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之初忙完手裏的公事便跑到了林婉兒的酒館, 早上就聽魏昭瑾說要幫林婉兒修繕酒館,本來想着來監工看看魏昭瑾找的人做事麻不麻利,可到門前才發現小醜竟是她自己...

酒館此時煥然一新, 大門敞開迎接客人, 就像回到了從前, 四人愉快的吃酒喝肉, 暢談人生的日子仿佛就在不久之前。

“林婉兒!”江之初邁開步子踏進了酒館。

正在忙碌的林婉兒見江之初來了之後只是稍稍的點頭示意,将手邊的抹布拿起來丢給了她。

“林你個奶奶個球,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把那桌給我收了。”

女人絕起來真是連自己都罵,江之初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哥而後拿着抹布老實的擦桌子去了。

這桌吃的很幹淨, 不像別人吃剩的殘渣到處亂吐。

目光停留在桌下的一本書上, 封皮沒有名字看起來有些神秘, 江之初鬼使神差的彎下身子撿了起來,按道理說不應該亂看別人的東西,但這書似乎是有什麽魔力, 不自覺的就想去把它翻開。

剛打開第一頁,裏面的內容就讓江之初瞬間紅了臉。

“啪”的一聲,書被合上了,書角被江之初捏的有些皺,她屏息凝神, 目光躲閃, 總感覺身邊有在盯着她看,實際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方才看見的畫面又一次在腦子裏回放, 兩具胴體抱在一起,身無一衣。

江之初雙拳緊攥,內心十分糾結, 想看又不敢看。

一方面覺得自己是個成年人看看又沒什麽但另一方面又在心裏譴責自己。

“好看嗎?”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女人身上獨有的香味,熱情似火的香味撲鼻而來,江之初一轉身正對上了那對異瞳。

江之初怔了怔随後有些生氣道:“原來是你!”

“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見面了,公子你說這是什麽緣分呢?”

烏娜娅有意無意的提及公子二字在江之初這裏尤為刺耳。

江之初皺眉冷道:“你若是說出去,別怪我不客氣。”

烏娜娅絲毫不在意,拿過江之初手裏的書挑眉道:“什麽事?是你偷看客人的書嗎?放心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江之初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女人,也搞不清她到底要做什麽。

烏娜娅抛了個媚眼笑着說道:“想試試嗎?”

“試什麽”江之初有些緊張,腦子裏的畫面揮之不去。

“你不會還是個雛兒吧?”烏娜娅嫌棄的瞥了她一眼繼續道:“那太可惜了,我不喜歡雛兒。”

“我也不用你喜歡!”

急了急了,她急了。

烏娜娅不知道從哪裏變出個小瓷瓶遞給了江之初。

“送給你,我們西域奇藥,喝了壯壯膽。”

江之初握着瓷瓶的手緊了緊,想也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小聲道:“我又不是男人,我不需要。”

“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麽鬼東西,這是給女人用的,壯膽的,作用跟酒差不多,但是不會醉,拿着吧,你臉紅的都快滴血了。”

烏娜娅不說的話江之初還沒有察覺,她的臉确實有些發燙,想把瓷瓶還回去卻怎麽都伸不出手。

“我怎麽知道你下沒下毒?”

烏娜娅嗤笑一聲:“我最煩你們中原人磨磨唧唧這一點,明明想要卻還是考慮這考慮那的,你我無冤無仇我何必加害與你,更何況...”

烏娜娅踮起腳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媚笑道:“更何況我喜歡你。”

江之初吓得急忙用袖子擦掉臉上的口脂印,動作誇張看起來像是在跳大神。

她還來不及斥責,外面就進來一個人,走到烏娜娅身邊小聲說了什麽,随後烏娜娅便把書丢到江之初懷裏,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江之初還在原地傻站着,林婉兒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像鬼一樣。

“我看見了哦。”

“你!你看見什麽啦?”江之初急忙将瓷瓶和書藏到身後。

林婉兒打量着她,一臉壞笑:“看見她親你了。”

江之初結結巴巴道:“你...你別亂說...我這是...我這是被碰瓷了!”

林婉兒一副我明白我都懂的表情“理解理解,雖然魏昭瑾她算是我的恩人但是你好歹是我老鄉,我不會說出去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江之初覺得她這欲言又止的毛病全是跟烏娜娅學來的,有時間一定好好改正她這臭毛病。

林婉兒笑的更甚了“我這酒館重新開業,需要人手,但我又沒那些錢,唉...可咋整呢你說?”

江之初後槽牙被咬的嘎嘎作響:“以後大理寺的事物處理完了我就來幫你,可以嗎?東北林姐?”

“好的老弟,記得早點來,那!快去把桌子收拾了。”

江之初把東西放在衣襟裏,而後咬着牙去擦桌子,一旁的“東北林姐”甚是滿意。

——

方才來找烏娜娅的女人疑惑道:“公主,剛才那人...”

烏娜娅笑道:“對啊,阿蘭也覺得她很有趣是吧?”

阿蘭搖了搖頭,眸子裏的震驚絲毫沒有褪去:“不是啊公主,她長的怎麽和阿諾一樣?”

“啊~這個世界上這種巧合的事情不是有很多?”

“那公主喜歡她?”

“是啊,我很喜歡她。”

“那您還給她那個...”

烏娜娅搖了搖頭,饒有趣味道:“我不喜歡雛兒,讓她先鍛煉鍛煉不是更有趣?況且阿諾若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把第一次給了別人...哈哈哈哈我已經想到了他那副表情了。”

阿蘭在一旁撓頭,就連她這個從小侍奉在公主身邊的人都理解不了烏娜娅的行為,更何況是江之初這個“傻白甜”了呢?

但是阿蘭知道的是烏娜娅喜歡女人,所以當那些個老頭認為烏娜娅喜歡鄭允諾時,阿蘭則在一旁笑而不語。

江之初在酒館忙了有一個時辰,見時候不早了才匆匆回家,生怕魏昭瑾懷疑,回去之後找不到魏昭瑾她便将瓷瓶塞到偏房的箱子裏,因為有了上一次怡秋發現血衣一事後她這次格外小心,确保不會被發現後才去沐浴,身上油膩的味道讓她直幹嘔。

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本帶顏色的書卻找不到了,找遍全身也沒找到,那麽大個東西說不見就不見了還真是奇怪,丢了便丢了吧,說不定被哪個有緣人找到了,只要別和自己牽扯上關系便無傷大雅。

魏昭瑾剛從鋪子裏回來便聽見浴堂那裏傳來歡樂的唱歌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江之初。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啊啊啊!別看我只是一只羊~~~”

魏昭瑾無奈的笑了笑而後進了房間,淩似乎是卡準了時間,和魏昭瑾前腳後腳的進來。

魏昭瑾坐在銅鏡前正在摘着耳墜,見淩的臉色有些古怪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出了什麽事?”

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據調查...江夫人疑似是...鄭小将軍的生母。”

“什麽!”

出聲的不是魏昭瑾而是怡秋“你是不是查錯了!”

魏昭瑾沒有說話,只是眸子沉了下去。

淩繼續說道:“應該不會有錯,鄭小将軍犧牲後将軍府大夫人曾秘密的從府裏送出一個人,那人應該就是江夫人無疑,後來她嫁給了一個商人,并且帶回一個成年男子,那人昏迷許久才清醒過來,想來便是江之初。”

信息量太大,怡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魏昭瑾倒沒太震驚仿佛一切早已猜到似的。

她在腦海裏快速梳理:都說母憑子貴,兒子犧牲後原本地位低微且被大夫人厭惡的江夫人被趕出了府,因不希望将軍府蒙羞則秘密将她送了出去,江夫人在離開京都之後遇見了昏迷的江之初,因其相貌而将她留在身邊并再嫁于那個商人,商人意外死亡,江夫人就接起整個江府,但江夫人故意掩蓋江之初身份不顧她女子身份叫她入朝為官...

她想做什麽?報複鄭将軍嗎?

“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麽?”

淩咬了咬唇,做出了一個原本不屬于她的表情“當年将軍府出生的是雙生子。”

這句話一出,縱是再處變不驚的魏昭瑾也難以掩蓋面上的震驚。

“淩,查清楚了嗎?此事可不能出錯。”

淩鄭重道:“主子,斷不會出錯,當年接生的穩婆就是抱走其中一個雙生子的人,是個女孩,一個離魂之人。”

木梳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寬大衣袍下女人的手不住的顫抖。

“本宮知道了,退下,此事絕不能讓旁人知曉。”

淩走之後魏昭瑾仍是沒能平複下來,太亂了,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滲出了血珠,劇烈的疼痛叫她稍稍冷靜了下來。

她在心裏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無論有沒有陰謀這些事情都與江之初無關,只是丢魂十餘載躺在床上只能靠藥物維持生命的人是如何突然醒來,她就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新的靈魂一般,重新活了過來。

“殿下,這是何物?”怡秋收拾床榻的時候在角落裏撿到了一本書,因為誤會是魏昭瑾的東西所以她沒有打開。

魏昭瑾定了定神從怡秋手裏接過書,确認一番發現不是自己的東西便又丢給怡秋了,怡秋見不是自家殿下的便好奇的打了開來。

書內污穢的圖畫讓怡秋羞紅了臉,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上面畫的是兩個赤身的女人,兩個女人一個躺在那裏另一個則跪在床尾,頭在那個人的兩腿之間...

“啊!”怡秋下意識的驚叫出聲,書掉落在地上,裏面的圖畫赫然暴露在空氣中。

主仆二人相視一眼,一個比一個臉紅,江之初沐浴出來後跑到了偏房猶豫了好久還是把瓷瓶揣在了身上,剛起身便聽見驚叫聲直接沖了進來,六目相對,空氣死一般寂靜。

咚...咚...咚

心髒劇烈的跳動,此起彼伏。

“怡秋!”魏昭瑾快速彎身把書撿了起來,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恭桶刷了嗎?”

又是這個...怡秋已經知道當魏昭瑾這麽說的時候就是要讓她出去的時候。

“還沒呢,奴婢先退下了。”怡秋紅着臉讪讪的跑了出去,還給門帶上了。

江之初急的跳腳,臉都憋紅了“阿瑾...你聽我解釋,這個,這個是我撿的。”

“本宮知道。”她泰然自若收縮自如,把書放在了匣子裏想了想又拿了本別的書蓋了上去。

江之初覺得自己正在面臨社會性死亡。

“阿瑾,你可能不知道,我真的是撿的,我本來想燒掉的但怎麽都找不到了,應該是我來找你的時候落在了這裏。”

話還未說完,魏昭瑾的食指便抵在了江之初的唇上:“本宮知道,驸馬什麽都不用說,本宮信你。”

魏昭瑾的臉上泛起了潮紅,江之初想拉住她解釋但奈何手一直在抖,直至魏昭瑾出去沐浴時她的手都沒能伸出去。

完了完了,一将功成萬骨枯,好好的名聲都沒了!

江之初坐在榻上,身子因緊張而顫抖,她從懷中掏出瓷瓶,思考了一會便一飲而下。

片刻後身子沒有什麽不适,确實沒那麽緊張了,手也不抖了,她這才在心裏表揚起了烏娜娅。

好人,真是好人啊。

只是聽見了魏昭瑾的腳步聲後,那種緊張感又一次卷土重來,緊張的同時還帶着一絲燥熱,心裏的小鹿撒也似的亂撞,腦袋發脹,小腹暗流湧動。

那個被壓抑在心底裏的欲望似乎正在撥開束縛,欲打敗她的理智。

門被推開,長衫下女人若隐若現的窈窕身形被她看了去,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如猛獸捕捉獵物一般沖了上去,将那香軟的人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魏昭瑾被吓到,身子猛地戰栗。

江之初将頭埋在魏昭瑾的頸窩裏,嗅着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她嗚咽道:“阿瑾,我難受...”

她是真的難受,不是渴望而是想要...想要去索取、探尋......

魏昭瑾察覺到異常,她雖不讨厭被江之初抱着但還是用力的推開她,可最後卻發現根本推不開。

魏昭瑾嬌嗔道:“小初...你先放開...放開本宮。”

她撒嬌似的命令和她清冷的聲音并沒有讓江之初恢複理智,反而是更加瘋狂,她将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到榻前丢了下去。

後背撞擊到木板的疼痛讓魏昭瑾悶哼一聲,還未來得及坐起就身上一沉,那人正眼神迷離面色潮紅的趴在自己身上,癡癡的望着自己。

“我想要,阿瑾...”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我方友軍——烏娜娅!

烏娜娅:謝謝大家,很高興能拿到這個最佳助攻獎,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會繼續保持,再創佳績!

感謝在2021-03-26 22:29:49~2021-03-28 22:36: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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