得多少？”
上學期的光榮榜還挂在牆上，沈渠第一，陸輕璧第二。
陸輕璧滿不在乎，好像人生失去了追求：“忘了。”
沈渠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問題學生：“雖然高中畢業十年了，但你英語和語文應該還行，數理化看看課本，跟上老師的第二輪複習，記公式對你不難，摸底試試……”
陸總經常做雙語報告，表達能力不消說。
薄弱項他可以先學了，再給陸輕璧補習。
陸輕璧混不吝：“還學什麽數理化，高二時候拿的獎項就足夠拿去申請國外學校了，花錢鍍金回來直接進公司。”
沈渠一時無言，他忘記像陸輕璧這樣的家庭，高考只是選擇之一。
所以，陸輕璧大學打算出國念麽？
沈渠想起他經常在陸輕璧書房看見集團業務擴張企劃，每一份都寫着需要陸總親自坐鎮。
但是陸輕璧一直沒有離開A市，出差雖然頻繁，沒有超過一周的。
現在想想，陸輕璧或許是被系統控制在了A市走劇情，以至于他只能兩頭跑。
陸輕璧見沈渠被他震住了，不由繼續瞎咧咧：“對象不是數學教授了，學數學幹嘛？我的財報表上會出現化學工業流程圖還是電解池？你給我生孩子嗎我去研究遺傳定律……”
陸輕璧前兩句還想着噎沈渠，最後嘴一瓢就把他的腦子裏黃色廢料倒出來了。
“挺好的。”沈渠截斷他的話，“重讀高三對陸總确實浪費時間。”
沈渠握着掃把的手指微微用力，他的人生經驗和學識，對于陸輕璧沒有任何幫助，他竟然妄想要提點陸輕璧。
陸輕璧不需要他，反而是沈渠，連經濟系主任都覺得他應該轉投金融門下，去陸輕璧公司上班，避免小三小四上位。
陸輕璧精準察覺到沈渠不開心了，但是沈渠走得快，他看不見表情，只好自己分析。
他剛才反駁了沈渠的話，沈渠以老師的身份勸導他，被嗆聲難免覺得冒犯。
陸輕璧一時想道歉，忽然又想到這兩天沈渠反駁他的話還少麽？
舔狗到最後一無所有，是時候重振夫綱了。
陸輕璧硬氣地沒有上前。
等下一個番外的！
……
機構那邊很快給沈渠安排了一個學員，考金融系，數學三。原先說一次三百，主管美滋滋給他打電話，說上次沈渠面試，他遠程連線的專業朋友很看好沈渠的功底，給他介紹了一個富二代學生。
價錢翻倍了，一小時三百，一次六百。
在學校上數學課的時候，沈渠開小差用手機查相關課程，幾節課下來心裏有譜。
花了十塊錢買個固定手機攝像頭的支架，放在桌上，正好能照到草稿紙和一雙手。
“沈老師你好，我是霍禮，哎，老師挺年輕的，我就要求年輕老師，那些老頭一張口我就困。沈老師您幾歲啊？”
學員的聲音吊兒郎當。
沈渠聲調平穩：“二十五。”
霍禮：“哎，老師您手真好看。我聽主管說您S大研究生兼職，真厲害。”
沈渠不接話：“水平如何眼見為實，今天是第一節 課，不滿意您可以退課，試講不收錢。”
對面似乎挺話唠的，也沒見考研壓力在哪，大有花一千二塊唠嗑兩小時的趨勢。
沈渠：“我們開始吧。”
霍禮精神一振，總覺得這沈老師氣勢特別足，跟高中班主任似的，隔着五米能看清他在語文書上塗杜浦畫像。
他以為年輕的研究生能唠兩句呢。不就是投資失敗幾次，他哥怎麽就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回爐重造一樣，逼他考金融研呢？
陰謀，這必須是把親弟弟趕出公司的陰謀！
“別走神。”
耳機裏突然傳出一聲簡短的警示。
霍禮連忙回神，“喝口水呢沈老師。”
接下來兩小時，霍禮簡直疑神疑鬼了，懷疑他哥在背後裝了攝像頭，怎麽他回回走神精準被逮住！
沈老師那邊看不見他啊！
霍禮累計有效上課時間1小時45分鐘，偷閑的15分鐘裏還有十分鐘是沈渠給的課間休息時間。
被迫輸入兩個小時的知識，霍禮有點懷疑人生，不敢打嗝，怕從鼻腔裏飄出一串導數。
沈渠合上筆帽，不疾不徐道：“霍先生覺得我們這樣上課可以嗎？”
霍禮沉默，想拒絕又不敢，他明明是消費者啊！這壓力究竟從何而來？
他身後的門突然開了，一道陌生男音突然道：“可以，以後一周五次，其餘時間麻煩老師多給霍禮布置作業。”
“好的。周六見。”沈渠關閉視頻。
“哥，你怎麽能幫我做決定！”霍禮大聲嚷嚷。
霍诩挑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找線上輔導的目的，就是想走神沒人盯着你。”
他慈愛地揉了揉弟弟的狗頭：“你要知道，這世上能治你的人太多了，随便找的網課老師都行。別手上有兩鋼镚就覺得自己能投資成功，好好深造。”
霍禮：無法反駁。
霍禮盯着暗下的視頻畫面，剛才還覺得沈老師的手好看，現在就有種他哥掰着他的腦袋，沈渠掰着下巴，合力往裏塞數學課本的錯覺。
恐怖如斯。
霍诩一口氣訂了60節課，機構那邊抽成一半，給沈渠打了一萬八。
沈渠收完錢，馬上給霍禮量身定做一個初步計劃。
沈渠有個直覺，李燕和沈海兩人默契地通過忘記給生活費的方式，試圖讓他明白一個人生活很難，必須做出選擇。
但是沈渠目前不打算跟他們走，就必須做好自己負擔生活費的準備。
一萬八省一省，完全可以用到高考結束。
沈渠不打算再找其他兼職，一方面他要抓緊複習高中知識，一方面還得應付時不時從天而降的番外劇情，要留足時間。
十二點，沈渠上床睡覺，他看了一眼手機，今天陸輕璧沒有發晚安短信。
可能還在生氣吧。
沈渠閉上眼睛，腦海裏突然空降一段文字。
【原文：陸家補助的學校食堂菜品十分豐盛，課業漸漸緊張，每天中午，陸輕璧和沈渠一起在食堂吃飯。
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刻，正所謂……】
沈渠看到這心裏松了一口氣，這作者終于寫點正常高中生能幹的事了。
【……正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陸輕璧一頓能吃滿滿七碗飯，食堂阿姨看見他都誇贊小夥子身體倍壯……】沈渠臉色一變，陸輕璧腸胃一般，吃七碗飯不得去醫院催吐？
飯量也能內卷？
【……兩人互相喂飯，閃瞎了地下戀小情侶的眼，紛紛表示為什麽男孩子老師就不管！
陸輕璧心疼地看向沈渠：“老婆，你就吃這麽點？”他不懷好意地湊近沈渠白皙的耳垂：“老婆你也誇誇我我身體壯。”……】【作者有話說：床下最能吃，床上最能幹，崽，你就是最棒噠！ps,光寫高中番外有點膩了，改天先插播一個生子番外！】正在猶豫要不要騷擾沈渠的陸輕璧，看完這一大段話：“……”有點胃疼。
作者有話說咋還帶上激将法了！他要是不幹七碗飯，是不是下一章要被嘲笑不行？
還有生子番外什麽玩意兒？
陸輕璧立即咨詢原耽磚家。
-原耽磚家：部分讀者喜好男人生子，作者會在番外滿足這一口味的讀者，設定受突然懷孕，孕吐，×欲上升，漲×等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
哇！
陸輕璧聽完胃馬上不疼了！
他們現在處于正常世界觀，沈教授肯定是不能懷孕，劇情來了只能僞裝。
假孕，像兔子一樣。
-陸輕璧：{大紅包}什麽惡趣味，推薦幾本讓我批判一下！
文字一本正經，手機屏幕狂亂的倒影顯示了主人真實的狀态。
-原耽磚家：《朕懷了攝政王的崽》，《丞相……
陸輕璧啧啧搖頭，一看名字就很侮辱智商。
深夜，陸家別墅二樓窗口燈一直亮到三點。
陸輕璧看完帶球跑文學，憂心忡忡地給沈渠發消息。做攻太難了，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兒子，只有我不知道。
翌日，沈渠從匪夷所思的夢境中驚醒，盯着天花板，無語了三十秒。
以後系統能不能別睡前給劇情？容易帶偏思想。
他拿起手機看時間，結果看見陸輕璧半夜給他發的消息。
“老婆，以後懷孕了別帶球跑[祈求][可憐]。”
現實和夢境漸漸重合，沈渠深吸一口氣。
“滾！”
先擔心自己會不會撐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