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殿內的氣氛到達了冰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丞相的臉上,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冷汗浸透了衣衫。
皇帝一聲令下, 李公公端來一碗清水,旁邊落了兩根銀針, 王丞相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侍衛架起了胳膊, 拖到了那碗清水旁, 銀針紮破了他的指尖,一滴鮮紅的熱血落在了水中。
随後侍衛便要去拽魏軒, 惠貴妃急了當下将兒子護在懷裏, 兩個侍衛呆站在原地不敢有什麽動作。
皇帝厲聲道:“繼續!”沒有一絲情面。
十歲的孩童因疼痛而痛哭起來, 哭聲響徹整個大殿。
“不要動我兒子!”惠貴妃想要搶回自己的兒子奈何自己只是個女人, 結果卻是被推倒在地,任她如何嘶吼哭喊都無用, 沒人幫得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魏軒的手指被紮破,滴進了碗裏。
“血融了!”
向來老成的李公公此時也慌亂了起來, 雙膝跪在了地上,碗舉過了頭頂。
“咔嚓”一聲,皇帝手中的毛筆被掰成了兩半,臉色越來越黑沉。
“陛下!這水一定是被動了手腳!”惠貴妃宛如炸了毛的瘋狗, 到處亂咬人。
“是她!定是她害我!”她只想魏昭瑾随後撲身上去,想要同她撕打。
魏昭瑾冷笑一身稍稍側身, 惠貴妃便撲了空,踉跄倒地。
“你們...你們還有何話可說!”皇帝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火氣。
原本還在狡辯的王丞相此時忽地大笑起來,陰森可怖“別人敬你叫你一句陛下, 殊不知你就是一個蠢貨哈哈哈,你的女人老子睡了這麽多年,已經爽夠了哈哈哈哈哈!”
“來人啊!将王世明押至大牢,明日午時三刻在午門斬首示衆!滿門抄斬!”皇帝氣的有些語無倫次,衆人齊齊跪下,巴不得将頭埋進地裏。
王丞相被拖走的時候似乎已經瘋魔,不住的大笑,十分滲人。
“大魏終将易主!”
這是他最後說出的話。
“陛下!陛下...臣妾絕對沒有做過茍且之事啊,陛下!”惠貴妃拼命求饒,聲淚俱下,巴不得把聲帶給喊出來。
魏軒好像能聽懂些什麽,哭的更加兇,小小的孩子,小臉哭的通紅,不斷地叫着“母妃”。
皇帝剛要開口,一旁的鄭大将軍站了出來,有些哀痛道:“陛下,惠貴妃早已在鄭家家譜被除了名,惠貴妃的所作所為與我鄭家再無關系。”
這一計實在是妙,鄭家從此再不受牽連。
皇帝有心将此事宣揚出去,毀她名聲,叫她世代都擡不起頭來,但鄭家于國有功,皇帝實在不想牽連于他,但是鄭将軍此言正好解了他心裏的顧慮。
惠貴妃哭喊着爬到了鄭将軍腳邊,祈求道:“兄長!你不能這樣,你救救我!兄長!”
鄭将軍蹙着眉,一狠心将她甩開退回到武官的隊伍裏去。
“先将她們母子二人關至刑部大牢。”
魏昭瑾知道皇兄這是起了殺心,看着魏軒啼哭的模樣心裏痛極了,孩子做錯了什麽呢錯的是他的母親啊...但是她沒有辦法,她的任務只是輔佐皇帝便好。
“等一下!陛下!”江之初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看着衣冠淩亂的模樣似乎是有些着急。
她早就來了,只是侍衛不讓她進,将她趕到了一旁,方才聽見皇帝要處置魏軒母子的時候才急了,趁着侍衛不注意溜了過去,可就在一腳快要踏進殿門的時候被侍衛發現揪着衣領給拽了出去。
“放開她!”魏昭瑾厲聲喝到,除了她還沒有人敢揪江之初的衣領。
侍衛吓了一跳忙松開了江之初。
“陛下!三皇子未必不是您的兒子!”
江之初此話一出,震驚了所有人,滴血驗親已說明事實,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江之初,即使你是長公主驸馬,妄談皇家之事朕也不會輕饒你。”
魏昭瑾心裏開始打起了鼓,但她仍是相信江之初。
江之初點了點頭遞給魏昭瑾一個放心的眼神,随後恭敬道:“陛下,麻煩給臣一碗清水。”
皇帝擺了擺手,李公公便去端來了一碗清水,江之初拿起銀針紮破了自己的手指,而後轉身去看那個小團子,見他哭的眼淚汪汪的便沒忍心再去紮他一次,整的自己像個容嬷嬷似的,随後抓起了李公公的手,一針下去滲出了鮮血。
漸漸的那兩個血滴融合在了一起。
其餘人一陣唏噓,連魏昭瑾都有些震驚。
“陛下,臣和李公公的血也融合在了一起,但是大家都知道臣和李公公并無關系。”江之初長舒一口氣,還好李公公的血型和自己是一樣的,大衆的o型血。
李公公慌了神,他也沒想到這血會融在一起,忙解釋:“是啊陛下,咱家和驸馬爺絕無關系啊!”
皇帝也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問:“這是為何?”
江之初解釋道:“這人的血液分為好幾血型,凡是血型相同便會融合在一起,這只能說明血型相同但并不能說明是否為親生的,這碗便就能證明臣說的話。”
皇帝半信半疑道:“在端來一碗清水。”
片刻後清水端了上來,皇帝不顧龍體拿針紮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碗裏...如江之初所料,血液卻是相容了,皇帝和魏軒的血型是一樣的。
原來當初惠貴妃因擔心自己的兒子做不成皇帝便勾結王丞相,孩子的确是皇帝的,當初外出生産也是為了躲避王丞相,這麽多年王丞相一直以為魏軒是自己的兒子,和惠貴妃做了許多大逆不道之事。
——
退朝時,朝中百官皆是迷迷糊糊的,感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太突然了。
“江大人。”
江之初正跟着魏昭瑾身旁,剛想去牽她的手便被身後一道聲音給吓住,轉身一看是個身材高大有些粗犷的中年男子,江之初知曉這人品階比自己高,忙躬身。
魏昭瑾餘光掃到那人身上,見來者是鄭将軍後便蹙起了眉,若有若無的将江之初擋在身後。
她淡淡道:“驸馬鮮少入朝,未見過鄭将軍英姿,此次冒犯還望将軍莫要介懷。”
多虧了魏昭瑾提醒,江之初這才知道來者是護國大将軍“鄭将軍。”
鄭将軍擺了擺手道:“是本将軍有事同江大人講,還望長公主殿下給老夫些時間。”
魏昭瑾點頭道:“自然。”
江之初不知道鄭将軍怎麽會認識自己,還與自己有話要談,正一頭霧水之時便聽鄭将軍開口道:“江大人的母親是何人?”
上來就問別人母親??
雖是疑惑但她還是說了,只是含糊其辭“商會江氏,不足一提。”
鄭将軍眸子裏多了絲失望“如此,那便是本将軍唐突了,無事。”
他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整的江之初呆愣了好久,手掌突然傳來的溫熱讓她回過了神。
魏昭瑾主動牽起了她的手,溫柔道:“傻站着做甚?回府。”
江之初點了點頭,那人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似乎就是怕她跑掉一樣。
“阿瑾?不是回府嗎?”江之初拉開帷幔見走的路線似乎并不是回府的路。
魏昭瑾眸子一冷“嗯”了一聲,随後道:“帶你去見一個人...傷害過你的人。”
江之初一時想不起來,腦子裏沒有這麽個人,可到了大理寺地牢的時候确實是驚到她了,眼前那一臉血污像一灘爛泥一樣的人竟然是褚子期。
江之初不禁打了個冷顫,胃裏一陣翻雲覆雨,褚子期的身上被繃帶纏滿,原本白色的繃帶現在已經被染成了血色,露出的地方似乎已經沒有了肉,依稀能見到骨頭。
“阿瑾...”她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喚了一聲魏昭瑾。
魏昭瑾原本帶有狠戾的眸子漸漸柔和了起來“讓他活到現在就是為了等這些事都結束之後再來解決她,小初,你來吧。”
江之初抖了一抖根本不願意靠近褚子期,褚子期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她心裏面直發慌。
“算了吧。”
“小初...”魏昭瑾突然嚴肅起來“縱是因為你的善良才給了他傷害你的機會,你知道嗎?本宮不允許...不允許有人傷害你。”
可能是地牢裏太過陰森,剛才魏昭瑾的話竟然讓她的心裏溫暖了起來。
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我也不允許有人傷害你,即使這個人是我自己,也不行....
“阿瑾,這個手我下不了,但他...我也原諒不了,這麽多懲罰已經夠了,給他個痛快吧,讓以前的事情都翻過篇,我們好好過我們的生活。”
魏昭瑾動容了,吸了吸鼻子點頭同意。
江之初咧開嘴呲着牙笑了起來,牽起魏昭瑾的手便離開了這個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中午用膳前魏昭瑾還是因為嫌棄自己身上沾染了肮髒的味道而去浴堂沐浴,雖然江之初極力反對,叫她先吃飯再去沐浴還仔細的嗅了她身上的味道,确定還是香香的。
可魏昭瑾卻說她變态,讓她滾去用膳...
小江心裏苦,但她不說。
用過膳之後,江之初在房裏等了許久也不見魏昭瑾回來,心裏尋思着這蒸桑拿也不應該這麽長時間啊,她擔心魏昭瑾出事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阿瑾?”她小心的打開一道縫隙,生怕凍到裏面的人。
見無人回應她便開大了縫隙鑽了進去。
掀開珠簾,面前屏風上映出一個女人的背影,只露上肩。
她越過屏風見魏昭瑾坐在木桶裏,江之初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魏昭瑾露在空氣中白皙的香肩因水汽而蒸的透紅,豐肌弱骨,水的波紋下是若隐若現的山峰還有兩條修長的雙腿。
她似乎是睡着了,長睫微顫,呼吸均勻,臉頰透着紅暈讓人想要...捏一捏。
不知道是浴堂裏水汽蒸的她身子燥熱還是自身的原因...她的大腦開始發脹,不受自己控制的想做些什麽。
“哎?”江之初揉了揉眼睛,那人好像正一點一點下滑。
不是她的錯覺,魏昭瑾确實在一點點下滑,她還來不及好好欣賞一下便急忙沖了過去,不知道地上有什麽東西絆了她一下,連頭帶身子直接紮進了木桶裏去。
見識過跳水嗎?這浪花足以打負分了。
“唔了唔了唔了”......
她連吸兩大口洗澡水才在慌亂中扶住木桶的邊緣支撐起身來。
“呸呸!”
吐了兩口吐出一朵玫瑰花瓣,再一擡眼便對上魏昭瑾驚慌且朦胧的目光,随後臉上一疼,被抽了一大巴掌。
——
江之初蹲在屏風後面捂着臉哭訴:“嗚嗚嗚...阿瑾,我臉疼。”
“活該!”屏風後面的人正穿着中衣,依稀能看見窈窕的身形。
“我是怕你淹水嘛...”
魏昭瑾着好中衣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足尖點地步履輕盈。
“換上鞋,別涼着。”江之初趕忙起身把鞋子拿到魏昭瑾身邊,一副讨好模樣。
“哦?驸馬你不就是想看嘛?女流氓。”
魏昭瑾接過鞋子,柔荑輕點她的眉心,後者被勾的魂都沒有了,直咽口水。
“阿瑾...”
“嗯?”魏昭瑾正套着足襪聽她喚了自己便擡眸映了一聲,眸中還有着些許水汽,看起來楚楚動人。
“你好美啊...”
作者有話要說: 剎車!感謝在2021-03-19 22:37:39~2021-03-20 20:48: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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