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狗血史
電話另一端文曉玥吸冷氣的聲音雖然輕微，卻沒有瞞過周未的耳朵。
他聽到她大方地笑着：“哎呀，都是小女生的把戲！我以前年紀小，沒有見識，才會發脾氣。現在的我可不是七年前的我了，你放心吧！你身邊有再多的女人，只要你守住最後的底線，我都不會再和你計較。我知道你就是愛玩，不想被拘束，并不會真做出什麽過格的事情。”
周未咬着後槽牙才能耐着性子聽她侃侃而談，忍不住戳破她的假面道：“可我忘不了你，還有田陌……文曉玥，別自欺欺人了！你沒那麽大度！承認忘不掉，不丢臉，你做不到的，我也沒做到。我們已經互相折磨了七年，還不夠嗎？”
文曉玥默然了下，帶着不甘決然說道：“可我放不下這十年的感情！兜兜轉轉，始終不能放下！我決定了，這輩子就跟你耗到底了！”
周未張了張嘴，話沒等出口，文曉玥再次開口：“我知道你現在在追一個小明星。聽說，你看上她，是因為她笑起來挺像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她的照片我看過了，是挺清純的，不過——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她們這一代成熟得太早，剝開了內心，一個比一個複雜，清純？哼！早就成為一個名詞躲進字典裏啦！我知道你爸媽離婚對你的影響很大，戀母情結也不是丢人的事兒，在定婚之前，我允許你消磨一下熱情，但是不能玩得太過！不然——”
文曉玥的停頓讓周未的心被巨石壓緊，果然她輕輕笑了一聲，明明是溫柔的話語，卻讓他感到窒息！
她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希望不要因為我們兩個的任性，傷了長輩們的感情。尤其是林伯伯的身體一直都不好。”
“文曉玥！”周未咬牙切齒地發狠：“不要再拿姑父來影響我！我們早就分手了。這次，我是認真的告訴你——我們完了！結束了！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發信息！更要不打聽我的任何行蹤！”
他狠狠地掐斷電話，把文曉玥的名字拉進黑名單！又把微信裏邊的名字删掉……做完這一切，手還在抖。
每次說僵了就把長輩搬出來！
拿捏他顧忌姑父身體不好，會一再讓步，但這次不同！
他真敢遷就定婚，這輩子得和文曉玥鎖死，否則到時候反悔，傷害長輩更深！
斯惟玩手游連跪五把，打得暴躁，氣呼呼地把手機扔到腳那邊，不想再看！
周未進來的時候，他的氣還沒消。
“怎麽？誰惹你生氣了？”周未擡手要按亮吸頂燈的開關，被他制止了。
“打游戲掉星！一群菜逼，氣死了！”他縮回被窩裏，拉高被子蓋住頭。
一番動作下來，腹部又開始疼。
周未帶着笑意的聲音透過被子傳進耳朵裏：“游戲嘛！就是有輸有贏。下次找機會贏回來！犯不上為這點事情生氣。
“說得輕巧！”他氣惱地掀開蓋在頭上的被子，抓了兩把頭發，“連跪五把，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太衰了！”他瞥見周未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有些走神，問道，“你好像也不太高興？”
他猜着和文曉玥有關系，問一句是表達關心，并不指望他真的會說什麽。
不料周未苦笑一聲，坦誠地說：“和我前女友談崩了。”
“哦。”
這個話題他不知道怎麽接茬，一方面是自己沒什麽分手經驗借鑒。
另一方面，這是對方的逆鱗，每次觸及都會引爆。
“準确的說，是我拒絕她提出的定婚要求，被她要挾了。”周未用手指把落在額頭上的短發梳上去，神情愈加愁悵。
“她要挾你？”
“是啊！我要跟她徹底斷了，她拿我姑父身體不好來要挾我。其實我還真怕，他老人家萬一血壓升高，出點什麽事，我肯定自責一輩子！”
“你姑父很希望你們兩個在一起嗎？”他想起，他曾經在洗手間裏偷聽到，郭瑾年和周未提過。
“是啊！她也是我姑父看着長大的，很讨我姑父喜歡！”
周未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水杯，裏邊盛的水早就涼透了，他一口氣喝了大半。
“我姑父的母親，和她的外婆，兩個人是幹姐妹。因為老一輩關系好，兩家常走動，所以兩家的孩子也相處得親兄妹似的。後來，那位姑姑結婚，嫁的人是我姑父的同學，倆人從高中就是同班同學，大學也是一起念的。”他比了個開動腦筋的手勢，“所以，你能厘清我和文曉玥的關系了嗎？”
斯惟心說：我傷的是肚子，又不是腦子，你都說這麽清楚了，還能不明白？
斯惟有點羨慕地說：“你顧忌你姑父，想來你姑父一定很疼你吧？”
“比我親爸還親！我是在他們家長大的。我姑父高血壓，脾氣還不太好，平時大事小事都盡量順着他。我和文曉玥都是他看着長大的，文曉玥比較讨長輩的喜歡，所以，當初我姑父知道我們倆談戀愛的時候，真是高興得什麽似的，要不是當時都上高中，恨不能立刻就讓我把她娶回家。”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很美好的感情狀态。”
周未後悔不已地拍着自己的額頭：“我現在就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答應跟她談戀愛？要不然，跟我姑父和她媽媽一樣當兄妹不也挺好的。”
“這麽說，是她追得你？”
周未坐直身子，手比着臉，懷疑的目光看他：“你的審美沒問題的話，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斯惟“嘁”了一聲，不屑地笑了：“反正你到處撩女孩也是事實，沒準就是你先動心，撩了人家，等家人先開口呢！”
“我有那麽心機嗎？撩女孩雖然是事實，但我有分寸，小撩怡情，過了傷情。不過你有一點說對了——我要是真的動心，怎麽也要等對方先開口才會表白，不然被拒了怎麽辦？面子上下不來，對方八成還要躲着自己，更沒戲！”
斯惟不贊同，說：“那要是對方也等你開口，結果兩個人都在等，豈不是要錯過了？”
“我比較相信緣份，有緣自然能在一起。”
斯惟搖搖頭，不想再跟他探讨這個，成長軌跡不同——他經歷過的事情都在告訴他，想要什麽，都要自己去争取！
随緣？最是虛無缥缈！
他忍不住好奇，問道：“那你和你女朋友為什麽分手啊？她既然纏着不肯分，應該還是在意你的。”
周未長長地嘆息一聲，仰臉望着房頂回憶着說道：“說起來，我倆的感情就是一部狗血史！以前不管學習還是工作，各自努力在各自的領域優秀，讓自己和對方足以匹配，很有棋逢對手，互相勉勵進步的意思！這大概就是我們為什麽分分合合又磨合了七年的原因之一。她大多時間都算溫柔，只有在某些時候強勢得吓人！她不喜歡我和別的異性過多接觸，而我也不喜歡她對我管東管西。所以，我們兩個就互相在對方的雷點上蹦迪。”
“又磨合了七年？是什麽意思？”
周未沉吟不語，斯惟識趣地說：“我随便問的，你別在意。”
“其實——”周未呼出一口濁氣，“七年前，我們倆差一點就徹底掰了。我常常忍不住去想，要是那一次掰了，可能就沒有後來的折磨。”
斯惟安靜認真地聽着，沒有追問。
周未垂着眼睛，看不出情緒：“那年大二，過中秋節。我們下課回宿舍的路上，有個喜歡我的女生，塞給我一只小熊公仔。正好文曉玥來找我撞到這一幕，那個女生匆匆跑了。我也不知道公仔背後有隐藏拉鏈，結果被文曉玥從裏邊翻出一封情書。她大受刺激，非要我追上那個女生，打人家耳光！我沒答應，她就跟我鬧。後來，我單獨去找那個女生，想把東西還回去，把話說清楚。沒想到被她跟蹤，當場抓到我們在一起，二話不說，就打了那個女生……”
周未頓了頓，無奈地說：“我把她拉走之後，她像瘋了一樣！不管我怎麽發誓保證，她都不相信，非要我打那個女生一頓給她出氣。我當時也是年輕氣盛，受不了她這麽抓狂，她拿分手做威脅的時候，我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斯惟能理解文曉玥遇到男朋友被別的女生塞情書時的憤怒，也能理解周未作為男生不願意動手打女生的為難，勸解道：“其實，你女朋友只是對你們的感情沒有足夠多的安全感，你這麽優秀，又那麽招生女的喜歡。情書都當着她的面送，這就是挑釁嘛！你哄哄她，給她點時間讓她冷靜，可能她就不會那麽抓狂了。”
“我給她時間了！我也好幾次去找她道歉了，可她……”周未皺着眉頭，忽然閉嘴說不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未：狗血潑出去就翻篇了，洗洗幹淨，迎接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