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結賬

和秦子明的沖突讓高放的心懸了一整天,靳蕭和顧北一個剛剛轉來正是在老師心裏樹立良好形象的時候,一個才剛從教務處喝完茶出來,這兩個要是明早齊刷刷的進了教務處,估計班主任吳尚當場就得氣出腦溢血來。

當事人靳蕭和顧北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到心上去。

顧北不覺得秦子明真的有本事把靳蕭怎麽樣。

靳蕭覺得他跟秦子明之間...還是秦子明應該擔心一下。

顧北昨晚沒睡好,一整天都趴在桌子上堂而皇之的補覺。

下午第三節 課的時候他在桌子上烙了幾張餅,化學老師巡堂走到他身邊,敲了敲桌子小聲說:“睡不着就聽會兒課也行。”

顧北左右趴着也是難受,只懶懶的坐直了身子,座位靠在窗邊,他轉着頭往操場上看。

這會兒樓下正有人上體育課,大約是體育老師組織了體測,幾個剛跑完八百米的女生互相攙着走了一小段距離才坐在了操場邊的樹蔭下,有男生扔過去了幾瓶水,有一個女生沒接住水,水瓶在地上滾了幾圈,男生笑着指着女生的方向,女生也跟着嘻嘻哈哈的笑。

春風吹過的時候,顧北忽然覺得讀高中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顧北。”

坐在他身後的靳蕭壓着聲音叫他,像是怕他聽不見又用中性筆戳他的背。

靳蕭剛轉來沒兩天,顧北已經被他戳出條件反射了,筆帽一挨在顧北的背上,他就十分自覺的靠過去了。

“別擔心,那個...”靳蕭不知道七班那個男生叫什麽名字,輕輕咳了一聲又說:“應該不會有事的。”

顧北疑惑地向後邊看了一眼。

“有些同學啊,自己學不進去也不要耽誤別人學習。”化學老師意有所指。

說的當然是顧北,他回頭的小動作剛好被化學老師抓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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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蕭戳完顧北的時候就低頭去跟着老師做筆記了,三好學生的獎狀和奧斯卡小金人他非得拎回家去一個,否則都對不起化學老師點顧北的這句話。

顧北暗戳戳咬着牙轉了回來。

下課的時候顧北回頭問靳蕭:“你上課的時候叫我幹嗎?”

“沒事,就是想告訴你別擔心,我看你上課睡覺睡得都不踏實了。”

顧北:“...你想多了。”

他睡不踏實不是因為在擔心靳蕭和秦子明的事,單純是因為前兩節課睡得太足了。

“秦子明那小身板,我擔心你倒不如擔心擔心你。”顧北似笑非笑。

靳蕭聳肩:“有道理。”

不說別的方面,單在身高方面靳蕭就能把秦子明給壓制住。

秦子明才比高放高出去沒有幾公分。

“靳蕭同學,能把你的化學筆記借我看一下麽?”祝念坐在班級的另一邊,橫穿了兩排來問靳蕭借筆記。

高放很不懂眼色的回頭插話:“徐琳琳不就坐你旁邊麽,你至于這麽隔山跨海的來問靳蕭借筆記麽。”

徐琳琳是祝念的同桌,高二十一班的化學課代表。

“管得着麽你?”祝念給高放翻了一個很好看的白眼。

靳蕭把剛收進桌堂的化學筆記抽出來擺在桌邊,頭也不擡的跟祝念說:“我記的很亂。”

“沒關系!我要是有看不懂的再來問你就好。”

祝念抱着靳蕭的筆記回了自己的座位,她的頭發高高的攏成了馬尾,及腰的頭發随着她走路的姿勢左右擺着。

高放湊到了靳蕭身邊,一手搭在靳蕭肩上拍了兩下:“行啊,剛轉來沒兩天就收獲粉絲了。”

靳蕭收拾着自己的桌子,撇嘴答:“別胡說,什麽粉絲不粉絲的,人家就是來借個筆記。”

“靳蕭同學。”高放故作嚴肅學着吳尚的口氣說:“你們做學生的就該好好搞好學習,想談戀愛的話到了大學可着勁談都沒人管你們,現在你們的首要任務是什麽?就是學習。”

靳蕭無言看着高放。

顧北回頭照着高放腦袋毫不留情的拍了一下:“你什麽都懂就是不懂《長恨歌》是白居易寫的而不是李白,趕緊回去背你的詩去吧。”

高放揉着腦袋連聲哎呦着才回了自己座位。

最後一節課下課的時候顧北沒像往常一樣背着書包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往外竄,高放收拾了書包打算跟靳蕭一起走,畢竟秦子明上午的時候剛放了沒什麽用的狠話,高放怕他真的來找靳蕭麻煩。

結果他一回頭瞧見了顧北。

顧北單肩挎着書包倚在自己桌邊,靳蕭仍舊坐在位置上不緊不慢的收拾東西。

“你怎麽還沒走?”高放很疑惑:“今晚不用去燒烤店幫忙了麽?”

“要去。”顧北用下巴指了指靳蕭:“跟他一起走。”

靳蕭收拾了東西,三個人才拐出了德育樓。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顧北一雙眼睛跟鷹眼似的四處看了兩眼,周邊皆是停着接學生的車或者是追逐打鬧,三五成群一起回家的同學,連秦子明一根頭發也沒有。

看來那狠話不過就是句玩笑話。

走到岔路口顧北和高放才跟靳蕭說了再見,各自往家裏去了。

顧北今天時間太緊張,回了家做好飯連個饅頭都沒來得及摸就跑出門去燒烤店去了。

燒烤店忙的照舊,顧北忙到十點多的時候已經忙出了一身的汗,剛趁着不再上人的空檔裏坐下歇了兩分鐘,凳子上被風扇吹來的那股涼勁還沒被捂熱,老板娘又站在門外高聲叫顧北。

“來了!”顧北拿着點單本出去了。

剛騰出來的那桌上坐了五個人,三個人的頭發染成了紮眼的黃色,另外兩個一個染着紅頭發,一個頭發綠的跟剛發了芽的草地似的。

“顧北你先給這桌點着,我裏邊算賬去啊。”老板娘交代了一句就鑽進了防塵簾進屋去了。

“來點什麽?”顧北頭也不擡。

五個人沒一個人有點單的意思,個個都盯着顧北。

“這麽長時間沒見跟哥們兒裝不熟呢?”紅毛起身搭上了顧北肩膀,狀似親昵,實則挾制。

顧北擡眼掃了桌上幾人一眼。

認得,但沒必要打招呼。

“你這披上人皮當良民了,喬哥那條腿到現在陰天下雨還疼呢,你也不說去看看喬哥?”綠毛叼着一支煙,閉着一只眼睛跟顧北說話。

話已至此,再想當不認識也不可能了。

“那是他自找的。”顧北拿着筆學着靳蕭上課是戳他的力度在本子上戳了兩下問:“點不點?不點就走吧,這還得做買賣。”

“點啊!怎麽不點!我們這不是得照顧照顧哥們兒家生意麽?”綠毛扯過桌上的菜單,手指從上劃到下:“給我烤這一排。”

紅毛伸開手掌,反正翻轉示意顧北每樣十串。

“啤酒,先來兩箱吧。”紅毛拍了拍顧北的又臉:“一會兒有時間跟兄弟幾個喝兩杯,咱們好好聊聊。”

顧北無意同他們糾纏,他深知這幾個人是一副什麽德行,個個都是屬膏藥的,沾上了就甩不下來。

回了店裏,顧北将單子撕給了老板娘。

“顧北,你認識外邊那桌?”

顧北沒有撒謊的點了頭。

“看着點他們,都不像什麽省油的燈,別一會兒鬧出事來。”老板娘又交代了兩句。

串烤好的時候老板娘沒再讓顧北出去,剛才她在屋裏邊聽着外邊好像不太樂呵的樣子。

顧北一晚上也沒再出過屋子,把屋裏邊幾桌客人送走,他也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了。

“結賬!”

聽聲音,喊的人應該是紅毛。

老板娘正在外邊忙着估計倒不出來手,顧北便出去了。

“一共三百七十六。”老板娘一聽這邊桌子喊便放了手裏擦桌子的抹布,剛報完數目就見顧北出來了。

紅毛也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顧北,他指着顧北跟老板娘說:“他結。”

“那不行!”老板娘扯住了紅毛。

紅毛指着老板娘發狠:“別沒完沒了啊,我說了他結他結的呢,我們跟他認識,是不是啊顧北。”

老板娘收留顧北在這幫忙已經是幫了顧北很大忙了,顧北不想給她找什麽麻煩。

“老板娘,算了吧,我結。”

紅毛聞言甩開了老板娘的手,臨走的時候還回頭朝顧北啐了一口。

“顧北,你是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一群無賴,你這幫他們結一回就得有第二回 ,他們要是天天都來你結的起幾天?”

三天,要是他們天天都來烤上那麽一排,只需要三天他們就能把顧北一個月的工資錢給烤進去。

顧北摸了摸自己的兜,比臉還幹淨。

他有些局促的跟老板娘說:“您從我下月工資裏扣吧。”

“一共多少?”

顧北聞聲回頭,穿着一身黑的靳蕭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

靳蕭走上臺階,從兜裏拿了手機,自顧掃了貼在店門口的收款碼,又問老板娘:“一共多少錢?”

老板娘倒是不想為難顧北,她了解顧北家的情況,知道這三百多塊錢對顧北來說意味着什麽,但她也是做買賣的不是做慈善的。

“三百七十六。”老板娘又報了一次賬。

靳蕭利落的轉了賬把界面轉給老板娘看。

老板娘看着顧北嘆了口氣:“以後啊,離那些人遠點吧。”

顧北知道老板娘是為他好,遂點了點頭。

“好了,今天就早點回去吧,剩下那幾桌我跟你哥忙就是了。”

老板娘提前給顧北下了班。

靳蕭朝店裏邊看了一眼,店裏的萬年歷殘缺不全的顯示着時間,十一點半。

“走走?”靳蕭提議。

作者有話說:

顧北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男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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