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名字
江湖騙子,黎虞立刻明白。
知道歸知道,做戲要做全,黎虞假裝不明白:“伯父,這個人是?”
“這位是請來的大師,”陳木玲搶先一步黎大海解釋,她走過來,“小虞,待會讓大師給你清理掉身上的髒東西。”
“髒東西?”
“剛剛小金說在班級群裏看到你們學校又出事了,”陳木玲心有餘悸,“你們那個教英語的林老師撞邪了,得趕緊讓大師把你身上的髒東西掃走。”
“我身上有髒東西?”
黎越金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斜睨一眼黎虞:“你傻啊,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附着什麽東西,這叫以防萬一。”
他身上有沒有什麽東西黎虞自己最清楚了,心裏這麽想,還是配合着“大師”,浮塵在他身上掃來掃去,“大師”嘴裏念念有詞,而後突然猛地一甩,像是甩掉了什麽東西。
“剛剛有個不成氣候邪崇試圖進到這個家裏,被我掃掉了,”“大師”擦了擦額頭的汗,“清掃儀式差不多結束了。”
“那大師,那東西已經被趕出去了嗎?”黎大海立刻問,緊張兮兮。
“大師”拿捏着态度,不急不慢地說:“難說,我不清楚它有沒有殘留小分.身,若是今晚它沒有出現,那應該就是被趕出去了。”
“今晚?!”經歷過可怕場景的三個人皆是一驚,想到今晚可能還會經歷那種事情,臉都白了。
“還有一件事,”“大師”看向黎虞,“你們說這個孩子是這周住進來的嗎?”
“對的對的。”陳木玲急忙點頭。
黎大海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莫非……
“大師”搖了搖頭:“這個孩子可能跟這個房子不大相适,氣場沖了導致妖邪侵入,若是今晚那東西仍舊出現……”
“要是還出現,是不是黎虞出去了就解決了?”黎越金迫不及待地問。
“小金,你怎麽能這麽說,小虞是來我們家養身體的。”陳木玲雖然心裏也跟黎越金一個想法,但她明面上肯定不能表現出來,急忙呵斥。
“大師,你确定我跟這個房子的氣場相沖?”黎虞挑眉,語氣充滿深意。
“大師”聽黎虞這語氣似乎不大對,但沒關系,他剛剛聽黎大海他們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這個推論給他們不會讓他們懷疑,這麽想着,“大師”高深莫測地點頭:“我目前得出的結果是這個。”他話也沒有說百分百,後面要有問題還可以改不是,就說他功力不到家沒有發現根本問題。
黎虞笑了,帶着笑意的聲音參雜着些許嘲諷和戲谑:“大師,你知道這棟房子的房産證名字上寫的是誰的名字嗎?”
“大師”一愣,心裏有不好的預感,這個年輕人這種表情該不會……随着黎虞接下來的話,他心一咯噔。
“這套房子是我爸媽買的,前段時間出意外去世後,這套房子就在我和我哥哥名下,我大伯一家是暫住在這裏,這些,您從氣場上沒有看出來嗎?我在這套房子裏住的時間,不用細算都比我伯父他們長,論相沖的話,不應該是他們嗎?”
黎虞說到最後,語氣隐隐有質問的意思,語氣說是質問“大師”,不如說是在旁敲側擊提醒和警告他大伯一家,這套房子到底是誰的。
“大師”面對似笑非笑的黎虞,額頭滴落冷汗,這年輕人的氣場太強了,他一時間竟然被壓得無法思考,得趕緊想對策。
“小虞,怎麽能這麽跟大師說話。”黎大海假裝沒聽見黎虞剛剛說的話,只緩和地說了黎虞一句,心裏卻覺得大師可能真的有本事,現在仔細想想,黎虞是上周周日來他們家,剛來的時候性格跟以前相比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神态、氣韻,都跟另外一個人似的,才來他們家幾天,家裏就出現了那種東西,關鍵那種東西還不去找黎虞——
種種細節讓黎大海細思極恐,看着黎虞略顯蒼白的面容,唇上一點弧度,越看越有妖邪感。
黎大海不禁朝陳木玲那邊靠了靠,陳木玲感覺到黎大海靠近她,瞥了他一眼,疑惑地發現黎大海面有隐隐的恐懼,腦門上有反光的汗液。
“我只是跟大師實話實說而已,大師是不是眼花看錯了?”黎虞給了“大師”一個可以下的臺階,“大師”忙不丁點頭,咳嗽一聲:“我确實感覺你的氣場跟這套房子相沖,但你的說法讓我覺得可能另有原因,畢竟你在這裏住了很多年都沒有出事,那東西可能不是因為你的氣場問題而出現,我再仔細看看這個房子的古怪。”
黑兔子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地看着看不見它的大師東看看西看看,特地湊到他面前,隔空戲弄,“大師”只覺得涼風陣陣。
黎虞問陳木玲:“伯母,晚飯可以吃了嗎?”
陳木玲沒想打這時候黎虞還有心思吃飯,道:“中午沒有剩菜,晚上煮面條,在電磁爐上,你要是餓了就先去吃飯吧。”
“好。”黎虞走向廚房。
黎大海看黎虞走遠,湊到陳木玲耳邊把自己剛剛細思極恐的猜測說給她聽,陳木玲聽完,變了臉色,她遲疑:“不會吧……”
“怎麽不會,你看他那臉,是不是很邪?”黎大海越想越覺得黎虞有問題。
“那怎麽辦?”陳木玲害怕了。
“大師在這裏,剛剛大師雖然沒有說準,但他肯定看出黎虞有問題,說明有真本事,只是本事不是爐火純青,”黎大海自信滿滿,“待會咱們跟他說一下情況。”
黑兔子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們在嘀嘀咕咕,轉頭看向廚房外的餐桌,還是主人好看,洗洗眼睛,黑兔子做出活過來了的表情,再看向黎大海他們,紅眸冷漠,閃爍着惡劣的殘忍。
黎虞吃飯的時候,偶爾把視線投到黎大海他們那邊,看到“大師”給了黎大海夫婦一個錦囊和幾張符,隐約間似乎指着他,黎虞不禁低低地嗤笑一聲,黑白分明的眼珠裏看着一片漠然。
剛剛他特意提到這具身體的父母,但黎大海和陳木玲完全沒有任何悔意,只想着消滅威脅。
那車禍司機賠款的錢據黎虞了解被黎大海夫婦用去繳了黎越金的學費,黎越金的成績不夠減免學費,又眼饞黎虞和黎年上私立貴族學校,花錢把黎越金塞進去。這是一部分,另一部分被他們拿去裝修店鋪,現在賠償款已經剩餘不多,這是黎虞穿書前聽總裁妹妹說的。
賠償款現在不能讓黎大海夫婦吐出來,但是房産證可以,黎大海夫婦估計怕他們一激動賣了這套房子,就把房産證藏了起來。
今晚先把房産證的位置弄清楚吧,黎虞垂眸,思考今晚的吓人方式。
黎大海和陳木玲拿到看起來是驅邪保平安的東西,心裏踏實不少,黎大海走過來讓黎虞別介意剛剛大師說的話,黎虞跟他聊着,眼角餘光瞥見陳木玲拿着什麽東西偷偷摸摸進了他的房間,黎大海和陳木玲都以為他沒有看到。
黎大海大概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很生硬地轉移話題,問黎年最近怎麽樣。
“最近快要期末考了,不要因為學校鬧那種事讓成績降下來啊。”黎大海本想伸手拍黎虞的肩膀以示親近,但想起剛剛的猜想,手伸出去一半,硬生生改了道,去抽桌上的面巾紙。
“不會,沒做虧心事,我不是很怕,”黎虞笑笑,也抽出一張面巾紙擦嘴,“我吃完了,要去做作業了。”說完黎虞站起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黎大海伸直脖子,陳木玲假裝從廁所出來,朝這邊走,黎大海見黎虞回房間關上門了,趕緊小聲問陳木玲:“都放好了?”
陳木玲也小聲慎重地回答:“放心,都放好了。”
黎越金剛剛被趕進自己房間,現在忍不住走了出來,看到陳木玲和黎大海在桌邊讨論着什麽,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黎虞要不要走?”
“走什麽走,今晚是關鍵,”陳木玲對黎越金的急性子很是無奈,但她斥責的語氣不痛不癢,“你別說太多話,明天再說。”
黎越金雖然心急,但聽陳木玲這麽講,只得安耐下性子,人對未知又神秘的事情總是抱有探尋的好奇心,黎越金心癢癢得很,恨不得趕緊來個時間大法讓今晚趕緊過去。
烏婁郁一直待在黎虞的房間裏面,黎虞進去關上門,直接問烏婁郁:“剛剛我伯母進來放了什麽?”
烏婁郁指了指黎虞床底下:“床底下有一個黃色錦囊,枕頭套裏有一張黃符,衣櫃裏也有一張。”他頓了頓,懶洋洋地整理自己的羽毛:“假的沒用。”
黎虞一一從三個地方拿出那些東西,拿在手裏沒感覺到任何特殊的,只是騙人的東西,他聲音輕慢:“想也是假的,他們請來的那個大師只是一個普通人。”
“烏婁郁,晚上徹底一點。”黎虞看着手裏的東西,目光冷冽。
烏婁郁正在整理羽毛,聞言把頭轉過來,這是他第一次從黎虞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