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息
程思喬被那個?黑衣男生摔倒地上, 胳膊和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尤其是腳踝上方被石頭劃出一道長且深的口子，血順着傷口流出來。
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程思喬聽見醫務室外傳來一切急切的腳步聲，緊接着在門口看見了?滿頭大汗的謝辰。
她下意識用?手拂去?了?額頭上因為疼痛而滲出的汗珠, 然後拿外套擋住了?自己的傷口。
“不是和你說了?不用?過來嗎？”程思喬蹙眉，對上謝辰目光的時候莫名心?虛, 聲音也弱了?下來，“還?過來幹什麽？”
謝辰沉默着瞥了?她一眼，從?她手裏奪走了?外套。
腳踝上的傷口暴露出來。
“就是看着吓人。”程思喬嘴硬，“沒事。”
“還?有別的傷口嗎？”謝辰黑曜石般的眼眸裏閃爍着某種不明的情緒, “還?有哪受傷了?？”
“沒了?。”程思喬将?手臂悄悄藏到身後。
“胳膊伸出來。”謝辰皺着眉頭, 神色涼薄，聲音也冷的吓人。
“沒受傷。”程思喬繼續嘴硬, 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說沒事就沒事, 謝辰你什麽時候這麽婆婆媽媽的了?？”
謝辰向後退了?一步, 面無表情地盯着她：“你要是覺得你在我面前能?一直把?胳膊藏起來, 你就繼續騙我。”
“......”
程思喬不情不願地把?胳膊從?背後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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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辰拽過她腫的像個?饅頭一樣的胳膊, 又逼着人把?身上所有傷口都交代出來之後才肯罷休。
校醫過來處理傷口，疼痛感再一次從?腿上蔓延開來。
程思喬沒忍住“嘶”了?一聲, 手指不禁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一只?手突然伸到她面前。
程思喬擡起頭, 謝辰眉頭緊縮着，那張冰山臉上多了?幾分無奈的意味，聲音沙啞：“痛就抓着。”
程思喬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握住了?那只?手。
手掌貼合在一起, 程思喬能?感覺到, 屬于謝辰的溫度一點點從?手心?傳來。
“能?不能?輕一點。”謝辰不忍看見程思喬猙獰的表情，忍不住對一旁的校醫說道。
校醫是個?比較年輕的女?生, 留着一頭大波浪，嘴唇塗成豔紅色，看起來就不太好惹。
“現在知道心?疼了?？”校醫回頭瞥了?一眼，手下的動作并沒有輕柔下來，“要是真?心?疼就不應該讓女?朋友受傷。”
謝辰：“......”
“你們?這幫學生啊......”她繼續碎碎念着，一副頗有感慨的模樣，“确立關?系的時候那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可真?出了?事呢，跑的比誰都快，不還?是靠不住嗎。”
“我來。”謝辰沒有耐心?繼續聽她說下去?，伸手就要接過她手中的消毒棉。
“行吧。”校醫停頓片刻，将?手中的東西交給?他，“看來你還?算個?有良心?的，我在後邊指導你，你給?女?朋友處理吧。”
“我不是她女?朋友。”程思喬小聲反駁。
謝辰接過消毒棉，蹲下身子，擡頭看她一眼：“疼了?就說。”
程思喬愣愣地點頭。
謝辰的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但确實輕了?不少。
包紮好後，女?校醫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之後就甩着長頭發離開了?。
謝辰垂眸看着程思喬：“現在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沒什麽，去?游泳館的路上被一塊石頭絆倒了?。”
“什麽石頭能?給?你絆成這樣。”謝辰冷笑?一聲，“隕石？”
程思喬：“......”
“到底怎麽回事？”
“我在去?游泳館的路上遇見了?那個?虐貓的人。”程思喬說，“然後我抓住他的胳膊問他是誰，他......”
程思喬觀察了?一下謝辰的臉色，硬着頭皮繼續說：“他力氣比我大，反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摔到了?一旁。”
“程、思、喬。”謝辰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她的名字，“你可真?是出息了?。”
“你不知道我就在附近等你嗎？為什麽不叫我一起去?？對方是什麽人你知道嗎？萬一你出了?什麽其他的意外該怎麽辦你考慮過嗎？”謝辰原本沒什麽表情的冰山臉上撕開一道裂痕，眼底的怒意和着急交織在一起，猶如雪崩呼嘯。
“你在說什麽！”程思喬的火氣一下子竄上來，朝着謝辰大聲吼道，“我當時就想着趕快找出那個?陷害你的兇手，想還?給?你一個?真?相，我有錯嗎？我不告訴你，不就是怕你像現在一樣擔心?着急嗎？！為什麽你卻反過來兇我？！”
謝辰心?口狠狠縮了?一下。
“你還?是出去?吧。”程思喬阖上眼睛，睫毛微微顫抖着，“我想自己待一會。”
謝辰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用?極低的聲音嘆了?口氣，微不可聞卻滿是無奈和自責：“對、對不起，剛才是我态度不好。”
程思喬扭過頭沒有看他。
一陣風吹過，泛起點點涼意，謝辰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披在程思喬身上。
程思喬下意識要拿開，卻被謝辰反握住手，動作溫柔不容反抗，還?帶着些許涼意。
“思喬，聽說你受傷了?。”周洋洋着急忙慌地跑進醫務室，看見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有些尴尬地問道，“要不我一會再來看你？”
“不用?了?。”謝辰站起身，不太放心?地看了?程思喬一眼，轉身對周洋洋說，“你在這照顧她吧，我先走了?。”
周洋洋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能?察覺出一絲異常，點頭答應：“好，你放心?吧。”
“謝謝了?。”
謝辰從?醫務室出來之後，直接去?了?高一年級的教學樓。
他在高一三班門口停下，随便拉住了?一個?男生：“找陳偉山。”
陳偉山從?班級裏出來，看見是謝辰，吊兒郎當地笑?起來，仰頭靠着牆：“呦，今天這是什麽日子啊，謝辰都親自來找我了?？”
謝辰忍着想要動手的沖動，眼睛中仿佛有火在燃燒，有些刺眼，他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蔣添在哪？”
“蔣添？”陳偉山繼續笑?着，“蔣添是誰啊，我不認識。”
“少廢話，我再問你一次，蔣添到底在哪？”
“那我也再說一次。”陳偉山突然正經起來，盯着謝辰的眼睛，“我不知道。”
謝辰揪起陳偉山的衣領，低聲追問：“不知道？那你之前對程思喬說那話是什麽意思？還?有你接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這還?不明顯嗎？”陳偉山打掉謝辰的手，“誰不喜歡好看的人啊，學姐長得漂亮，追求一下不可以嗎？”
“怎麽了?？”陳偉山向謝辰那個?方向靠了?靠，“看你這麽着急，難不成你也看上她了?？”
謝辰沒說話。
“好心?勸你一句。”陳偉山嘴角向上勾了?勾，眼底的得意之情暴露出來，“你要是真?為她好，真?想保護她，就離她遠一點。”
“不然的話，誰也說不準哪天她就又遇見什麽意外了?呢？”
謝辰手背上青筋暴起，掄起拳頭直接砸向了?陳偉山嘴角。
對方好像早就料到了?他的人反應，身體向旁邊側去?，擡手止住謝辰的動作：“別動手嘛，我這也是好心?提醒你。”
“你自己考慮考慮吧。”陳偉山沒再和謝辰糾纏，轉身進了?班級。
程思喬在醫務室休息了?一會，就讓周洋洋扶着自己回了?教學樓。
雖然她和謝辰還?置着氣，但還?是第一時間去?了?老趙辦公室，和他說明了?情況。
“好。”老趙點點頭，“這件事我會和學校領導上報的。”
“這件事你跟着操心?了?不少。”老趙看了?眼程思喬身上的傷口，“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別劇烈運動，還?有啊，下次再遇見這種情況記得先和老師報告，別這麽沖動，反而傷了?自己。”
“知道了?，謝謝老師關?心?。”程思喬回答。
周洋洋将?她扶回教室，卻看見她桌子上放了?一大堆零食，旁邊還?放了?一個?熟雞蛋和一張便簽。
程思喬拿起便簽，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謝辰的字。
【特意去?食堂買了?熟雞蛋，據說能?消腫，你先讓周洋洋幫你弄一下，晚上放學的時候等我接你。】
“誰給?的啊？”周洋洋在一旁好奇地問。
“一個?小氣鬼。”程思喬沒好氣地回答。
因為程思喬的出現，虐貓者原本的計劃被打亂，虐貓和将?程思喬推倒的過程被監控完完整整地拍了?下來。
老趙将?謝辰找到辦公室，把?監控錄像拍到的畫面回放給?他看。
“遺憾的是沒能?拍到正臉。”老趙手指在畫面中的人，“被帽子擋住了?，我問過程思喬了?，她也沒看見對方到底長什麽樣，但警方和校方都已經明确表示過了?，會盡快找到這個?男生，也算能?還?你一個?清白了?。”
“謝謝老師。”謝辰回應，但是目光卻一直盯在監控畫面上。
畫面正在播放程思喬被黑衣男生推開的場景。
小姑娘強撐着從?地上站起來，用?小臂抹去?臉上的淚水，一瘸一拐地向醫務室走去?，沒有向任何人求救。
從?心?髒深處傳來熾熱的疼痛感，讓謝辰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前他只?知道她嚣張跋扈，蠻橫無禮，不曾想過她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謝辰整個?下午都沒回班級，程思喬也沒在乎。
放學的時候，她将?書包簡單收拾了?一下，沒管之前謝辰在便簽上寫的話，在周洋洋的攙扶下出了?教室。
等謝辰趕回學校門口的時候，剛好看見一瘸一拐的程思喬。
“不是說過讓你等我嗎？”謝辰跑到她身邊，向周洋洋示意自己扶她就可以了?，語氣也是格外的耐心?。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程思喬還?在因為謝辰的态度而和他置氣，掙紮着想抽回自己的手。
謝辰當然沒給?她機會。
程思喬瞪他一眼，不再說話。
她小腿受了?傷，走起路來十分困難，而且還?面臨着傷口二次裂開的可能?。
謝辰看不下去?，側跨一步蹲在了?她面前。
“上來，我背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