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簡介! (3)
樣的我,你還敢要嗎?!”
白墨笙似在懷疑她的話,凝視着她如一汪潭水,深不見底的眼睛竟是緘默。
11 頑疾
冷清秋很懂得抓準時機,她捧着饅頭從容的在他的注視下離開,門外的手下有阻攔,但見他溫潤的說道:“讓她走。”
他知道,說話,做事都得适可而止,不可太過。
美人如酒,要淺嘗辄止。
呵……
美人,他竟然将她歸類為美人?
是了,冷美人。
他站在閣樓上,見她匆忙的從過道裏走過,像是知道他在注視着自己,冷清秋往閣樓上一看,那冷冷的目光透露着一股的嘲諷,讓白墨笙失了心魂,從未有如此女子,不把他放在眼中!
冷清秋一路小跑起來,前方鬧哄哄的,她心中系着弟弟,只是淡淡一瞥,人群之中一個熟悉的蒼白的面容映入眼簾!
是漠衡!
手上的饅頭滾落在地,冷清秋一顆心被提的高高的,她不顧一切的奔向那黑壓壓的人群,撥開人群:“讓一讓,麻煩讓一讓!”她臉上布滿慌張,黑眸盈起水霧,紅唇更是微乎可微的顫抖着……
奔至昏倒在地的漠衡面前,小心的扶起他的頭,讓他的頭側在自己的懷裏:“弟弟!弟弟!”她嘴中一遍遍叫着,但是懷中的男孩仿佛沉睡一般,久久不見反應。
冷清秋抓住冷漠衡的雙手,往自己肩膀上拉,旁邊有好心人過來,幫忙把漠衡架上她的背,更有一個小女孩拿起一個破碗遞給冷清秋:“姐姐,這個是那位小哥哥的……”小女孩泛着天斬的光芒帶着一絲的憂慮。
冷清秋的秀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她彎身屈背,一只手接過那只破碗,碗裏面有幾個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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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心中,被一股心酸充斥的滿滿的!
冷清秋顫抖着接過小女孩手中的碗,抿緊唇,背着弟弟到最近的醫館。
這一切,白墨笙盡收眼底。
冷清秋到達最近的醫館後,忙不疊的喊道:“大夫,大夫!救救我弟弟!”
醫館裏一名年約三十多歲的大夫,急忙跑過來,冷清秋将弟弟放置在椅上,大夫執起他的手,眉頭一皺:“姑娘,令弟是頑疾,可是從小就體質虛弱?”
冷清秋點頭:“是的!大夫,本來,我都有定時給他用藥,控制住他的病情,可是這次……”
那大夫看見他們的裝扮,心中已了然:“姑娘,他這次長期沒有服藥,你以往給他的藥物已經控制不住他的病情,必須參入昂貴的藥材……”
冷清秋急忙說道:“大夫!我有錢,我有錢的!你一定要幫我弟弟診治!我下午去染坊裏做短工,我會領工錢過來的!大夫,我求你,求求你!”冷清秋迅速的軌倒在地上,連連磕頭!在她的生命裏面,她可以為弟弟犧牲一切,包括驕傲,包括尊嚴!包括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她的幸福,如果需要,她都會為弟弟賭上!
那大夫也不是勢力之人,輕輕一嘆:“醫者父母心,姑娘,你既如此重情重義,我答應你便是!”他扶起冷清秋:“把你弟弟送到裏房來吧!我會讓下人負責煎藥的。”
冷清秋轉憂為喜:“謝謝你大夫,謝謝,真的謝謝!”
冷清秋安置好弟弟,戀戀不舍的趕回染坊,她心中有着牽挂,更是賣力的做工!
一個人做兩個人的分量……
弟弟偷偷跑出來乞讨,是想為自己分擔,是想在自己回家的時候給自己一個驚喜,他也會賺錢!想到這裏,心裏越發的酸楚,淚水幾乎都要滾出眼眶,用力的眨眨眼睛,硬是将眼淚給逼回去!……
日落西下,漫天彩霞飛舞,紅紅的夕陽籠罩在整個洛洲城,極其的美麗。
可是她無暇欣賞美景,她領着微薄的薪資往醫館裏趕!
可是當她到達醫館的時候,那名大夫卻告訴她有人把漠衡帶走了!
冷清秋如遭雷擊,整個人差點昏厥過去!
誰?會是誰?!
難道是官府的人?!
思及此,冷清秋一張臉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的血色。
但見那大夫說道:“姑娘,你且聽我說,那位公子說認識你,他不但幫令弟付清藥費,而且還給姑娘留下一句話。”酒逢知己千杯少“。”
冷清秋竭力讓自己心神鎮定下來。
酒……
她今天中午和他喝過一杯酒!
是他!
他請人的方式還真特別!二話不說把她弟弟給抓了去!
她未做多想,而是一路狂奔,跑向“雲霄閣”!
白墨笙兀自坐于閣樓上,人群中,一抹倩影闖入視線。
他輕勾薄唇:“終是來了。”
他自她離開後,就進了醫館,把她弟弟的病況打探清楚,并且自作主張的将他弟弟帶回自己的家中,這樣,他不愁她不出現……
是她先勾起他的興趣的……
江湖之中,能讓他有興趣的女人可謂是寥寥無幾!
冷清秋一鼓作氣的跑到閣樓上,依然幾個黑衣人侍衛在守候着。
她一眼便看見那個倚在閣樓邊上的白衣男子。
“喂!”
她沖他喊“喂”!好特別的稱呼!他眉峰微挑,雖然隔着珠簾,但是他能感受到她淩遲的目光!
冷清秋沖到他的背後:“把弟弟還給我!”
白墨笙一個轉身,笑容滿面,暖暖的,比春風還要柔和。
可是,她就是見不慣他玩世不恭的樣子!
她眸底竄起小火,瞪着他!
白墨笙緩緩走進。
他走到她的面前。
有意無意的嘲弄:“你都這樣沒有禮貌嗎?”
冷清秋惡狠狠的瞟他一眼,一字一句無比的清洗,微揚的下巴透露着她倔強:“把-弟弟-還給我!”她雙拳握緊,由此可見,此時的她是多麽的憤怒!
12 要你
白墨笙也不動怒,只是輕輕一笑,語氣輕佻:“若是我不依呢?”
冷清秋蹙緊柳眉,怒火中燒,臉蛋漲的通紅:“你光天化日之下,擄我弟弟!我自然可以去報官!”
白墨笙眉眼一挑:“你就不怕在你報官的過程中,我将他……”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真是可惡龌龊!
“說吧!想我怎麽做?!”冷清秋強忍着心中的怒火,打算心平靜氣的與他好好談談。
白墨笙略微颔首:“我要你——”
冷清秋冷眼的與之對視,我要你……我要你……
這就是他的目的?下流,無恥!
白墨笙緩緩的湊近她的臉頰,他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上,她渾身有些不自在,可是她卻未做任何的退縮。
“陪我吃晚飯。”
他呼出這句話,急忙轉過身,不出聲的大笑!
捉弄她,真有趣……
剛才看到她的臉都緊繃起來了!
冷清秋只見他肩膀在抖,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偷笑……
當他笑夠轉過身的時候,看到她嘴角勾勒起嘲諷的弧度,仿佛在說:你真無聊!
冷清秋面無表情的,好像世間的一切都引不起她的興趣一樣。
哈哈!他早該料到她這種雲淡風清的表情!可是她嘴角那抹嘲諷……
他第二次見到她這種表情,說實在的,自他出生以來,沒有一個人會用這樣的表情來回報他……
他覺得,她像一本書,要翻到最後一頁,才能了解她,這樣的女子,的确是引起他的注意了。
冷清秋淡淡的道:“你何必大費周章的用這樣的方式來請我吃晚飯?”她懷疑他居心叵測!
白墨笙瞧見她眼中的疑慮:“姑娘,我與你不過萍水相逢,真心想和姑娘交個朋友,你又何必這樣一副拒人千裏的态度?”
“真心?”她仿佛聽到一件笑話一樣,嗤之以鼻:“我看是居心吧!”
白墨笙渾身一震,在她眼中,他就如此的不堪?!
他心裏仿佛有根心弦被牽動了……
她揚起墨睫,凝視着他的臉,她身上的馨香在室內流動着,滿室溫香。
他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似乎想把她猜透。
可是她的目光深沉,幽深。
冷傲的眼神仿佛像個漩渦一樣,把他緊緊的吸附住!
他在她眼中只看到一臉着迷的自己!
他左胸房一震,心猛地漏跳一拍!
他有些畏懼靠近她!
她身上似乎有一種……一種……魔力!
讓人不由自主的陷入……
他別過臉,不去看她的眼。
冷清秋淡然道:“我不是你玩弄的對象,你放過我和我弟弟吧。”
似是哀求,又似無奈。
白墨剩胸口有些悸動……
她以為他在玩弄她?!
他有嗎?有嗎?有嗎?!
……
他雙手撐在桌沿上,目光複雜。
“你叫什麽名字?”
“冷清秋。”這次,倒是很爽快。
“你是寡婦?”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問。
“是!”她沒有說謊話,是寡婦,新婚之日,王金貴喪命,她算是寡婦!
他似有些難以接受。
他招人把她弟弟送出來:“你們走吧!”
“謝謝你給我弟弟治病,但是無功不受祿。”她說着,便把自己的工錢拿出來放在黃色錦布的圓桌上。
白墨笙沒有再說什麽。
他靜靜的緘默。
寡婦又如何?!他不介意,不介意!
他只是覺得做的過火,不想惹惱她而已。
冷清秋,我記住你了。
冷清秋帶着弟弟回到白天住過的破廟裏面。
她心生凄涼……
就因為她是寡婦,所以當他得到證實後,他便失去了捉弄她的興趣,是她幸抑或不幸?
為什麽心底會難過呢……
*****花園裏。
坐在園石桌前的藏青色身影顯得冷清和深深的無奈。
白天進宮的事情一直讓他耿耿于懷!
滿腹惆悵,只能借酒澆愁!
銀輝鋪灑在地,照耀在身。
他颀長的身影被拉出一抹孤寂的味道……
他心中的抑郁之氣仍未散去。
……
醉眼朦胧之間。
一抹倩麗的身影徐徐的靠近。
歐陽煜微眯起狹長雙眸,細細凝視着前方的女子,女子一襲白衣若水,宛若天仙。
晚風吹拂,一身白衣在風中翻飛,她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似乎随時都會乘風而去,不留一絲痕跡,讓人抓不住……
紗布覆面,她的臉龐若隐若現的浮現。
女子玉柳生姿,彎細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漂亮的鳳眸,眸色如溪水般清澈。
醉了麽?是醉了麽?
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幻覺,為何覺得她的眼睛與記憶中的那雙眼睛有如此驚人的相似?!
歐陽煜心中巨浪翻滾,驚濤拍石,浪花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在心口,他的心,似有些絞痛……
歐陽煜眉間成巒,折出幾道褶皺,他握住夜光酒杯的手勁不禁加大,心中似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是黃唯找着她了對麽?
她是以這樣獨特的方式來見自己是麽?
歐陽煜渾身血液似乎都已經沸騰起來,他欣喜若狂的直視着站立在遠處的女子,“騰”地從石凳上坐起,步履蹒跚的靠近女子,女子眼露喜色,她這樣做,确實是引起王爺的注視了是麽?她心中沾沾自喜!
歐陽煜臨近女子身邊,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她卻如靈巧的泥鳅般,輕而易舉的将衣袖從他掌間抽離,女子巧笑嫣然,雙眼彎成月牙,好不可愛!
13 危機
歐陽煜望着空空掌心,薄唇勾起一抹淺笑:“是你麽?”
女子一怔,不知王爺口中的“你”是何許人物,她也不答話,只輕輕一個點頭。
這王爺口中的女子一定在他心裏占據很大的分量吧!
都說,醉酒最相思,王爺借酒澆愁,莫非也是為紅顏?!
歐陽煜薄唇拉扯的弧度更大,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躍上俊臉,他喃喃道:“我就知道,黃唯一定能找到你的。”
女子繞着矮叢,心中暗自斟酌,黃唯……找人……
歐陽煜笑容滿面,他張開雙臂,欲要迎接女子投懷送抱:“過來啊!到本王身邊來!”
本王,很想抱抱你。
女子揚了揚密睫,躊躇着該不該過去。
歐陽煜心中難耐,他放下自己的雙手,眸中情意流轉:“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的好緊。”
酒後吐真言,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盡管不想去承認,可是事實總是比過“不想。”
女子悄悄觀察着歐陽煜,王爺心中挂念的人,是誰呢?!
這個女子可是會成為她日後路上的絆腳石……
霎時,女子眼中閃過一道陰戾,擋我者——死!
就在她分神之際,歐陽煜已經施展輕功,一個雙足點地,輕松的躍到女子面前,在女子回神之際,他已經将女子攬入懷中,雙臂箍得緊緊的!
女子嘴角一勾,回抱住男子,男子身上的檀香味竄入鼻間,她貪婪的吸嗅幾下,不僅如此,男子身上還有一種……陽光的味道。
是陽剛之氣。
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亦是她的丈夫,她仰慕他,愛他,不過,她卻只是他衆姬妾中的一名而已……
男子的首埋在女子玉頸間,他預期中的淡然香味……沒有!
沒有!
男子猛然推開女子,女子猝不及防,連退幾步,摔到那草叢上。
“啊——”
她手心擦破了皮,眉毛深深的皺在一起。
男子蹲在她的面前:“說,你是誰?!”
女子心驚膽戰,他不是醉了嗎?為何眼神還會如此犀利,像把利刃一樣,直刺入她心扉。
“我……”女子嗫嚅道,不準備回答,她正在思忖計策脫身。
但見他捏住她的下颌,她疼的抽氣,他另只手探過來,欲要揭開她臉上的白紗。
女子一個機靈,從右手袖間撒出一包白色粉末。
歐陽煜滿面白粉,他雖有戒備心,可是畢竟喝多了酒,所以她的雕蟲小技倒也占了便宜。
眼見男子在自己面前倒下,女子才輕松的噓了口氣,她蹲在男子面前,白皙的手撫上他剛毅的臉龐:“王爺……奴家……”她語氣一頓,黑瞳一縮:“愛你。”
她揭面紗,輕輕擦拭去歐陽煜面上的迷藥。
無色無味的迷藥,不用參酒入茶。
……
月光如水,流瀉一地。
女子擁着男子,姣好的面容上浮現絲絲的滿足感,只有在這個時候,王爺是完完全全屬于她一個人的。
今晚,雖然未得王爺寵幸,但是她收獲頗豐!
女子俯首,紅唇印在歐陽煜削薄的唇上,流連輾轉……
她要的,不止是王妃的身份,還有他……歐陽煜的心。
冷清秋坐在破廟的門檻上,傷春悲秋。
她從來不是一個感傷的人,她一直都不允許自己去懦弱,因為現實不允許!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心底被悲傷填的滿滿的。
這樣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
她不介意自己吃苦,可是她舍不得弟弟遭半點的罪啊!
今天白天漠橫昏倒在街道上的一幕,時時浮現在眼前,一顆心,揪緊,收縮,疼痛布滿心扉。
她是姐姐……必須擔當!
如果真的找不到工作!那麽她或許可以……
冷清秋将巴掌大的小臉擱置在膝蓋上,望着清冷的泥土地面,一顆淚水悄無聲息的滾落,很快的融進泥土裏面,了無痕跡。
“我叫歐陽煜。”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突兀地在腦海裏響起,冷清秋渾身一縮,只覺得冷意寒徹入骨。
怎會想起他……
她無心去記的,可是為何他的名字會如此清晰的植入腦海之中?
那一晚,不過過往雲煙而已。……
不該去想,不要去想。
她擡首,望着皎潔的明月,心髒生出疼痛。
青樓——是她唯一的選擇。
白墨笙端坐在高樹的枝桠中間,綠葉遮擋,女子未有注意,沒有看見他,他卻可以輕易的将她一切的神态收攬在眼底,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鬼斧神差的一路跟她過來……
她在感嘆什麽,她在無奈什麽?
她為何這樣傷感?
他心生酸澀,好不難過。
清秋……冷清秋。
這名字和她的性子還真吻合。
白墨笙默默感嘆,為何他的心緒會受她牽引呢!
冷清秋跨步進入破廟裏面,她走到角落裏面,躺在弟弟的身旁。
忽然聽見門外幾個粗噶的嗓音:“大哥!前面有個破廟!”
冷清秋心中一個寒顫,來者,不知道是敵是友?
她搖醒漠橫,中指放在唇中間,示意弟弟噤聲。
她把稻草弄的淩亂,拿起包裹帶着弟弟藏身與佛像後面,冷漠衡惺忪睡眼,他有些疲憊的靠在冷清秋的懷裏……
“大哥!快進來!裏面沒有人!”一名壯漢在破廟稍微巡視一番,對着外面的三個人說道。
14 出手
三個人疾步走進破廟裏面,冷清秋大氣也不敢喘,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他們步進破廟,壯漢已經鋪好稻草,他們盤腿坐在稻草旁邊。
為首大哥,濃眉大眼,高鼻厚唇,帶着幾分粗犷的味道。
“大哥,我們接到樓相之命,說姓白的現在正在洛洲城內……”
那壯漢的話徒然截至。
——————
帶頭大哥豎起耳朵,“誰在那裏?”他目光朝着金尊佛像探去。
冷清秋的心跳的極快,她心中畏懼,但是躲躲藏藏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靈機一動,在地上胡亂抹了幾把灰塵,往弟弟臉上一擦,再往自個臉上塗上。
她拉着弟弟從佛像後面走出來:“我們是城中乞丐,在這裏……住宿的。”
那濃眉大眼的大哥眼睛一眯:“你剛才聽到什麽?!”
冷清秋無辜的看着他們:“我什麽也沒聽到。”
“那你躲藏在佛像後面做甚?”那名壯漢站起來,語氣咄咄逼人。
冷清秋下意識一顫,“我……我以為你們是壞人。”
“哈哈!”那名大哥右邊的男子猥瑣的笑起來:“你以為我們是盜匪,你以為我們這些盜匪會看上你這個小乞丐?!”
冷清秋低垂着頭,不敢正視着對方,她穩穩心神,說道:“幾位大哥,我和弟弟打攪到你們,真是對不起,我們這就走……”她拉着弟弟匆忙往廟外趕。
那名猥瑣男子一個飛身落在她的面前:“想跑?!沒那麽容易!”
冷清秋用力握住冷漠衡的肩膀:“你們想幹嗎?”她一顆心忐忑不安的狂跳。
冷漠衡眼中沒有驚懼,他只是狠狠的瞪着對方,似乎想要在他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一樣。
猥瑣男冷笑一聲,面容兇煞:“當然是要你們的命!”
冷漠衡倏地掙開姐姐的環抱,他竄到姐姐身前,雙手張開,眼睛憤憤然的:“不準你傷害我姐!”
“漠衡!”冷清秋忙拉住漠衡的手臂,不讓他亂來。
那名猥瑣男笑道極其的陰冷:“哈哈!你個毛頭小子,小小年紀也知道逞強?!”
他說時,金燦燦的大刀往他們面前一亮,刀光閃過兩個人的臉,殺氣肅然升起。
冷漠衡身高只到冷清秋的腰上,他眯着眼睛,目露狠光,雙拳握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猥瑣男看着他擠眉弄眼,更是笑的前瞻後仰,漠衡的舉動在他看來極其的幼稚和可笑。
忽地——“啊——!”猥瑣男雙目一瞠,下腹硬生生被利器刺入,鮮血直淌,匕首上染滿鮮紅,觸目驚心。
他雙手捂住肚子,“你。你——”
漠衡瞪大一雙眼睛,陰鸷的看着猥瑣男,他眼中無懼無畏。
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但是白墨笙瞧的真切,他從懷裏抽出的匕首直直的插入畏縮男的身上,他未有想到,小小年紀的他竟然會不懼怕殺人……
冷清秋反應及時,她忙拉過冷漠衡:“弟弟,快跑!”
“他奶奶的!”猥瑣男大刀猛然揮起,一刀直往清秋肩上劈去,白墨笙見狀,忙從指尖彈出一枚細小飛镖,“哐當——”兵器交接的聲音,猥瑣男一聲悶哼,大刀落地,那枚飛镖插在手背上,他嗚呼哀嚎!
此時,廟內三名男子已經從裏面竄出,他們看到猥瑣男身上受傷,壯漢急忙跑去扶住他的身體,“三哥你怎麽樣?”
“他奶奶的!死娘門,竟然用飛镖暗算老子!大哥,二哥,你們幫我宰了這娘門!”猥瑣男惱羞成怒道。
冷清秋和冷漠衡沒跑出幾丈,那名大哥和二哥便尾追其上,眼看他們就要被追上,卻見眼前白色身影驟然下降——白墨笙翩然停至在他們面前。
笑道:“江湖中堂堂刀山海門主,竟然欺負弱流女子,傳出去,江湖人豈不是恥笑?!”
他靠在樹身上,慵懶的嘲笑道。
“白墨笙!”
那名猥瑣男雙目一瞪:“是你暗算我!”
白墨笙呵呵一笑:“你說呢?”
冷清秋和弟弟巋然不動的站在邊上。
冷清秋揚眉,他怎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偏僻,而且現在都已是晚上,他出現在這裏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這麽說一個晚上,他一直在?
思及此,平靜的心裏好像起了波瀾。
老二靠近帶頭大哥身邊:“大哥,我們一直在找姓白的,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刀山海心裏也打着主意,不過現在老三受傷,他們三敵一,未必是他的對手啊!
該死的!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她們出其不備的給老三一刀,現在是殺白墨笙的好時機!
刀山海眼中精光閃現:“白公子,這名女子害我家三弟受傷,我們自然是要讨個說法,白公子就不要插手了吧!”
白墨笙順了順耳後垂在胸前的青絲:“刀門主,這位冷姑娘是在下的朋友,白某還希望你賣白某一個人情,放過她們。”
“哼!放過他們?哪有那麽簡單?!”猥瑣男老三怒火橫生:“她害我吃刀子,我也要還她一刀才行!”
白墨笙眉眼一挑:“倘若白某不依呢!”
“你——”老三瞪着圓眼,怒不可遏的大罵:“白墨笙!你他娘的給老子少管閑事!不然老子也連你也一塊收拾——”他躍躍欲試,欲要上前與之較量一樣。
刀山海阻攔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老三心中不滿,卻是無可奈何————
“白公子,今個我們看在你的份上,暫且饒過她們,不過如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證——”
15 墨笙
“多謝刀門主!”白墨笙抱拳一笑:“改日到敝莊上做客,白某随時恭候——”
他說完,便走向冷清秋他們,拉過冷漠衡的手:“我們走。”
……
“大哥,我們為什麽不乘機殺了他!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啊!”老兒義憤填膺的說道。
刀山海眼眸一眯:“老三受傷,我們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你們不覺得詭異嗎?白墨笙怎會單獨出現在這裏?我怕這附近有他的人……”
……
白墨笙領着冷清秋姐弟進城,一路上,均是緘默。
忽地,冷清秋揚睫,擡首看着他:“謝謝你。”
這話是從心底說出的。
……
白墨笙嘴角抽動,似有些驚喜。
“我以為你這次還會說我多管閑事。”
冷清秋低垂着螓首,她看着弟弟:“我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我不能讓弟弟死。”
“那你可有想過,如果你死了,你弟弟要依靠誰?”
“我……”冷清秋好像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冷漠衡圈着冷清秋的腰:“姐……”
冷清秋擁緊弟弟,緊咬住下唇。
白墨笙走近冷清秋,冷清秋瞳眸一縮,他竟擡起手來,輕撫上她的臉,小心的擦拭去她臉上的灰塵,不置一詞。
冷清秋有些受寵若驚,她忙把臉一偏:“沒關系的。”
白墨笙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他心中一緊,緩緩放下自己的手:“現在這麽晚,你們一定無處可去,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暫且到我居所一住吧。”
冷清秋心中在做着掙紮,不知要不要接受他的邀請。
“你弟弟有病在身,若是着涼那就不好了。”他出言提醒道。
……
冷漠衡揚起臉看着清秋,冷清秋摸了摸弟弟的頭,然後她莫不吭聲的點了點頭。
白墨笙淡淡一笑:“冷姑娘,你可以喚我墨笙。”他自我介紹道。
冷清秋避開他灼熱的視線:“白公子。”她言簡意赅,從不多說一句話。
白墨笙無奈一嘆:“也罷!”他收回在冷清秋身上的視線,轉到漠衡身上:“你弟弟很有膽量,不過江湖險惡,下次,切忌不可莽撞行事——”
冷漠衡高仰着頭,一板一眼地說道:“他們要殺我們,我們當然要自保。”他說的理所當然。
白墨笙半蹲下身子,與之平視,他面目和善,語氣輕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事情的後果呢,倘若今天我不在,你們要如何脫身?”
冷漠衡皺起眉毛思索,最後卻是低垂下頭。
白墨笙揉了揉他的短發:“漠衡,我知道你是想要保護好姐姐,可是凡事都要三思,要與敵人抗衡,你就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
男孩眼中熠熠生輝,像是看到期望一般。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白墨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哥哥,你教我武功可好?”他眼中閃現着希冀之光。
白墨笙嘴角一彎:“好!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好不好?”他誘哄道。
冷漠衡臉上堆滿笑容,頻頻點頭:“嗯!”
白墨笙朝冷清秋投去一瞥,她雖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可是她卻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他的心思,她焉能不知?他讓漠衡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為的不就是讓自己放心麽?……
——————
他自自己回破廟,就一直跟着?
他這樣費盡苦心到底想幹嘛……
白天的時候不是和他說清楚,自己是寡婦麽?
想時,心中煩躁浮起——————
她不喜歡自己被注意,也不喜歡和陌生人太過靠近,今晚在他那借宿一宿,明個她自會攜弟弟離開。
白墨笙道:“冷姑娘,我們快些趕路吧,更深露重,大夫說,令弟的身子不宜沾染寒氣……”
聞言,冷清秋心中一動,他真是心思缜密之人吶!
“嗯。”她點點頭,正要牽漠衡的手,熟知漠衡卻快一步的竄到白墨笙面前,“哥哥,等我身體好起來,你當真會教我習武?”
白墨笙淺笑:“當然。”
一路上,漠衡和他聊的好不快樂,看來兩個人倒是瞞投緣。
冷清秋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緘默不言………………
看到弟弟臉上露出笑容,她也不由得喜上眉梢,兩道眉毛舒展開來,眉眼淺笑似月牙,甚是好看。
白墨笙轉首投來一瞥,當他捕捉到她臉上隐隐笑意時,怦然心動,女子一笑,雖不是傾城傾國,且一身暗淡的布衣荊釵,但是韶顏雅容,秋水雙眸顧盼生輝,撩人心懷,即使粗布麻衣也難以遮掩其綽約的風姿,猶如一尊蒙塵的水月觀音。
清秋,你好美。
他在心裏暗嘆。
………………
女子對上男子溫柔眼神時,臉色一僵,旋即恢複自然,冷冰冰的,如傲雪寒梅。——他笑顏展開,與漠衡說說笑笑的,其實,她并不是這樣冷如冰霜的,其實她也有溫柔可人的一面的啊!……
山莊之中女人多如過江之鲫,他都是從容的與之周旋,從未有如此女子,令他将其放在心上……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他們行至“雲霄閣”。
才剛到門口,一名黑衣人便迎面上來。
“少爺!”他迫在眉睫的樣子,似有要事禀告,白墨笙眉眼一挑,神色逐漸凝重。
他靠近白墨笙耳邊,輕聲低語。
月光下,只見白墨笙劍眉蹙起,眉宇見愁雲籠罩:“即刻回去!”
他轉身,對冷清秋說道:“冷姑娘,你們暫且在這裏住下,住多久都沒有關系,我有要事處理,待我回來,再給你們做日後安排可好?”他詢問道,其實語色緊急。
16 驚悚
冷清秋了然點頭,未多說一詞。
他溫柔一笑,“等我回來。”
看似交代,又如誓言,教人分不清真真假假。
冷漠衡一臉感傷,雖是短暫相處,對他卻是難舍難分。
白墨笙似看穿他的想法,他半蹲在地:“漠衡,哥哥一定會回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鼓着腮幫,哀怨的瞅着白墨笙。
冷清秋拉過弟弟:“弟弟,我們要相信白大哥!”
白墨笙對女子微一點頭,便躍上黑衣手下牽過來的棗紅馬匹,潇灑輕松的躍上馬背,“林鋒,你在這裏照顧冷姑娘他們,等我回來。”
“屬下領命!”
“駕!”他夾緊馬腹,一聲喝令,馬兒便在道上狂奔起來,漸行漸遠。——冷清秋他們被安置在一間上好廂房裏面,這晚,漠衡睡得極其的安心,可是她卻是若有所思,輾轉難眠,他不是她的誰,她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安排……
明日一早,她自會離開——
是夜,月涼如水。
冷冷寒意吹醒迷醉中的歐陽煜……
歐陽煜幽幽轉醒,他大力拍了拍額頭,頭痛欲裂,不由得濃眉輕蹙,忽地,男子像是想到什麽,漆黑雙眸綻放精光,一雙濃眉越皺越緊,眉宇間山巒成峰……
黑色雙瞳微微眯起,只見他拳頭握緊,顯然的,他想起醉酒時的朦胧情景……
一名白紗覆面的女子……
他細細回憶當時情況,黑眸一伸一縮,如黑色漩渦,風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