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江之初今天起的比昨天還要早, 草草洗漱過後便在庭院裏頭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魏昭瑾的屋子,生怕錯過了伺候魏昭瑾起身的大好機會。

可是她還是失敗了, 鬼知道為什麽一坐下就想睡覺, 再一睜眼面前的屋子已經房門打開。

“阿瑾, 你沒必要起的這麽早, 要不再睡一會?”江之初失望的看着已經梳妝完畢的魏昭瑾。

後者淺笑道:“醒都醒了哪還能再睡得着?是吧, 驸馬。”

話裏話外都是吐槽江之初在她門口睡着的事情。

“那下次你叫醒我,讓我來。”

怡秋打岔道:“驸馬下次獻殷勤的時候用點心。”

“你你你!”江之初氣的跳腳。

魏昭瑾站起了身對江之初說道:“快些用膳, 用過早膳之後去靈若寺。”

主子都發話了怡秋也不跟江之初拌嘴了, 朝她做了個鬼臉後匆匆跑了出去,只留江之初在原地吹鼻子瞪眼的。

“小孩子脾氣。”魏昭瑾頗有些寵溺的語氣。

靈若寺沒什麽變化,還跟江之初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 但是第一次來和第二次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畢竟這裏是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淩似乎早就知曉了她們什麽時間會來, 在她們到達之前便早早地在寺門前等待,将他們一路領至康王休息的禪房。

康王的藥勁還沒過還陷入假死狀态,若不是淩跟康王妃解釋過了, 她定然還以為這是給了她們一具屍首。

魏昭瑾和江之初進去的時候康王妃正在給康王擦拭身子,身後房門打開, 魏昭瑾出現在她的面前, 未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康王妃的雙膝已經跪在了地上。

“皇嫂, 您這是作何!快快起身。”魏昭瑾連忙彎下身去想要将她扶起,但卻發現康王妃根本沒想要起身。

“王爺清白了一世,為大魏效忠這麽些年,斷不可在此時被扣上謀逆的罪名。”說罷她含淚将額貼與地面。

愛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卑微到骨子裏...

魏昭瑾向江之初遞了個眼色, 後者即刻會了意,和魏昭瑾合力将康王妃扶了起來。

“皇嫂,你相信本宮相信陛下,我們會還康王兄一個清白。”她說的認真,不容置疑。

康王妃點了點頭,不時用絹帕逝去眼底的淚痕。

“啪”一聲,茶杯掉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吓了衆人一跳,她們齊齊回頭,看見魏賢一個個傻站在原地。

“姑姑。”

原本稚氣未脫的男孩現在看起來已經成熟了不少,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可看見魏昭瑾的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自從得知魏昭瑾被罷去封號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那日對她的不敬,原來蠢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雙腿一軟,膝蓋跪在了地上,這一次魏昭瑾沒有攔着。

“是賢兒無能,是賢兒愚笨,那日說了些混賬話惹的姑姑不悅,都是賢兒的錯。”他邊說邊抽着自己,越來越響。

江之初雖然說要錘爆他的狗頭,但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抽着自己,那臉都已經紅腫了起來,說實在還是心疼的,二十歲的人也難免會有犯錯的時候,這要是在現代,有的人二十歲還不一定能承受得住這些。

江之初上前制止了他的腦殘行為“好了好了,夠了,再真給自己抽成豬頭了。”

“姑姑不原諒賢兒,賢兒就不起。”

啧...這一家子流行下跪?

江之初用眼神向魏昭瑾傳遞着消息,大致意思是:原諒孩子吧,都快抽成豬頭了。

魏昭瑾原本也沒打算同魏賢置氣,開口道:“起來吧。”

短短的三個字卻能讓魏賢開心的像個傻狍子“謝謝姑姑原諒。”

魏昭瑾淡淡的笑了笑而後同康王妃說道:“皇嫂,本宮還要去拜訪空智大師,皇兄醒了本宮再來。”

康王妃點了點頭,親自出門送了她。

路上,江之初 忍不住的問道:“阿瑾,你生了魏賢的氣嗎?”

魏昭瑾想了想開口道:“并沒有。”

“那你還...”

“賢兒的心性太過單純,若是現在不磨練磨煉,日後怕是要丢了性命。”

江之初一想倒也認同魏昭瑾的話,就像是宮鬥劇裏的女主不黑化是會領盒飯一樣,魏賢是時候該“黑化”了。

行到一處禪房,魏昭瑾停下了腳步,一個小和尚看見她了立刻小跑過來。

“阿彌托佛,施主可是來找師父的?”

魏昭瑾點了點頭,也合十了手掌:“正是,不知空智大師是否方便。”

“師父一早便知施主要來,現下正在裏面等着施主呢,請随我來。”

魏昭瑾應了一聲而後看了看江之初,見那人并無興趣便道:“驸馬可以先随意逛逛,本宮一會再去尋你。”

“好的。”

魏昭瑾走了之後,江之初才發現自己一個人是有多麽的無聊了,這一逛就逛到了寺外,她站在寺門前眺望了一會後發現更無聊了,剛想回去尋魏昭瑾便被一個聲音給叫住了。

聽聲音是個中年女人,穿着一身道袍看起來像極了一個江湖騙子,奇怪的是一個道姑竟然在靈若寺前跟和尚搶“生意”,出于好奇江之初回應了她。

“有事嗎?”

道姑盯着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而後語重心長的道:“孩子,貧道看你甚是有緣,不如讓貧道給你算上一卦?”

江之初抽了抽嘴角,腹诽道:你看誰都有緣。

雖然這麽想的但是面上還是蠻有禮貌的。

“不了不了,娘子在裏面等我呢。”說罷她便要走。

剛轉過身就聽見那個道姑笑了起來,笑的滲人,但是她說的話更是滲人。

“你娘子知道你是女子嗎?”

這句話一說出口,江之初瞬間提高了警惕,将她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道姑順勢拉過她的手掌,任江之初使多大的力氣都沒有給抽回來,最後不得不老老實實的讓她瞧了。

瞧了片刻後那道姑突的大驚,雙手因為激動而顫抖了起來。

江之初吓了一跳忙将手抽了回來:“你幹嘛啊。”

“你...可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江之初下意識的退了兩步,眉頭緊鎖,慎重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太好了太好了...”

道姑在她面前踱來踱去,似乎很是激動,嘴裏還不斷念叨着什麽“太好了”。

怪人,江之初覺得自己像是遇見了什麽不明組織。

那道姑突然抓住了江之初的衣袖,似乎是怕她逃跑,另一只手在布袋裏摸索着最後掏出來一個手镯,那個手镯江之初見過,但不是在這裏,而是在某購物軟件上,那是一個奢侈品品牌,江之初當時還一陣唏噓,一個破手镯竟然可以賣的這麽貴,她當時看了眼設計師的名字,好像是叫許清。

只是這個道姑為什麽會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難道她也是穿越來的?

“孩子,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江之初其實沒那麽願意聽她講故事,可是她沒有給江之初拒絕的機會,兀自的講了起來。

“十六年前我遇見了一個女人,她說着一些讓人不明覺厲的話,所有人都當她是個怪胎,當時我是一個小乞丐,無父無母無家可歸,她就天天過來尋我教我自力更生,漸漸地我們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可後來我發現我對她産生了不一樣的感情,我每天渴望見到她就像是對愛人的那種渴望,有一天她給了我這個镯子讓我留個紀念,她說她找到了回家的路了......我乞求她帶我一起走但是她卻跟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她說她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第二天她就消失不見了,宛如人間蒸發一般,我瘋了似的去尋找她漸漸的我放棄了。”

江之初咽了咽口水,問道:“然後呢。”

那道姑繼續說道:“後來我去了道觀做了道姑,用盡畢生去尋找她的世界。”

“你相信她說的話?”

道姑急了起來“信!為何不信!但是我算了自己的八字...我啊...怕是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

“那我還能回去嗎!”

“可以...只是你真的願意回去嗎?”

這一句話将她問住了,此刻她的腦海裏想的都是魏昭瑾,可魏昭瑾若是知道自己是女子一定會很惡心吧,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咬了咬牙道:“回...這裏不屬于我。”

“孩子,求求你,幫我找到她告訴她我很愛她...也很想她,她叫許..”

“許清是吧。”江之初笑了笑“你說你,就不能喜歡一個普通人,人家大牌設計師我怎麽能找到她。”

眼看那道姑就要跪下來,江之初連忙說道:“找!我幫你找,你放心吧。”

也不知道犯了什麽沖,今天一堆人要在她面前跪...

“那便謝謝你了。”

您這情緒轉換的可真快啊。

不過江之初也是個精明的人,這忙不能白幫“那我幫你了,你也得為我做點什麽吧。”

道姑怔了怔,然後道:“那我給你算一卦吧。”

江之初一副嫌棄的模樣,就像是踩到屎一樣的表情。

“你這是什麽表情,我的卦很準的,你愛看不看!”

“哎哎哎,不看白不看,反正你也給不了我別的好處了,不許說我印堂發黑必有兇兆!”說完便嫌棄的伸過了手掌。

道姑對她一通“上下其手”後嚴肅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去看大夫,大夫本來跟你笑呵呵但是突然搖頭嘆氣的感覺是一樣的。

“你還會回來的。”

“什麽?”江之初沒聽懂。

但那道姑似乎不打算再跟她解釋,只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之後就走了。

江之初突然覺得自己被耍了......

禪房內——

“大師,前些時日您同本宮講的,現下本宮應該是參悟了些。”

禪房裏香煙缭繞,讓人靜心,魏昭瑾跪坐在空智大師對面,雙手合十。

“如此甚好。”

“只是一點本宮尚不明白,何為陰陽颠倒。”

對面靜了片刻而後不疾不徐道:“黑是黑,白是白,黑變了白,白變了黑。”

魏昭瑾縱是再聰明也悟不透這句話的含義,她沒再追問下去聊了幾句別的便離開了,有的時候即使問不到心中的答案她也願意來,只是因為在這裏她能得到短暫的靜心,不過近些時日她發現在江之初身邊也會讓她很安心。

“驸馬去了哪裏?”魏昭瑾出來後詢問怡秋。

怡秋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不曉得。”

“罷了,陪本宮去大殿裏燒上一香吧。”

“是。”

江之初此時剛回來,擡眼便看見了魏昭瑾,興致沖沖的想要從後面繞過去逗她一下,但跑到一半就發現前面不遠處一個掃地僧鬼鬼祟祟的在掏些什麽的東西。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準的,她已經沒了想要逗魏昭瑾的心思,現在只想快一點到她身邊,她三步并兩步大步流星的跑了過去,就在快要靠近魏昭瑾的時候她清楚的看見那個僧人從衣袖裏掏出一把匕首。

魏昭瑾被身後的跑步聲吸引回過了身,只瞧江之初正朝自己跑過來,速度非常快,比那日逃命的時候還要快。

“阿瑾!躲開!”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魏昭瑾的視線被江之初吸引,絲毫沒有發現一旁的僧人正握着匕首向自己刺來。

噗的一聲,是匕首插進血肉的聲音。

“江之初!”魏昭瑾驚呼,匕首沒有刺在魏昭瑾身上,而是刺中了江之初右肩。

“唔。”江之初吃痛的悶哼一聲,牙齒死咬住下唇,滲出了血珠。

視線漸漸模糊,她依稀的看見那個僧人的臉...那是褚子期。

褚子期見刺錯了人焦急的想要将匕首□□,奈何這邊動靜太大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魏昭瑾的護衛,最終也只得倉皇而逃。

見魏昭瑾應是安全了,江之初再也堅強不起來,右肩那神經斷裂的痛讓她漸漸的失去了知覺,痛到麻木了...

魏昭瑾不顧端莊,上前用手堵住傷口,可那哪是她能堵的住的,血越流越多,江之初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發白,唇上也沒了血色。

“別離開我,求求你了...求求了。”魏昭瑾不斷地祈求,紅了眼眶,夢裏的場景似乎又一次重現。

江之初一直撐着不敢昏過去,她身上藏着的秘密...那個不能被發現的秘密。

求求你了阿瑾,別看...別看我,我不想這麽快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才是重頭戲!感謝在2021-03-13 19:05:01~2021-03-14 17:58: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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