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3

江邊夜風微冷,此刻吹拂過發梢,殷懷柔順的發絲略顯淩亂,他小臉雪白,此刻卻一臉茫然,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睜大。

他艱難開口,“你說喜歡誰?”

他記得他穿的明明是正經權謀文,怎麽一個二個都不對勁。

殷譽北摸了摸他的頭,“你說呢。”

他的笑容帶着淡淡的寵溺,“你這麽聰明,想必早已猜到了。”

殷懷聽他誇自己,似乎沒有抓住後半句的重點,只注意到了他的稱贊。

“哪裏哪裏。”

“……..”

殷譽北看看他又開始裝傻充愣,明明這人比大多數人都要聰明,卻總要裝着什麽也不知道。

當初他在位時對周圍人的野心也是這樣視若無睹,結果背地裏早已謀劃好了退路,甚至将他都蒙在了鼓裏。

可他這回卻是冤枉殷懷了,殷懷确實隐隐約約地察覺到了殷譽北的古怪之處,也有過那種懷疑的念頭,可是由于覺得太過荒唐,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見他還準備往後退,殷譽北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我有點喝醉了。”殷懷撐着額頭,眼神眼神左右閃躲。

“醉了?”

殷譽北微微挑眉,又要去摸他的額頭。

殷懷連忙躲閃避開,回過神來後對上殷譽北似笑非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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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反應倒挺快。”

殷懷正不知該如何脫困,便聽到船槳劃動的水流聲逐漸靠近,原來是一支船舶正逐漸靠近畫舫。

只見那船上做了幾名懷抱樂器的妙齡少女,身着輕羅雲裳,眉眼勾人,正笑吟吟地望向他們。

“公子,要聽曲兒嗎?”

為首的姑娘站了起來,朝着他們福了一禮,身若蒲柳,腰肢纖細,嗓音婉轉柔媚,讓人聽了就忍不住勾走魂兒似的。

在如此美人之前,殷譽北卻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甚至皺起了眉,似是有幾分被人打擾的不耐。

殷懷見狀連忙在他要吐出那個字之前搶先開了口。

“要的要的,你們快上來吧。”

現在這群少女就如同天降救星,他正愁着現下氣氛尴尬,不知該如何轉移話題,就有人出來解圍了,自然是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殷譽北瞥了一眼他,沒有說話,臉上也沒什麽多餘表情。

幾位少女看上去都十分年輕,為首的那位朝他們又屈膝福了一禮後,便捏着嗓子唱起了戲曲兒。

旁邊的幾位少女有的撫琴,有的彈琵琶,有的吹笛。

殷懷一開始本來就不是真的想聽,只是為了多些人在,這樣便不會繼續延續剛才的話題,可沒想到後來竟也真的被吸引了。

一曲完畢,他忍不住鼓起了掌,“好,沒想到高手在民間啊。”

實在是比他從前在宮裏聽到的那些所謂樂師彈奏的還要動人幾分。

“你喜歡這些?”殷譽北卻轉過了頭,雙眉緊蹙,看上去對這些興致缺缺。

“雖不能奏樂,但賞樂我還是擅長的,尤其是笛子。”

殷譽北沒說話了,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些樂器,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公子生得可真好看。”

謝過殷懷的誇獎後,為首的少女又朝殷懷柔柔一笑,面色微微緋紅,但是眼神卻是真誠,看得出是真情實意的誇贊。

殷譽北臉色一冷。

殷懷被人誇了,也笑眯眯道:“哪裏比得上各位姑娘,方才從月下乘舟而來,我還覺得是仙女們出來了。”

殷譽北臉上更冷了。

這一番話說得少女們面面相觑,繼而捂嘴嬌笑出聲。

“公子說得哪裏話,真是折煞我們姐妹幾個了。”

“公子莫要妄自菲薄,公子只管探頭往水面照照,就明白我們姐妹為何這般說了。”

“…….”

幾個人這樣打趣着說話,殷懷尴尬的讪笑了幾聲,掩飾性地往嘴裏灌了一盞酒。

“哈哈男人生得那麽好看幹什麽。”

經過短暫的交流,幾位少女已經了解了他們二人的性子,那位桃花眼的漂亮少年似乎好說話些,不像旁邊那位雖長得也好看,但是神情實在冷得吓人,讓人不敢靠近。

她們常在這河上攬客為生,極會看眼色,所以此時都緊貼着殷懷,只有一名膽子似乎極大的少女,跑去和殷譽北坐在了一起。

殷譽北似乎心情極差,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也有可能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殷懷巧妙地避開了所有肢體接觸,而這些少女的講話很有技巧,在交談中一直在若有若無的試探他們二人的身份,不過應該是沒有惡意。

“我是一名醫師,這是我要照顧的病人。”

殷懷的回答說得十分含糊,幾名少女愣了愣,似是有些懷疑。

“你真的是醫師嗎?”

眼前這兩人無論怎麽看,這個漂亮少年似乎看上去都要病弱些,一看就是有病纏身,反倒是旁邊那人,除了似乎是有腿疾外,氣色什麽的都像是個正常人。

“如假包換。”現如今殷懷已經說得毫無心理負擔了。

“沒想到公子看起來年齡不大,竟真的是救死扶傷的醫師,奴家先敬你一杯。”

說完那名少女先舉杯一飲而盡,她一擱杯子,立馬就有人替殷懷将酒盞滿上,等着他動作。

殷懷被這看起來嬌弱無比的女子的豪邁氣概驚住了,于是盯着手中酒盞,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硬着頭皮再喝一杯。

可還沒等他舉起酒盞,手就被人給按住了。

只見殷譽北神情淡淡,望了一眼周圍的少女,語氣微冷。

“他不能喝,我替他喝。”

說完就在衆人的視線注視下,接過酒盞,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望向殷懷,朝他舉了舉手裏的空酒杯,并且沉聲道:“我替你喝了,你不要喝酒。”

“你剛才不是還想灌我酒嗎……”

殷譽北面不改色:“我只讓你在我面前喝。”

“……”

方才挨着殷譽北坐着那名少女,望着他的舉動,面色微紅,似是對他的義氣舉動有些心動。

于是紅着臉又替他倒滿一杯酒,放軟了語氣道:“奴家也敬公子一杯。”

殷譽北這才像是注意到她一般,望着她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冷聲問道:“你誰?”

少女臉上笑意一凝,殷譽北卻注意到了她腰間別的笛子,眼神微動,面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是語氣比剛才好了不少。

“你會吹笛子?”

“……略知一二。”

殷譽北神色煩躁,冷冷道:“略知一二到底是多少,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少女瑟縮道:“……會……會的。”

殷譽北沒再趕他走了,目光不知望向何處,似心不在焉道:“你留下吧。”

“……是。”

少女此刻已經有些後悔了,這人實在冷冰冰的,而且周身氣勢像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她擔心自己若是伺候的稍有不慎,恐會招致殺身之禍。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這人似乎沒有方才那般冰冷不耐了,開始問起她一些事,雖然大多都是和笛子有關的事,但好歹沒有突然發難。

說到一半他忽然輕嗤一聲,“就這破木頭,也能讓他喜歡。”

少女不敢說話,只敢應和的笑了笑。

殷懷剛努力的避開旁邊一位少女喂過來的葡萄,視線不經意便對上了這一幕。

殷譽北似是說了什麽,望着旁邊的少女笑了起來。

少女也朝他嫣然一笑,兩人似相處的其樂融融。

殷懷一怔,随即努力忽略掉心中的奇怪感受,飛快的轉移視線,神情略微有些複雜。

明明剛才還說喜歡他,現在就和別人笑得開心,他的話果然信不得。

離他最近的一位少女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忽而了然一笑,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公子莫不是吃醋了?”

殷懷被吓得結巴了起來,“怎……怎麽可能!”

少女笑得捂起了嘴,反問道:“不是吃醋了,怎麽看見了這就魂不守舍。”

殷懷反駁,“我沒有。”

“我這雙眼睛啊利得很,別人都比不上我,方才我就發現了公子和你同伴的關系似乎并不一般。”

她頓了頓,又好聲好氣道:“吃醋了就吃醋了,若是公子不喜,我上去将她拉回來就是,我們雖賣身為妓,可不奪人所好卻是知道的。”

“……..”

殷懷沒有說話了,因為他覺得她說的話是在荒唐。

他不可能是真的喜歡上殷譽北了吧?

這個念頭方才剛剛在他心裏劃過一秒,就被他給堅定搖頭否定了。

不,絕對不可能,他不喜歡男人,絕對。

作者有話要說:  北子:老婆喜歡的我必須都會,包括破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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