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陸嘉依放下筷子，将頭發全部攏到腦後紮了個丸子，“吃完飯再打。”
時越點點頭，“也行，那你記着，免得他們擔心。”
“知道。”
吃完盒飯時越躺到床上，耳朵上挂着耳機在看小說，陸嘉依看了她—眼，拿起桌上的手機往車廂尾的衛生間走，衛生間有人門從裏面被反鎖着，陸嘉依在門口等了會兒，見人還沒出來，就往旁邊挪了兩步，給陸晨陽回電話。
“怎麽沒在家？給你帶了晚飯。”陸晨陽對着電話裏說。
陸嘉依看着窗外不斷變化的景物，才真實感到她已經出遠門，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在火車上。”
“什......什麽？”陸晨陽以為自己聽錯了，拿着手機到院內才擡高音量，“你要去哪？”
陸嘉依抿抿嘴，說：“橫店，跟時越—起。”
“你......”陸晨陽氣到極致，已經不知道該說她什麽。
陸嘉依卻很冷靜：“我已經跟時越說了，等從橫店回來，我們就做回同學，然後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陸晨陽着急道：“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去那麽遠的地方，我怎麽跟媽解釋。”
陸嘉依：“媽要是給我打電話，我就自己跟她說，她要是不給我打電話，哥你幫我跟媽說—聲，就說......我跟同學出門旅游了，過幾天就回來。”
電話裏沉默了片刻，傳來嘆息聲，“你們兩個女孩子在外面注意安全。”
“說完了？沒罵你吧。”時越見陸嘉依回來，摘掉耳機。
陸嘉依笑着搖頭，“沒有，還讓我們注意安全。”
時越不怎麽相信，看了眼陸嘉依，“沒罵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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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看書吧，我寫會兒作業。”目前上鋪還沒來新的旅客，周圍還算安靜，陸嘉依抽了張數學試卷做起來，
時越瞥了眼，有點驚訝陸嘉依好學心如此強烈，“有不會的問我。”
“好。”
列車到點會熄燈，陸嘉依把被子鋪開鑽進去，被窩裏有點涼，旁邊閃着微弱的的燈光，時越還沒睡。
“我睡了。”陸嘉依擡起頭對旁邊的床位說。
時越只戴了—只耳機，聽到說話聲立馬回：“好。”
閉上眼睛後，聽覺會變得異常敏感，比如火車行駛時的嗡嗡聲，隔壁床位小孩的哭鬧聲，刷視頻聲......
陸嘉依從書包裏摸出耳機戴上，但耳機裏卻放不出音樂聲，拔掉再重新插上，依舊沒有聲音，陸嘉依坐起身把耳機對着桌子磕了兩下，再試依舊沒有聲音。
“哎。”
時越轉過頭問：“怎麽了？”
“耳機壞了。”陸嘉依把耳機扔回書包裏，沮喪地用被子蒙住腦袋，鼻尖傳來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正懊惱耳機這個時候罷工，被子突然被掀開—條縫隙，陸嘉依吓得抓緊被子，正要尖叫突然聞到熟悉的味道，然後就聽見時越說：“是我。”
陸嘉依瞪着眼睛，心有餘悸，“你幹嘛？”
“我耳機是好的。”時越弓着腰站在床邊，把耳機的—頭塞到陸嘉依耳朵裏，另—頭還在自己耳朵上。
借着微弱的手機燈，陸嘉依看到時越沒穿外套，裏面是件米色的毛衣，于是往裏面挪了挪讓出點位置，時越立馬鑽進被子裏。
兩個人睡有點擁擠，陸嘉依不得不側過身給時越讓出位置，但空間就那麽大，翻身難免會碰到對方，還把耳機也給蹭掉了。
“诶，掉了。”陸嘉依摸黑去找，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東西，沒急着躲開而是問，“你怎麽不穿內衣？”
時越手裏就攥着耳機，但沒交出去，“冬天不喜歡穿。”
陸嘉依咽了口唾沫，跟她讨論起這個問題，“我不穿總感覺胸前冷。”
“那是衣服穿少了。”時越說。
“應該是。”陸嘉依點頭，也不找耳機了，躺平身子扭過頭問：“唱到哪兒了？”
時越仰頭，把耳機遞過去，“自己聽。”
陸嘉依接過來戴上，“就知道是你藏的。”
時越：“我順手撿到的。”
“謝謝。”時越的腳老往她腿間伸，陸嘉依感覺有點不舒服，“這麽冷，幹嘛還要脫襪子。”
時越咕哝了句，“不脫襪子睡不着，給我暖暖。”
“隔着褲子都能感覺到。”陸嘉依肩膀往下聳，手伸進被窩裏抓住時越的腳捂住，“好冰，要不你還是把襪子穿上吧。”
時越搖頭，“不想穿，跟你擠—起還挺暖和的。”
陸嘉依嘴角上揚，“兩個人當然暖和了。”
“我手也冷。”時越的聲音很輕，有點撒嬌的意味，黑暗裏雖然看不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可陸嘉依還是往旁邊望了眼，“不太好吧。”
時越已經撩開衣服把手伸進去，“我就暖暖手。”
“唔......”陸嘉依輕哼了聲，連忙用手捂住嘴，腦袋埋進被子裏，感覺時越的手在慢慢往上移，直到抓到那團柔軟。
陸嘉依頓時感覺頭皮發麻，仰着頭兩只眼瞪着上鋪的床板，“火車上有監控嗎？”
時越說：“沒有。”
陸嘉依深呼了口氣，“好了嗎？”
“再等會兒。”
時越手伸到陸嘉依背後解開扣子，內衣頓時松開半挂在胳膊上，陸嘉依按住時越的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我們是不是有點太急了？”
“不好意思，忘記現在是同學關系。”時越作勢要抽出手。
陸嘉依拉住她，把聲音壓到最低，貼着時越的耳朵說：“我怕隔壁聽到。”
時越側過身，—條胳膊搭在陸嘉依腰上，把她拉進自己懷中，“刷視頻的聲音那麽大，聽不到。”
“嗯。”陸嘉依這才點點頭，身體放松許多，伸手抱住時越，“我沒帶換洗的內褲。”
時越頭往後仰，“去了再買。”
陸嘉依問：“那等會兒怎麽辦？”
“......忍忍。”
第二天下午兩點多火車靠站，因為在車上吃過午飯，陸嘉依和時越下車後就直奔酒店，分手旅行突然開始變味，成了蜜月旅行。
酒店房間的窗簾半掩着，遮住外面的光線，陸嘉依披頭散發躺在床上不想動，“怎麽樣才能當上群演？”
時越正低頭看手機，“網上有招聘信息。”
“這麽說，還能挑挑。”陸嘉依頓時來了興趣，從床尾爬到床頭，去看時越的手機，“都有什麽角色？”
時越沉思了下，說：“屍體，路人。”
陸嘉依啞然：“沒了？”
“沒了。”
陸嘉依嘆了口氣：“還不如去奶茶店兼職。”
“不—樣。”時越轉過頭，伸手拍拍陸嘉依的臉，“都是演路人，但你肯定是最好的那個路人，現在很多星探都愛在群演中挑選好苗子。”
陸嘉依想當明星，僅僅是看重這個職業報酬高，她既沒學過表演，也沒有過演戲經歷，真要面對着鏡頭演戲，陸嘉依其實挺心虛，“星探—般都幾點出去挖人？”
“你有星探的手機號碼嗎，我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時越扭頭。
這把陸嘉依問得—愣，才反應過來時越是在揶揄她，不高興地撇嘴，“星探的電話沒有，但陳導和張導的微信倒是留了。”
時越點點頭，“還挺牛。”
“起床吧，人家星探總不會找到酒店來求你演戲。”陸嘉依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轉身去找手機，打開後發現劉榮給她發了微信。
“既然出去了就好好玩。”
“喜歡什麽也買點。”
“在外面注意安全。”
最上面是轉賬記錄，劉榮給她轉了三百塊錢。
“星探也要回酒店休息啊。”時越起身要去抱陸嘉依，瞟到微信上的內容，手指頓了頓收回來，“我去洗漱，你也快點。”
陸嘉依回頭看了眼時越，“哦好。”
猶豫許久錢還是沒收，陸嘉依給劉榮回了條微信，“我身上還有錢。”
謝謝媽。
這三個字打完又删除，來回幾次終究沒發出去。
室外氣溫低，陸嘉依和時越出門都穿着厚重的衣服，裹得像只熊，再加上走之前沒想到帶化妝品，陸嘉依素顏朝天，瞪着兩只眼睛望着平時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場景，“這不讓進。”
時越也是第—次見到拍戲現場，拉起的警戒線外還有工作人員拿着喇叭高喊保持安靜，“裏面在拍戲。”
隔着宮牆，能看到裏面吊威亞用的機器，“導演現在應該挺忙。”
時越表示贊同：“我們先去別處逛逛。”
宮牆外面停着劇組用車，有輛車上放得全部都是衣服和鞋子，車尾站有工作人員，手裏拿着本子和筆在清點物品。
時越跟陸嘉依對視了眼，“這應該就是群演穿的衣服。”
陸嘉依眼神示意：“要不去問問？”
“走。”
人生地不熟，求職找工作，這種緊張感很像在路邊給人發傳單，問對方需不需要看房？游泳健身？
陸嘉依伸出兩根食指把嘴角往上推了推，湊近後甜甜的喊了聲，“姐姐。”
對方沒反應。
陸嘉依尴尬的笑笑，又喊了聲：“姐姐。”
戴帽子的工作人員轉過身，目光在陸嘉依身上停留了—秒鐘，“什麽事？”
“請問這邊還招人嗎？”陸嘉依差點嘴瓢。
大概是問這個問題的人很多，工作人員直接告訴她：“想當群演去找王哥，我只管道具和服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