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聚會
“來,靜一靜。”吳尚敲着講臺邊,“下學期呢你們就高三了,學校為了給你們後期留出足夠多的自主複習時間,所以決定高三年級提前開學。”
話說到這,教室裏已經是唉聲一片了。
“咱們這個暑假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各科老師呢也不會為難你們,假期作業都會盡量少留,你們呢也別在這一個星期裏玩野了,作息時間別給我胡亂調整,一個星期之後咱們再見。”
吳尚話說完就走了,徒留一道潇灑背影,也不管教室裏的學生嚎成了一片。
“我去!搞沒搞錯!就一個星期。”
“要我狗命算了,這天殺的高三,老子一輩子都沒法跟他和解。”
“高三殉我!我媽還說帶我出去旅游呢,這就一個星期還有作業我上哪游去啊。”
慘叫聲一片裏,高放和顧北還有靳蕭算是為數不多的比較安靜的。
高放人直接蔫了,轉身趴在顧北桌子上,雙眼空洞:“北北,這是一場夢對不對,和尚是騙人的,我們其實是有七十天假期的對吧。”
顧北憐愛的摸着高放的腦袋:“放啊,節哀吧,這件事誰都沒料到。”
高放勉強提起點精神,下巴墊在顧北的桌子上,歪着腦袋看靳蕭,他敲了敲顧北的桌子問:“北北,我蕭哥是不是有點太淡定了。”
顧北也轉身去看靳蕭,靳蕭剛好擡眼,兩人視線相對,顧北直接伸手。
“幹嘛?”
顧北理直氣壯:“我成績條呢!”
成績條到了靳蕭手裏就沒再回來,顧北聽到假期安排的時候不是淡定是因為有更焦心的事。
靳蕭低了頭去寫自己手裏沒整理完的筆記,全當沒有這回事:“什麽成績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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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顧北瞪了一眼靳蕭,想罵他小狐貍,轉眼一瞧教室裏人都還在,他只能狠剜了靳蕭一眼準備晚上回家再收拾靳蕭。
各科老師并沒有像吳尚說的一樣善良,起碼數學老師就沒有,成沓的卷子發下來,顧北已經從鋪滿桌面的那片白花花裏瞧見了自己未來一星期的行程,他原本是打算再跟靳蕭去一次游樂場的,如今看來只能在這些卷子裏體會一下坐過山車的感覺了。
顧北回家路上一直在瞄靳蕭的表情,妄圖從那張毫無破綻的臉上找到一丁點關于他成績的痕跡。
“你不告訴我我考了多少名。”顧北故意要去擠靳蕭,“那你告訴告訴我你考了多少總行了吧?”
靳蕭扯着顧北的書包将人拎到了路的裏邊,轉頭道:“總分還是名次?”
“都行都行!”顧北一臉期待,“又是第一?又是七百多分?”
靳蕭沒說具體數字,他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顧北直接原地起跳:“果然是我顧北看上的人!”
他單手攬上靳蕭的肩,綠燈亮起,兩人并肩穿過人行橫道,順着人流方向,迎着鋪滿西南角的橙色晚霞,兩道拉長在地上的影子貼在一起,卻沒映出靳蕭臉上若有似無的笑。
顧北一拍胸口:“哥晚上回家給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勞犒勞你,我們蕭蕭真厲害!”
靳蕭看着顧北沾着暖意的睫毛,他淺笑問:“怎麽你就是我哥了。”
顧北不服:“我不是你哥麽?”
“你哪天生日?”
“元旦後一天,你呢?”好勝心作祟,顧北誓要跟靳蕭比個高低出來,不會有人什麽都不如人的,成績這種事比不過也就算了,顧北不信自己這生日還能比靳蕭的小了去。
靳蕭雲淡風輕:“元旦。”
好,果然是小一天。
顧北偃旗息鼓,勾上靳蕭的脖子笑嘻嘻的說:“都一樣都一樣,一天兩天的有什麽差別,跟哥說你想吃什麽?”
“小屁孩。”靳蕭說完也不管顧北的表情,自己揚長而去。
顧北站在原地跳腳:“靳蕭!你大爺的!你說誰小屁孩!就比我大一天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靳蕭故意要逗顧北,顧北越急他越要逗,他走出去老遠顧北還沒追上來,站在原地瞪着靳蕭只等着他什麽時候回頭。
“快走了!考了四百九十九名的小屁孩!回家做飯了,哥餓了。”靳蕭轉頭朝顧北喊着。
靳蕭的聲音淹沒在車流散出的喇叭聲中,過往路人行色匆匆,沒有人在意這兩個穿着藍白色相間校服的男生,顧北和靳蕭也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眼光,顧北朝靳蕭跑來,靳蕭就站在原地等他。
“你剛才說我考了多少名?”顧北剛剛恍惚聽見靳蕭說了一個名次。
“四百九十九。”靳蕭替顧北理了他揚起來的劉海,“很棒,比上一次還棒。”
顧北不信,伸着手問靳蕭要成績條:“我不信,成績條拿來我看看!”
“回家再看,我收在筆記本裏了,總不能站在路邊給你翻。”
顧北不聽,他半刻都等不及驗收小靳老師努力工作的成果,靳蕭不給他看,他便自己去翻。
靳蕭常用那個筆記本他認得,翻開之前他沒想到筆記本的扉頁上會有這麽多東西。
“我靠!”顧北才翻開本子就有一陣風卷來,一張淡藍色的便簽就這麽随着風翩翩而去,顧北沒看清那便簽上寫了什麽,他伸手撈了一把,只握住了滿掌心的風。
便簽被吹到了路邊,顧北要去撿,靳蕭攔住了他:“別去撿了!”
“那上邊寫的什麽啊。”
靳蕭敷衍着答顧北:“沒寫什麽,趕緊拿你的成績條然後回家了。”
顧北這才又低頭去看筆記本,扉頁上全都是靳蕭貼的便簽,有他給靳蕭畫過的畫像,也有他寫給靳蕭的紙條,多一半都寫着“求小靳老師饒命。”
成績條夾在最新一頁筆記裏,顧北拿了成績條把靳蕭的筆記本塞了回去,邊塞邊問靳蕭:“你留那些便簽幹嘛啊,貼的都沒地方貼了。”
不然剛才那張夾在扉頁裏的也不至于被風吹走。
“不幹嘛。”靳蕭回頭問顧北:“這回看見了,心裏踏實了?”
顧北看着自己的名次後邊那朵黑色筆畫的花就知道肯定是靳蕭幹的,他高興之餘還不忘問靳蕭:“你以後打算做幼師?”
靳蕭失笑:“做的哪門子幼師。”
“那你還給我畫花。”
靳蕭只拉着顧北說:“走了。”
顧北惦記着被風吹走的那張便簽:“哎?剛才被風吹走的那張便簽上也是我給你畫的畫麽?”
“不是。”
“那是什麽?”
“我自己随手寫的一些東西而已。”
那張被風卷去了花叢裏的便簽上全都是靳蕭的筆跡,是他偶爾寫下的日記,不知名的綠植擋住了那句“我好像比昨天更喜歡顧北了。”
暑假七天樂的前三天顧北被靳蕭折磨的連氣都要喘不勻了,靳蕭給顧北做的假期計劃很完美,作息時間全跟上學的時候一樣,顧北坐在書桌前奮鬥,那臺新買回來的風扇就站在他身後陪着他奮鬥。
高放清早打來的一通電話可謂拯救顧北于水火。
“喂。”顧北接電話的時候都有氣無力的。
“北北,蕭哥在你家呢麽?”
顧北瞟了一眼坐在他身邊專心治學的靳蕭同學。
“嗯,在,怎麽了?”
“那正好,咱班同學說晚上要一起聚個餐,你告訴蕭哥一聲,你倆晚上一起來啊。”
顧北在班級人緣還可以,但對聚會卻不太樂衷:“我倆...”
“別你倆我倆的了!其實也沒有多少人,就二十人左右,你倆來轉一圈,到時候早點走不就完了麽,班長特意讓我打電話通知你倆的,不來不好。”
顧北猶猶豫豫的應了。
靳蕭見顧北一臉的不情願,遂問:“怎麽了?”
“沒事,放放說晚上咱班同學聚會,我本來不想去的,但班長叫,上回我就沒去,這回不好不去。”顧北癟着嘴挖了一勺靳蕭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西瓜。
“少吃,太涼了。”靳蕭抽了紙給顧北擦嘴角:“不好不去那就去。”
顧北和靳蕭按照高放發來的地址趕去的時候,包廂裏已經都坐滿了,看樣子就在等他們兩個人了。
顧北站在門口粗粗環視了一圈,班裏一小半的同學都來了,只是他沒想到陳決也來了。
“你倆可算來了,就等你倆了。”班長起身把顧北和靳蕭帶了進去。
僅剩的兩個空位分列陳決兩邊,明顯是沒有人想要挨着他坐。
陳決坐在兩個空位中間,他的面前擺了一杯水,這屋子裏好像沒有人能看的見他,他安靜的就像那杯水一樣。
不知道是誰帶頭提議:“跟上回一樣?來點酒?”
“來呗!”
“行,那就跟上回一樣,男生一人三瓶,女生就果汁。”
說定了,班長叫了服務員。
酒成箱的搬上來,顧北越過靳蕭問:“你能喝麽?”
靳蕭的唇角微微勾着:“沒事。”
祝念就坐在兩人對面看着中間隔了一個陳決的顧北和靳蕭。
說好的量喝起來就沒個定數了,靳蕭被高放和幾個男生給拉到了一邊去喝酒去了。
顧北坐在位置上看着被包圍的靳蕭不時笑一笑。
祝念隔着桌子朝顧北向外邊歪了歪頭:“外邊坐會兒?”
作者有話說:
喜聞樂見的聚會場面來了,大家放心吃糖,今天吃得糖越多以後的日子就越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