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我們兩清了
第23章 chapter23 我們兩清了。
虞西沒否認, 但她也不想吵起來。
她低下頭思考了片刻。拂人面子不太好,她也不想為了這一件小事大動幹戈。但她也不想平白接受他的東西,因此糾結之中她擡眼看了一下。
他嘴角微彎, 冷着臉,手語格外清晰道:“就當作還你幫過我的情誼, 我并不喜歡一直欠着別人,也沒興趣對無情無義的人糾纏留戀,所以你收起來對大家都很好, 不是嗎?”
虞西被挖苦地眨了兩下眼睛。
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錯一樣,他完全屏蔽了一切。但她想說的在一個月前已經說了, 此刻不想重翻舊賬。
更何況,喬琦莫的事她也沒辦法說出口。
她把這些複習資料接過來,沒繼續多拒絕,“行,那我們兩清了。不過我沒有無情無義, 冷血的另有其人。”
這頓嘲諷立馬讓季禮臉色一變,有點難堪起來。
他盯着虞西,手語道:“兩清?”
良久,他自上而下冷冷盯着她, 似乎被她的話擊破了什麽口子一樣。他漆黑的瞳仁染上了幾分漫不經心, 但眼底确是十分憤怒。
虞西一時不知道他是什麽心情。
“做夢。”
回到家裏。
把燒水壺裏的水都倒掉, 虞西泡了杯果茶。然後心情複雜得去陽臺給花花草草澆水。冬天來了, 只有寶石花看上去還算健康,其他花草都有枯萎的趨勢。
餘紹芬進來, 把鑰匙放在壁櫥,“西西,看我把什麽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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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
虞西正在澆水, 她擡眼看過去,“這是什麽?好漂亮啊,又黃又白的。”
餘紹芬抱着小家夥走進來,“剛從寵物店接回來的,是只乳色英短。才三個月大,寵物店都不給好吃的。餓的這麽瘦。”
小貓也的确是之前說過要接回來的,三個月前就已經訂好了一只。雖然中途有看過幾次店家發來的視頻,自己也都去寵物店看過,但小貓依舊不是被照顧的特別好,很瘦弱。
“喵。”
一道聲音都格外微小。
雖然小貓有點瘦弱,眼珠仿佛星辰一般燦爛。毛發還算幹淨,沒有那麽有光澤,但因為品種原因格外溫馴,頗有幾分可憐的美感。
像一只被寵的小美人一樣,如果在古代,可能會幻化成可愛的小嬌妃吧。
“那我們搬家也要帶走嗎?”虞西抱過小貓問。
小貓蹭了蹭虞西的手臂,表示着親昵。她非常聽話,仿佛自己有靈性一般,格外讨人喜歡。
餘紹芬把貓抱了進去,“不然呢?這是一只小母貓。之前一直想養了,你爸偏不讓。這次我才不管他了。”
說完這句,餘紹芬就去廚房,邊催她學習道:“你趕緊去書房寫作業去,這次期末考好一點,方便我拿出去吹吹牛。”
“……”虞西氣息松散,“你只在乎吹牛嗎?”
餘紹芬表情一頓,疑惑地看着她說:“還能有什麽別的?”
“……”
回到書房。
桌面上一覽無遺,她把一些書籍都整理好。書架上面有許多書,其中幾本就是與啞語相關的書籍,只是表皮髒髒的,仿佛落了灰。
她拿起其中一本,一枚書簽還夾雜在其中。
她抱起這些書,然後捧在手裏。接着都放在了門口處準備下樓的時候順便捐給別人,還沒多久,那只乳黃色的小貓咪就跳到了書籍上。
過了會兒,還在上面撒了泡尿。
虞西:“……”
她走上去,檢查了一下被小貓咪毀掉的書籍,其中有好幾本都非常嶄新。然而黃色的液體卻流動下來……書捐掉大概是捐不掉了。
傍晚,天氣灰蒙蒙的一片。距離考試周越來越近,寒風已經隐約有刺骨的趨勢。西街的冰山楂鋪子外面也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
臘月與期末總是關聯的,寒月逼近的同時,期末也不遠了。
老板娘張姨見身高挺直的少年一臉沉靜,手上在稱棗子重量。臉色淡淡地,看上去并不是十分高興,反而眉宇之間透露着一股沉悶。
仿佛若有所思一般,沉靜而沒有波瀾的眼底似乎不會為一切而動容。
張姨咳嗽一聲,進了屋子裏,從錢包裏面拿出了二十張一百元的紅色鈔票。數了一遍,正好是整整的兩千塊。
似乎停了會兒,她嘆了口氣。
接着,張姨又從包裏面拿出了六百塊。和剛才的兩千塊疊在了一起,一共并攏了一下。
“小季。”張姨從房間內出來,掀開簾子,朝他那邊走過去,“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錢,年底了要考試了,張姨祝你門門都考一百分啊。”
季禮接過錢,他并沒有立刻收到袋子裏面,而是因為感受到手指間厚厚的一疊而微微怔住。
意識到他可能看出來了,張姨讓他把錢收回袋子立面,“多的是張姨給你的壓歲錢,快收着吧,別和張姨客氣。”
“……”
溫熱的指腹觸摸着沒有溫度的鈔票。
季禮将裏面的六百塊抽了出來,手語道:“謝張姨,多餘的還給你。”
“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哦,”張姨幹脆兩手一拍大腿,開始着急道:“你不要我可就生氣了,生氣了你以後就不要來我這邊工作了。”
說完,張姨解開圍裙,離開了這個地方。
季禮看着她遠去的身影,收回視線。他繼續稱着手中的紅棗,眼睫低垂下來。大概半小時之後到了下班時間,季禮将這六百塊錢拿了出來。
然後數完第二遍,他将這六百塊壓在了果盤下面。
季禮走的時候拿起了架子邊的貓糧,因為最近過冬,野貓也不怎麽來這邊吃飯了。他幹脆就兩天喂一次,将外面的貓碗放滿後他才回到了店鋪裏面。
張姨正好從裏面出來,“小季你下班吧!等考完了再來幫張姨哈。你還有的就不要做了放在那,等我過會兒做。”
說完,她出來還拿了兩個禮盒給季禮。
“這都是阿姨從新疆帶回來的哈密瓜,還挺甜,你拿兩個回去吃。”張姨想了會兒,又從裏面拿出了一個試卷,“這是阿雲弟弟昨天寫給你的作文,還說讓我給你看,你把它帶回去看吧。”
将試卷收下後,季禮先一步手語道:“張姨,我想買一根棉花糖。”
張姨疑惑地看着他。
畢竟季禮這孩子從來都沒有說喜歡吃棉花糖的。
随後,她指了指店鋪,“不要給錢了。想吃什麽,想吃多大的,你自己去做。”
季禮開始自己做棉花糖了起來。
他盯着手上的松軟的棉糖,手上一圈一圈,滾的越來越大。但他的面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最後滾完後,他将棉花糖裝進了透明袋子裏,避免被風刮走。
然後在微信二維碼那處付了相應的錢款,他離開了。
虞西不知道怎麽把那堆書扔下去。
尤其上面還濕淋淋的。想了會兒,虞西手上戴了兩個保鮮袋的套子,随後将幾本書拿了下去,外面黑漆漆的。
外面有夜燈,小區內部也有燈。
只是照得不太分明,周圍寒風直覺吹了過來。冬天裏的六七點鐘比較晚,夜色已經漸漸分曉,周圍沒什麽人在走。
忽然身邊傳來腳步的聲音,虞西轉頭,看到了季禮在燈光下暗諱不明的臉。
他在這邊等很久了嗎?
他為什麽還要在這邊等。
晚風吹着虞西的臉,她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定定地看了會兒。虞西說:“你走錯小區了?”
而對方的眼睛卻忽然盯着她手上的書,凝視片刻。
虞西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手上的書輕輕朝身後放了放,表情有片刻松動,随即才開口淡淡地,沒什麽好氣道:“不回答那就當我沒問。”
話一出口,她竟然看到了這個人背影一僵。
季禮伸出手,将棉花糖給她,并用手語道:“給你的。”
這手語代表的意思讓虞西怔住,她反應不太過來,順着他的手看過去。是一個被包裹的很完好的棉花糖,而形狀貌似是一朵白雲。
她想起自己之前第一次讓他做的是一只小狗。
她疑惑地看着對方,“我不想要。”
更何況是白天剛剛不歡而散的結局下,她還記得面前這個男生說她薄涼。在自己被指責的一無是處的情況下,虞西并沒有任何想和好的意思。
接着,虞西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似乎有點悶。
虞西心底湧上來一股奇怪的心情,随後釋然幾分。她擡手,當着他的面兒把那幾本書都扔到了垃圾箱裏面。
他眼看着幾本書被丢掉。
“你不喜歡的東西都要扔掉嗎?”難得,季禮深沉得看了她幾秒,忽然意味深長的比了下手語,似乎要将一切都捅滅一樣,讓人忍不住難堪起來。
因為這句話曾經的場面還讓人歷歷在目。
虞西想起那個被季禮扔掉飯盒的中午,她也曾經傻乎乎問過對方,你不喜歡的東西都要扔掉嗎。
但當時接過話的是她的自問自答——“可我是人,你沒有辦法把人丢掉。”
他是在暗示還是在指責。
指責她把他丢掉了。
虞西氣了幾秒,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後來她才認真地看着季禮,月光把兩個人的臉都照得格外的亮。
虞西認真地說:“只有屬于我的東西,我才能扔得掉,不是嗎?”
話音剛落,男生的身影明顯一頓。
不屬于她的東西,不屬于她的人,她都沒資格說丢掉這個詞。
而一味的暗諷,虞西已經漸漸感覺到疲憊。
她死死盯着季禮,他們都深知,在這個平靜的夜晚兩個人的內心并不平靜,甚至是帶着驚天巨浪,能把一切都給掀翻。
而虞西定定地看着他的臉,月光将一切都照得清晰。
她熱活的血液又在此刻一點一點平息。
對啊,就是這張臉。
讓她永遠都無法惡狠狠地說出傷害人的話。
真是讨厭極了這張臉。
過了幾秒,她此刻極端的情緒似乎并沒有能感染到對方。甚至季禮一點都沒有體會出來虞西此時此刻的想法,他沉默着,沉沉地盯着她。
良久,他伸出手,月光将棉花糖的包裝照的發光晶透。
他遞給虞西,動作似乎帶着分外的柔平,手語也無比清晰:“帶回去吧,這是你媽媽讓我帶給你的。”
棉花糖塞進了她的掌心。
腦海裏全部是他的動作,虞西正處于惡劣的情緒的心髒猛然一松。
清涼的感觸傳過來。
她擡眼看去,季禮的背影離開了單元樓下。
……
晚風吹得人臉冷冷的,夜幕中的月亮高懸。
明明一開始過來就和她針鋒相對,還反駁和諷刺她把他丢掉。真是搞不太懂他的意圖了唉。
那他剛才看到她丢了啞語書,才會忽然又生氣的嗎?