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堵車
車開了一段，前邊有堵車，離得遠看不真切，似乎有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孩子站在一輛白車前邊擋住了路。
斯惟着急去高鐵站，往前張望也看不出到底什麽事情，只祈禱不要再堵路。
周未降下車窗，隐約聽到男女的争吵聲和孩子的哭聲。
白車後方的行車紛紛變道繞行，所以停下來看的并不多。
周未看好路線，跟着前車從他們旁邊繞過去。
經過白車時，斯惟看到裏邊的副駕上坐着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看不清長相，正低頭玩手機，似乎車前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車上的男人降下車窗玻璃，伸出手指着當着車頭的抱孩子的女人，和她對罵，讓她趕緊滾。
抱孩子的女人一直歇斯底裏地喊：“你不要臉！護着這個小三，對我們娘倆不管不顧……我受夠了……你有本事就從我們娘倆身上碾過去！要不然你就給我滾下來！……我死也不讓開……”
女人懷裏抱着的孩子，害怕地雙手扒着她的脖子，閉着眼睛哭得滿臉淚花，張着小小的嘴巴，嗓子已經啞了。
斯惟看着孩子哭，心就揪緊了。
他們在路中間吵，沒有一個人管，都是路過看一眼匆匆就走了。
白車上的男司機終于開門下車，和抱孩子的女人爆發激烈辱罵。他想把人推開，女的死活不走，兩個人越吵越兇，還推推搡搡。
斯惟忍不住說：“他們不會打起來吧？”他擔心是的那個哭泣的孩子，萬一被摔在地上，旁邊經過的車沒有及時發現并踩剎車……
“趕緊打電話報警！”周未沉着臉把車停在路邊的寬闊位置，解了安全帶下車。
斯惟從包裏翻出手機，邊打電話邊跟着下車。
女人抱着孩子顯然是推搡不過那個男人，被大力一推，趔趄着退後，眼看要摔倒。
周未伸手在那個女人背後扶了一把，對方才沒有摔倒。女人發現周未扶她，扭頭說了一聲：“謝謝。”
那個男人指着她罵：“你趕緊給我滾！帶着孩子滾回去！少在這裏丢人現眼！”
周未臉色陰沉，高聲質問道：“你閉嘴！跟女人和孩子吵什麽？你剛才推她，看不到她抱着孩子嗎？你是人嗎？”
“關你屁事？你算老幾？”男人正一腔火沒處發，調轉矛頭朝周未發洩，撸着衣袖要過來打架。
周未冷笑：“你有種站着別動，警察馬上就到！想打架？你看清楚，我們兩個人！打你一個，你覺得誰吃虧？”
男人看看站在他身邊的斯惟，并沒有真的過來動手，只是不住的噴髒話。
抱孩子的女人也在不斷地咒罵。
周未回頭斥責她：“你也閉嘴吧！你心多大啊？帶個孩子來堵車，你不活了是你自己的事，憑什麽替孩子做主？你聽不到他在哭嗎？天大的事情能有你的孩子重要嗎？你倆的破事，憑什麽讓孩子來承受？”
斯惟的報警電話打完沒有兩分鐘，警車的聲音就傳入耳中，想來早已經有人打過電話。巡邏的交警最先趕到疏散交通，接着110也到了。
事情有警察處理，斯惟和周未也不再耽擱，很快回到車上。臨走前，斯惟從口袋裏翻出一塊巧克力塞到小朋友手裏，小朋友哭着說：“謝謝哥哥。”
上了車之後，斯惟系安全帶，周未忽然問：“你怎麽了？”
“啊？”斯惟茫然地看着他。
周未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的臉，片刻之後唇角揚起一點淺笑，擡起手指指自己的眼睛。
斯惟擡手沒摸到什麽，把臉湊到降下車窗的後視鏡前，發現眼睛紅紅的，又出糗了！
周未輕輕笑着，啓動車子，貌似無意地說：“你這是勾起了什麽心理陰影了嗎？”
“沒有。”他嘴硬道，“不過是看小孩子哭得可憐罷了——你不知道，我們藝人的共情能力很強嗎？”
“知道。就是把自己代入了。”
“……”聽着不太順耳，但他不會告訴周未，他看着小孩子哭，像看到幼年的自己，有同樣的害怕和無助……
周未看到儀表盤上顯示的時間6:20，說：“你看看下一趟列車是幾點？”
不用他提，斯惟已經在看了，刷新一遍又一遍，只有淩晨以後的顯示有票。
斯惟說：“不用着急了，我改簽淩晨的，可以慢慢走了。”
“淩晨幾點？你明天幾點面試？”
“淩晨4點多。約的是上午，等他們上班，怎麽也要8點半9點吧，來得及。”
周未輕踏油門，轉方向盤，把車子開進單行巷子，雖然路不平整彎也多，但是不堵車。
“那你等車這段時間怎麽辦？睡候車室？”
“睡不着，打打游戲，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斯惟說着，還在低頭刷新購票。
“先別改簽，等等再改。”
周未說完，車子開出巷子，轉入主路。
這邊的車流明顯少，車子也跑得快了。斯惟平時也沒空逛，對這一帶不了解，只覺得他七拐八繞，跟變魔術似地就繞到了去高鐵站的主路，明顯節省了不少時間。
頂着離結束檢票還有5分鐘，周未把車子開到進站口。
“行！趕緊進去，還來得及。”
“謝謝！改天請您吃飯！”
斯惟跟周未道謝之後，下車趕緊往進站口跑。進站要刷身份證，他拉過挎包，發現拉鏈留了一段沒有完全拉上。
拉開翻找，祈禱卡包不要出問題……卡包……卡包好像不在……
翻了兩遍沒看到卡包的影子，身上的冷汗瞬間滲出來！
身份證還在裏邊裝着呢！
沒有身份證根本進不去車站！
站在進站口，又一次翻完挎包，想找個地方撞頭！
除了卡包，鑰匙也不在，這兩樣它常常一起挂在門口的衣鈎上，出門前順手拿——當然也會忘記拿。
着起急來，腦袋裏更想不清楚，出門前有沒有裝進挎包，還是丢在了哪裏。
奶奶以前常罵他：“你整天稀裏糊塗的，東西放哪也不知道，丢三落四，早晚把自己也得丢了！”小時候丢過家裏的鑰匙，奶奶就用一根紅繩拴了挂在他脖子裏。
有一次他還是被鎖在外邊進不去門，因為繩結開了，鑰匙又丢了。
這個時候想得最多的，不是與将要試鏡的角色無緣！反而是愧疚連累了周未，放下工作先送他。回頭再見，周未問起，他怎麽有臉說自己丢了身份證，連安檢都過不去？
越想越頹廢，懊惱地吐出一口氣，拉上包鏈，轉身朝站外走。
腳踏過自動門口，有人叫他的名字：“斯惟！”
訝然擡頭，周未正快步朝他跑來，離得近了，他舉起手：“是你的吧？”
周未的手裏舉着一只舊的棕色牛皮封套卡包，還有一小瓶防曬噴霧。
“是我的！”斯惟一陣驚喜，“原來掉在你的車上了！”
“你下車拿包時掉在座椅上了，也不知道回頭看一眼？我在車上叫你好幾聲，也沒叫住你。”
“對不起，我只顧着進站，真沒注意到你叫我。謝謝！”他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連連道謝。
周未朝站裏看了一眼，在他肩頭拍了拍：“行啦！趕緊的吧！你快進去，快跑！”
斯惟被他推了一把，立刻跑起來，刷身份證、進站、安檢、最後1分鐘沖向檢票口……一直跑到列車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才放心地大口喘粗氣，抹額頭上的汗水。
列車準時啓動，他的氣息喘勻，拿出手機給周未發信息：我坐上車了，多虧了你，開車回去，注意安全。
知道周未開車回去，回信息不方便。發完信息，把手機放在小桌板上，開始整理自己的包，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丢了。
除了鑰匙，別的都在。既然卡包掉在了周未的車上，鑰匙多半也在。回想了一下，在車上 他幫周未捧着平板電腦發文件時，拿着手機不方便就裝進了挎包裏。遇到那個抱着孩子堵車的女人，需要打電話報警時，他拉開拉鏈取手機，順手把包放在座椅上，跟着周未下了車。鑰匙多半是那時候掉出來的。
不過，座椅周圍掉了三樣東西，他都沒有發現，也是奇葩！
作者有話要說： 斯惟：o(╯□╰)o又丢鑰匙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一次配十把鑰匙都不夠丢的。
周未：……我還有撿鑰匙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