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送飯
趙姐八卦完馮揚，又開始跟斯惟打聽周未。
“斯惟，你和周未什麽時候熟起來的？”
她笑得頗有深意，要不是倆人都是男生，斯惟疑心她要問出什麽出格的話題。
“不熟。”除了微博照片的事情，他住院的事情牽扯到周未，肯定是助理大哥回去說了。
他就把說給喻秋筠的話，拿出來又給她說了一遍，最後簡單總結，自己就是幫忙拉架，被誤傷。
趙姐指着他的鼻子，一臉“我識破了你”的猥瑣笑容：“行啊你小子！你是故意幫周未的吧？是不是？你看人家被碰瓷，立刻沖上去幫忙的，對不對？”
“……”斯惟滿臉黑線，“我是這種人嗎？趙姐，你這話把我說得也太心機了。”
“嗐呀！這有什麽啊？有心機才能不吃虧！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別說咱們這個圈子，就是普通工作，能結交到可能對自己有幫助的人，誰會不積極啊？你結識周未也很正常啊！反正交個朋友嘛！多個朋友多條路，又不是壞事。”
趙姐又說：“你這回幫周未擋了災，他心裏肯定感激！他手裏有人脈，什麽大導、制片、藝人，他熟悉得不少！他們工作室還給一些大品牌拍攝廣告，聽說她姑姑是做廣告傳媒的，肯定也認識不少金主爸爸，以後有資源，讓他幫你留意。”
斯惟擡手制止：“行了！趙姐，別說了。”
“我知道你們嫌我唠叨，這不也是為了你們好嗎？”趙姐斂了笑，換上老母親叮囑孩子的語氣道，“對了！提得時候注意掌握方式方法，別直不愣噔地往上沖。何晚晚不就是嗎？倆人才好了多久，就伸手跟人家要資源。頭一回人家幫了，第二回想讓周未幫她搶人家早就定好的代言，這不讓人為難嗎？周未翻臉就把她甩了……”
“趙姐！”斯惟捂着胃說，縮回被子下邊，“我胃疼，想睡……”話未說完，就聽到病房門外響起放重的腳步聲。
趙姐沒關門？斯惟驚了一下，慌忙擡眼去看，有位五十多歲的阿姨拎着保溫桶走進來。
對方應該是走錯了病房，斯惟松了口氣。
趙姐被人打斷說話，不太高興，打量着對方問：“你找誰啊？走錯房間了吧？”
阿姨來回打量他們兩眼，輕輕一笑，說：“我找斯先生。”她的目光移到斯惟臉上，不住地打量，客客氣氣地問，“是斯惟先生吧？周先生讓我來的。”
“我是斯惟。”斯惟趕忙應道，“您好。”
阿姨朝他點點頭，把手裏的保溫杯放在病床邊的桌子上。
“今天早上周先生往家裏打電話，知道家裏熬了養胃的五谷粥，讓我掐着飯點給您送一份。這裏面的粥都已經熬得軟糯，保證入口即化。還有一點清淡的小菜，對您的胃傷有補益，可以放心食用。您是現在吃？還是過會兒吃？”
“我現在不餓，等會兒吃吧。”斯惟歉意地說：“麻煩您跑這一趟，挺不好意思的。您坐一會兒吧。”
他朝旁邊的凳上比了比。
阿姨站着沒動：“不麻煩！我在家裏也沒什麽活兒，出來就當活動活動了。”
趙姐笑道：“阿姨您好，是周未讓您來的啊？您是……”
阿姨瞅她一眼，淡淡地說：“是周未打電話讓我來的，我是他們家的保姆。”阿姨的目光又轉回斯惟臉上，“斯先生，飯我送到了，您要沒什麽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斯惟應了聲好，沒等說話，趙姐已經親熱地挽住對方的手臂：“正巧！我也該走了。阿姨，您住哪？我捎您一段啊？”
阿姨把手臂抽回來：“不用了！司機還在樓下等着，就不麻煩您了。”她扭臉跟斯惟告別，“斯先生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阿姨往外走，趙姐也拿了包跟着走了。
“……”斯惟一陣無語，心想：看阿姨的态度，她應該是聽到趙姐說得話，替周未生氣呢！趙姐這張嘴也太松了，什麽話都說，她當不了好經紀人，這張嘴有一大半功勞！但願別追上人家，越描越黑。
周未惦記他吃飯，他心裏由衷感激，給周未發信息遲遲沒有回信，估計對方在忙。
他擇床，睡不踏實，總是一陣陣地迷糊。
傍晚歪在床上打算小睡一會兒，周未給他回了電話，接起來就問他：“吃飯了嗎？”
斯惟嗯了一聲，說：“我叫了外賣。聽你的聲音有些疲憊，今天工作很累嗎？”
周未懶散地聲音隔着聽筒傳過來：“端了一天的相機，忙到現在，肩膀都酸了。”頓了下，他又委屈地說，“我還沒有吃飯，肚子都餓扁了。”
斯惟輕輕笑着：“那你快去吃飯吧。”
“好，我先去吃東西。”
挂電話前，斯惟叫住他，說：“周未，旁邊的病床安排別人住了。你晚上不要過來了，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确定自己可以？”
“确定。”
周未說：“那好吧。我明天再去看你。正好下午家裏打電話讓回去吃飯。”
挂斷電話，斯惟就清醒了。
扭頭看看隔壁病床的大爺和陪護的大媽在吃飯。
下午，另一張床安排一位大爺住，照顧他的大媽有些耳背，兩個人說話聲音大，聊點什麽，走廊上都能聽清。
他的肚子也餓了，跟周未說叫了外賣，只是不想麻煩周未再給他跑腿送飯，其實根本沒叫。
他沒怎麽有胃口，随便點了一點，将就着吃了，開始打手游。
玩到晚上8點多，隔壁大爺要睡覺，就把病房的燈關掉了。
他摸黑玩了幾局，覺得沒意思，閉上眼睛休息。
走廊上有輕微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來，他心念一動，睜開眼睛盯着門口。
很快，腳步聲就在門外停住，接着病房的門吱呀響，被人從外邊推開。
周未伸頭朝裏邊看了一眼，輕聲嘀咕：“都睡了啊？”
他輕手輕腳地關門，可門還是發出難聽得響動，估計門折頁很久沒有保養過。
斯惟看到是他，目光閃了閃，既驚喜又意外：“不是說好不來了嗎？”
周未在病床邊的小凳上坐下，手肘支在腿上，朝他這邊探過身子，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你這眼神，其實是盼着我來吧？”
“……”斯惟慌張地看了隔壁床一眼，兩位老人各自躺着，他們耳朵不好使，估計沒聽清。
他瞪了周未一眼，壓着聲音罵道：“有毛病？胡說什麽！”罵完垂下眼睛不再看他。
周未朝他這邊湊了湊，小小的聲音問：“咱倆誰有毛病？開個玩笑，你怎麽還急了？”
斯惟語塞了片刻。
周未的話确實沒什麽大問題，以前在學校，男生之間胡說八道沒邊兒，聊天都能張口閉口帶着髒字兒。
關系好的，能用葷段子調侃彼此，甚至動手動腳也只是表達親近的方式之一。
可不知道為什麽，在周未面前，總忍不住保持正經。
思來想去，他歸咎于社交禮儀。
學校裏，大家都是學生，身份一樣，可以無所拘束。
但是步入社會，面對形形色色的人，就需要時刻注意禮儀以及言語文明。
尤其是公司還在禮儀方面多番訓練強調過。
再加上周未是他欣賞的攝影師，從心底保持敬意，更加會約束自己端正。
看他沉默不語，周未說：“不至于吧？你還生氣了？”
“沒有生氣。”斯惟扯出一個笑來，“是我訓練久了産生的後遺症，習慣跟人保持禮貌，忘記了可以跟你說話的時候輕松點。”
周未盯着他的耳朵上的紅暈，輕笑：“那你害羞是出于自身反應，還是訓練？”
“……”斯惟捂住耳朵，“別煩人了，行不行？”
周未低低地笑着，聲音如琴聲悅耳。
他左右看看，慢慢地嘆了口氣，垂着頭說：“我原本也不想來的。還能為回家能吃頓踏實飯呢。”
斯惟心頭一顫，立刻想起中午來的保姆阿姨，看樣子，她把聽到的話都告訴周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斯惟：真的是不能背後說人！要問現在的心情，就是非常想送趙姐一卷膠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