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還來

包廂裏的同學三五散盡,高放站在屋子裏給顧北打電話,打了兩通無人接聽,轉而要給靳蕭打電話的時候顧北扶着靳蕭回了包廂。

“北北,你倆這是去哪了。”高放迎過去幫顧北扶住了靳蕭:“不是吧,我蕭哥怎麽喝成這樣了。”

顧北賞了老大一個白眼給明知故問的高放:“我走之後你們又灌了他多少?”

“沒幾瓶啊。”高放撓着腦袋:“算上蕭哥給你擋那些,他也就喝了五六瓶。”

顧北當即擡手照着高放後腦勺拍了一下:“五六瓶還叫沒多少。”

高放嘻嘻哈哈的說:“哎呀,這不是今天大家高興麽。”

“你們高興把靳蕭喝倒了算怎麽回事。”

別人是不是真高興高放不知道,但他知道顧北現在是真的不太好高興,算起來原因...好像...是因為靳蕭喝多了?他沒敢問。

“其他人呢?”顧北扶着靳蕭坐到了椅子上,靳蕭不肯撒手,坐下之後手仍然圈在顧北的腰上。

“哦,他們先下樓了,謝彬他們說再續一攤去,我在這等你和我蕭哥呢。”高放又問顧北:“北北,跟我們續一攤去呗,現在不玩等高三就沒空玩了。”

顧北倒是想,靳蕭現在喝成這個樣子,萬一待會兒在同學面前耍酒瘋像在天臺那會兒非要吻他,那可就熱鬧了,同學們就不用玩別的了,直接打趣他倆就夠了。

“算了,不去了,靳蕭喝成這樣我就先帶他回家了。”

顧北說不去,那就是肯定不會去,高放深知自己勸也沒有用。

高放幫顧北扶着靳蕭走出了包廂,好在電梯裏的靳蕭倒是十分安分,半睡不醒的垂着腦袋靠在顧北肩上,偶爾還要蹭一蹭顧北的頸側,一旁的高放仰臉望天假裝什麽都看不見。

大家朋友一場,有些事顧北不說就證明沒說的時候,高放不好問。

才走出電梯高放就接到了班長的電話,先走的那一幫人說是已經找到了KTV催着高放帶顧北和靳蕭趕緊過去,顧北沒讓高放在電話裏邊說他和靳蕭不過去了的事,只讓高放簡短應了,等高放挂了電話才拜托高放去攔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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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時候路過藥店,司機踩了一腳剎車,顧北下車去給靳蕭買解酒藥去了,下車之前怕靳蕭找不到他給司機添麻煩,哄小孩似的仔仔細細的跟靳蕭說了一邊自己要去做什麽又保證了自己幾分鐘就回來,靳蕭倒是沒鬧,他坐在座位上看着顧北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看着顧北影消失在人群裏的時候他心裏竟然有些悵然若失,他趴在車窗上看着顧北走去的地方,已經有些重影的視線焦急的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店鋪裏搜尋着顧北的影子。

顧北拎着解酒藥從藥店裏出來,他忙着左右去看過往車輛,忙着與行人擦肩而過,他沒有看到趴在車窗上在朝他笑,朝他擺手的靳蕭。

“走吧師傅,麻煩你了。”顧北快去快回一分鐘都沒耽擱,他才坐穩跟司機說了話,靳蕭便纏了上來。

靳蕭貼在他的身上,語氣委屈的問顧北去了哪,為什麽自己一下子就找不到他了,又為什麽才回來。

顧北順着靳蕭的背,在心裏暗自發誓等高三畢業大家聚餐的時候他是肯定要把那個幾個灌靳蕭酒的人給灌倒的,高放就是第一個,剩下的誰也跑不了!

靳蕭好像格外興奮,他指着窗外從來沒有來過的那條街,一會兒問顧北路邊出着的那個高高的會發光的東西是什麽,一會兒問顧北長長的木板子為什麽橫着放在鐵架上,竟然還有人坐在上邊。

顧北無奈,耐心的解釋着路燈為什麽叫路燈,那塊被兩個鐵架子擔起來的木板子究竟為什麽被叫做長椅。

靳蕭的問題沒有盡頭,顧北無奈扶額,自言自語:“還不如養個小孩。”

“你想要小孩兒?”靳蕭撲閃着睫毛,他轉過頭認真的看着顧北,看着看着他的眼睛裏就沾了些悲傷,窗外一閃而過的燈光将他那雙眸子映的時亮時暗,他癟着嘴:“可是...咱們兩個生不出小孩兒啊。”

顧北當即一把捂住了靳蕭的嘴,小聲呵斥:“胡說什麽呢你。”他又擡頭去看後視鏡裏的司機。

“不好意思啊師傅,他喝多了,開玩笑呢。”顧北和司機解釋着靳蕭的口不擇言,他輕輕在靳蕭背上拍了一下。

顧北家門口那條巷子太窄開不進去車,司機只好将車停在了巷子口,顧北夾着靳蕭,手裏還拎着解酒藥。

靳蕭将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顧北身上,顧北好不容易才把他給扶到了樓下,擡頭看着五層樓高的筒子樓,顧北費力地喘着氣,他決定還是先把靳蕭扶到樹下坐會兒,灌了解酒藥等人稍微清醒點再上樓,否則這麽扶回去他的肩膀明天就不用要了。

“喝了。”顧北擰開解酒藥遞給了靳蕭。

靳蕭不知道顧北遞來的是什麽東西,也不想喝,不想喝就耍賴:“你喂我。”

顧北作勢要用瓶子喂靳蕭,靳蕭那股胡鬧勁兒又上來了,他指着顧北的嘴說:“你用嘴喂,你的嘴是甜的。”

顧北現在就很想沖去KTV把高放他們幾個拎出來讓他們來把靳蕭扛上樓。

在KTV裏放聲在嚎《等愛的玫瑰》的高放當然不知道顧北這危險想法,和他一起灌靳蕭的那幾個男生當然也不知道,包廂裏的氛圍簡直被這首歌炒到了頂點,幾個女生都被高放他們逗的笑的前仰後合。

沙發角落裏的陳決坐在嘈雜的音樂聲裏,孤獨的像被熱鬧抛棄了一樣,分明在一分鐘之前高放還邀請過他一起唱的。

在餐廳那會兒陳決是融入不進大家的熱鬧,現在的他心裏裝着事情沒辦法融入進大家中。

他在心理計劃着一場完美的告密,想的太專注了,他都沒注意坐在沙發另一邊和其他女生喝飲料的祝念是什麽時候湊過來的。

祝念抓了一把幹果放在陳決面前的桌子上,她輕叩桌面:“我給你講個故事?”

盡管祝念的聲音很小,陳決還是吓了一跳,他擡頭時眼睛裏全是驚慌,高放幾個人唱歌的聲音太大了,他沒聽清祝念跟他說了什麽。

“你說什麽?”陳決故作鎮定,他目光裏的閃躲猶如被窺見了秘密一般。

祝念挽着笑,她湊近陳決耳邊:“給你講個故事,農夫與蛇的故事。”

陳決的臉瞬間就垮了,他躲開祝念:“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祝念還是笑着,不過皮笑肉不笑,她點着頭:“聽不懂最好。”

顧北陪着靳蕭在樓下坐了近半個小時,藥效發揮過後,靳蕭的酒醒了一大半。

“我剛才...”靳蕭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我剛才沒吐吧。”

顧北知道靳蕭這就算醒酒了,他雙手撐着水泥臺子的邊緣,好笑又無奈地說:“小靳老師,下回別喝這麽多了,你知道你幹嘛了麽?”

靳蕭紅着臉搖頭,即使顧北不說他也可以想象自己的窘樣。

他不想聽,顧北偏要說:“你在天臺抓着祝念問人家是誰,還偏要在天臺上吻我,還指着路燈問我那是什麽東西,你還...等會兒。”

手機響了,是一條微信消息,顧北不得不停了話茬先去看消息。

消息是祝念發過來的,內容簡潔,只有一句話。

【陳決好像那會兒也去天臺了。】

就這麽短短一句話,卻在顧北心裏引發了一場大爆炸,祝念的消息模棱兩可,那會兒是指的哪會兒,陳決去天臺有沒有看見什麽,如果看見了,他會告訴誰?會告訴老師會告訴學校麽?

這一切顧北都不得而知。

“怎麽了?”靳蕭有些頭痛,他揉着額角湊過去看顧北的手機,看清祝念發來的消息,他并不覺得陳決去了天臺有什麽威脅性,“應該沒事的,你別多想。”

顧北咬着牙,他揣好手機,轉過頭對着靳蕭就是一頓亂拳,架勢拉的滿,拳頭落在靳蕭身上,靳蕭只能感覺到癢。

“你大爺的!靳蕭你大爺的!都怪你!你喝那麽多酒幹嘛!你喝就喝了非得在天臺親我幹嘛!現在好了!”

靳蕭被顧北的拳頭杵的東倒西歪,原本就頭暈,現在一晃更想吐,他連忙捉住顧北的手安慰着:“好了好了,都怪我都怪我,以後不在外邊親你了,行吧?”

顧北收回了手卻還在賭氣,說是賭氣倒不如說擔心更多。

“你說陳決有沒有看到?他會不會開學之後去跟和尚還有大馬猴說?”

靳蕭在影子裏握住了顧北的手,他輕輕摩挲着顧北的指骨,語氣溫柔:“不會的。”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

“我覺得不會。”

“那我還覺得他會呢!他萬一真就去告訴和尚還有大馬猴,然後學校把我們兩個齊齊開除了怎麽辦啊!”顧北越想越急。

靳蕭用力的握着顧北的手,借此給他一些安全感:“如果要真那麽慘的話,那咱們兩個就一起...”

顧北微微蹙眉看着靳蕭,等着他能出個什麽主意。

“一起去撿破爛吧。”

顧北深吸一口氣,他猛地從靳蕭手裏抽出手,照着靳蕭毫不留情的捶了過去:“撿破爛!撿破爛!我看你就像個破爛!”

靳蕭也不敢反抗,任由顧北連捶帶打鬧了十分鐘他才捉住了顧北的手。

“放開,我還沒打夠呢。”顧北兇巴巴的瞪着靳蕭。

靳蕭的視線不知怎麽就順着顧北的鼻梁一路滑到了他的唇邊,他作勢要湊上去,結果被顧北給推開了。

“還來!剛才不是說了不在外邊親了麽!”

靳蕭聞言,當即拉着顧北的手起身就往樓裏奔,解酒藥的瓶子都落在了原地忘了收。

不在外邊親,那回家親總行了吧。

作者有話說:

陳決,趁着現在一切都來得及,我勸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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