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等待
第25章 等待
一桌子的港式菜品味美色鮮，江錦绫借口上廁所搶先買了單。江錦羅無聲嘆氣，“飯你燒，碗你洗，單你還買，要我何用。”
蘇染接道：“就再享受幾天老媽的手藝吧。”
“也是，我開始羨慕姐夫了。”
蘇染點點頭，“嗯，我也羨慕我爸。”
嘴裏還彌漫着冰火菠蘿包甜膩的味道，蘇染再陪着兩位長輩逛了家店。江錦绫推着她試衣服也不再去，只笑着反推她和江錦绫去了試衣間。自己則坐在沙發上等候，發表幾句看法——不錯，挺好的，買吧。
看着時間獨自搭升降梯直達樓頂，借着衛生間的鏡子補了個口紅。假期的電影院熙來攘往，蘇染取到票後給打算給簡塵發個信息，開頭就打下“學長”二字，打完一整句後想起簡塵的話——
「學長。」
「太生疏了。」
把“學長”二字删了，她先甩了個表情包，删了一些客套話，再點了發送鍵。
[不染] [我來了.gif]
[不染]喝奶茶麽？
好像，是有熟那麽一點。
[Chen]和你一樣就好。
[Chen]我再過十分鐘就到了。
蘇染看了眼手機頂端的時間，那他倆都來的挺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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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好der
網上下了一單，蘇染又去買爆米花，“你好，要一份爆米花。”
“要不要買這個桶，二十五，以後吃爆米花都免費。”店員指着一個小鐵桶，各種漆皮顏色，聯名了幾款小動物，看起來可可愛愛。
“是這家電影院都可以麽？”
“不是哦，只有這個商場的這家。”
“那不用啦，謝謝。”以後應該也沒什麽機會來吧。
“現在推行環保爆米花桶，很劃算的，以後爆米花都免費。”店員再次推薦道。
行，蘇染立馬改變想法，“那買吧。”可以送簡塵或小姨，反正他們家就在邊上，觀看的頻率應該挺高。
店員迅速裝好，“加上爆米花一共38元，其他還有需要嗎？”
蘇染出示付款碼，搖了搖頭，“沒有了，謝謝。”
不同于她學校邊上，這一片都是住宅區，更多是一家子來看的，有幾個小朋友手上還拿着小紅旗，很有氛圍。
奶茶訂單還要一會兒，休息區也沒有位置了，蘇染就站在取票機旁，提着一小桶爆米花看着人來人往，想要第一眼尋到那位她心心念念的人。
一兩百度的近視，一百米開外的景象有些模糊，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一眼認出簡塵。有些人無論從哪裏走來，都自帶風景。
随着時間越來越近，蘇染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盡管表面十分鎮定，依然有些忐忑得讓她想拿出手機打幾把游戲。她十分慢熱又不擅長挑起話題，更是從未單獨和男生看過電影。
如果是旁人，她能侃侃而談，進退得當。可那是簡塵，光是一聽到這兩個字都會心跳加速。收到他的信息嘴角便泛起笑意，有時打游戲都會出神，莫名的就想到了他。
一個小不點正站在蘇染跟前睜着眼睛看她，由于只到腿的高度，下巴仰成九十度。葡萄般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圓。兩頰肉嘟嘟的，讓人忍不住想捏兩把。
他一動不動盯着蘇染，讓她想起思琪家的那只布偶貓，又軟又萌。被他可愛到了，蘇染輕笑，暫時抛開心緒。由于穿了裙子的原因，只微微俯身，“吃麽？”任由他抓了幾顆爆米花。
一旁的母親剛取了電影票，牽起小不點的手，“怎麽随便拿別人的東西。”
蘇染連忙出聲，“沒關系沒關系，我給的。”
“快謝謝阿姨。”
小不點奶聲奶氣，“謝謝姐姐，姐姐你真好看。”
一旁的母親直樂，“對，是姐姐。”拎着蹦蹦跳跳的小不點走了。
一直目送着這對母子遠去，蘇染回眸便看到了簡塵，輕輕呀了一聲，“你來了啊。”
來人一身清爽，長袖黑T，一道白寬線貫穿胸前，簡單的休閑裝也能拔拉出完美的上下比例。不同于以往的形象，碎發散在額前，遮擋些許墨染的眉，幹淨利落的鬓角清爽無比，但還是心情愉悅地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眉眼輕輕彎了一下，“久等了。”
“沒有，我也剛到不久。”
“不是和家長在逛街麽。”
清清潤潤的嗓音傳入她的耳膜，蘇染赧然。按這樣算，她确實等了好幾個小時，雖然她确實從早上就開始期待。
收到信息，她把手裏的爆米花桶提到簡塵眼前，“我要去拿奶茶啦。”
“我去便好，把信息截圖發我吧。”簡塵順手拿起一顆爆米花放入嘴中，跟了一句，“謝謝姐姐。”
語氣清淡，像是沒有感情的臺詞機器，蘇染卻依然紅了臉。臉上那股熱氣遲遲不散，她盯着那道清峻的身影，又覺得自己之前完全是想入非非。簡塵比想象中風趣多了，根本不用擔心兩個人會尴尬冷場嘛，不過怎麽總覺得這句話後面還有什麽呢。
“姐姐，那是你男朋友麽？”
蘇染回頭，四個高中生年紀女孩組團站着，有兩道視線循着簡塵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她掩笑，“不是，是弟弟。”
“哇，那你們一家肯定都很好看。”
蘇染微窘，她胡口一說，她們還真信了，表示對這種哄騙高中生行為的強烈譴責。她又解釋道，“沒，其實是學長。”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們一家是都還可以。”尤其她媽媽年輕的時候，家裏牆上的那張黑白老照片，染上那個年代獨有的風情，說不出的韻味。
“那姐姐你們是哪個學校的啊。”一人又問道。
蘇染莞爾一笑，“A大。”
“我也想考A大诶。”
“我也是。”
“啊，你上周的心願貼不是寫的C大麽？”有人毫不客氣地拆臺。
“還有八個月努努力沖一下嘛。”
看來是高三的學生，作為過來人，蘇染語重心長鼓勵了一下，“加油。”
“我們電影開始檢票啦，姐姐再見。”
“拜。”姐姐——蘇染想起那人臨走的笑意，明明帶着逗弄，依然溫潤地讓人如沐春風。
電影院在商場的頂樓，依然沒有座位，蘇染和簡塵一起倚在電影院的欄杆前，等待電影開場。兩人都有一股淡遠的馨香之氣，就像一幅氣韻生動、缱绻留白的水墨畫。如果忽視兩個人談話的內容，看上去就像假期來約會的佳偶。
蘇染本以為兩個人如往常般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兩句話，再彼此熟悉一點。她十分清楚自己屬于線上尬聊型，會把天聊死的那種，所以想趁着這次機會多多了解，可以離他再近一些。
她和朋友也是這樣的相處模式，生活中的點滴分享，都融入日常相處中，很少在線上聊天。但也萬萬沒想到畫風是這樣的——
“這就是構造的力學意義，可以研究木構架的穩定性。” 簡塵三言兩句便解釋出核心，還能徐徐引導着蘇染的思路。
“那榫卯節點的耗能？”明明是來放松看電影的，怎麽就變成學術研讨了。蘇染深深反思，她不應該開那個頭的。初衷是挑起話題，沒想到被簡塵的思路帶得更起勁，明明自己有些了解，慢慢也能摸索出來，但她止不住想和他搭話。
簡塵的知識儲備很是豐富，根本問不倒他。她看完了能搜到的所有成果，或許帶了不一樣的心情，閱讀的時候産生了一種窺探的心思。光光是讀着結構嚴謹、創新點突出的論文，她也不禁聯想到一塵不染的他，好似就這麽站在她眼前，對着她笑。
他如此優秀，優秀得讓她有些自慚形穢。
“可以站在前輩的肩膀上，采用已有的古建築在EL Centro波作用下的地震能量-時間曲線。”簡塵輕而易舉指出蘇染的疑惑點，畢竟是他自己曾經走過的路，很清楚關鍵節點。
“唔。”蘇染理解得也快，她不懂的懂的全問了個遍。默默注意着時間，電影快開始了。
“問完了？”簡塵嘴邊的笑意一直沒淡過，一雙眸子深深望着她。是直接挑明，還是找個适當的時機呢？他給自己定了幾個方案，考慮好對方所有可能的反應。
蘇染點點頭，心想，一定也有簡塵過于溫柔過于認真的原因，讓她不由自主接着話題。
手機振動，蘇染看了眼微信消息。
[餘耀]要開黑麽？
還是來了，蘇染心裏明了。那天晚上她借口有事，沒有上線，今天上午打游戲的時候還特意注意了下他在不在線。
[不染]現在有事～
簡塵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問道：“朋友？”
蘇染：“曾經是吧。”
“為什麽是曾經。”
“就……”蘇染眼神飄了一下，話說那天是不是還被他看見了，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順便表明自己的态度，“有表現過那個意思，但我并沒有那個意思。”好像有點繞口，不知道簡塵能不能聽出她的意思。
簡塵确實聽出了她的意思并順利拐彎了思路，是沒有那個意思連朋友都沒得做的那種麽？看來他得重新制定一下方案，不能貿然前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