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喜婆讨了些喜錢後說了兩句吉祥話便笑着退了出去, 怡秋卻留在房中盯着江之初把藥喝下。
江之初推脫道:“這不合适吧...”
怡秋瞪着溜圓的眼睛,說什麽都要看着她把要喝下去,江之初苦着臉看向魏昭瑾,想要求救, 可魏昭瑾卻只是笑了笑, 看樣子像是默認了。
魏昭瑾早先就知道怡秋準備了補藥, 左右不會對江之初的身子産生危害, 喝了也就喝了,省的怡秋日後在她耳邊絮絮叨叨,這幾日耳朵都已經快要磨出繭子了。
這藥不是一般的苦,比前些時日在永安縣喝的那些還要苦,江之初有些懷疑怡秋都往裏扔了些什麽稀奇古怪的藥材, 她皺着眉頭一咬牙一跺腳猛地灌進了肚子,魏昭瑾貼心的給她倒了被茶, 就這一個動作叫她心都軟了。
“謝謝。”
魏昭瑾笑着點了點頭。
“那奴婢就不打擾啦。”怡秋收了托盤同喜娘一樣說了幾句讨喜的吉祥話後就退了出去。
魏昭瑾起身坐在了銅鏡前, 一點一點的卸去了頭簪還有沉重的鳳冠, 而後又走到木盆前卸去妝容,因着怡秋不在所以她做的比較慢一些, 江之初就站在一旁等着,想去幫忙卻擔心自己手笨弄疼了她, 于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便只得站着。
洗去鉛華後的魏昭瑾看起來素雅不少, 江之初看着她心裏又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江之初問道:“你不寬衣嗎?”
魏昭瑾面上爬上了緋紅,五指緊攥衣袖, 她突然懷疑自己對江之初的了解了,萬一她是同那些男人一樣都是好色之徒該怎麽辦,身上沒有什麽防身的東西,她左右張望目光鎖定在了果盤中的水果刀上。
許是察覺到了魏昭瑾的心思, 江之初連忙解釋道:“我是說你這衣服穿着睡覺不難受嗎?我沒有什麽非分之想,我知道該怎麽做。”
“哦...你誤會了,本宮也并未想些別的什麽。”
魏昭瑾為自己懷疑江之初而感到自責,本來就是利用她現下還去懷疑她甚至把她将褚子期那類人劃為一類,實屬不該。
“我睡地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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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睡吧。”
江之初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玉佩也能睡床上?”
魏昭瑾心裏暗罵這人愚蠢,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驸馬就滾下去睡好了。”
“那不行!”江之初一屁股坐了上去,随後又發出一聲慘叫。
“卧槽!這啥啊!”她從床上彈起不住的揉着屁股。
魏昭瑾被吓了一跳掀起了龍鳳被,江之初這才看清那被子下面的都是些花生、紅棗、桂圓、蓮子等,不咯屁股才怪...她這才在心裏默默佩服魏昭瑾,鋼筋鐵骨,坐了那麽久都沒事。
她拿起了一個有些被壓扁的紅棗,笑言:“這還能吃嗎?”
“滾!”魏昭瑾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對不起我錯了。”
李嬷嬷說過了,驸馬與長公主之間但凡有矛盾,驸馬都應率先認錯...霸王條款。
見她認錯态度誠懇魏昭瑾還有些詫異,想來應該是宮裏的嬷嬷“□□”的好。
“給你的藥膏可用了?”
江之初後知後覺,道:“用了用了,阿瑾你看,疤都淡了。”
她把臉湊到了魏昭瑾眼前,後者看清後便推開了她的臉。
“拿出來吧,本宮給你上藥。”
她說的淡然,江之初幾度以為今夜是自己做的夢。
“你是要下毒嗎?”
魏昭瑾笑着擰過她的耳朵:“你這個榆木腦袋裏每天都在想些什麽奇怪的事情,本宮若要害你,你早就魂歸西天了。”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道:“更何況你我已經拜過天地,結發為夫妻,本宮怎會弑夫?”
江之初揉了揉耳朵不禁想到自己前面的那兩位,暗暗腹诽...真的嗎?
臉頰上一涼,酥癢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激靈,目光落在了那人認真的臉上。
“阿瑾...”
魏昭瑾上藥的手頓了頓“嗯?”
“你...好美啊。”
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說完後她的臉頰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似能滴出血來,周身燥熱不安,魏昭瑾第一次在她眼裏看到這麽真切的愛意。
“你....”
“對不起,是我越界了,我我我...我就是感嘆一下,你別誤會。”江之初低下頭不安的揉搓着雙手,她在心裏暗罵自己,怎麽就沒忍住說了出來,但這也不怪她,方才魏昭瑾認真的為她擦藥的模樣實在是太勾人了,她多希望時間能為她暫停一瞬,讓她多看她一眼。
“不是...本宮是說,你流鼻血了。”
空氣一度寂靜,甚至能聽見燭火在空中搖曳的聲音。
江之初忙下了床去水盆前拿過淨布,卻發現怎麽擦都擦不淨,她幹脆去撕來一張宣紙搓成了一條堵在了鼻子裏,鼻血很快浸濕宣紙,她就換了一張又一張。
“阿...阿瑾,你聽我解釋,我我我,我真的沒有非分之想,哎呀,煩死了,怎麽堵不住呢。”她慌張急了,生怕魏昭瑾誤會自己腦子裏有那種想法,可是她真的沒想...
老天爺爺啊!我江某人發誓若是方才真的有什麽帶顏色的想法,我就血流不止......
結果...流的更多了。
過了好久鼻血才堵住,她拿起淨布想要去清洗卻被魏昭瑾攔了下來。
“淨布放在桌子上吧,你過來本宮看看。”
她不知道魏昭瑾要這染血的淨布做什麽但卻乖乖照做了,魏昭瑾替她搭了脈而後笑道:“本宮看驸馬身體是太好了,怡秋這藥可以停了。”
江之初這才明白自己流鼻血是怡秋那藥搞得鬼,好好的人吃那些大補的藥不流鼻血才怪呢,早知道就不跟她說自己不舉了。
“早些歇息吧,明日還需敬茶。”
魏昭瑾不知何時已經褪去了禮服,現下只着一件中衣,修長雪白的脖頸彎着優雅的弧度,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若隐若現,青絲如瀑般披散。
“好。”江之初紅着臉也褪去了喜服躺在了喜床上,忍着背上的疼痛強行閉上了眼睛。
幹脆放個指壓板在床上得了......
江之初睡在外側,魏昭瑾睡在內側,兩人中間默契的形成了一道楚河漢界,喜燭要徹夜燃燒,屋子裏一片光亮,二人都是在後半夜才沉沉睡去。
“大人,魏昭瑾還是嫁給了江之初,褚子期那個廢物這回怕是真成了廢人。”
“本就不指望着他,進行下一步吧。”
“是,大人。”
——
第二日,江之初習慣性的睡了會懶覺,醒來的時候魏昭瑾已經坐在銅鏡前漱洗打扮了,今日她的妝容同往常不同,要更為清淡,不細瞧仿若素顏,長發盤起,寓意已嫁為人婦,江之初看着她心裏莫名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魏昭瑾通過銅鏡看見後面那人坐起了身,溫柔道:“醒了?”
江之初出聲應到伸了一個懶腰,這一夜睡的她有些腰酸背痛,還得控制自己的睡姿以免碰到魏昭瑾。
“淨布呢?”江之初問到。
“送回宮裏了……”魏昭瑾抿着唇見她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又開口細聲說道:“僞裝成…落紅。”
江之初一拍腦門當下就明白了,李嬷嬷說過,只不過讓她給忘了。
“若是昨夜我沒有流鼻血,你打算怎麽做?”
魏昭瑾嗤笑一聲,道:“還能如何?你指望着本宮為你劃傷身子嗎?”
江之初這才明白若是昨夜沒有這突如其來的鼻血,魏昭瑾怕是要放她的血來假裝落紅了,怪不得魏昭瑾突然要給她上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江之初:怡秋你真是我的親人啊……
拿走淨布的嬷嬷走的時候是一臉驚慌,看着有些憔悴的魏昭瑾又看了一眼在榻上呼呼大睡的江之初,心裏一陣唏噓。
年輕就是好,可再好也得注意節制不是?瞧瞧這布,都成紅布了......
魏昭瑾饒是發現了嬷嬷臉上的異樣卻也不能解釋,臉上一陣緋紅。
說曹操曹操到,外頭傳來了怡秋的聲音:“殿下,驸馬爺,早膳已經準備妥當了。”
魏昭瑾開了門,一道陽光灑進了屋內。
“梳洗之後來正廳用膳,用過早膳後還要去江府敬茶,你動作快些。”
“奧…好的。”
江之初起身沐浴更衣,身上一股子酒味自己聞了都厭煩也不知道魏昭瑾昨夜是怎麽忍受的,記憶裏的魏昭瑾似乎很愛幹淨啊,難不成她良心發現昨夜太晚了就放過自己了?
成了驸馬後身份也尊貴了不少,身邊也被安排了幾個服侍的丫頭,不過她都一一拒絕了,只說是自己不習慣有人伺候,實際上是擔心被發現身份罷了。
沐浴過後她看着侍女為她準備好的幾件衣服發難了起來,江之初選擇困難不知道選哪件,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魏昭瑾今晨穿着的是烏金雲繡衫,她在那一堆衣服裏找出了一件顏色相近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穿好後她對着銅鏡打量着自己,又回想起魏昭瑾的模樣,咧着嘴笑道:“不錯不錯,情侶裝。”
……
作者有話要說: 江·盯妻·之初:老婆你好美
魏·正直·昭瑾:再看挖了你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