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之初午時是同魏賢青寧二人一同用的午膳,飯桌上魏賢提及了下午返京的事宜。

“這就回去了?”江之初夾菜的手微微一愣。

魏賢無奈的點點頭:“姑姑下的命令,即刻歸京将韓士軍交由大理寺處置。”

說不失落是萬萬不可能的,這是魏賢第一次處理的案子。可他卻沒怎麽親自經手過,可長公主說的話亦如陛下說的話,皇命難違。

江之初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味如嚼蠟“青寧呢?你打算去哪?”

江之初打心裏舍不得這個小妹妹,于私心,她是想留下她的。

“還沒有打算…”她輕咬長筷有些糾結。

“同我們回京都罷。”魏賢淡淡到。

江之初驚詫,她本是想出口留下她,萬萬沒想到魏賢也想留下她。

“青寧姑娘的才華出衆,醫術精湛,我身邊需要你這樣的幫手。”魏賢五指輕攥,似乎有點緊張。

青寧聽後只是坦然一笑,拒絕道:“是有打算去京都看看,不過魏大人這幫手我是無能為力了。您也得鍛煉鍛煉自己別再暈血了…您說是吧。”

青寧此話一出引起哄堂大笑,魏賢也沒有挽留。

午膳過後陸續的回房間打包行李,所幸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妥當了。

“怎麽不見長公主殿下?”江之初左右張望着不見長公主的馬車,便開口詢問。

魏賢回道:“姑姑道是有事要做,讓我們速速歸京,她明日再啓程。”

江之初駐足原地思量許久,正巧有士兵抱着她的行李從屋內出來,她當即拉住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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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包袱給我吧,你先去忙別的。”

士兵點了點頭将包袱還給了她而後就去忙別的事情了。

江之初拿過包袱背在了身上,轉身去同魏賢講:“小世子我在永安縣還有事未做,你們先行一步,幾日後京都見。”

魏賢疑惑:“你還有何事要做?”

她尚未思考脫口而出撒謊道:“江府在永安縣有生意,還需我來打理一下。”

魏賢半信半疑同意了,關心道:“需不需要我幫你?”

“不用了不用了。”她連忙搖頭,上前送魏賢上馬車。

“你不跟我們一起嗎?”青寧問到。

江之初搖了搖頭而後将青寧攬到一邊,輕聲說:“我先前同長公主說過鹽的問題了,她此次應該是想要背着我們調查。”

“你也覺得案子還沒結束?”青寧驚訝到。

江之初點點頭“這麽多人死的不明不白你叫我如何心安,況且我不是答應你要查明張大人被殺的真相了嗎?”

她眸子裏閃過堅定,青寧覺得心裏暖暖的“萬事小心,若有需要随時通知我。”

“害!我能有什麽事,你個小丫頭才是要萬事小心,到京都後去百花樓尋一名叫林婉兒的女子,你同她講回去後我給她應援,叫她好生安頓你。若是百花樓尋不到便去斯貝斯酒館去尋。”

青寧點了點頭,小聲吐槽道:“這酒館的名字還挺奇怪的。”

江之初抽了抽嘴角,她當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直接三觀炸裂,林婉兒這是想把現代文化發揚光大,她生怕自己好久沒有回京都,林婉兒能在酒館中央放一根鋼管,說不定再過幾天就有dj和舞池了,可別吓着咱“單純可愛”的青寧妹妹了。

遠在京都的林婉兒:……

青寧上馬車前特地遞給了她一個瓷瓶,囑咐她每日一塗,她看着手中冰涼的瓷瓶突然想起昨日魏昭瑾給自己塗藥用的好像也是這麽個瓷瓶。

江之初沖着車隊揮了揮手,看見關押韓士軍的牢車被衆多人把守,圍觀的路人時不時向他投來臭雞蛋和菜葉子,随車的士兵難以幸免爛菜葉葉的寵幸…

她仰頭看向已經滄桑的不成樣的韓士軍,明明前些日子他還并未如此,怎的一兩日的牢獄生活可以使一個人變得憔悴不堪,明明并未有人對他動刑,雖然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可他的眼神卻是目光如炬,眼中存有戾氣。

江之初不禁打了個哆嗦,随着她的視線望去,是随行的士兵、位于馬上的長孫恒以及馬車裏的魏賢和青寧。

她在原地站立許久直到歸京的隊伍在她眼中彙成一點最後消失不見才緩過神來。

馬蹄踏過地面和車輪轉動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車夫勒停馬匹,馬嘶鳴一聲,江之初回頭望去,看見了長公主的馬車,怡秋正将馬凳放在地上而後伸出了小臂,魏昭瑾從容從馬車中探出身來,扶上怡秋的手臂。

“您去哪裏了?”江之初回過神來走向了她。

“本宮何時要與江大人報備了?”魏昭瑾眸光冷冷的撇向她…還有她手中的瓷瓶。

一旁低着頭的怡秋腹诽:好冷,這不是夏季嗎?

江之初一天之內被怼了好幾次,苦着臉道:“殿下您是心情不好嗎?”

魏昭瑾氣極反笑道:“江大人倒是會察言悅色。”

要麽就是說江之初這人心性單純,她當真以為魏昭瑾是原諒她才笑的。

“這不是應該的嘛!話說殿下,您這是去哪了?”她不自覺的向魏昭瑾靠近。

魏昭瑾促眉不悅道:“江大人此時不應随歸京隊伍返京嗎?”

“在此地還有事未做。”

“哦?”魏昭瑾挑眉輕笑:“你心裏想的是何本宮會不知?”

魏昭瑾确實沒想到江之初竟然這般犟,明明自己有心想要将她與此事剝離,但她卻上趕子要牽扯進來。

這種人…不好控制,想到這裏她不禁心煩意亂。

她方才是去了鹽莊,永安縣每月七日便會向京都采購大量官鹽,但每月的量都是有規定的,運鹽車隊于十日前便會将鹽送到當地鹽莊,魏昭瑾去的時候正巧運鹽車隊剛到,她從旁處觀察到,送來的鹽量明顯不足,由于不知道上月鹽量剩餘她暫時不好輕舉妄動,只得先派人盯着。

不過這些她暫時都沒有打算告訴江之初。

“鹽沒有問題,江大人多慮了,還是将精力放在你的臉上,免得一張小白臉白白浪費了。”魏昭瑾狠狠的踩了江之初一腳,甚至還碾了幾下,見江之初雙目漲紅疼的說不出來話了才松開。

“握!槽!”江之初倒吸一口涼氣抱着被踩痛腳在地上表演“跳蚤”。

怡秋在一旁偷笑,跟着魏昭瑾進了屋內,只留江之初一人在門外上串下跳。

魏昭瑾也是好久沒有這般小孩子心性做事了,這麽一想怡秋便覺得江之初還是有些有優點的,比如她這不要臉的性子用來逗公主開心也是不錯的。

“怡秋。”魏昭瑾突然嚴肅了起來。

“啊?殿下。”

“冰肌玉骨膏呢?”

短短幾字震的怡秋心裏一顫,她這才想起江之初手中的瓷瓶似乎就是自己給青寧的那瓶。

怡秋心中怒罵:該死的青寧,獻殷勤還托我下水!

“送予青寧了。”

怡秋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多少是有些打鼓,她自知欺騙魏昭瑾的下場,所幸趁公主還未完全動怒之前說出真話,說不定公主能心慈手軟不責怪她了。

怡秋低着頭哪還敢看魏昭瑾的臉,就聽她吐了一口氣。

“下次若是想送人便與本宮知會一聲,用過的東西送人怎麽使得?”語氣溫柔又透露着些許無奈。

怡秋雙膝跪地将頭貼于地面,哽咽道:“奴婢知錯了。”

魏昭瑾不知道怡秋何故将東西送給青寧,但她卻知江之初手中的那個定是青寧給的,她沒有同一個小姑娘置氣的打算,畢竟那冰肌玉骨膏對她而言不值一提,只是這心裏怎麽會莫名發酸。

定是江之初的過錯!

“起來吧,看來本宮還是早日替你尋個良人嫁了吧。”

魏昭瑾說的輕巧,可怡秋卻委屈了起來,豆大的淚珠說落下就落下了。

“殿下,奴婢自幼跟随您伺候您,奴婢不嫁,奴婢要伺候您一輩子。”

魏昭瑾不是個會哭的人,同樣她也見不得人哭,怡秋這一哭反倒讓她覺得是自己苛責了。

“快擦擦,莫哭了,這女大本應當嫁,本宮托了你這麽些年是該為你考慮考慮了。”魏昭瑾柔聲安慰。

誰知怡秋哭的更甚了“殿下!奴婢不嫁。”

“怡秋姑娘都說不嫁了,您就別強人所難了呗。”江之初幹淨的聲音自屋外響起。

魏昭瑾循聲望去見門前映着一道人影,江之初不知何時站在門前。

魏昭瑾只覺得額上青筋暴起怒喝一聲:“來人!”

話音剛落,一名彪形大漢撞過江之初推門而入,江之初被撞進屋裏撲倒在地,尴尬的朝魏昭瑾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hello!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hello個球啊!

魏昭瑾皮笑肉不笑的揚着唇角,眯縫着眼道:“江大人以下犯上沖撞本宮,請江大人去牢裏坐坐。”

江之初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拖出去,好像認識了魏昭瑾以後連路都少走了許多。

“嗚嗚嗚,聽我解釋啊殿下,我可以解釋的。”

魏昭瑾哪裏還會搭理她?她已經被人拽着胳膊給拖走了…

所幸魏昭瑾沒有真的很生氣,江之初吃了一頓還算正常的晚膳。

入夜,鹽莊老板鬼鬼祟祟的從鹽莊後門出來,一路小跑出城,兩個影衛緊随其後出了城。

一蒙面人與鹽莊老板在城外二十裏處一柳樹下見了面,聽不清說了些什麽而後鹽莊老板推着蒙面人給他的板車往城內走,板車上放着兩個麻袋,看不清裏面是何物。

未得魏昭瑾命令,兩人只得分散追蹤,一人追蹤鹽莊老板回城,另一人追蹤蒙面人。

可跟到一半,他發現眼下蒙面人已經不見了,跟丢了…

“不好!”他驚呼剛預轉身,那蒙面人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前,他感受到一絲壓迫。

那人不知從何處掏出匕首向他刺去,影衛側身躲過快速拔出腰間短刃擋住蒙面人的匕首,發出“叮”的一聲。

蒙面人力量出奇的大,那影衛抵抗一會額上便滲出細密汗珠。

影衛用力彈起,二人武器皆被打落在地,他随即一個後空翻拉開了距離,可蒙面人朝他直擊一拳,打在他的心口之上。

這一拳震到了心髒,口中腥甜。

影衛輕功至高無上,他拖着受了內傷的身子跳上一棵樹,随後消失在黑夜中,逃跑時他親眼看見了蒙面人脖子處到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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