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拼刺刀的第四十一天
能坐到千面城城主之位,沈季同自然非同一般。
郁燈和謝绫便是聯手估計在人眼中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
郁燈本想着若是真沒辦法,一個人死好過兩人折在裏頭。
但謝绫這人有時候死腦筋的很,黑眸跟墨滴進去的一般,專注又帶着幾分別樣的情緒看着郁燈,認真說:“師兄若執意趕我走,那我便大鬧城主府。”
“謝绫不懂什麽保全,只知道生死與共。”
郁燈被那樣一雙耀眼的眸子看得心底發暖,最後下定決心與謝绫從長計議。
這樣幾乎是死局的棋盤中,還有人願意陪着他賭一局,他又為什麽不掙紮一把勘破天機?
他還與師姐約好了去真正的望舒城放花燈,同游山河,怎麽能一聲不吭的就失約?
郁燈斂眉,指節用力直至泛白。
他掩飾情緒,冷靜的與謝绫相對而坐,眉眼蹙起清淺的弧度:“你對千面城比我了解幾分,之前提到離開千面城的法子,其一是城主應允,其二便是本城的人開啓暗道…這暗道又是作何一說?”
謝绫很少見到這般正經肅穆的郁燈,青年眉眼清绻,淺墨柔彩,眉心有道淺淡的褶痕,甚至給人一種總攬大局、不慌不亂的上位者的錯覺。
他的眼睛忍不住盯着郁燈看,直白的不懂得婉轉:“千面城有些暗地的買賣交易,因為每月都會有不同的人魔妖甚至是鬼物傳進來,有些極為稀罕貌美,适合當做玩.物,便會被抓起來,與其他兩城的一些上層做交易。”
“而暗道便是那暗色交易通往其他兩城的渠道,也是唯二能夠離開千面城的法子。”
郁燈聞言沉吟片刻,又似是想到什麽一般道:“剛剛在城內初見時,你為何懷疑我的身份,這與千面城的易容術相關?”
謝绫點頭:“我在進入千面城前曾遇到擅長易容與幻術的人,且因利益其了争執,想來那便是千面城內的人,他們以幻術誘出我心底所念……”
青年的聲音一頓,随後不太自然地撇開眼,摩挲了一下劍柄上隐形起來的粉嫩蝴蝶結纏絲帶,聲音帶着幾分緊張:“入了千面城更是他們的天下,隔三差五便有人化作你的模樣來故意…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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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燈聽的很認真,自然便聽出了謝绫語氣中的幾分不自然,他認真的分析謝绫話中的意思,以至于問出來的話都顯得過分直男。
“他們一直化作我的模樣誘殺你,是因為你一直念着我?”
這句話本該帶着幾分暧昧,可自郁燈嘴中說出卻自然無比,聽不出絲毫的不對。
謝绫頭垂下幾分,他這話與表白無異了,到底不過二十來歲,面對心上人還是有幾分忐忑。
謝绫的聲音稍輕的應了一下來。
郁燈展眉帶着幾絲笑意:“師弟這般可是叫師兄感動了,日後等出了城我給你多做些好吃的,全都給你一人。”
謝绫好哄極了,雖然察覺到郁燈似乎沒理解自己的言外之意,但還是很高興,只因着那句“全都給你一人”。
好像他于郁燈來說,是獨特的,只此一份。
郁燈沒注意到謝绫微妙的情緒,只繼續分析道:“師弟,你此時還能否恢複之前被封印成孩子的模樣?”
謝绫揚眉看他:“能。”
郁燈點頭:“如此便好辦了,我有一個辦法,沒試過也不知可行不可行。你化作孩童的模樣,躲避那些追蹤你的人,其二可以更容易的探查千面城中的暗地交易的場所。”
“我回去穩住沈季同,日後将你接入府,他現下迫切想得到我對他的愛慕,又胡編亂造與我前世姻緣記憶,屆時我便謊稱你是我與他前世的孩子,他必然不會拒絕,待他放松警惕之時,我們便能找機會跟着千面城暗色交易的衆人蒙混出城。”
謝绫呆呆的愣住,薄唇微張:“…我是你與他前世的孩子?”
一瞬間謝绫沒注意到自己成了人家兒子,反倒思緒紛飛地胡亂想到他在某本畫本上看的擁有雙.性體質的郁燈挺着大肚子孕期的嬌妻模樣。
嬌柔中帶着孕感的溫柔,胸前還會溢出奶水,一手扶住肚子,一雙濕漉漉的黑眸可憐兮兮的看着他,柔柔的喚他相公。
這、誰、頂、的、住?
郁燈見他愣住,心裏很懂這種突然變成別人兒子的操·蛋感,他絲毫不知道他的好師弟正在想什麽奇葩的劇情,只一心安慰道:“索性又不是真的,只是一時之計,待我們脫離千面城便好了。”
謝绫面無表情地看着身前的青年,面上泛起幾分薄紅,指節動了動,彎成一個緊張的弧度。
薄厚适宜的唇輕輕抿了一下,聲音略低:“都聽師兄的。”
郁燈彎眉道:“那便這麽定下了,這段時日便勞煩你了。”
郁燈直起身,黑眸看了眼天外緩緩蔓延的暗色,嘴角的笑意有幾分涼意。
他轉身對謝绫道:“如此,我便先回去了,時刻保持聯系,有需要我幫忙的告知一聲就好。”
謝绫黑白分明的眸中落着青年瘦長有致的身形,那腰線被玉帶勾勒地極好看,像是在他心尖落下一片羽毛。
謝绫下意識的站起身,一手握住青年的漂亮有型的腕骨,聲音有些卡:“師兄、也要注意安全,莫要被那賊人占了便宜。”
“他若敢碰師兄一根汗毛,謝绫便是赴死都不會輕易饒過他。”
郁燈反手握住他的手,聲音輕快:“師弟放心吧,我能叫人輕易占了便宜去?”
謝绫看着青年明亮生機的面容,心中輕跳一下,嘴上微說什麽,心中卻想,他這師兄有時候待人太過信任,便是與他喝酒那次,他不是險些占了師兄便宜?
師兄這般,反倒叫他愈發無法按捺心中的愛慕。
謝绫怔怔地看着走遠的人影,視線落在指尖上,指節緩緩收縮,溫柔又輕緩的态度,仿佛正握住誰的手一般。
郁燈回到沈府的時候已是黑夜,闊氣豪華的府邸前挂着不少的琉璃燈籠,煞是好看。
他按了按太陽穴,腦海中又開始閃現‘他’與沈季同曾經的相處片段。
別說,這技術在現代簡直與投影儀一般無二,有些霧蒙蒙的看不太真切,畫面中的他微微踮腳吻住男人微薄的唇,從兩人微微收緊的手與貼近的身體能夠窺見這确實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夫妻’,還帶着些心理暗示的意思,手段不可謂不高超。
郁燈一入府,那些守門的侍衛便恭恭敬敬地喚他夫人。
郁燈知道自己該開始演戲了。
他故意裝作迷茫的模樣,好像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假,那些侍衛眼鼻觀心,一副了然的模樣。
千面城的城主自然有千面,手段多的是,想将一個人弄到手,自然再簡單不過。
沈季同站在花園走廊的一側,見到這一幕,眼角輕揚,眉心閃過幾分笑意,随後又換做一副妻子晚歸、丈夫獨自一人擔心操心的模樣。
“阿燈,你怎麽這樣晚回來?我今日親手做了你愛吃的白梅粥,白梅可是将将以靈力催熟的,阿燈你一定會喜歡的。”
儒雅的男人眉眼中帶着一片如雲的笑意,渾然無害的輕輕握住郁燈的手腕,十指相扣。
郁燈并未像往常一般抗拒他,只是有些遲疑的問:“你如何知道我喜歡白梅粥的?”
沈季同輕笑一聲,黑眸深沉,仿佛帶着無盡的愛意:“阿燈與我姻緣深淺,我已不需多說,只相愛的兩人心意該是相通的,沈季同自然将夫人所愛記得牢牢的。”
郁燈蹙眉,眉眼間的抗拒少了許多,聲音也難得的放輕許多,只是語氣依舊不饒人:“你話真多,我從前怎麽沒被煩死……”
青年說的很快,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中意,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面上閃過幾分懊惱的神色,抿唇不再多言。
沈季同卻笑得面含桃花,眉宇間那幾分憂郁的神色被沖淡不少,顯出幾分不同一般的情緒來,分不清是得償所願的高興,還是當真從心的感到愉悅。
他湊近青年,用一種甚至有些無賴的語氣道:“阿燈阿燈、阿燈,你記起來了是不是?這才幾日,你又兇我。”
郁燈腳下步子越走越快,走進細長的花園石子小徑,眉間帶着幾分不耐煩,好似被煩的不行,停下腳步,沈季同似是沒料到郁燈突然停下腳步,腳下未剎住,便與青年撞了個滿懷,往旁邊的花叢跌去。
此時正是暮色将至之時,天邊尚帶着幾分顏色,映照在沈府的花園小徑旁,花叢中嵌着夜明珠,透露出的光彩更顯場景唯美。
沈季同在兩人跌下去的時候緊緊握住青年的腰肢,迅速調整位置,叫自己墊在底下,周密地護住了身上的青年。
一片霧色朦胧之中,夜明珠的光華照在兩人俊美的臉側,沈季同看到身體上側的青年明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那雙濕潤的黑眸中透露着幾分迷茫,比嬌氣的貓兒獸還要乖巧軟萌一些。
青年的薄雪似的面上覆着淺淺的豔·色,唇與他靠的極近,青年身上好聞清甜的氣息全數裹住了沈季同,極為暧昧動人。
沈季同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的心思,向來都是他對旁人出擊,如此這般還當真是頭一次。
心跳如雷,頭顱不自覺地輕輕上擡,想吻住那雙紅潤的、微顫的唇。
郁燈腦子還在發蒙,這還真是個巧合,他真沒想到沈季同力氣這麽大,撞人都比旁人猛。
等他緩過神來,就看到俊美多情的男人面帶淺紅,向他吻來的模樣。
他眼睛頓時瞪大,像見了鬼似的,直接四肢并用地滾到花叢的另一側,口中的話都說得結巴:“草,你、你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沈季同:“到嘴的鴨子就這麽飛了。”
突然有點想笑,如果沈季同打算草怕老婆的人設,其實大家都懂一個詞吧,叫入戲太深,假戲真做…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伊茶10瓶;卿卿8瓶;商周3瓶;姐姐就是我的動力,每天看看姐姐心情都會好(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